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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人一身月白色儒生服,外加一件薄料朱红色氅衣,清瘦修长,十分爽目,一股说不出的肃然气质,隐隐有些官威,他身边跟着带刀的捕快陆海青,陆捕头也是一身便衣,头戴方形纱冠,一身褐色便服,手腕上的金属封边将袖口收得极小,看起来精干能打。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季大人的妹妹季如薇,她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听说哥哥是来找赵三的,她就非得跟着一起来。
季大人这次出行是私人拜访,一到童岙镇就他们就骑马赶往丁家村,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丁大牛的新家。他们三个人三匹马,风尘卜卜而来,那季如薇虽说是个大小姐,没想到却会骑马,英姿勃勃,此刻瞧着倒也不是特别娇气。
李氏听秀珠说季大人要到访,手忙脚乱,携带家里的大大小小,到大门口迎接,哎哟,真的很紧张啊,季大人亲自到访,李氏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也来不及换衣服,就这样凑合着吧,一直都在说季大人要来放告,左右等都不见来,这回可好,一声不吭就来了,措手不及啊!
秀珠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杜敛之为了讨好她,提前放信给她,这次杜敛之也来了,只不过他呆在驿馆里,有些水土不服。
秀珠催着丫鬟帮她换上了漂亮的裙子,还精细打扮了一番,双颊都因为振奋而发红,秀梅见她这个样子直笑她:不害臊,我看季大人对你没意思,你还巴巴往上贴!
秀珠听了不高兴道:你怎么知道季大人对我没意思?他没意思他能亲自来吗?总比你那夫君好,从头到尾咱们家都没来过,哼!
秀梅被摆了一道,直骂她:小野狗,就会乱咬人。季大人再好,就你这样子,想都别想。
秀珠就和她三姐杠上了:你一定是妒忌我!你别不承认!
秀梅一气就拧住她的耳朵,秀珠本来就野,两个人就厮打了起来,李氏看了糟心,连忙让家丁帮忙扯开了她们,秀珠还用脚踢着想要踹她三姐,李氏骂道:就知道斗嘴打架,娘白教你们了!尽然当着你们大舅母的面,还有表哥表姐的面,成什么样子!
秀梅被训斥了,委屈地跑屋里去了,那个季大人和她又没关系,她才不去迎接呢,再说了这个家还不是靠她换来的,要不是她嫁给郭家做妾,她们哪里能住上那么好的房子?秀梅想着就哭了起来,她心底还是委屈的,要和杜淑英共事一夫,那个杜小姐什么都压她一头,她以后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屈辱呢,想着其他几个还没出嫁的姐妹高枕无忧的样子,她怎么能不担心自己?
季大人一行很快就抵达了,丁家的三个家丁连忙去帮着牵走了马。季大人很是意外,没想到丁家全家出动来大门口迎接他,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不是太打扰了人家么?他连忙上前去见过老夫人。
陆海青跟在后面,心里也很意外,瞧这大门阔气,这真的是丁大牛的家吗?他还以为他们真是普通的农户呢,他忍不住说了句:丁大牛家还挺不赖的嘛。
季如薇轻蔑地哼了一声:陆捕头,你那是少见多怪,她们不过是刚得了嫁女儿的聘礼,这就挥霍上了。
陆海青尴尬地笑了几声,他随着大人一一见过李氏,其他的亲戚也就带着哈哈一笔带过,那么多人他哪记得住。
季大人和李氏走在前头,有说有笑,李氏很是热情大方,她心里对季大人可满意了,青年才俊,百姓口碑又特别好,如果季大人能做她的女婿,那她可是脸上别提多有光彩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他们家,就抓起来坐牢!
季大人来到大厅坐定,李氏让人看茶,各种礼数很是到位,季大人之前稍微了解过李氏的底细,得知李氏是前知府李大人的妹妹,而那位秦氏就是李大人的遗孀,对其也格外尊重,特意用小辈之礼相见。
秦氏惶恐不已,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胆小没主意的秦氏这一回好像脑子突然灵光了,慌忙向季大人介绍自己的大儿子、二女儿和三女儿,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三女儿,她刚才看秀梅和秀珠打架,是因为秀珠仰慕季大人,心里断定季大人定是还未婚配,故而,她抱着一线希望有意地向季大人特别介绍了三女儿李姿燕。
秦氏道:季大人,这位是我的三姑娘姿燕,知书达理,为人文静,早年她爹在世的时候也特别喜爱。
秦氏对三女儿道:姿燕赶紧见过季大人。
姿燕脸颊微微发红,羞怯地看了季大人道:民女姿燕见过大人。
季大人礼貌地相视,回礼道:姿燕姑娘多礼了!
