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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往事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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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惹将军,番外:往事流年

    反观芸娘,明明她是受害者,却还在受着苦。舒悫鹉琻

    想到这里,霍玉狼无端的生出一股怜惜,看上芸娘的目光更是柔和。

    芸娘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头越来越低。

    感觉很紧张,连脚趾都卷起来了。

    好一会后,霍玉狼诚恳到:“对不起。龛”

    虽然没有明说,芸娘却懂了霍玉狼的歉意,抿了抿嘴没有答。

    因为确实没法做到不介意。

    霍风香的手段太过毒辣,这是毁人一生,那样被宠坏的大小姐,最适合的就是被‘以牙还牙’,让她偿偿个中滋味庆!

    看她难受不难受。

    芸娘不羡慕她的家世,却妒忌她有个好哥哥。

    幽幽看了霍玉狼一眼,芸娘心里酸酸的,他护住家人,并没错。

    但还是觉得不公。

    霍玉狼看着跳跃不停的火堆,紧蹙了眉:“她,我爹自小十分疼爱,做错了事我爹又护得紧……”

    芸娘偏着头想,霍玉香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能修到这样一个慈父。

    不过,倒是在霍府里做事的时候,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她同霍夫人相处很不好。

    不过,管它呢,反而担心的是:“钟大哥现在还好么?我很挂念他们。”

    其实最担心的是霍风香找钟良辰的撒气,但又不好直问。

    霍玉狼点头:“挺好的,前几天才同他对了帐。他心思灵活,做事稳重,又原则性强,是个难得的人才,上个月才给涨了工钱。他也很挂念你,问过我几次了。”

    芸娘听了,松了口气,不由得露出了笑意:“那就好。我能写信给他么?”

    霍玉不答反问:“你同钟先生是怎么识得的?”

    想起往事,芸娘有些不自在,在边境时最是狼狈:“唔,就是我着了暗算,被卖到了边境,后来逃到了深山,又遇上大雪封路,在山里一处猎户的屋子住了两个月,那正好是钟大哥姥爷的屋子……”

    这些事,芸娘说得淡淡的,霍玉狼听了却心里越渐沉重,心疼芸娘受过的苦。

    此时,霍玉狼是真的后悔以前对芸娘太过冷漠,如果对她好一些,如果对她没有那样冷言冷语……

    “我跟钟先生说,派你外出办事了。你有什么话我带给他,不过还请你对钟先生说,千万保密才好。”要是让贺连城知道了,以他现在的气势,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芸娘闻言,两眼亮晶晶的:“我会的。谢谢。”

    看着芸娘的笑容,霍玉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融洽又欢快,二人之间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放得开。

    到后来,芸娘甚至说起了小时候:“小时候,我很羡慕那些邻居的小孩,都可以出去玩,我娘从来都不准,每天都给我排得满满的,不是女红,就是书画,那时真是觉得烦死了……”

    “后来胆大包天,偷溜出去玩。但每次都会绕开我娘卖艺的那块地方。不过,每次也不敢玩久了,否则我娘回来发现布置给我的功课没有玩成,会受罚的。”

    “每次我最盼望的就是过节,只有过节我娘才会免了我的功课,可以随意玩。不过,也没人跟我玩了,她们都觉得我格格不入,把我排队在外。”

    “那时挺伤心的,不过很快的也就想开了,另寻乐子去。最喜欢去山里摘野果子,那时仗着身手好,每次都能摘很多回去。有时还能抓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回去,可每次我娘都要拿来吃肉,后来就不抓了。”

    “南江大街小巷我都知道,哪里有卖好吃的一清二楚。每次过年得了压岁钱,我都会拿着去买好吃的。我娘一直笑话我是个馋猫,却怎么也吃不胖。”

    “能胖才怪了,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练功,不过我很喜欢。我娘却每次都叹气,她希望我做个大家闺秀,怕我以后携剑闯江湖。”

