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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对我笑笑,又一纵眉,问到“刚才没听明白,烧烤是?”
我乐,“就是生起一堆火,然后把蔬菜和肉都穿在竹签上在火上烤着吃。”
宋河托着下巴,想想“哦,这个我大抵是知道的,以前跟二师兄三师姐他们带弟子出玉溜到世间去历练捉妖降魔的时候,见过有次峰的弟子做过。好像挺开心的。”
“恩恩,很开心的,以前我跟思存,嗯,是跟师父,有空就会到一个山明水秀的湖边烧烤玩。”
“师父也会吃烧烤的吗?”宋河瞪大眼睛望着我。
终于到了晚上,果然只有宋河,千秋意和安远山来了。只有三个人,安远山还是被宋河下着命令带来的。
我们坐在易池边上,看夜莲摇曳盛开,百盏冰灯朦胧着夜色。
烧烤已经没了兴致,宋河带来了他殿中的美酒“午夜梦回”,我们随意坐在大殿前的石阶上,举杯对酌。
千秋意拿来了一把古琴随意拨弄着,在群山之间袅袅仙音回荡,太清雅飘逸的琴音,激荡在心头却觉得空空荡荡的,手持着杯盏,到底与谁共销这万古之愁。
我微醺,迎着微风信步走出很远,坐在盘道的白玉石的栏杆上,一条腿在地上晃啊晃的,仰头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忽然见到,白衣飘飘,迎风而起从天而降,银月的清辉洒满林间,他身上晕着一层淡淡的光圈。
我从石阶上跳下来,脚步放轻,揉了揉眼睛,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谁。
他面色苍白,映的眼睛墨黑,眉心一簇暗红。
我扑过去,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再迟疑的叫到“师父?”
他唇角微微一扬,来不及开口,已经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全身倚重在我的身上,我一个措手不及,向后退却一步站稳了。他的脸已经紧紧贴在我耳边,轻轻吐着稍有些急促的气息。
那一刹那,我简直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我微微的脸红,深深的嗅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伸手也紧紧的抱住他,嘴里轻轻的说“师父,你是不是特别的想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倚在我身上的力量更大了,重的我有些不能负荷,一个踉跄,我们同时倒在松软的草地上,四周甘草的清香荡漾,时间瞬时停止了。
我的心情激动地不能自抑,但是刚回来,就这么激烈?师父是要闹哪样啊。我不好意思的想着。
师父抱着我侧躺在草地上一直不说话也没动,所以我也一动不动紧紧抱着他,埋首在他怀中。
半响,风停了云住了,世界都不存在了。
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对。
我轻轻推推他,“师父,师父。”他一动不动,我又叫了几声,依旧无声。
世界突然安静的可怕,只听到我心脏砰砰的跳动,我一跃而起,跪在他身边,摇晃他“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脑袋中一片眩晕,像有一张鼓在我耳边狠狠敲了一槌,完全懵住了。
我意识到事情的可怕,颤着声音使劲的叫“师父,师父,你受伤了?生病了?师父不要睡,清醒一下,我是小凤,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终于,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我,我赶忙扑在他面前,“师父你怎么了?”泪水划过我的面颊,直滴在他的眉间,只一瞬就化在他那簇殷红的印记中。
他闭着眼睛,微微的扬手,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就安安静静跪在一边,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心如油煎般的焦急。
又过了半响,这半响却犹如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慢慢张开了双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扑簌在他苍白的面上。
他虚弱但面色凝重,那双眼睛望过来,望向了我的灵魂深处。
他艰难的说“小凤,为师受了伤,一时不能恢复,扶我坐起来,我调息片刻就能走动。但是记住,现在千万不能让玉溜上下知道为师已经回来了。过几天等我恢复了,我自会在众人面前出现。”
我使劲点点头,心里盛满了极度的恐慌和已经快要不能负荷的痛,我真希望我有能力能阻止他一切的痛苦,“师父,你是怎么受的伤呢?”
他轻轻摇头“小凤,你要记住,现下一旦为师受重伤的事情被知道了,就会引起恐慌。为师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话刚一说完,他一侧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他白色的衣服上,开出一片艳丽的玫瑰,在清冷月光下那么凄美而触目惊心。
我忙着用袖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他口中不断淌出的鲜血,我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破了,我颤抖的声音却努力保持着平静“师父,小凤先扶您进去歇着吧。”
突然想到,大殿门口还坐着几个人呢,我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师父静坐在天地间,凝神筑气,淡淡的金光回旋流转于全身。
寂寂半响。才抬起双目,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我抬眼看他“师父,大殿门口有人,等我去把他们送走?再回来接您?”
师父无奈的摇摇头,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不用了,我恢复了一些,我自己回去吧。”
“哎,师父,别。。。”没等我说完,一片重光累洽,师父消失在光中,林间即刻一片静寂。
我赶忙站起身来反身向坐忘殿跑去。
踏上玉石的阶梯,一步也不做停顿。
只见五师兄已经喝得横躺在大殿玉石楼梯上面,我也无心与他说话,一脚横跨过他,另一只脚刚要迈过去,却被旁边的人拉住裙角。
我回头一看,是安远山,只见他书生气十足的脸上也是神色恍惚,一看就是被他师父拉着灌了不少酒,他结结巴巴的问我“小师叔,你要进去睡觉了吗?”
我匆匆回头一瞟应他“恩恩,你们自便吧,累了就回去,也不用跟我说了。”
只这一瞟,但觉得他眼中隐约闪过一丝精明与凌厉,只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快的抓不着痕迹,当我再看过去是,还是那个温和敦厚的面孔。
我无心琢磨,只想着快些去看看师父,就一路狂奔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