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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几个将李氏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下可好,爹还没好,娘也给气过去了,三姐妹一下子像少了什么主心骨,坐在床边哭。
秀珠赶紧去请了郎中,秀丽和秀梅陪在床头,唉声叹气。
秀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大姐,咱们可怎么办呢?都怪二姐,要不是她,咱们家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嘛?她就是个扫把星,她把我们都害苦了。”
秀丽也叹了口气道:“三妹妹,你也别怪你二姐,这事也是天意,你二姐本来就不愿意嫁,现在老天也帮她,否则为什么赶巧两户人家出嫁,又偏巧换错了呢,你不认都不行,你二姐就和那王员外有缘无分,这样,我先去把剩下的聘礼清点一下,人家王员外叫咱们归还一半也是在情理之中,咱们也不能不讲道理,不够的,我到时候和那谢小环说说 ,先欠着,等咱们攒够了钱一并还她,你照顾好娘,我待会叫二叔帮忙一起去那王员外把这事先办了。”
秀梅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也合着舅舅不争气,一早就将一半的聘礼给挪用了,否则还一半倒也还剩一半,也不会落得那样拮据。
秀丽走之前又交代了:“三妹妹,这件事别告诉爹了,我怕他担心,一会你让秀珠帮忙照看一下爹爹,我先去了。”
秀梅道:“好,大姐,那你早点回来。”
秀梅一边给娘擦着汗,一边心里也打着小九九,看来以后的十几年都要背着债过日子了,以娘的性子,必定又会省吃俭用,从牙缝里卡钱,她这个人从来不愿意欠人什么,这次王员外的婚事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她也只能扛下来。可怜几个未出嫁的姐妹们身负巨债,如果不是富贵人家,一般人家还真不愿意娶,娘家负债累累,总是个拖累,嫁妆就更别提了。
秀梅想着如果她和大姐至少能有一人嫁入郭家,倒也可以偿还这些债务了。反正这事二姐也是脱不了关系的,既然是她闹得,就得让她扛下来。
秀珠请大夫过来的时候,李氏已经醒转了,她喘着气,整个人情绪都很低落,一想起本来嫁女儿获得的那些钱财如果要还回去不说,还得倒贴,她就想死过去,这个家再也不管了。
秀梅安慰她:“娘,您就宽宽心,大姐已经和二叔去办这事了,还欠多少到时候会结算出来的,这事您也别太放心上,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既然是二姐闯的祸,那就让她自己去担着,让那赵三拳还好了,他难道想一分钱都不出就白捡一个媳妇吗?您说是不是,娘。”
李氏一听,就道:“行,明儿,我看你二姐回不回门!如果她敢不回,我们就与她断绝关系,这些债我们自己扛,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李氏眼睛里的血丝一根根的,仿佛都能渗出血来,她是真正被气坏了。
秀珠见娘心情不好,也不敢提起约会怎么去的事儿,左右急得转,李氏注意到了,就道:“四丫头,你们三姐妹的事儿,娘没有忘记,如果杜公子没来接你们,那就别去了,咱家也雇不起马车了。如果杜公子有诚意,也不嫌弃咱,那你就好好发展发展,尽量把亲事早点定下来。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们几个好好嫁出去,娘这辈子也没算白忙活。”
秀珠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杜敛之,但是他毕竟家世好,又如此殷勤,不去嘛,心里也有点痒痒,被人追求的滋味可是真好,她也爱玩,杜敛之也会玩,所以出去玩玩也是不错的,以后真嫁人了可就没那么多机会了。最重要的是季大人也会去呢!
那些贵公子们,做事还是有一套的,这不提前一天又传人送来信,邀约了一次,杜敛之邀约了四姐妹,并且送来了许多城里头的水果,一篮篮个头硕大的紫晶葡萄、黄花梨、大红苹果、金灿灿的甜瓜,李氏一见心情好了许多。
秀梅觉得奇怪,就道:杜公子怎么连二姐也邀约了呢?她可是出嫁的人了!
秀珠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知道呗。
李氏道:不知道最好,那婚事我可不承认,在我眼里二丫头还没成婚呢!这一次她也得去,说不定相上了好人家,就和赵三拳没什么关系了!
秀梅道:娘,这样不太好吧?