    “所以,我家的书从来都没有江湖快意恩仇方面的,我娘就怕我心生向往。不过,其实我看了也不少,在乌衣巷子孙夫子的书屋里,什么书都有。他又喜我的字,每次我想看什么书都准。”

    “我娘一直都不知道,还以为我乖乖的很。孙夫子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他一肚子的故事,说话也很有学问,而且一点都不迂腐,大家都说他以前是在战场上杀敌万千才得了官职,但后来因为刚直不阿得罪了人,被贬了,他就干脆回乡做了夫子。”

    “不过,他总共也没几个学生。在乡下本来做学问的就不多,再加上他脸黑身上杀气重,每天都有学生吓得哭回家,死活不愿再去上学堂。”

    “这让孙夫子很是闷闷不乐,长吁短叹个不停。刚开始我也很怕他的,不过实在是受不住诱惑,只要他一在院子里晒书,我就忍不住蹲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十有八.九都被他抓个正着。”

    “他的脸板起来真可怕,那时吓得我腿都打颤。好在他并没有罚我,也没有告状,而是睁之眼闭之眼。从刚开始的十天半月晒一次书,到后来隔三差五经常晒。”

    “每次晒书的时候,我在一旁偷偷的看,孙夫子就在墙角树下自己跟自己下棋……严格说起来,孙夫子在棋道上才是我的启蒙先生,不过那时我都是屡战屡败……”

    “我娘一直都说我写的字气势过甚,缺少女子的柔和,一直以为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这样的,其实不是的,孙夫子手把手教我写的字,能秀气得起来才怪,他的要求是力透纸背,要是我写得不好了,他虎眼一瞪,吓得腿都发软。”

    “孙夫子原本还说,等我再大些了,就教我兵法……现在想起来,他可还真没把我当女孩子教啊。那时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也最喜欢亲近他。”

    “就连第一次喝酒,都是他用筷子沾了沾,让我偿味道。他从来都是百无禁忌,一点都不受世俗所累,活得很随心所欲。”

    “他的日子一直过得很清贫,却基本上每天都买书。他说可以三日不食,却不可一日无书。我真是喜欢极了他的书屋,满满一层子,什么都有,更厉害的是每本书他都看过,都有批注。”

    “可惜后来我娘执意要来云城,而且当时走的时候,孙夫子访友去了。那次分别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上后来特意去寻了他,他早就仙去了,骨灰洒进了南江,随江水东流而去……”

    说到这里,芸娘满满的难过。

    童年最亲近,最崇拜的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英年早逝,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霍玉狼看着芸娘的低落,安慰到:“他是个好人,定是上了天堂。”

    芸娘肯定的点头:“嗯。一定会的。”

    其实很多次,芸娘都在忍不住的想,要是当初没有来云城,一直留在南江该有多好。

    南江虽然没有云城的繁荣,可是日子更是有滋有味,有孙夫子就胜似一切。

    那时他还说,等再长大些就教兵法……

    霍玉狼见芸娘眼里隐隐有泪水,不忍她沉迷过去的悲伤,说起了其它的话题:“你娘真是个奇女子……”

    芸娘幽幽到:“我娘红颜命薄,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不能理解我娘的做法,不能认同她的选择!杜家有什么好?让她甘愿如此!”

    那个男人我在西院住了十多年,他来西院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得出来,且每次过来都是气势汹汹,是为那母女俩过来问罪。”

    霍玉狼想了想,说到:“每个人的选择,总有她的理由。只要她心甘情愿,只要她无悔,那也就值得。”

    这话,让芸娘愣住,仔细想想,对南风轻的选择释然多了。

    最少,至死她都是无悔的。虽有遗撼,但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后悔。

    朝霍玉狼笑了笑:“谢谢。”

    霍玉狼站起身来,说到:“天色该晚了,下山去吧。”

    芸娘这才惊觉,竟然快要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