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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追和五皇子的人合作,先是帮助二皇子篡位,将离王软禁在后宫中。离非原本带着亲信,暗中回到了王城,可是就在进入皇宫前夕,被邢追的人发现了。
邢追立刻派出人要将离非狙杀在宫外,二皇子也趁机公布离国太子的罪状,诬陷离非叛国通敌;离非留在大祁王朝祝贺祁王生辰的举动,也被他们恶意曲解。
祁煊埋在离国宫内的钉子,为了替离非通风报信,不得已暴露了,被二皇子逮住狠狠的折磨了一顿。离非等人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落入了五皇子和邢追手中。
不过就在离非等人即将被捉到时,其中一个亲信带着他的亲笔信,趁着离非吸引住五皇子人马的注意时,拼出一条血路,离开了王城。
离非知道,邢追的野心不小,他和五皇子合作的目的,在于说服离国出兵云国。原本他和祁煊的打算,也是在夺回政权后,出兵进驻云国。
若是祁煊不晓得他被捉了,对离*队便不会多加提防,邢追便可利用大祁王朝的铁骑兵帮他开路,在适当时机捅大祁王朝一刀,就可以轻松拿下云国。
幸好离非的亲信不辱所托,拼死将信笺送到燕归手中。燕归得知离非落难后,马上召集燕将军和其它将领,商讨对策。
离非手中握有离国三分之一的兵马,二皇子等人逮住他,肯定是先逼他交出虎符,还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再者,祁煊借给离非的兵马,还在离国的边境待命,纵使邢追要耍把戏,燕归倒也是不怕对方。
不过离非的行踪被泄漏,给燕归提了个醒,离非身边的人和离国的探子里有奸细,如今怕是连离非和祁煊的计划,也被敌人给知晓了。
燕归虽然不清楚详情,却也知道祁煊派到离国的探子不只一个。离非回离国的事非常隐密,却在进宫前泄漏了行踪,宫内接应离非的探子也被二皇子捉到,这一切要说巧合,燕归却是不信的。
既然离国的探子出了奸细,燕归也不敢保证云国这里没有问题,索性暂且不和祁煊联系,免得泄漏了更多的战术和机密。
因此祁煊联系不上离非后,紧接着燕归也联系不上了。燕归让跟在他身边的暗卫去查,看能不能捉出叛徒。
祁煊虽然在挑探子时万分谨慎,却很难保证探子到了他国,不会被利益或是其它因素动摇了忠心。况且接近权力久了,人心都是会变的,像舒国户部尚书那样忠心耿耿的探子,实属难得。
除了权力以外,最容易影响人心的便是感情。祁煊在离王和皇子身边都放了探子,人和人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日久生情,不论生的是友情或是爱情。
牵扯上情字,判断就容易受影响,人心都是偏的,就看探子选择偏的是哪一边。现下看来,离国宫里的探子,就有人选择倒戈了。
没多久暗卫发现疑似是内奸的探子,还拦截到探子传递的消息。燕归心想,果然离国和云国的探子勾结,竟敢对陛下瞒天过海。
他按兵不动,装做不知,决定来个将计就计。他派人传了口信,让留在离国边境的铁骑兵乔装打扮,分散进入云国各个城池。
然后又暗中派人到各个城池,将原先留守的铁骑兵,撤出一半,那一半铁骑兵没有离开,一样乔装打扮混进城里。
不久之后,邢追的邢家军和离军果然来了,燕归按照先前和祁煊商议好的,让离军接手云国城池,将大祁王朝的铁骑兵调走。
接着又让原本潜伏在各个城池的铁骑兵,扮成离军的模样,混进离国的军队里。邢追和离军只是合作关系,双方对彼此的人都不相熟,反倒方便了铁骑兵行事。
燕归知道探子的计划,对方打算利用大祁王朝的铁骑兵,攻下云国王城后,进入宫里时便要对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燕归冷笑,他将大军停在半途中,等着邢追和离军的到来。
邢追还不晓得,铁骑兵已经混入了他们的军队里,他带着离军往王城推进,每个城池留下驻守的兵力。虽然离非手中的兵力他们还没拿到手,不过其余的三分之二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邢追和二皇子知道祁煊将兵力分散,也从内奸那里得知,燕归手中确切的兵力数量,所以有恃无恐的朝着燕归而去。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留守的兵力已经被铁骑兵给处理掉了,第一批进入城池的铁骑兵等到邢追率着大军离开后,便和混在离军中的铁骑兵里应外合,将城池给夺了回来。
他们夺回城池后,仍旧伪装成离军的模样,等到城池全部回到铁骑兵的手中后,邢追也即将和燕归的大军相遇。
邢追发现燕归的大军停在半道,便让离军的将领去交涉,他隐在幕后没有出面。燕归装做不知,热情款待了离军的将领,并且感谢离王的出兵相助。
离国将领的心里有些不屑,认为少年将军不过尔尔,燕归斯文俊秀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他就是传闻中骁勇善战的燕衡王。
将领在燕归的营地吃完酒之后,便带着人马回到了离军的营地,邢追正等着他,劈头就问,“你见到燕将军了?”