如此一来,秀珠和李氏心里就急了,她们怎么会不知道秦氏的用意,秀珠刚想发作,被李氏制止,李氏用眼神暗示她,不要聒噪,安静着点儿。
秀珠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倒是陆海青频频对她放电,秀珠狠狠瞪了他,陆海青脸都红了。
秀珠则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卷着半臂前的小丝带。
季大人见大家都十分客气把他当大人贡着,他忙道:大家不必拘礼,我此次前来不是因公而是私访,不会叨扰太久,李夫人,听闻秀华是您的二女儿?
李氏笑着,心里琢磨着季大人怎么会一开口就问二丫头呢,她不动声色道:是啊,季大人,您这次专程来找她的吗?
季大人道:倒也不是特意找她,只因她恰好认识一个我想找的人。而此人,我一直找寻不得,所以今日来此特向她打听,不知道夫人可否让二姑娘出来相见?
秀珠听了插嘴道:季大人,我二姐出嫁了,不在家里!
李氏训斥道:死丫头,娘和季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秀珠撅着嘴儿:二姐本来就不在嘛。
季大人道:无妨,那敢问二姑娘嫁到了何处?我好去拜访。
李氏忙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二丫头那桩婚事是个误会,她现在住在老宅子里,我派人去喊她过来,。
季大人道:不必,我亲自去一趟便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季大人说着就要离开,李氏慌忙道:季大人,别急啊,二丫头现在正忙着呢,我派人喊她,让她收拾收拾,您就在这里等她吧,用了晚饭再走,我们也好尽地主之谊啊,您要是不留下来吃饭,秀华一定会怪我的,当时秀珠这事,季大人就帮了不少忙。
季大人道:夫人严重了,秀珠这事她是清白的,理当还她公道。只不过用饭一事不必打扰了,我等回驿馆自行解决便是。
李氏见季大人要走,一个劲对秀珠使眼色。
秀珠道:季大人,母亲特意为您接风准备了酒菜,还请大人就接受了母亲的好意吧,再说了季小姐一路跟随您也辛苦了,您也得体谅体谅她。
季如薇心说关她什么事啊!别扯上她!她正想说不,陆海青抢先道:大人,我看秀珠姑娘说的对,也就家常便饭,等秀华姑娘来了一起吃饭,您再打听那个人也不迟!
这……季大人左右看着。
李氏忙道:是啊,陆捕头说得对,季大人您就再多坐会吧。
季大人看向如薇,关切地询问:如薇,你可是累了?
如薇为了得到赵三的下落也只得忍着道:哥,既然人家这么客气,咱们就多留一会吧。
如此一来季大人也不好强行离去了,就又坐了下来。
李氏暗地里欢喜地叫人去准备饭菜,又差人去通知二丫头,说让她一个人去娘家吃饭,别带上赵三拳。
秀珠偷偷跟了出来,对李氏道:娘,你真让二姐来啊,那我怎么办?
李氏道:季大人是来找你二姐的,你二姐要是不来,他就自己去找她了,丁家村才多大点地方?一找就找到了,不如把她叫来。
秀珠想说那个季大人本来就对二姐有好感,你叫她来了,又说那桩婚事是个误会,这不是给季大人重新找机会吗?秀珠急得直跺脚!她又不敢说出来,怕娘知道了,一个劲撮合季大人和二姐了!
管家被派去荷塘沿寻找二姑娘,结果发现二姑娘确实很忙,有两辆牛车拉着许多树苗和小鸡正在卸货,老爷、大小姐也在一起帮忙。
秀华把剩下的货款都结清之后,就和爹、大姐还有三娘一起把东西都往院子里搬,树苗整齐地堆放在一起,至于小鸡,她又在院子里划出两圈围栏,铺上稻草,将鸡苗都往里面放养,打算等小鸡长大一点,再放养到空着的田地里让它们去吃草。
不过她没算好的是,200只小鸡有点多,圈养起来有点拥挤,这可把她忙坏了,一个下午她们几人就在忙小鸡的事,又是做水槽,又是拌饲料的,又是搭建遮雨棚,丁大牛又特意弄了点沙子过来堆在鸡舍的一角,还在荷塘摸了点螺师,敲得很碎喂给小鸡吃。
秀丽连日来不好的心情也被驱散了些,看着这些毛绒绒的小鸡,她脸上总算是有了活气,四个人忙了半天,蔡管家总算是能插上话了,他道:老爷、大小姐、二小姐。
秀华见是蔡老伯,就道:咦,蔡伯伯,你怎么来了?
