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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海棠将司徒瑶让她准备的见面礼拿过来,薛宝钗她们又是一阵好奇:这会儿拿出来的不会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吧?
等海棠往前再走近几步,众人才暗松一口气,幸好…虽说看着还是差不多,好歹花色不同了。
司徒瑶送给薛宝琴与邢岫烟的是一对金钗,薛宝琴的是桃花和丁香花,邢岫烟的是杏花和菊花,另外还有各一串红麝香手珠。
“嫂嫂,妳这样就不对了,怎么给我的东西和妳自己留的东西不一样?”林黛玉故作不悦地嘟起小嘴,问道。
“这不是我留的,我的东西一向都让海棠打点的,跟我没关系。”司徒瑶连忙摇头否认。
“姑娘误会了,郡主才不会费那么多心思呢,这些金钗全是这些年来,王妃给郡主存下来的,有好些连郡主自己都没看过,我想着既然郡主用不上,还不如给用得上的人,所以昨日一听说有两位姑娘第一次来咱们府里作客,我就把这些东西挑出来了。”海棠在一旁笑道。
“这些东西一样比一样贵重,我和邢妹妹光看着就觉得手沉了,何况我们又不是什么极体面的人家,有多少机会能戴上这等精贵的东西?真要拿回去的话,只怕也是摆在盒子蒙尘罢了。”薛宝琴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遗憾地说道。
“咱们也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和嫂嫂才给这么重的礼,再说这东西又不是经不起长年久放,拿回去当作传家宝也是不错的,嫂嫂说是不是?”林黛玉听着薛宝琴的意思像是要拒绝她们送的礼,便赶紧说道。
“对呀!妳们要是不收下,我可就生气了,好不容易才能送一回礼物呢,妳们还不赏脸?”司徒瑶听懂了林黛玉的意思,她立刻扠着腰、绷着脸,说道
薛宝琴甚是胆大乐天的性情,一听到司徒瑶貌似不悦的语气,虽也看得出她是装出来的,不过倒是没再推辞地收下东西了,邢岫烟见薛宝琴已经收下礼物,一旁的贾迎春也示意她可以收下,她才跟着把东西收起,交给身后的芽儿保管。
几个女孩子说是赏梅,可也不是光看不练,没多久,林黛玉就建议大伙作首诗应个景儿,司徒瑶和贾迎春俱是不擅长作诗的,便只是跟着薛宝钗她们几个胡乱写着充数,邢岫烟在外地时,学的诗词虽然不多,不过还是能应付得过来。
直到稍晚,天色渐暗,空中缓缓落下几片雪花,薛宝钗才赶忙说道:“竟然下雪了?我们不能再留下来了,不然等等马车在路上可不好走。”
“哎?!要回去了?真是可惜,我还没玩尽兴呢。”薛宝琴惋惜地说道。
“琴妹妹要是在家里嫌无聊,大可以随时来找我们,邢妹妹也是一样,咱们是自家人,不必事事拘束,何况我们家平日大都只有我和妹妹在,无所事事的慌。”司徒瑶笑容满面地说道。
“那好呀!我要是得了空就过来和妳们说话。”薛宝琴欣喜地点头应道。
邢岫烟却是没有附和,几个人之间的差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自家爹娘不是什么显赫家世,说直白一点,今儿个在座的薛大姑娘还是她爹的东家小姐呢,所以她也不敢像薛宝琴那样随性。
众人各自作别后,上了来时的马车,然后各自往回家的路上而行,贾迎春照旧先送邢岫烟回家。
马车里,邢岫烟有些懒懒地靠着马车内壁上,芽儿还小心地抱着司徒瑶和林黛玉送给邢岫烟的见面礼。
“我那里还有一件大红羽纱的鹤氅,明儿个叫人送去给妳,妳们刚来京城,不晓得京城的冷,快过年了,万一这时候受凉也不好,舅舅舅母那里我没有适合的,明日顺道叫人带信给母亲,让她和嫂子寻几件好的给你们送去。”贾迎春先前就看着邢岫烟的衣裳不算太暖和,只一件粉红色杭绸小袄还过得去,来的路上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会儿见下雪了,她才想起邢大舅一家人以前在南方住着,那里的天气四季暖和,冬天不似京城这般的冷冽,恐怕他们初来乍到,一时之间还适应不来这样的天气。
“大姑姑前天就叫人送来好些冬衣,只是我出门时见天色尚好,所以才没有穿出来,表姐不必再叫人去跟大姑姑说了。”邢岫烟连忙说道。
