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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灼恶心的要命,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那些怨妓的肠衣正缓缓爬过,又听孟戟神君这样一说恨不得将手臂上的白色*液体全部通通弄掉,结果碰上许清池一双深潭似的眼睛正盯着她看,顿时勇气全无,瞬间打回静若处子状……
连掐半斤在旁边看着也不觉得一阵恶寒……呜呜呜…………= =。。。。。。
过了一会,阿鼻大帝和火倾城回来了,梁灼看阿鼻大帝脸色苍白,火倾城也一脸古怪,忍不住走过去凑到阿鼻大帝面前,轻柔的唤了一声,“阿鼻……”
阿鼻大帝看了看她,冲她笑笑,随手将另一只胳膊搭在了梁灼的肩上,低低道,“走吧……”“嗯。”梁灼乖巧地点了点头,就扶着他往前走去。许清池看了看他,低声问了一句,“真的没事?”“你希望我有事?”阿鼻大帝眉毛一抬看着许清池,许清池微微笑笑,又简单吩咐了梁灼自己注意小心之类的,便跟着孟戟神君他们一起走在了前面。
等他们都走了,梁灼又抬头看了看阿鼻大帝,小声的问,“他们都走了,你告诉我实话,真没事?我可不信,你看你脸色多差……”梁灼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到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滴下来,凉凉的,抬眼一看竟然是血滴。“阿鼻!”梁灼立刻去看阿鼻大帝,只见他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正缓缓往外溢出鲜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阿鼻,你,你怎么了?”梁灼扶着脆弱不堪完全依靠着她才能站立的阿鼻大帝,心里莫名惊恐。突然,走在前面的孟戟神君朝着他们这边跑来,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快,跳到瀑布下!”
梁灼闻言,就下意识地照他的话去做了,毕竟孟戟神君从进入往生咒到现在,也并没有加害过她,相反还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救过梁灼,梁灼虽然平时气不过他,但心底却还是相信他的。
梁灼直接拽着阿鼻大帝就跳下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瀑布,等她拽着阿鼻大帝跳下瀑布的瞬间,定睛一看,不由心凉了一截,只觉后背发冷:透着瀑布下冰蓝的水波,迎面正游过来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其身庞大无比,似龙非龙,像鲸非鲸,足足有四五艘军用船舰大……
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道强风破水斩浪而来,灵力深厚,力道极强,梁灼一个不稳,整个人被那道力量推着送向了迎面而来的怪物口中。梁灼眼疾手快,立刻松了阿鼻大帝的手臂,她自己葬身怪物的肚子就算了,总不能还拖着阿鼻大帝一起送进别人的肚子吧?况且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不幸中的万幸,梁灼的灵力总算还能勉强地制住怪物的上唇和下唇,梁灼一手用光剑顶着怪物的上颚,一边脚底下幻化出一只光剑抵住怪物的下颚,拼命顶着不让怪物可以大嘴一闭,便将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梁灼费力地苦苦撑着,原本等着待会许清池或者火倾城发现了,可以来救她,结果眼前一道剑光闪过,竟然是龙柄光剑!接着光剑刷刷刷两下将梁灼所幻化出的光剑齐齐斩断,梁灼全身一跌,一屁股摔在了怪物热乎乎软绵绵的舌头上,眼角只瞥见龙柄光剑逆着水波一一划过,剑光背后是一身玄黑色的广袖袍服,还有一双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眸子。孟戟神君持剑对着她淡淡一笑,拖着阿鼻大帝迅速消失在茫茫水波中……
接着,“呜嗷……”一声低吼,那个怪物突然将大嘴闭合起来,梁灼一骇,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办,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随着一股腥臭酸涩的液体咕噜一下滑了下去……
……
梁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命不该绝,那样被孟戟神君逼着送进了怪物的肚子里,就算有灵力护体不会被化成一滩血水,只怕也是要在肚子里活活闷死的。结果她现在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安然地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全身上下也好好的,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慢慢起身望去,四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树木葱茏郁茂,四野苍山凝翠。
梁灼站在原地,使劲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看来不是在做梦。再看一看,附近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方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确实是被孟戟神君给暗算了,想必许清池他们说不定也遭了他的毒手。
这样一想,不由得又气又恼,使劲敲了敲了自己的头,暗忖道:你呀你呀,真是自诩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孟戟神君从红云山庄到幽冥谷就一直是和他们对立的,此次要不是为了救活烈红云,恐怕也不会一路上和他们同行。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却完全信任了他呢?怎么能对他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看来这次自己差点给别人当了点心也是自作自受!
梁灼站起来大约走了也有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碰到任何人任何物,心里不由得犯嘀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不成现在整个往生咒……就……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梁灼一边走,一边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发现有一点似乎不太对劲!不不,是非常不对劲!她明明是被送进了怪物的腹中,就算没有被吃也应该闷死了,怎么自己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片水草丰茂的平地上?那只怪物去哪了?
她到底昏迷了多久?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切…………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子?
梁灼心里惊骇至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这是在往生咒,所以空间地点都可以随时转换不成?这样一想,梁灼不由得后背发冷,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代表着现在在往生咒的这一个空间地点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了?而其他人也许……或者很大一部分可能都在另一个空间里?啊?是这样么?