李氏道:有什么不可以的?父母不允,不是明媒正娶,他们在一起是不被承认的,到时候二丫头照样可以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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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华将三拳家里头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边,她就觉得奇怪,上次书架上还有许多书的,这一次一本都不见了,这三拳也真是奇怪,难道怕她中毒,把书都烧了或者藏了起来吗?
秀华心里咕哝着,也不是太在意这桩事儿,毕竟她之后的生活还有更多事情需要她操心的。
秀华将喜服折叠好还给了乐三娘,乐三娘悄悄拿出了一两银子塞给秀华道:你先拿着用,嫂子我也没什么钱,家里婆婆病着,劳烦你家三拳帮我们挑担做活,他把挣的钱都给我们了,今天他给董地主家挑担,两人包了所有的活,我家光头力气没他大,所以他也是做大头的活,实在很过意不去。
秀华道:嫂子,您别这么说,你们家需要钱,这钱我不能要。
三娘道:秀华妹子,你就别推辞了,明儿你要回门,总不能空手回去,我家里养着一些鸡鸭,我待会给你送两只鸡过来。
秀华一想起要回门的事,就头疼,她真的是身无分文,三拳看样子也没有钱,否则就不会问三娘借馒头了,秀华挺不好意思的,就道:那就谢谢嫂子了,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三娘道:说什么还不还的。都是邻居,远亲还不如近邻呢,以后还靠你家三拳多多照应。
秀华觉得三娘真是个好邻居,这份恩情她一定会记得的。
秀华见院子里有许多空地长满杂草,想找锄头却发现没有任何农具,只能用手拔草,过了一会,乐三娘果然抓来了两只肥肥的母鸡,见秀华用手在拔草,干嘛阻止道:哎哟,好好的一双手,都弄脏了,我家里有锄头,还有镰刀,什么工具都有,你过来借就行了,你在这等着,把鸡看好了,我给你拿去。
秀华也不怎么会客气,既然需要用到的东西,她就暂时先拿着了,她是真没辙,一无所有来到赵三拳的家里,那赵三拳除了三间遮风避雨的瓦房和几亩满是杂草的农田,也是没别的了。两个穷得响叮当的人凑一块了。秀华用根绳子把母鸡的腿栓好,然后绑在了水井边的柱子上。
乐三娘拿来了农具,和秀华一起把院子里的草给处理干净了,还开辟出6块四四方方的土地。每块大约5平米,乐三娘无偿提供了一些青菜、萝卜、地瓜、土豆、茄子、番茄苗儿,她们两个就将这些东西都种上了。
秀华见院子篱笆上空空荡荡,就提议种了丝瓜、蒲瓜、黄瓜等藤条蔓延的作物,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透明了,她又将篱笆加固了一番,增加了几根新竹子,那些小竹子秀华就近到附近的竹林里砍了,她手脚很利索,种完东西,劈了几根竹子,加固了篱笆,顺便将藤条植物蔓延的小棚也搭好了。
三娘一直都在给她帮忙,心想赵三拳媳妇挺能干,一整天就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忙完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乐三娘就回去照顾她婆婆了,秀华就打算去街上买一些调料,可心里又挺怕那个竹林子的,生怕有什么坏人窜出来,三拳今天又不在家,想着,秀华就在附近的地儿挖了一点野荠菜,顺便在自家院子里也种了点,这种东西不光能做菜还能做药,想着去三娘家里借点盐,可又觉得老去麻烦别人不好,于是她挎着篮子,篮子里放了把镰刀,就快步走进了竹林子的小道上,她一路上都很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太阳下山的时候,赵三拳和光头回到家,这次县里向董地主购买了五百担的谷子,三拳挑得最多,挣了三两银,那光头只挣了一两,这伙计还算是比较好挣的,一般做工一天能有30文不错了,哪里天天都有这样的好差事,光头累得已经动不了了,为了挣钱,他可是豁出去老命了,平日里替人写字一天能有个10文就不错了。三拳居然是他的三倍。
三拳扶着光头到家里,光头的钱可从来不交给媳妇,三拳也不放心给光头,怕他又去赌,所以直接把银子给了乐三娘,三两银子一分也没少,不过三拳道:大哥,嫂子,三拳也成家了今后挣的钱也得养家,所以今后有活做,就会拿一份给自己的娘子,大娘的事我也会帮着点的!
