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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混账玩意儿,过得何止是飞快,简直是疯快。黄露明这个名字经过各方媒体杂志的传播,已经成为了全国婚姻介绍所老板心中的救星。
就是她力挽狂澜,击退了那些想要上网泡妹子的家伙们蠢蠢欲动的心。使得实体婚介、相亲等事业重新焕发出生机。
他们纷纷把那篇故事剪下来糊在墙上,为了突出其权威性,往往自作主张给黄露明安上一个知名专家学者的名头。
一句流行语迅速传播起来:谁知道跟你在网上打得火热的是不是一个逗你玩的大爷呢?
对此黄露明无话可说,她记得原来的版本似乎是一只狗来着?
由于她坚持不懈地打电话给各地报纸杂志社进行提醒,各位主编大人、财务人员终于不能假装健忘,一张张汇款单从四面八方来到司徒小哥的绿色邮包里,然后再被送到黄露明手上。
又过了几天,司徒小哥除了汇款单,还带来了一张让黄露明心情复杂的东西——大红的录取通知书。
唉,才刚放出来六年,尚且不甚怀念,又要进去了。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在1千万现金和高考满分750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黄露明记得,这是她以前在一次调查问卷中遇到的问题。
她当时随手选了750分,后来得到数据分析结果,八成被调查者毫不犹豫选择了钱。
之后她就重生了。
现在,录取通知书来了,她真的面临着钱和大学之间的选择。
四年大学,时间成本+金钱成本+心理成本与一纸毕业证书相比较,她有些犹豫。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学校专业,上,还是不上?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回想黄露明的大学经历,实在算不上很愉快。
她上的是商科,读的是经济类专业,学校男女比例三比七,姑娘众多,刚开始入学,大家都很年轻,比较有活力,旁边工科学校的男孩子们定期会跑到他们那里“看大腿”。
但是经过大学生活的荼毒之后,很快地,工科男们都安心宅在自己学校里搞基,懒得来串门了。导致母校的阴气过于旺盛,连蚊子都以会咬人的母蚊居多……
大学整整四年,她基本都在被三样东西折磨:数学、英语、计算机。其中受到英文荼毒最深。
这个奇葩学校对于英语的重视超出一切,图书馆半壁江山被英语书占据,大部分教材都是英文原版,厚厚一本除了打蚊子特别有力之外,价格上也十分可观……
期末考试起码一大半学分都是和英语有关的。英语不好那挂科可以直接挂到回炉高中。
外教集中授课,各种不标准方言。
英文试卷题目,英文答卷简直凶残。
无休止的个人小组展示,当然也是英文的。
就连上个计算机课,编个代码做个数据分析也是全英文……
好处是他们学校在各高校全国四六级的排名是非常好看的、口语水平普遍不错、进外企也相对容易。
坏处是四年大学之后,黄露明的母语水平退化到看小学生作文都感到羞愧的程度。
好不容易毕了业说了几年中国话,找回一点民族归属感。这他大爷地又要为了英语而战斗了。
越想越烦,黄露明抬腿出了家门,在一栋居民楼下绕了三圈。然后盯着那个熟悉的窗口开始冥想。
夏天,林业局没给路边高大的树木杀虫,花大姐掉的满地都是,旁边有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一脚一个踩死,十分起劲。
黄露明看着那满地虫尸略微不适,只能又往旁边让让,结果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回头,原来是信使司徒小李子。
小少年满脸通红,可能是最近各种录取通知书太多任务量过大,大热天跑个不停。
不过黄露明看他在最热的天气里奔波了这么久,还没晒黑仅仅发红,略微有点嫉妒。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然抗晒,哪怕暴晒之后满面通红,像刚出锅的虾,晒得再厉害就蜕皮,但是愣是不黑。
“你刚才在看什么呀,眼神好可怕。”司徒一边掏出一张手帕擦自己脑门上的汗一边问。
……我当然是在盯仇人的窗户了,不过黄露明怎么会告诉他实话,于是低下头打着哈哈,“没什么,天气太热比较烦躁。”
司徒小少年非常准确地开启了黄露明不想回答的问题第二击:“我看你发表的东西了。但是说实话,无论是情感类故事,还是恐怖小说,都不……不太像是你写的。”
哦,是吗?要不是看在每天都来送信很辛苦的份上,黄露明都不想回答了,那些东西让现实中认识的人看到还是挺羞耻的,一点都不想拿出来讨论……于是她迅速反问转移话题。
“那你觉得我应该写成什么样呢?”
