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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孟泳中终于被一通电话拯救了,是他家亲亲老婆打来的,从没觉得她像现在这样可爱过!
孟泳中颤抖着双手按了接通键,“老婆...”快叫我回家啊,快啊!
严欢斯不负他望果然在电话那头说道,“泳中,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啊?”
孟泳中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自然没注意到她话语间的委屈和小心翼翼,当即应道,“是吗?行,我马上回去。”
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后,孟泳中举着手机很不好意思地冲旁边站着的詹复升笑了笑,“老詹,家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詹复升自然看清了他拙劣的演技,但他这人不喜欢强求,微微颔首,“没事,你先回吧。对了,家里没出啥大事吧?”
“一点小事,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别让爷爷担心。”孟泳中转身走了几步才想起还有件事忘给他说了,不过...他傻了才回去,羊入虎口这种事他再也不干了!
反正也无关紧要,孟泳中跨着大步出门了,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又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讨厌这种被剩下的感觉。
詹复升倒下去躺在垫子上,仰头向上望着天花板,看了没几秒便觉得斜斜射进眼睛的灯光很刺眼,他闭上眼睛,感觉好了些。
大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想成家了,想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哪怕她会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他也不会烦,他想他真的是寂寞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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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的严欢斯局促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孟母,不自然地笑了笑,“妈,泳中说他马上就回来。”
孟母瞥了她一眼,实在是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气势凌人地训斥道,“严欢斯你站门外瞅瞅去,看谁家大过年的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啊,昨儿晚上的年夜饭就没回来吃,今儿还不回来!”
你儿子非要走我拉得住吗?有本事你去训他去呀,就会冲我叫唤,但严欢斯也只敢在心里吐吐槽,面上还得低眉顺眼,但到底是不怎么甘心地嘟囔了句,“他非要去的,我又拦不住他。”你儿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啊。
还顶嘴?做婆婆的说你两句都不行了?孟母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分贝瞬间扩大了一倍,“他非要去你拦不住?拦不住不会上楼叫我吗真不知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娶你回来能干啥?”
上楼叫你?然后又因为打搅了你的下午觉被骂吗?严欢斯都能想象得到她那时要说的话,“养你吃干饭的啊,就这么点事儿你都干不了?”然后就是那句经典语,“真不知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娶你回来能干啥?”
严欢斯很想冲她吼一句,你说你儿子娶我回来干吗?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孟母还在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有了刚刚那一次的教训,严欢斯就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是个哑巴,说不出...
终于,孟母滔滔不绝的口才表演在门外传来刹车声时戛然而止,见严欢斯弯着腰一副萎靡样,低声说了句,“没见泳中回来了吗?”
多年的‘谆谆教诲’让严欢斯瞬间明白了孟母的潜台词‘还在这儿坐着,赶紧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严欢斯就差福身说声‘嗻’了,圾拉着拖鞋赶忙迎了上去。
晚上躺在床上,严欢斯没忍住向孟泳中抱怨了几句孟母,可孟泳中一直觉得他妈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也远远没到对她进行‘人身攻击’的地步,两人争执了几句,不欢而散。
因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孟泳中刚刚生出的那点绮丽心思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刚和好没多久的夫妻俩再一次陷入冷战,相背而眠。
*****
詹复升是被服务员给摇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晃神,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了
服务员很礼貌地告诉他,“先生,您在这儿睡着了,到了我们关门的时间了。”孟泳中以为他等下就走,就没交代服务员。直到他们要关门了,才发现那会儿跟着老板来的人竟然在这儿睡着了。
经他的提醒,詹复升想了起来,坐起身揉揉晕沉沉的脑袋,对他回道,“谢谢,我马上就走。”
服务员退了出去。
詹复升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11点了,站起身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开车回家。
詹大首长刚一进门便被老爷子的拐棍砸了个正着,其实他完全躲得过去,但为了让老人家消气,生生受了。
詹复升换好鞋,捡起地上的拐棍往进走,伴随着詹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啊?”
等他一走近,闻到浓浓酒味的老爷子很孩儿气地捏着鼻子说道,“就不知道洗洗再回来,臭死人了。”
看着爷爷捏着鼻子发出怪异的声音,詹复升坏坏一笑,故意凑上前去,“臭吗臭吗,我怎么没闻到啊?”
老爷子使劲把他往外推,“你个混小子,离我远点。”
詹复升举手投降,退后几步,心疼道,“爷爷,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看见80多岁快90的老爷子等他等到这么晚,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内疚和心酸。
老爷子又轻声骂了他几句,夺过他手里的拐杖,嘴里嘟嘟囔囔着转身往房间走。
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詹复升不由自主地喊住他,开口说道,“爷爷,明天开始帮我安排相亲吧,我争取明年让你抱上重孙子。”
詹老爷子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他这孙子有多犟,现在能松口许下承诺不容易啊。昨晚不妥协现在却又答应了,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他不想深究,老人家嘛该装糊涂就得装,背对他哼了一声,“早就该这样了。”说完就拄着拐杖回房了。
詹复升上楼回房洗澡。
明明是在家里洗澡,不是在酒店里,可他总能听见她在他旁边拍着手咯咯地笑,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可他却越来越心慌...