“你说的是哪个燕将军?”离国将领问道,邢追顿了顿,开口说道:“我说的是燕衡王。”
“嗯,见到了。”将领点点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邢追继续问道:“你觉得燕衡王如何?”
“不如何。”将领回道,瞥了邢追一眼,挑起嘴角笑了笑,“燕衡王年纪轻轻,生得一副唇红齿白的好样貌,你说他真的会带兵打仗吗?”
“前些时候的以逸待劳,还有打败云殇的抛砖引玉,都是出自他手,你说他会不会带兵?”邢追斜了将领一眼。
“谁知道呢,说不得是祁王为了让他多捞一些军功,所以把这些都记在他的头上,真正想出法子的人,确定是他?”将领笑的讽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邢追有些纳闷,离国将领似乎很不待见燕归。
“我瞧他那副模样就不顺眼,弱不经风一副瘦巴巴的样子,看起来也没几两重,被大家捧得跟什么似的,少年将军?我呸。”将领啐了一口。
“你可别太小看燕归……”邢追话还没说完,将领便打断了他的话,“打仗可不是儿戏,也不是让乳臭未干的小伙子玩耍的地方,我倒要看看,大祁王朝的少年将军有何能耐。”
就在将领大放厥词时,燕归的燕家军已经悄悄的包围了离军的营地,他坐在马上,手执着长刀,估摸着时间。
须臾,笑着说道:“我大祁王朝的酒水可不是这样好喝的。”
同时间,还在和邢追谈话的将领突然吐血,然后开始浑身抽搐,邢追心下一凛,立刻喊来军医,可是已经迟了,将领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接着营地周围火光一片,然后不断有火箭射向营帐,一下子整个营地的一半就陷入火海,邢追气急败坏的喊人救火。
心中同时也知道,燕归识破了离国的伎俩,否则怎会对离国的将领下毒,毕竟按照祁王的计划,燕归应当知道离国是同盟才是。
既然燕归已经先行下手,那么邢追也不打算客气,他立刻让驻守在各城池的离军赶来,然后又通知云国宫内的探子,打算利用禁卫军和离军,前后包夹燕归。
只是后方的援军没有照他所想的前来,云国的禁卫军被前方的燕将军拦住了,邢追着急万分,不断催促后方的离军。
除此之外,他也赶紧向离国二皇子求救,希望他多派一些兵力支援,谁知没等到二皇子的回音,却等来离国太子登基的消息。
邢追一愣,心里有一种大势已去的预感,似乎为了映证他的想法,原本固守不出的离军,终于开始向王城推进。
可是邢追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来的不是他以为的离军,却是大祁王朝的铁骑兵。他还来不及深思,对方便对他们展开猛烈的攻击。
前有燕归,后有铁骑兵,邢追带着邢家军和其余的离军,顽强抵抗。他不甘心,筹划了这么多年,眼看着云国的王城就在前方,他却寸步难行。
脑中突然想起被杀的瀞南王,邢追仰天大笑,他们的结局何其相似。祁胜也是离成功就差一步,却被燕归拦截,功亏一篑;如今他也是被燕归拦截,只能眼睁睁望着成功离他远去。
邢追被燕归一刀砍下马时,脑中闪过他对离国将领说过的话,果然不能小看了燕归。燕归没有杀掉邢追,而是将他生擒,准备带回去交由祁煊发落。……
舒国那边的战况也差不多底定了,舒子棋收拾舒哲轻而易举,不到两日就攻入王城,然后迎着祁煊进入宫里。
直到祁煊入了宫,其它人才知晓,原来宫中早已被祁煊的人控制住了,众臣中有的人眼看大势已去,立刻俯首称臣;有的人高风亮节,宁死不屈。
祁煊也不在意,那些个以死明志的大臣想死便去死吧,至于城破之后,马上就投降的臣子,他也不想用。
他让舒子棋坐镇宫内,自己带着兵马,往云国而去。舒子棋多少也从隐七那里得知,陛下和燕归的事,虽然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有迹可循。
不过舒王还被软禁在寝宫中,陛下连看都不看,丢下一大堆事务,就往云国赶去,让舒子棋不禁感叹,燕归对陛下的影响力真大。
祁煊带着兵马赶到云国时,燕归和燕将军的大军刚好攻入王城,因此祁煊抵达王城时,就见燕归率领着铁骑兵,等在了城门口。
祁煊一靠近,燕归立刻翻身下马,带领着身后的士兵,跪下恭迎圣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这一刻,祁煊的心里盈满了激动与雄心壮志,身为一国之君,还有什么比攻下两个国家、开疆拓土更为激励人心?
