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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策,云若皇后,【143】王臣对峙!
宁北凡房间。ai緷赟騋
天蒙蒙亮起,将屋外罩上了一层薄雾般的轻纱,雨后的清晨,让人独独有着一种清爽的愉悦。
宁北凡用力的在床边对着铜盆用力的拧了下布巾,转身来到云若身边,轻轻的为她擦拭了额角上的汗珠,时而替她顺过鬓边发丝,俊脸上有些凝重,却也透着丝丝关切。身上的伤都替她重新包扎过了,同时也感叹着方才这自家的皇上究竟是用多么粗暴的方式将云若的衣衫扯开替她上的药,外衣基本是不能再穿,而那名贵的药粉,几乎是铺了云若一身都是铌。
小靖再是无情,面对慕云若,也不可能真的毫不动容梵。
刚才,他定是有些急了,否则向来处事冷漠镇定的他,不会把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上药上成这幅样子。
上苍真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总是让慕云若与夏侯靖有着无法断绝的牵扯,却又不允他们相爱。
想来,往后的路,或许会更加的坚信。
忽见云若的眉心动了动,一张小脸即刻皱成了一团。
宁北凡猛的回神,丢回了白布,静静看着云若道:“小云,你醒了吗?”
云若使劲的眨了下眼,恍惚的看了看周围,那一瞬间的惊醒,明显将她心中那仍不能接受自己此时身在何处的困惑揭示出来。她怔懵了半天,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哪儿,咳了两声,揉揉眼睛,道:“哥哥你回来了?”
没由来的,她对宁北凡还是有些亲近的。
“哥哥”这两个字,着实让宁北凡很是受用,他自过去的慕云若口上,可是绝对没有缘分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的,至多就是“宁丞相”,或者“大人”。遂眼神放软了些许,轻轻揉了揉云若的长发,轻声问道:“身上伤还痛吗?”
提到伤,小云若想到被夏侯靖扔出去的事,抿了抿唇,忽然一脸警戒而沉着的和宁北凡说:“刚才找不到哥哥时候跌倒了。”
她说的毫不迟疑,眼睛也死死盯着宁北凡,似乎刻意强调着自己的话。
宁北凡先是一怔,心底有些酸涩。
即便是七岁,下意识袒护皇上的心,竟也是和他所认识的慕云若一样。
但唯一不同的是……
宁北凡无奈舒了口气,这直勾勾的小眼神儿,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全身紧绷与心虚,可不像是慕云若的。
想蒙他,七岁的小娃娃,却是比那个慕云若,稚嫩了太多。
但是宁北凡却并没有说破,而是捏了下云若的脸颊,道:“行了,知道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也怪我,没有将你安顿好。”他说着,便将视线落下在云若手腕上的铁链,指尖轻轻拂过,眸中染上一缕淡光,而那被他碰过之处,相互而撞,稍稍多了些响动,小云若因为痛楚倒吸一口气,而后紧忙闭了嘴。
“很讨厌这种东西吧?”宁北凡问道,声音放轻,当真像是个温柔的哥哥那样。
云若想了想,淡淡开口,冷不丁的干脆答道:“疼。不喜欢。”
她小脸有些苍白,许是当真打心底抵触,如此的一幕让宁北凡有些意外。
是啊,此时的云若已经没办法再掩饰自己的内心,但话说回来,又有谁喜欢这种痛楚,原本他以为,或许慕云若是铁打的,又挨了板子,又吞过毒药,又被在万军之前折磨的奄奄一息,但无论经历怎么样的痛楚,她都不会哼动一声,更加不会服软求饶。
接下来宁北凡没有再多说,而是将她那处处伤痕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铁制的钥匙,干脆利索的将她手上的东西摘下,不客气的扔在一旁的地上。
一身响动之后,染着血的锁链如同黑蛇那般,弯弯曲曲的盘在一起,触目惊心。
云若微怔,有些意外的看向宁北凡,仅用着稚嫩的语气问他道:“可以……摘下吗?宏嘉会不会生气?”
正在查看她腕上伤处的宁北凡陡然一惊,即刻抬起双眸看向云若,“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个名字的?”
许是太过惊讶,使得语气蓦然有些冲,云若心上一紧,凝声而道:“宏嘉让我叫的。”
宏嘉,宏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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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当今圣上登基前的名讳,纵览天下之人,有谁敢直呼其名,不,不是直呼,就算是私下念一念,也会因大逆不道而被处以极刑!
皇上,竟是将这个名字告诉了云若,这究竟是……
无论如何,至少证明了一件事,皇上再是被封了情感,最深的意识中,还是渴望着她的,深爱着她的。
忘情丹,不过就像是蒙住了他双目的黑布,让他看不到她,找不到他,却无法阻挡他寻找她的脚步。
宁北凡想着想着,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以后,作为丞相,他要如何做才好?
似是感受到云若那一直静静望着自己的视线,宁北凡紧忙收了思绪,然后找来伤药,专心为云若涂抹。
云若望着眼前的宁北凡,清眸中始终映着他忙碌的身影,还有他那因一夜未睡,而有些疲惫的脸庞。
冰凉的指尖轻轻扬起,不经意为宁北凡绕过落在额前的发丝,动作很轻,很小,也像是不想打扰到宁北凡手头上的事情。
可宁北凡还是冷不丁一停,抬起眸子看向云若,俊眸中有着一丝讶异。
“哥哥……是不是也是和宏嘉一样,是很高贵的人?”小云若不经意开口,安静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清澈的眼中,丝毫没有杂念,仿佛就只是在述说着心中稚嫩的疑问。
但宁北凡听了这句话,深瞳突然一缩,使得房间里多了一种异常沉寂的气氛。
过了很久,宁北凡才微微扬了唇角,绽出一抹轻柔的笑,“为什么……这么说?”