梁灼停下来,双手正不停地挠着头,心里十分慌乱,如果现在一切真的都和之前孟戟神君说的一样,那么在往生咒里出现的东西都是记忆中见过的,那么以他们几个人的灵力来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有问题现在看来大概也只剩下她和阿鼻大帝了。她是应对方面实在太过单薄,而阿鼻大帝身受重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梁灼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暗暗道,总之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能活下来,最起码也要活着见到其他人为止。反正,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万分憋屈的死在了这个破咒里!
她,一定,一定要活下来……
梁灼整理好了思绪,人也精神了许多,一口气翻过了在一座山,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时值正午,阳光暖融融地从林间的罅隙里照射下来,给人一种生机勃勃春意盎然之感。梁灼沿着林间一直往前走,一路上渐渐也热闹了起来,水流声、鸟雀的清脆悦耳的鸣叫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一派生机,全不似先前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梁灼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远远的,隔着前面的一脉江水,竟然还能看到岸上炊烟袅袅,绿柳扶堤,似有若无还飘荡着人的清脆的话语声……
梁灼心中一顿,莫非前面还有人家?刚想完又连忙摇了摇头,这往生咒中怎么会有人家?该不会又是那一群怨妓吧?想罢不由得浑身一阵寒毛耸立,现在自己只身一人,要真是遇上她们,岂不是会被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这样一想,方才的一番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步伐也跟着急快而杂乱起来,一不留神,突然头发被一个树枝给勾住了,梁灼扯了扯,还是扯不开,便一扬手朝着树上的树枝挥手一劈,“哗哗”几声,树叶纷纷而落,一张脸却突然横亘在她眼前。
那人脸上肌肤全部萎缩溃烂,面色青紫,一双眼睛圆睁睁的死死盯着她。
“啊”这一下太突然,梁灼连忙骇得双手捂脸往后倒退了几步,深吸了口气,又慢慢松开手来,凑近了仔细地看了看,却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梁灼疑惑地瞧了瞧,“怎么是个老大爷呢……”
那死尸身上穿着血红色的长袍,腰间用手腕粗的红绳子来来回回总共捆了十七八道,头上还插着三根稻草,显然是被人用巫蛊之术活活弄死的。
巫蛊之术最初在三界初立的时候,专门为花精妖兽所用,因为他们既不是人也不是仙更不是鬼,在三界之中地位最低,因此拼命想着各种办法修炼以达到可以和其他三界并存而立的目的。所以慢慢的,巫蛊之术最先在这些花精鸟兽之中盛行,并且渐渐地,五花八门各色各类旁门左道也愈发甚嚣尘上,更有甚者,传闻用至亲的尸首炼化巫蛊便可以增进百余年的修为,这一消息令许多利欲熏心的妖兽蠢蠢欲动,对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痛下杀手……
后来妖兽在三界的地位慢慢高了起来,妖兽之中一些品德较为高尚的统领也觉得这种巫蛊之术实在是过于残忍,也同样不利于妖兽一族的发展壮大,因此便严厉废除了这一种杀亲近之人以得修为的巫蛊之术。不过,却不强制禁止那些自愿献身做巫蛊的至亲……
梁灼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具尸首,只见他面部极其扭曲狰狞,想来死之前是经历过一番非常痛苦的挣扎 ……
那么这个中了巫蛊之术的人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是谁的至亲?他的死相如此可怖,看样子并不像是自愿的,年纪有很大,梁灼伸手折断旁边的另一个树枝,伸过去,轻轻挑开了死尸的上衣领子,只见随着树枝掀开的肌肤上俱是布满了一个又一个梅花式的血痕……
咦,为什么会有梅花式的血痕?
梁灼悻悻地扔了树枝拍拍手,不由想,死得这么好看,看样子将他做成巫蛊的不是他的夫人、情人就一定是亲生的儿女?
唉唉,想想,妖兽就是妖兽,竟然可以为了修为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梁灼又禁不住木然苦笑起来,谁说就只有妖兽这样呢,人间的凡人不也一样为了帝王、公侯、恩宠、财富而互相厮杀骨肉相离,她自己不就是亲自被墨泱剥皮抽骨后丢到火炉里烧死的……
她心情低落,遥遥看着江面对岸的依依人家,炊烟、绿影、笑声、人家,好一派安详而静谧的景象。梁灼呆在那,犹豫着自己究竟是直接渡江往对岸的人家走去,还是多找几条路,想方设法的躲过去?
很多时候,前面茫然不可知的事物,远比已经知道的可以预料的事物更加令人恐惧。你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那些人都是怨妓,也许比怨妓还要更可怕一些……
梁灼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直接渡江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些什么人,最不济也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她可不想大半夜睡醒了,从树枝上或者从小沟里又跳出来一个巫蛊或者怨妓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结果,她刚一抬脚,只听见“咔嚓”一声,头顶上的一根树枝断裂开来,那尸首蓦地下沉了两尺。梁灼往前平视,正好对着那尸首的腹部。那具尸首的上裳下摆已经完全破碎,正好露出破烂不堪的小腹。只见那尸首的小腹里,挤满了黑色的尸虫。好似把这人的尸首当成了窝,里面黏着一层层绿油油的虫卵,这些虫卵就和在里面如同一群苍蝇一样钻进钻出嗡嗡嗡挤成一团。
梁灼只觉得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冲上喉咙,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一只凉冷的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轻轻捂住她的嘴。梁灼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儿,可这股檀香味儿中还带着些许血腥气。
只听孟戟神君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