看着臣服在自己面前的众人,他深信,大祁王朝必将永垂青史;这一战,必将被后人永远歌颂流传。而这一切,他只想和跪在面前的燕归分享。
“起吧。”他眼神柔和,温声说道,只有燕归看出了他眼中的情意,回给了他一个笑容。众人迎着祁煊入王城,一路来到云国的宫殿。
云王和舒王不同,他拼死反抗,最后被燕将军一刀砍死,尸首还留在原地。宫内的妃嫔、内侍或是宫女,早就跑得跑,逃得逃。
像舒国一样,臣服的臣子有,以身殉国的臣子也不少,祁煊同样不在意。他将燕归拉进大殿,来到云王的王位前,牵着燕归的手,一起坐下。
“燕归,朕原本的心愿,是想和你共享这个天下。”祁煊开口说道,燕归听着对方语气中的豪情壮志,也不免心绪有些澎湃。
“可是身在这个位子,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得已,朕舍不得让你受这些。”祁煊话锋一转,温柔深情的说道。
“说来你或许不信,朕死过一次。”祁煊低声说道,燕归听罢浑身一震,正想开口,祁煊便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嘘,你听就好。”
“朕死过一次,死在了樊仲的刀下……”祁煊轻声开口,将上辈子的经历娓娓道来,燕归坐在一旁,震惊不已。
“……后来朕想明白了,平淡也是福气,若能跟心爱的人,朝夕相对守在一起,纵使不当帝王又如何?而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祁煊握着燕归的手,感慨的说道。
虽然祁煊所说太过匪夷所思,可是燕归听完只有心疼。若是祁煊真的经历过那些,也难怪他不懂情爱,不再相信人。
祁煊这一番话,也让燕归再一次认识到,祁煊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回想起他们这一路走来,想必祁煊也是经过一番自我挣扎,才敢对他敞开心扉。
他不在意等了这么久,祁煊愿意对他卸下心防,就已经是最好的回报了。更何况如今他还得到了祁煊的爱、祁煊的坦白,更加让他放不开祁煊。
祁煊和燕归坐在一起,又说了些体己话,之后燕归便去处理军中事务,祁煊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眼神温柔嘴角含笑。
经过这一茬,想必燕将军无论用什么方法,再也无法使燕归放开自己的手了。说祁煊奸诈也罢,卑鄙也罢,他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栓牢燕归。
他明知道燕归爱他甚深,也最是心软,还故意说出上辈子的经历来,惹得对方更加疼惜自己,为的就是掐灭燕归可能想要离开的心思。
虽然燕归说了不是离开他,而是在他们的“家”等着他,可是祁煊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他总觉得燕将军会趁机将燕归藏起来,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也怕燕将军利用亲情,说服燕归放弃自己,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斩断了燕归的退路,让燕归除了陪伴自己以外,再也没有其它想法。
不过他也不是全都是为了算计,会肯对燕归坦白,自然也是因为相信对方;再加上重生这一件事,压在自己的心里,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一个人,能够分享所有酸甜苦辣和秘密,燕归就是这个人,所以他愿意剖开内心,将最重要的秘密告诉对方。
这一切,都是因为祁煊深爱燕归。
祁煊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冲动的一天,他更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深情的时候。他以为,他的情爱早已干涸,再也挤不出丁点。
原来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原来只是自己封锁了心房。很多时候,只要顺着内心真正的想望,静下心来,自然听得见心里深处的声音。
他的内心从一开始,便叫嚣着想要燕归。或许起初他的想要,只是因为对方能为自己舍命,是个值得付出相信的臣子。
可是随着相处越多,越了解燕归之后,他就渐渐的被燕归给打动了。燕归的执着和深情,以及单纯为他着想的心,都让他深受感动。
或许是处在皇宫这个污秽的地方久了,身边都是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所以燕归的朴实和直率,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祁煊阴暗的日子。
处在黑暗中太久的人,本就会渴望光亮,燕归在他面前变得温润的性情,和柔顺的态度,都让祁煊的内心熨贴不已。
