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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恰好落入站在不远处的周其玉眼中,他眼神暗沉着,望着白王消失的方向站了很久。
脚边有些动静,他低头一看,银毛的狐狸蹲在地上挠他的腿脚。周其玉弯身将银毛抱起来,“你过来做什么。”
他挠它的脖子,轻声问,声音好像含着责怪。
银毛狐狸蹭了蹭他的下巴,团着尾巴在周其玉怀里睡觉。
周其玉正想回去,忽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齐瑞殿下和他的黑衣侍卫元辰,齐瑞的脸色不大好,两人的方向正是白王的此刻所在之处温华殿。
记得神女曾说过,齐瑞已经知道他母亲当年是死在景烨的手上,那么此刻必定……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周其玉就是想跟过去看看。前世他只知道白王十分疼爱他的弟弟齐瑞,但齐瑞却在生辰宴会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白王难堪,宴会开场后不久白王就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
由此可见,导致白王和齐瑞分裂的原因,应该就是长舒夫人的死。
这之中隐藏的过去,隐藏着真正的景烨……这对周其玉是无比的诱惑。
他抱着狐狸,默不作声的尾随过去。
温华殿。
宁静的书房里,暖棕色的墙壁,书柜里摆放整齐的书册。柜子上几千年不变的摆放着三样东西:一对紫色的龙角,一件橙色的披风,一本古旧的画册。
男人看了一会儿手上宝蓝色的盒子,将其放在柜子上。拉开书房里面的纸门,隔间是一间充满压抑色调的睡房。
屋子中间摆着黑色大床,上面铺着红色的被褥;同样深黑色的墙壁和地板,地板上铺着白色的柔毛地毯;白色的窗框,黑色的厚重窗帘,平时总是拉上,隔绝阳光和声音。
白王慢慢的在床上躺下,瞄了一眼枕头旁边的《爱情故事三千》,百无聊赖的别过头闭上眼。
啊,今天好累。见了好多他不认识的神仙,还有琉璃的族老,他所谓的臣民和族人。也听到那些人再传,说什么天帝将会在两天之后解除他的禁足……可是那些,关他什么事啊。唇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意,白王打算沉入睡梦。
外面却传来了吵闹声。
“殿下!……陛下在休息……不可以殿下!……陛下总是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想睡觉,求殿下不要任性!……殿下!”
声音越来越清晰,白王愠怒的皱起了眉。
“哥!是我……”是齐瑞的声音。白王睁开眼睛。终于来了么……
“你出来!我有事问你!……是关于阿娘的事,哥,你不跟我解释吗?”齐瑞站在书房门口前,双手捏拳。周其玉离的很远,但也能从那颤抖的后背感受到内心的挣扎与愤怒。
书房的门开了,齐瑞走了进去,门又关上。元辰侍卫站在殿外神情漠然的守护尽职尽责,廊下站着两列侍女都低垂着头,为首的珍珠珍宝面色沉重。平贞走到元辰身边说了句话,两人走到一边低声交谈。
书房里已传来了轻微的争吵声,只能听到齐瑞在大声的说着什么。周其玉离的远听不清楚,连他怀里的狐狸都竖起了耳朵。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忽然门唰的一下拉开,齐瑞从里面气冲冲的奔出来。走廊上的侍女立刻跪了满地,元辰也立刻追了上去。
书房的门始终没有关上,满地的侍女谁也没敢起来。
周其玉紧紧的盯着那无法关闭的门,好像看到了里面孤独人影。他想走进去,很想,很想。他的脚甚至已经踏了出去,可是手臂的疼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走进那扇门。
低头看了看爪子陷进他手臂的银毛狐狸,周其玉叹了口气,将它放在地上转身走了。
银狐蹦跶着奔过去,忽然被提着耳朵吊起来。
“你个臭小子眨眼就不见影儿了啊!跑这儿来做什么?”银仙仙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墙角,看到温华殿前跪了满地的侍女,那压抑的气氛甚至弥漫到了这里。
“你没听到景烨说讨厌狐狸吗?小心他把你的皮剥了。”银仙仙扯着狐狸往回走。
“呀呀呀!”银寒月变作人形落在地上,捂着耳朵。“你真的是我姐吗怎么这么恶毒!……”
银寒月倒着走,没料到撞到后面的人。他回过头去,撞进一双碧绿清潭的眼眸。银寒月愣住了。
“哟,我说是谁啊。”银仙仙将弟弟用力的扯着扔到身后去,嘴都笑歪了,“原来是神女啊。神女向来清高,何以,跟这种庸脂俗粉走到了一起?”她用嘴努了努姣兮后面的百花。
百花怒,但碍于神女在此,只是瞪着银仙仙。“我是来给陛下请安的,神女姐姐也正好要来。帝君你不是也在这里么?”