乐三娘道:赵兄弟,你别这么说,成家的男人要顾着家里是应该的,咱们也不能总占你的便宜,光头娘这病不会好,也就时日的问题,你不帮,咱们也不能说什么,所以嫂子知道你的好的,等他娘去了,你也别管你大哥了,他这人就这个德行。
乐三娘拿了其中一两塞回给三拳道:赵兄弟,你拿去给你媳妇,做了一天工,什么也没拿回家,女人家心里会不好受的,明儿你还得带她回娘家,得买点东西。
三拳本想拒绝,但是一想三娘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拿了下来。
光头哼哼唧唧的,心说,他巴不得他娘晚点死呢!这样三拳一直会把钱补贴给他们!他媳妇还让三拳拿回去一两,心里真是难受,他不满道:“你女人家叽歪什么。”
等赵三拳走后,光头扑上去就抢三娘手里的银子,三娘死活抠下来一两,说什么都不让光头再夺走,光头抢到一两再加上自己手里的一两思忖着明儿再去混混运气,说不定能翻倍,他道:娘上次抓的要还能吃三天呢,你手里的一两银子等吃完了,还能再请一次郎中。
乐三娘被气得手也发抖,她真和他过不下去了呀,这个冤家!辛苦挣来的钱拿到赌坊里顷刻就没了,倒一点不心疼,给自己媳妇一点钱养家怎么看怎么心疼!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给了这样的混蛋!
赵三拳藏好银子,看着天还没黑,他想去再试试手气打点猎物,好明天给秀华带给她娘,早上他起得早,但是没打到什么猎物,这年头猎物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所以他又出去山里溜达了一圈,运气不错的是他打到了两只野兔子,三拳高兴地把兔子拎回家,一进院子,瞬间愣了,他以为他走错了呢!
院子里整整齐齐,还开出了几块地,上面种满了秧苗,也不知道是什么蔬菜,篱笆边上也种了东西,还结结实实加了很多竹子,还搭建了小瓜棚,和鸡棚,棚子里两只母鸡在啄食。他秀华动作如此迅速?真是没想到啊!这种有了家,有了媳妇的感觉真好,有人可以记挂,回家就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三拳心里挺温暖的。
他将兔子放在水井边叫道:“秀华!我回来了!秀华?”
他叫了半天,没见到人,又往屋里找了一圈,奇怪,还是没人,他心里一急,跑三娘那大声喊着:“嫂子,有没有见到秀华?”
乐三娘正在做饭,系着围裙跑了出来,道:“是赵兄弟啊,怎么,你媳妇不在家里吗?下午她还在的,我还帮她一起种东西呢!你别急,也许她去洗东西了,或者去买东西了也说不定!”
赵三拳心里一急,洗东西用得找跑外面吗,家里有水井,他是很担心她单独出去的,因为上次那件事他还记忆犹新,秀华也不曾说与什么人结怨,要是出了事!三拳不敢想,立刻拿了剑,飞奔着往竹林子里找去,他先去了荷塘沿,见没人,又沿着这条路找去。见到一撕烂的破衣服在草丛里,结结实实心猛跳了跳。他简直不敢相信,用剑鞘轻轻去拨那草丛。
秀华买好了盐、酱、油和几斤糙米,和几斤玉米面,又买了锄头、菜刀、小刀、男装,一两银子已经花去了一半,本来还想买些猪肉,可是她没舍得买,买酒她也拿不动,索性就先回去再说,她也在集市里听到了一些风声,不敢留太久,在竹林子口,她见到三拳在那里神色焦虑,她忙喊他:“赵大哥,你刚从董家回来吗?”
赵三拳浑身一震,见秀华拿满东西向他走来,他拨开了草丛,原来是件破衣服!他箭步向她走去,拎过她手里的东西,如释重负地道:“不,早回来了,我听嫂子说你去买东西了,天快黑了,就过来接你!”
秀华看他手里拿着剑,心里就明白了,原来是怕她出事啊!她瞧着三拳浑身汗味,衣服上满是草屑子,脸上也沾着土粒子,一双手里也满是干了的泥痕,那双分明而沉稳的双眸,给他的粗犷增添了一份俊毅,挺有男人味的,耐看,而且又老老实实的,秀华想着心里有一点甜,这也算是关心吧?是吧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