他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有个人,能够一心向他,把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地方,不为名不为利,就只是单纯的爱着他。
他心里潜藏的奢望,在燕归身上找到了。上辈子燕归为了他,可以舍弃生命,那么如今他为了燕归,也可以放弃帝王之位。
当初祁煊既然决定了自己想要燕归,那么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将人握在手里。只是当他真正实行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燕归难受。
所以他从未开口要将燕归收入后宫,而且放手让燕归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一切都是因为燕归值得。燕归不是男宠,也不是以色侍人的佞幸,他是自己的心头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爱人,祁煊觉得这个字眼很美,将燕归和爱人联系起来,更是让他觉得身心都舒畅了。爱人,相爱的人,简简单单两个字,便可以完全表达他和燕归的感情。
他一个人坐在云王的王位上,笑得一脸幸福,还带点傻气。可是若是有人有幸能看见他的笑容,便会知道这只是个坠入爱河的傻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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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国的王宫内
离非坐在王位上,望着跪在底下的几个皇弟,他淡淡的开口说道:“离幽,你勾结敌将,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还有什么话说?”
“我无话可说。”离幽,二皇子,开口说道。跪在他身旁的五皇子,离倾,却啐了一口,“呸,二皇兄认了我可不认,这分明都是你的栽赃诬陷。”
离非也不恼,淡然的说道:“你认也好,不认也罢,对朕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没有资格称王,离非!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像你这样悖德逆伦的人,不配当我们的王上!”离倾瞪着双目,咬牙切齿的吼道。
离非瞳孔一缩,掩在袖中的手指微颤,他平静的问道:“朕不配?难道你就配?”
不过他不等离倾回答,挥了挥手,就让人将他拖了下去。离幽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把五皇弟怎么了?五皇弟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也想知道?行,拿命来换。”离非咧开唇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微笑。离幽心头一颤,这哪里是平常众人口中温文儒雅的太子。
离非见对方怔在原地,冷哼了一声,命人将离幽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不准离开寝宫半步。随后他回到了先皇的寝宫,看着满目的白,脸色有些苍白。
他以为他成功的瞒过了对方,他以为他稳操胜算,可是却还是先皇棋高一着。先皇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就连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叛变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连他会和祁煊合作,也在先皇的意料之中。先皇被软禁根本就是他故意为之,否则二皇子如何能够扳倒先皇。
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丢下一切、丢下自己,就这样离开了。离非忘不了,当他被离倾捉进宫,生死一瞬间时,那个男人突然出现解救了他。
男人替他挡了一剑,一剑穿心,男人流了那么多的血,离非的双手彷佛还感觉到,鲜血的温热和稠腻。
最后男人在他怀中咽了气,离非以为自己会高兴,终于可以摆脱男人的纠缠。可是他却觉得心头空了,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补也补不起来。
望着眼前因为先皇驾崩,而换上白布的寝殿,离非心里一阵难过。他挥退了所有内侍和宫女,独自一人走入寝殿中。
这个寝殿承载了他的喜怒哀乐,还有他的屈辱和恨,如今望着全白一片的寝殿,他的眼前突然恍惚起来,似乎又看见了,那个男人嘴角噙着笑,眼神深邃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