司徒没感觉黄露明的敷衍,他挺认真的想了想,“你以前在校报上写的诗都很朦胧清丽的,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句子是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反正就是这种类型啦。”
嗯,这种听起来似乎还要更羞耻一点……
黄露明看着司徒一笑露出来的两个梨涡,心一软就不记恨他没事翻她黑历史的错误了,“我还是觉得,现在写的故事更适合我的风格一点。还有,相信我,如果你也有一个憎恶至极的对象,你能写出比我更出色的恐怖故事。”
“憎恶至极……还真没有……”
黄露明懒得再墨迹,她想起一件正事,前几天本应该到了的一封信现在还没到手上,之前忘了跟司徒说。
司徒听了,立刻义正言辞地表示现在就去帮她找回来。
两个人一起沿着街道往邮政大楼进发。到地方的时候,刚巧邮车刚走,新来的包裹、信件、明信片堆得满满的。
黄露明就坐在司徒递给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熟练地穿梭在各种杂乱的邮寄品当中。
“再过几天你应该会看不见我,我可能被爸妈打死。”司徒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黄露明疑惑不解。
“他们一直希望我能报医学院,以后当一个医生,工作体面又稳定。但是我偷偷报了s市的戏剧学院。过几天通知书就该到了。”
“你想当演员?”
“不是,我报的专业是导演。”
黄露明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很少看电视,也几乎不关注娱乐圈,今后十年的导演里,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不过大学毕业后从事本专业的本来就不多……
“为什么学导演?”
这一下,平时看着很稳重沉默的少年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指着身边雪花一样多的纸制品们,眼睛亮闪闪的。
“你看这些信。并不是每一封信都能送到主人手里。有一些会因为写信人弄反了邮编,所以仍旧寄回原地。有的因为找不到收信人。还有的,干脆就是住址不全。”
“邮局是有很多工作指标的,信件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更多时候,我都是在送各单位订的报纸、洗衣粉牙膏、甚至是农药、化肥、种子。刚开始过来帮忙,工作量大的时候,我都开始怀疑别人是怎么送完的,实在太多了。”
“后来我才知道,很多邮递员因为工作太辛苦,那些平信和明信片都懒得送了,要么直接扔掉,要么攒起来卖废纸。但是我做不到,过不去自己的这一关。所以跑的腿都要断了。”
“这一摞,是一个老人写的,每年他都会有三两封信寄过来,但是你看这个地址,根本没办法送。”
黄露明接过来一看,信封上面写着:xx市大青石
大青石是穿城而过的一条河旁边的一块石碑。
怎么会有人把这个地方当做收信地址呢?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这里发了一场洪水吗?”
“记得,你是说……”
“没错。当年洪水几乎淹没了一半城市,有大批救援部队到来,其中有一位战士为了救人被洪水冲走了,一直没找到人,事情发生就是在大青石附近。这个写信人,就是他的父亲。”
说完这段话,司徒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微微悲伤的神色。
“我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有人会给一块石头写信,还一写就是很多年。我爸也不跟我详细说,就是叹气。这些信他舍不得丢,全放在一个铁皮盒子里。”
“直到前两年,我见到了这个寄信人,原来每年七月十五左右,那个带着灰色帽子的老人就会在河滩旁边一言不发地坐一天,就望着河水一动不动。”
“今年他没有来。但是寄来了信。”说着司徒拆开信递给黄露明。
黄露明接过那张纸,信很简短,只有一句话。
“爸爸老了,走不动了,今年不去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