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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统十一年,惠嫔顾氏薨。帝追封其为惠妃,入妃陵。
同年,瑶贵嫔顾氏圣宠优渥,越级晋封淑妃,震惊六宫。
“姐姐……姐姐!!”顾君言猛地从床上惊醒,岑岑冷汗从额角落下。她低头看了眼周围,绣维纱罗帐,自己穿着薄薄的素锦轻衣,屋内只有暗淡的一盏昏黄烛火。
这是怎么了?她做了好长一个梦,梦到自己入了宫,然家中嫡长女已是芬仪之位,父亲只百般叮嘱自己相协姐姐,宫中人脉事物却从未提及,她为人一向谨小慎微恪守本分,呆在宫中极为听话乖巧,事事以姐姐为先,入宫十年才得嫔位。
后来她被诊出喜脉,原以为这样便终于尽了女子的根本,虽说默默无闻,为天家延续血脉,自己孤独后宫也算有个陪伴。
她不是不知道后宫险恶,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一直分外小心,唯独吃的一口外食,便是……自己的嫡亲姐姐送来的安胎药……
然后……她未足月便已要生产,仓皇之间又遇到难产,最后……竟未将孩子生下便死了……一尸两命……
她能感到自己的魂魄离开躯壳,慢慢的飘向半空,她低头,便可看见自己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红鸾绣被底下,小腹还高高隆起,就这么轻易的,冤枉的结束了自己短短的一生,随后,便听到远处低沉的恒久的声音……
红莲生白骨,娓娓诉妖娆,离魂原路返,应从旧时还。
然后……再睁开眼,她就在这里,在自己住了十年的暖香坞里,这仅仅是个梦么?
“云迟!云迟!”她猛的起身
“小主……小主怎么了?”云迟听到君言慌乱的声音,忙从昏昏欲睡中惊醒,赶了进来。
君言将云迟一把拉到身边,急切的望着她:“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主,三更了……小主方落水,身子还未痊愈,受不得累,还不快多睡一会?”
“不是问你时辰……落水?”
入宫十年,对嫡长女唯命是从,若是说起落水一事……那如今应是辰统二年,她为助姐姐铲除异己,竟约了当时正得宠的阮美人湖心亭一叙,又自己落入水中将此事陷害于阮美人之身?
难道刚才那些真的是梦?可她明明清楚的记得,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怎么会只是个梦?
云迟扶着君言又上床躺下,忧道“小主受了寒气,晚间的时候服了药睡下,太医交代了小主需静养,太后娘娘体恤,罚了阮美人禁足,说是待小主身子好些了再行处置。”
君言扯了扯嘴角,强笑了笑,打发云迟出去了。
只是个梦……?君言翻身,猛地看见一枝赤红的莲花静静躺在枕边,红莲中间生出丝丝白蕊珠来,君言看着那支红莲,半响,黑暗中透过点点水光,君言此刻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红莲生白骨……一切都不是梦,她顺利进宫是真,无依无靠是真,为了姐姐将自己的命豁出去是真,怀有身孕是真,被嫡亲的姐姐害死也是真。
如今上天垂怜,不知她有怎样的福祉,竟能重生至此,回到一切悲剧开始之前,哼,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再不想错过了。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从今日起我要所有负我顾君言的人都加倍奉还。
一夜无话。
第二日悠悠转醒云迟已奉了铜盆在一旁候着,任由她服侍净了手,又抿了茶盏清口,斜倚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
“小主今儿可觉得好些?太医吩咐了待用过了早膳小主还需喝了汤药,奴婢知道小主自幼怕苦,方才去求了些蜜枣来,小主一会儿用了药用颗蜜枣去去苦气。”
君言定定的看着云迟出神,梦里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只有这个自幼一同长大的丫鬟,灵魂出窍之时也唯见她伏在榻上哭得伤心,上一世自个儿为了帮姐姐,竟将她配给了敬事房太监对食,终究是亏欠了她。
不过还好,一切都还不晚。君言的眼睛中带了丝愧疚,很快的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全,让暮归去取了早膳来吧,将养些时日估摸着不出两日太后娘娘必会传人来问话。”
上一世的自己一口死死咬住阮美人,终是害得她失宠疯癫,而自己的姐姐也不过是勾了勾唇角随意夸了几句,当时蠢笨的自己竟还喜不自胜!