“嚯嚯。请安?要是不怕死你就去吧,我可不嫌命大。”银仙仙拖着回过神来的银寒月走了。
“她什么意思?”百花愤愤的盯着姐弟俩的背影,总觉得银仙仙有什么阴谋。
一回头却看见温华殿外跪了满地的侍女,为首的三个皆面色凝重。百花小声的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姣兮静静的看着,忽然跪着的平贞抬起头来,皱着眉轻微的摇了头。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姣兮对百花说完,转过身原路返回。百花虽不明其意,但也看出了什么不对劲,默默的也离开了。
周其玉一个人默默的下了苍浮宫,顺着山道往瑾舍那边走,他藏酒的冰湖是在那边。因为明日就是白王的生辰宴会了,虽然周其玉因为听了昆仑老祖的话而内心深感不安,陛下也好像因为齐瑞殿下的事闹的很不开心。根据前世的事件发展,在明晚的宴会上齐瑞还会大闹一场,但是事后没多久好像两人又和好了。起码在周其玉的记忆里是这样的,生辰宴没多久后,齐瑞还是回去苍浮宫给白王解闷,白王也依旧宠着齐瑞。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瑾舍这边山石嶙峋,尤其周其玉要去冰湖要走后山,这里道路狭窄,僻静无人。周其玉攀着假山一步步的往石阶下走,夕阳金色的余晖映照在水面上,折射出波光粼粼,闪花人眼。周其玉抬起袖子挡住那刺眼的光辉,就在那一瞬间,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年轻的面颊有了一丝刀剑的痕迹,但目光越发坚定,眉宇间浩然正气。青年紧抿着唇,目光如锁静静的望着周其玉。
“明少主?”周其玉惊诧的喊道,随即自然而然的露出笑意。这是五年后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细看明悟心,少了当初的年少轻狂,多了份成熟和担当,白衣飘飘,腰间悬挂着银色长剑,加之他容颜坚毅,看着浑如仙神在世。虽然明悟心的眼神十分冷冽,可周其玉自以为那是身为西城少主该有的眼神。他将青年上下一番细看,心中不由生出敬意和奇怪的自豪感。
“你怎么在这里啊?”周其玉笑着问。脚下往下走了两步,来到明悟心身前,两人立在假山后,那刺眼的阳光终于是不在了,周其玉这才放下袖子,笑眯眯的望着明悟心。
明悟心却皱起了眉。
看在明悟心眼里,只觉周其玉柔眼如丝那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一番,心内一股异样之情涌动不息。但思及其五年来所作所为,却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人。自己苦苦为他掩饰罪行,想亲自拿他归案也好从轻处置,但他非但不领情还变本加厉,五年所经之路皆屠戮无辜,血染无数。这等妖孽,因何此刻还要对他这般微笑?
“……你怎么了?”周其玉见明悟心神情阴鸷,轻声问道,同时脚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
这时明悟心忽然伸手,十分用力的抓住他。
“这次,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明悟心的脸逼近,冷冷的说,然后不由分说的拖着周其玉往上面走。
周其玉大惊失色,奋力挣扎,“你怎么了?!放开我!……”
明悟心却不回头,十分快速的抓着人走出后山,周其玉一路喊叫,动静很大,眼看瑾舍那边的客人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明悟心!……”周其玉抱着一棵树,净白的脸怒红无比,墨黑的眼珠因情绪激动而闪烁亮光流光溢彩:“你凭什么抓我?!”
明悟心回头见此情景,心内竟猛跳不止,他烦躁自己如此拖沓,又想到这五年来这妖孽的罪行,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去。
“妖畜!休得再想逃走!”
周其玉被这内力浑厚的一巴掌打地摔趴在地上,原本白皙的脸上立刻五个手指血印记。瑾舍的房子里的客人都推开窗户看热闹,此情此景顿时让周其玉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周其玉仰起脸。他的目光阴暗而怨毒,血顺着破裂的嘴角一路下滑。
明悟心抽出腰间长剑指向地上的人,“你自己造的冤孽还来问我?我打你一下你是不是觉得难以忍受?现在也对我露出这种眼神了么?那你也对我尽管动手啊!只要我不死,我总得拿你回西城复命,总得对那些死在你手下的无辜生灵一个交代!”
“我做了什么冤孽?我杀了谁?哪个无辜的生灵又因我而死了?”周其玉大吼,他想起了昆仑巅上他与明悟心的对峙,此情此前,竟是如此熟悉。想起了昆仑老祖说的话,他不由得质问:“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情。但若再任由着你杀人取血,残害无辜……不若我亲手了解了你。现在,你是要随我回西城接受公审,还是站起来与我一绝生死?”
周其玉没有回答,他陷在绝望的情绪里,趴在地上越哭越大声,他颤抖着身体,面颊带血,好似在哭诉上天的不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明悟心慢慢的垂下剑,蹲下来,声若叹息:“你别这样,你做的事总得有个了结。你放心,你我相识一场,我会为你争取一线生机,只要你诚心改过……”
唰——
玉簪扎进明悟心的颈侧,明悟心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坐在地上。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人都在往这边赶,周其玉泪痕满面的站起来,披头散发神情慌乱的逃走了。
不远处,瑾舍的戏园子里。一身形修长的男子头戴着白纱斗笠,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屋子里一个少年抱着一把琴走出来放在石桌上,抱怨道:“哎呀这把琴被谁放在货车里,害我找了许久。”
“子尤,你前些日子说,看到与我长的很像的一个人出现在园子里……是否?”戴白纱的男人问少年。
“是啊是啊!岚哥你看到那个人了吗?真的跟你长的一模一样诶!可是雪安哥后来又说一点都不像,还让我别跟你说。奇怪,明明当时他也认错了的……岚哥你觉得如何?可是很像?”
“是像。”男人静静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