云若压了眸子,仅是轻声而道:“感觉而已……”
闻言,宁北凡倏而笑了,用力的揉了下云若的头发,使得小云若也一惊,结果被她弄的顿时笑开。
见气氛一下化开,宁北凡才说道:“皇上是天子,我呢,只是丞相,天子脚下之人,身上流的也是平凡百姓之血。刚才小云的感觉是错了,万万不能当真,否则又要吃痛了。”
云若身上一紧,急忙闭上嘴,并对宁北凡回以淡淡一笑,可是在那清澈的眸里,总还是不经意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兵卫的来报。
“宁大人,皇上让您赶紧去一趟邢府,有要事商要。”
宁北凡侧了下眸子,也大致猜到待会要商议的事情是关于什么的,遂应了那兵卫,起身欲出门。
然指尖才刚一碰到门边儿,宁北凡又是一顿,似是想起了昨夜也是因为商议要是,所以才让云若收了这么大的创伤,他思衬了一会儿,而后便回身对云若说:“小云,跟哥哥一起出去可好?”
云若眸子一动,即刻安静的点了下头,急急忙忙的从榻上翻下,结果因为身上的伤实在有点痛,致使她险些又跌了一跤。
宁北凡见状,急忙上前用力搀扶了一把,也顺势将云若揽在怀里,而后才敲了下她的小额头,道:“别急,我等你。另外待会儿可能会等很长时间,想要带点什么打发一下吗?”
云若微怔,遂也静静点了下头,四下看看,突然对这桌案那边用手一指。
那边放了一个金鱼小件儿,宁北凡笑笑,道:“是那个金鱼吗,我给你拿来。”
云若紧忙摇摇头,亲自缓步走了过去,抱起了一册书,若轻羽般转过身子,淡缓一笑,“这个。”
清澈的晨光下,那转身柔美的一幕,令宁北凡稍稍有些出神,慕云若那纤细貌美且又如冰莲般清傲的身影,亦刻入了他的脑海。
忽然恍神,宁北凡将这不该有的思绪甩开,重新看向她手中的书,一怔,似是对于她此刻给予他的选择有着另一番的意外,但似乎也不是意外,遂宠溺的摇摇头,揽着云若纤细的肩膀出了门。
慕云若终归是慕云若,心智就算七岁,许也比其他娃儿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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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此时透着一份凝重。
已经换了一身稍稍便于行走的黑色锦服的夏侯靖垂着眼眸晃了晃手上的
茶杯,长眸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邢峰则是一脸的懊悔,而且还是不停在出言说着一些让皇上赐罪的话,总之翻来覆去,就是想表明自己昨夜的忠心耿耿。
这个倒是真的,夏侯靖一点都不怀疑,所以他也不生气,仅是偶尔说几句回应邢峰,可心思,似乎已经摇到了不知何方。
轻轻执起茶杯,抿了口茶,正当温热香醇流入唇齿的一瞬,突然听到了明显是宁北凡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脚步。
杯口微顿,放下,冷峻的眸子不由定在了那随着宁北凡而来的纤细的身影。
衣衫换过了,污渍也擦过了,伤口更是重新包扎过了,看来高热已褪下,并无大碍。
夏侯靖收回视线,冷冷对邢峰说道:“邢将军心思细腻,还差了丫鬟,对待如此这逆党,当真是宅心仁厚了。”
邢峰一头雾水,道:“末将这边人手不够,没……没派丫鬟啊。”
深瞳一定,夏侯靖渐渐将视线转回到眼前的慕云若身上,还有宁北凡身上。
宁北凡了解夏侯靖的心思,所以直接解释道:“衣裳是微臣换的,伤肯定也是微臣疗的,主要是先前那套衣服实在是被扯的不成样子,伤势也恶化了不少,微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然,皇上大可不必赏臣,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宁北凡可以强调了几句话,对着夏侯靖微微一笑,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多少是在责怪夏侯靖半夜时候竟真的这般无情的将“年仅七岁”的“孩子”,狠狠丢在了雨中不管不顾!
而这一面的夏侯靖,眉宇间渐渐渗出冷意,随手放了茶杯,确是看出了今日的宁北凡是有意要与他对着干.了,他也自是不会因为这点解释什么,更不会说昨夜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将慕云若丢出去。
不过,君臣对峙并非罕见,朝堂上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但让他现在更为不悦的,是他们所针对的事则。
慕云若不是号称一生高傲吗?身子竟是任由一个陌生的男人摆弄!
黑眸一动,一股冷慑之意扫过云若。
云若眸子一动,又僵了身子,明显是在琢磨她又做错什么了?
一旁的邢峰看的是云里雾里,而且还纳闷儿这慕云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和那个把他轻易就收拾了的女人相差甚远,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这时宁北凡摇摇头,不愿云若再被夏侯靖那冰冷的视线折磨,是故转头,微微一笑,道:“小云,在院子里等等我可好?”
云若安静点头,又看了眼夏侯靖,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甚那么依赖这个人,可是若是他不高兴了,心中总是会有种极强的失落之感。
遂也不想打扰他们,于是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夏侯靖突然开口:“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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