蔡管家道:二小姐,季大人到访了,夫人让你一个人过去吃晚饭。
秀华纳闷:季大人到访叫我去?干吗还是我一个人?我爹和大姐不能去吗?
管家道:老爷和大小姐可以去,但夫人交代了,你去的话只能你一个人去,二姑爷不能去。季大人是专程来找你的,所以你非去不可。
秀华道:行,我知道了,傍晚的时候我会和爹、大姐一起过来的,您先回去吧。
管家道:是,那小的先回去回复夫人了。
秀华想了想,季大人要找她,没道理啊,他干嘛要找她?还专程来?秀华突然一拍脑袋,难道是那件事?她记得上次季大人遇刺,她好像帮了他一把,难道他看清楚了?
秀华心想不就是那件小事么?季大人用得着劳师动众亲自上门来道谢吗?
丁大牛也觉得奇怪,他有点担心地问:二丫头,你和季大人有什么交情吗?他非得找你?
秀华摇了摇头:就上回季大人帮过咱们的忙,而我也恰好帮他过一次,时隔那么久了,他这次突然上门我也说不准到底什么事儿。
丁大牛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季大人是官,平民百姓和官能有什么交道好打的?只要别是犯了什么事就好咯。
秀华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去找乐三娘,她朝着院子里喊着:嫂子,我去娘那里了,晚上不回家了,如果三拳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让他不用来接我了。
三娘正打算淘米做晚饭,她应道:好,知道了,你们一路小心点啊,竹林子在开路,不好走。
“诶,知道了,婶子谢谢你了! ”秀华锁好了院子里的门,就和大牛、大姐一起走回去。
赶到新宅子的时候,正好李氏让人开始张罗饭菜,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将她自己家人那一桌子和季大人安排在一块,将秦氏一家人安排在另外一间厢房里吃。她真心觉得那个秦氏不识抬举,总是千方百计要让自己的三姑娘出现在季大人眼前,真是不要脸。
李氏心里想归想,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丁大牛一家也好几天没聚集在一起吃饭了,托季大人的福,今儿这么大场面一起吃晚饭,丁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坐一块,李氏一个劲朝他使眼色,心里埋怨着,畏畏缩缩,没出息!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来呢!
大家落座后,由于秀珠提前说了季大人他们吃饭喜欢用公共筷子夹菜,所以特意为每个人准备了一双专门夹菜的筷子。
丁大牛见这阵势一愣一愣的,不敢下筷,光看不吃,尴尬极了,他心里也后悔着呢,早知道还是别来添乱了,但光这样坐着也不行啊,大牛就拿起筷子往她最近的菜夹,李氏慌忙用筷子制止了他,道:老爷,我帮你夹!
说着李氏就用公共筷子像给猪倒菜渣一般,给大牛夹了一大戳,大牛受宠若惊,只敢盯着刚才媳妇夹的菜吃,别的都不敢下筷,怕李氏不高兴。
秀华坐在季大人的右边,她就很直白地道:季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自己可要多吃一点,咱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会客气,您要是自己不夹着吃,可就被我们抢光了!
季大人耳根子有那么一点泛红,但还算正常,他了然道:秀华姑娘提醒的是,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
季大人一开始也没说什么,也大大方方吃菜,陆海青吃起来就十分生猛,他大概是饿坏了,将自己的碗里菜夹得老高,吃得很欢乐,季如薇兴趣索然,和这些人她可没什么共同语言,她就只顾着吃,吃相也是比较得体的。
秀华吃着饭心里可想着三拳,晚上出来得匆忙,没有给他做饭呢!她琢磨着待会借娘的厨房做几个菜,带些饭菜给他。她心里也是挺不好受的,娘还是看见他就像见着瘟神一样啊。
秀华脸上的神色被细心的季大人无意发现,,季大人搭话道:二姑娘看上去有些累?
秀华一回神,忙道:哦,没事,只是想起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做,惦记着吃完饭还得回去呢!
季大人坐姿挺拔,神色清雅,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古朴的玉戒,拿筷的动作也十分赏心悦目,他觉得和秀华有些说不上话,他顿了顿,尽量寻找话题道:多谢上次秀华姑娘相助。
秀华满不在乎地道:这点小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像大人您这样的好官,任何人在那种情形下都会挺身而出的。
季大人神色微敛,微微扭头瞧着秀华,探问道:那日我见着一名壮士拉着你跑开了,秀华姑娘可认识他?