同样是顾家嫡女,一个就该扶摇直上,另一个就该受尽凌辱,就算怀上龙嗣,也得不到家族相助。
那么这一次就算是一切靠自己,也要活出一些名堂来!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两日,太后宫里的王嬷嬷果不其然登门而至,先是问了几句身子之事,寒暄片刻,便提起了阮美人。
“当日常在小主与阮小主一同赏景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小主怎会失足落水,可是阮小主……?”王嬷嬷终于话归正题,君言面色尚显灰白,却强撑着起身答道“嬷嬷明鉴,当日阮姐姐与我只是在亭中赏景,秋来露重,是君言自个儿不小心滑了下去,万般怪不得阮姐姐的。再者言君言不过是个小小常在,阮姐姐圣宠优渥,又怎会害了我去。”
君言顿了顿又道“那时亭中只留阮姐姐与我二人,君言知道此事姐姐百口莫辩,所以才想劳烦嬷嬷代为传话,落水一事是君言自己不小心而为之。”君言语句诚恳,像是急切的要为阮美人辩白,长长一句话后又是咳嗽不断,云迟忙递上温水。
“小主莫急,养好身子才是根本,老奴这就去回了太后娘娘,定会还阮美人一个清白。小主安心将养着便是。”
王嬷嬷得了准话,忙不迭的告了退回去复命。顾君言收了怯懦之色,眼底一派清明,缓缓闭上眼睛,开口道:“云迟且先下去,容我歇会儿,过会儿子怕是姐姐要来又是一番折腾。”说着顺势躺了下去不再言语,云迟放下罗帐只退至门边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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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阮美人被放了出来?!”啪的一声,柔福宫偏殿案几上青花白瓷茶盏被一只素手掷得粉碎,底下丫鬟咬了唇颤抖道:“回小主的话,像是王嬷嬷去了常在小主那儿问话,小主只答是自己失足落水,与阮美人无关,太后便放了阮美人出来,还赏了些绸缎以资慰……”
话音未落,这边又是清脆掷地一声:“好她个顾君言,是落水浸坏了脑子不成?本主看她乖巧,才让父亲送进过来,连这么一件小事儿都办不好,让那阮氏依旧嚣张!来人,咱们一道去看看本主的好妹妹,问问她是怎的回事儿!”
那女子怒气未歇,似是不满的又将殿中白釉梅花瓷瓶摔个粉碎,风风火火的径直向君言所居的棠梨宫暖香坞而去。
人还未至,音先送到:“妹妹可有好些了?姐姐前些日子事务缠身,未来得及来看妹妹,妹妹可是生了姐姐的气?”君言轻轻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盛装女子,自己的嫡亲姐姐,顾青衣。
青衣粉旦,正如姐姐你的名字一般,真真是给妹妹演了一出出好戏,差点就要溺于这幻境里出不来了…可惜啊可惜,姐姐你最后在这宫墙的嬉笑怒骂间,也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此曲终了,该是姐姐下场的时候了。
君言挣扎着像是要起身给青衣行礼,被一旁青衣侍女霜迟扶了起来,“妹妹快些躺着去,在姐姐面前这般拘礼做什么?姐姐今儿来是为了看望妹妹的,若是劳烦妹妹行礼问安的,岂不是辜负初衷了。”
顾青衣温婉一笑,命霜迟搀扶了君言靠下,君言缓了缓声道:“姐姐赎罪,妹妹愚笨,本想借机行事,然身子实在不大好,藏不住事儿,恐被那王嬷嬷瞧出端倪连累了姐姐,便只能变了计划,一力承当,姐姐不会怪妹妹吧?”
“我怎么会怪罪妹妹呢?”顾青衣兀自坐下喝了口茶,不冷不热的笑了笑,“只是替妹妹不值罢了,你我二人谋划多日,就是要杀杀这阮美人的威风,还搭上了妹妹你的身子,今日倒好,全叫妹妹一番话给毁了。”
君言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越发蹙了眉,一副自责万分的样子。
霜迟站在一旁,给青衣添了茶,道:“二小姐,您也别怪大小姐这样生气,您这也是娇贵的身子,当初大小姐让你以身嫁祸阮美人,全是无奈之举,大小姐心里可为你担心了,全想着这之后要重罚美人,为您出气呢,您倒是好…唉…”
君言斜着眼睛看了霜迟一眼,是了,连姐姐身边的下人都能说她几句,她不理会霜迟,直看着青衣,潸然欲泣,“还请姐姐恕罪…”
青衣凝眉看了她一眼,猛地放下茶盏,“就知道哭…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青衣又随口说了几句,总算气也消了,起身整了整衣衫,道“今日也就罢了,可别再有下次,真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