詹复升狠狠地甩了甩脑袋,水珠乱溅,再凝神听去,耳旁只有哗哗声的水流声了,冲完澡披上浴袍,然后把自己扔向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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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桔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躺在暖暖的被窝里,蹭着被角不想起,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睡过这么美了。不用早早起来做饭帮一一洗漱喂一一吃饭,也不用火急火燎地背着一一去上工,担心迟到扣工资。现在的她可以无所顾忌地赖床,在被窝里打滚,感受着生活的美好。
可这种美妙百分百的心情在出门看见白其善时,瞬间变成负一百!
看着对面正在锁门的白其善,她就要转身掏钥匙往回走,偏偏此时白其善锁好门转过来看到了她,“七七。”
韩以桔听到他打招呼就要往回转,可一想现在他俩已经没啥关系了,理他干嘛,继续往回走,拿出钥匙开门。
白其善上前几步抓住她开门的手,他的动作太突然韩以桔一点准备都没有,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她一弯腰就要去捡,白其善抓住她就往上扯,劲道大得很。
韩以桔也没反抗,反抗的话吃亏的也是她,就顺势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他,现在的他面色微青带了怒气,但没有令她心颤的戾气,他,毕竟不是‘他’,她也,再也不要做回那个‘她’...
“白其善,我不是说过么,再见面不用打招呼,就当陌生人,各走各的路。”
她的眼神清澈目光淡然,看他真的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抽了一下,但习惯算计的人哪会因为这点儿异动便方寸大乱,他平静地放开手,眨眼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浅浅笑着说道,“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有点惊讶而已。是跟男朋友闹别扭了吗?”话语间透着不亲不疏恰到好处的关心。
韩以桔上一秒还义正言辞地说着各走各路这一秒却在被提醒后悲催地发现自己还住在人家房子里,心里还真是有点小尴尬,瞬间京剧变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没有。不过我可能还得在这打扰几天,房子马上还不了你。”
仿似语言太无力,又满脸歉意地冲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不过年家里忙吗?他家里一直打电话催他回去,我就让他先回家了。”最后,韩以桔还不忘补上一刀,礼尚往来地问道,“你呢?过年不回家吗?”是你家大妈不允许?还是又跟你那正室哥哥吵架了?
她果然恨上他了,竟然直戳他痛处,曾经的小心避讳呵护早已不复存在,但那又怎样,本就是一场游戏,当真,就不好了。他勾唇一笑淡然反击,“回了,但一回去家里就逼婚,什么孟家小姐严家小姐全往家里拉,我嫌烦就躲这儿来了。”可他显然没算到那个人是詹复升而非孟泳中。
再说了,韩以桔根本没听懂他的潜台词,孟泳中老婆姓严还是姓宋她哪知道啊?她实在懒得跟他在大门口矫情,弯腰捡起钥匙,轻轻笑了下说,“不好意思,刚才出来少带东西了,我先进去了。”
白其善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见她利落地开门进门关门,他又不好上去砸门,心里有火发不得,憋屈极了,面目阴沉地转身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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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桔靠在门上愁死了,她早忘了对面还住着这么一位了,最要命的是她还住的人家的房子,搬家搬家,必须搬家!
要真住这儿,肯定得露马脚,到时候有的她哭了。
韩以桔也没心思出门买菜了,打电话叫了份外卖,便上网搜房子信息,打开电脑,桌面是她和白其善在B大校门前的亲脸照?
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她还在上大学呢,果然是被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昨天竟然以为她已解决大患高枕无忧可以酣然一觉到天明了。
合着烂摊子都搁今儿等着她呢?
也顾不上缅怀往事了,韩以桔赶紧换掉这膈应她的电脑桌面,上网搜房子,正好找到B大边上,到时候也方便。
她挑挑拣拣,考虑颇多,便宜的出租屋地儿小条件差,连个洗澡的地儿都没,排除;有个价钱合适条件也还行的,但是是四个人合租,跟不认识的人住一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排除;等终于找到个合心意的,大、有厨房、有浴室还是一个人住,无奈租金太贵,但只住一个月到时候开学了她再去学校住宿舍的话,倒是还行。
决定好后门铃也响了,她的饭来了。
把饭放在茶几上,她去找了下她的银行卡查了下余额,竟然只剩2000块!也就够付个房租。
韩以桔坐在沙发前铺着的小毛毯上,软绵绵的趴在茶几上,对面前热腾腾的散着香味的饭熟视无睹。
要不去打工挣钱?可能挣多少啊,她不想又一次放弃学业,得上学就要交学费;还要把自己养得好好的,才能生下健健康康的一一,等生下了就要开始花钱养,全是花钱的地儿,她去哪儿偷那么多钱啊?
她怎么就没记住个彩票号呢?
求生无门啊!
难道上天让她重生是因为上辈子没玩够?这辈子接着来
天哪,她上辈子演了部八点档的家庭伦理爱情各种狗血狂撒的连续剧,这辈子发给她的剧本该不会是重生少女社会底层艰难求生吧?要不要这么励志?
她一点都不想积极向上好吗?
韩以桔伸直腿用脚蹬着地板,双臂张开向沙发靠去,闭着眼睛开始不停地扑腾,嘴里还念叨着‘我不要艰难求生,我要天上掉馅饼...我上辈子玩够啦,这辈子不想再来啦’,直到右手不小心把沙发上的一个东西拨了下去。
韩以桔停止了瞎扑腾,睁开眼侧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