秀华夹菜的动作一顿,心里警惕起来,她慢慢将菜放在了碗里,小心地问道:季大人打听他做什么?他可不是刺客呀。
季大人解释道:秀华姑娘,不要误会,这位壮士帮了大忙,在下只是想当面谢谢他,不知道姑娘可认识他?
秀华一时间被问住了,她该说自己认识还是不认识?
李氏竖着耳朵直听着呢。
季大人眼光何其敏锐,见秀华这副神情,他当下心里就有数了,他道: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谢谢这位壮士救命之恩,当时若不是他拿茶碗击中那些刺客,我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秀华夹了一只虾仁塞进嘴里,道:我不认识他。他是路过的,见我一个女子危险,就挺身而出,将我拉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就走了。
季大人听得这句话半晌没反应,心里各种失落。
秀华见他隐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晕过去了,她忙关切地问:季大人,您没事吧?话说像他这样的侠士是见义勇为,您不必放在心上,我说真的,没必要非得找到他当面谢谢。
季大人放下了筷子,深深叹了口气,道:我苦苦寻觅此人而不得。是天要与我作对啊!只怕那些恶人处处与我作对,我一人,孤掌难鸣,寡不敌众。
见季大人,如失左右臂膀般扼腕痛惜的神情,秀华于心不忍。她夫君爱打抱不平,天生侠义心肠,他会不会愿意帮季大人呢?是不是她太保护三拳了呢?其实她心里还真怕三拳正在被通缉呢,反正这事她得去问问三拳,可不能盲目了。所以她得狠狠心,不被季大人这怀才不遇的可怜样打动。
李氏见秀华一点都没提起她夫君的事,看着季大人和她之间的交谈,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是有意思,秀华算是开窍了,那么英俊有为的季大人比那五大三粗浑身肌肉的赵三拳好多了。
晚饭后,季大人就告辞了,他带着陆海青和如薇一起离开,陆海青一直和秀珠搭话,还给她买了一个小兔子礼物,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可怜秀珠苦着脸,都没和季大人说上几句话。她心里真的是怨恨二姐啊,都已经有了夫君的人,还和季大人聊得那么欢。
秀华见季大人走了,原本想在娘这里做点饭带去,但是怕娘尖酸地说她,索性她就回家去做饭吧,反正现在还不算晚,三拳应该刚回到家不久,她赶回去还来得及,不过她有些怕走夜路,其实她本来想在娘这里住一晚的,但不放心三拳还是想着回去看看。
李氏道:二丫头,你晚上就别回去了,住在家里吧。
秀华道:娘,我想了想还是回去,家里有很多小鸡,我怕晚上被黄鼠狼叼走。
李氏道:那让你爹送你回去,黑灯瞎火的,不安全。
秀华道:谢谢娘。
李氏又道:娘看那个季大人不错,如果他看不上秀珠,如果能看上你倒也合心意。
秀华道:娘,您别多想了,季大人不是那种人,他来找我是有事。
李氏道:我看没那么简单。你自己多留个心眼,那个赵三拳哪里比得上季大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秀华一听娘又想拆CP了,心里就不高兴,搪塞了几句就走了,丁大牛和秀丽也和她一起走了,回到老房子,见三拳在那里牵着马等她,就像一棵大树矗立在那里很长时间了,秀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他,她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她将头埋在三拳的怀里。
大牛拉着大女儿赶紧进屋去,看来不需要他送二丫头回去了,他们很识时务地回避了。
三拳受宠若惊地揉着秀华道:这是怎么了?突然投怀送抱了,这不像是你啊!
秀华拿头顶着他的胸口道:突然很想你。
三拳的心头一阵火热啊,娘子真的像一只小妖精那样时不时会撩动他的心啊!
饭吃了吗?秀华问。
嗯,吃了,嫂子家蹭饭的。三拳如实回答。
季大人问到你了。秀华担心地说。
你怎么说的?三拳问。
我没说认识你,想问问你。秀华谨慎地道,我怕他把你抓走。
三拳紧紧揉住了秀华,将鼻子埋在她的颈项间:让他知道也无妨,这个小地方瞒不住。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季大人找上我。不过,要想拒绝他,还真不容易。
秀华担心地问:他会给你找麻烦吗?
三拳道:会有一点麻烦,但是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三拳将秀华抱上了马,自己也跳了上去,马儿撒开蹄子往家里跑去。
秀华突然问:不是和嫂子说过了,晚上不用来接我了。
三拳道:我想你,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秀华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
三拳那鼻子埋在她的发鬓间,吸着她的香味。
心里真的是激动难耐,越来越难以割舍,心灵上的那种依恋让他渴望身体上的共鸣,他一直期待着那一天,让他们真正属于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