“哦!不过母亲肯定没想得那么仔细,恐怕还是嫂嫂准备的吧,岫烟,既然来了京城,有些事难免会遇到的,不过只要妳没忘记自己的本份,人家也为难不了妳,以后会让妳有机会参加的宴会,顶多就像今天这种都是自家人出席的,至于其他人家的宴会,老实说,表姐也不敢叫妳去,不是妳不好,而是那些公侯世家的千金小姐一向骄纵,并非人人都像瑶姐姐那样的亲和大度,我可不愿见自己姐妹被人家奚落,但我又不能太过护短…京城里的情况远比妳以前待的徐州复杂多了,我今儿个可是把话说在前头,省得日后妳心里怨我,其实就连三妹妹四妹妹她们,我也不曾带她们出席过什么重要的宴会。”贾迎春觉得如今的情况和原著相去甚远,少了那种姐姐妺妹相聚在一起嬉闹的机会,对身为独女的邢岫烟来说很是吃亏,她担心邢岫烟处在这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环境下,会让她心中衍生不平的情绪,所以只好先兵后礼了。
“我知道,表姐不必担心我,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只不过这里不比在徐州自由倒是真的,以前在徐州,我娘可不会天天限制着我不能随便出门,现在呀,别说出门了,就是去到前院,娘都要念叨个半天。”邢岫烟有些闷闷地抱怨道。
“京城里的人家规矩多,舅母也是为了妳好。”贾迎春笑道。
“可是我有件事不明白,来京城的路上,爹娘总跟我说京城里最是看重男女大防的规矩,就连薛二爷,我也是刚遇上那会儿见了一次,将要离开前见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见不着的,爹还说人家那叫做懂礼数,那为什么我来到京城的隔天去荣国府时,却又看到他们家的宝二爷跟着我们几个姑娘一直待在屋里,并没有像表姐夫表哥一样问了安就离开呢?”邢岫烟纳闷地问道。
“宝玉那是例外,他从小在脂粉堆长大的,怎么能跟那些正常的爷们相比?那日妳见他可有一点男孩子应该有的举止气势?要说他是半个女孩儿都不为过,只是因为老太太极宠溺他,不肯二老爷和二太太太过度管教他,才养出他那种脾性,我们固然不好多说半句不是,可是妳要明白,但凡极得姑娘眼缘的男子不是太有出息的,就是太没出息的,他呀~正巧是后一种。”贾迎春轻笑一声,略带鄙夷意味地说道。
“所以宝二爷不必上学念书吗?我听琴姐姐说,这些年他们虽然有大半时间都在各地游历,不过薛伯伯从来没有放松过他们兄妹的学问,妳今天瞧琴姐姐作诗时候的才思敏捷,应该也能瞧得出来吧?”邢岫烟又好奇地问道。
“二老爷是个老学究,一心想凭科举搏前途,做他儿子的怎可能不念书,只是当年珠大哥若没让他硬逼着读书,也不会因为压力太大,那么早就病逝了,而后来的宝玉和环哥儿都不是有才能的,是以到现在总没见哪个在书本上有点长进。”贾迎春语气冷淡地说起荣国府的内宅琐事。
“那是不是和薛家大爷一样?我也是听琴姐姐说的,她说宝姐姐的哥哥以前在金陵就是个霸王,只会吃喝玩乐,读书不成,经商更不懂,本来她伯父还想送薛大爷去从军来着,可惜她伯母不肯,又哭又闹的才让她伯父打消念头。”邢岫烟笑道。
“嘿!可不正是如此?不过薛大爷比宝玉好一些的是,他有个聪明的妹妹,而且宝姐姐又能够劝得动他几句,不像宝玉,旁人只要一叫他读书上进,他就骂人家禄蠹。”贾迎春失笑地点头应道。
邢岫烟一听到这里,她瞪大双眼,似不知该做何反应了,心想那贾宝玉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看着又是聪明伶俐的样子,怎么言行举止还跟个孩子差不多?一个愣神间,车外的司棋已经向车内喊道:“奶奶,邢家到了,请邢大姑娘下车吧。”
“表姐,我先下车了,改日若是到大姑姑那里遇上了,咱们再聊吧。”邢岫烟知道贾迎春在临川伯府不是当家作主的人,所以很自觉地没敢说要去打扰她,只想着两人总会有机会在贾府遇见,便如此打过招呼后,就匆匆下了马车。
贾迎春目送邢岫烟离开后,刚要喊司棋回府时,倏然一条人影钻了进来,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没先回家去吗?”贾迎春拍着胸,脯,定眼一瞧,不是萧云那家伙还会是谁?只是此时才刚到衙门下班的时间,他怎么就已经跑来这里了?
“我刚在衙门里看到下雪了,想说妳今早才说要出门去林尚书府上,担心万一雪下太大了,妳回去的路上会不安全,我跟他们说要先回来,本来还打算去那边接妳的,没想到半路瞧见咱们家的马车往这边,所以就跟着过来了。”萧云回道。
“宋大叔都多少年的熟手了,我又没有出京城去,哪里会不安全?是你自己想偷懒才是真的吧?”贾迎春撇撇嘴,一双眼睛写满了不相信。
“妳这没良心的丫头,我是真心担忧妳的安危,妳却还要怀疑我?可是欠修理了?”萧云靠近贾迎春脸颊,有些瞹眛地说道。
“才没有呢!你别闹了,这在马车上呢。”贾迎春俏脸微微一红,嗔恼地推开萧云。
“好了,跟妳说件正经的,岳父大人年后就能回京了。”萧云笑了笑,顺口说起刚得来的一件消息。
“真的?!怎么那么快?!那甄家…。”贾迎春忽地一愣,满脸惊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