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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宠一嫡“子”威武,【79】欢喜
明琅被吻得气喘吁吁,好在这一回夏侯奕并未兽性大发,他一直停留在这个阶段,不曾做出进一步的举动。舒悫鹉琻
她哪儿知道,夏侯奕几乎要憋出内伤了!
夏侯奕松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将她搂在怀里,用内力压制住惊涛骇浪般的欲火。
明琅喘息着,双颊酡红,真的很奇怪,自己为何忘了排斥他呢?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夏侯奕。”
“嗯?”
“我真的觉得我认识你很久很久了。”明琅捂住胸口,木讷地问,她对夏侯奕的接纳,与其说是顺从,不如说是一种习惯。
你当然认识我很久了,我们一起走了两辈子啊。
夏侯奕的额头抵住她的,轻声道:“这是缘分。”
明琅的意识有些混沌,脑子里的想法像放烟花似的一个接一个,乱飞一通,她随意抓住一个,问道:“对了,为什么你对沐家宝剑比沐家人对它还要了解?”
至少,沐家人并不知道它叫“玄月”。
神殿的人都知道。夏侯奕轻笑:“哦,我无意中听君慕紫说的。”
“你也知道三叔叫君慕紫啊,那你怎么会跟南诏人那么熟?”明琅疑惑地问,“你该不会是南诏细作吧?”
“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北凉派去南诏的细作呢?”夏侯奕戏谑地问。
长公主在南诏做了五年质子,如果宇文曌真想对南诏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明琅觉得夏侯奕的话也不是那么不科学了。
“如果我真是南诏的细作,你会逃婚不?”夏侯奕又问。
明琅打了个呵欠,小小脑袋靠进他颈窝:“不知道。”
夏侯奕吻了吻她眼眸,你逃到地狱我都把你追回来了,还怕你在异世乱转悠?你逃不掉的,明琅!
……
锣鼓声响,欢天喜地,十里红妆,一路铺出京都。
沐府大门口,沐夫人哭得满面泪水,拉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月儿,南诏不比北凉,沐府再强大对你也是鞭长莫及,你要小心谨慎,不与人为敌,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娘不求你宠冠后宫,只愿你一世安好。”
沐清月擦去母亲眼角的泪,漠然一笑,宽慰道:“我听说世宗人很好的,我嫁过去是做皇后,谁也欺负不到我头上,娘你放心,等寻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求世宗许我回北凉探亲的。”
沐夫人含泪点头。
一旁前来迎亲的楚王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寻常女子嫁给一国皇帝为后,不知道个中利益关系的一定激动得笑逐颜开,若明白自己使命和前途的则免不了黯然伤神,可沐清月恬淡闲适、从容写意,而今种种仿佛半分没入她的眼。
她是当真不在意,还是强壮镇定?
怎样都好,于他而言,他不过是多了一个十五岁的大嫂。
他翻身下马,缓缓走来,眉宇间那粒朱砂红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妖娆夺目,偏他一袭白衣又圣洁得宛若九宫仙子,这人,也不知是仙还是妖。
“皇后娘娘,请上路。”比他还小几岁,叫“大嫂”实在叫不出口。
沐清月对他微笑颔首,像一株洁白的铃兰,优雅恬淡:“有劳楚王了。”
楚王不由地又多看了她一眼,她的容貌算是极美,但他大哥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能赛过她的不说很多,三、五个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何,她浑身就是有种令人过目不忘的气质,乃至于,本该撇开视线的他竟一直盯着她踩了宫人的脊背踏上马车。
“啊——”宫人也不知怎地,吃痛地叫了一声。他一抖,背上的沐清月便一个不稳朝旁侧摔去。
“月儿——”沐夫人吓得魂飞魄散!
楚王健步如飞,身形一晃便将沐清月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肌理相碰,异感油然而生:他很硬,她突兀地撞过去不免有些生疼,他则相反,只觉怀里软软含香的身子,像一床上好的锦被,似凉还暖,让习惯了戎马生涯、时刻戒备的他顿生一分微不可察的奇异电流。
“多谢楚王,本宫没事了。”所以,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楚王一怔,意识回笼,将她放在了车辕上,怀抱一空,他的心微微一颤,竟是有种从饱满到空虚的错觉,他颇为不自在地道:“保护皇后娘娘是本王的职责,皇后娘娘无需言谢。”
沐清月淡淡一笑,不再言辞,转身上了马车。
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也没什么好可悲的,北凉较南诏更为强大,所以她嫁过去便能成为皇后,但她明白,世宗绝不会允许她生下拥有北凉血统的孩子,因为她生了,北凉势必发动一切势力扶持她孩子上位,那么,南诏的天下便是北凉的了。世宗天资聪颖,表面能宠她,暗地里应该不会碰她。
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沐清月,你可以的!
楚王透过帘幕的缝隙,瞥见了那张淡然自信的脸,正好此时,沐清月挑开了帘子,四目相对,二人俱是一怔,倒是沐清月先开了口:“楚王口渴吗?”
她递过一杯清茶。
楚王接过,像喝酒似的一饮而尽,带兵打仗的人都比较豪情。
沐清月拿回茶杯,莞尔一笑,放下了帘子。
楚王的心却在她如花绽放的笑靥里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脑海里那一个拥抱,挥之不去的旖旎。他扬起马鞭,狠狠挥下,策马奔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
“醒醒!沐轩,醒醒!我们到了!”
明琅蹙了蹙眉,缓缓睁眼,又重重闭上。
夏侯奕邪魅一笑,低头吻住她的唇,一点一点唤醒她的睡眠,终于,在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时,明琅彻底清醒了。
夏侯奕浓眉一挑:“你梦到什么了?我叫了你老半天,你都不醒。”
她要是敢梦到君慕紫,他就在这儿办了她!
好奇怪的梦啊,前几天不就是听三叔提到了世宗和第一任楚王吗?她怎么就梦到了?还连他们的心理活动都一清二楚!明琅揉了揉惺忪眼眸,半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含糊不清道:“南诏的开国皇帝世宗,是不是娶过沐家女子为后啊?”
一千年前的历史,古代又没九年义务教育,不怪她不晓得。
夏侯奕邪魅的眼眸微眯了一下,一股危险的气息顷刻间在车厢内弥漫开来:“有吗?史书上没记载的。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梦到了什么?是不是梦到君慕紫了?”
这样的夏侯奕让明琅毫不迟疑地忆起了他兽性大发的样子,要是告诉他自己梦到了别的男人,他一定会“折磨”死她的。明琅清了清嗓子,道:“没有,谁做梦醒了还记得的?”
“真的吗?”语气,十分危险。
明琅以坦荡的眼神对上他凌人的注视:“你不信任我!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你都不能给我,还谈什么对我好?”
夫妻?夏侯奕愉悦一笑:“看在你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我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明琅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抬起小脚,踢了踢他结实的胸膛,鼻子哼哼道:“谁迫不及待要嫁你?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自恋狂!”
她没使劲,落在夏侯奕胸口跟挠痒痒似的,夏侯奕便由着她,看她在他眼前憨态可掬、娇柔妩媚,心里一阵暖意漾开,至少她不曾对君慕紫这样。
兮子羽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这边车厢的动静,她瘪了瘪嘴,小美人喂,扇耳刮子还不够,你这回直接用脚踹了,清澜小姐都没对大祭司这么放肆过,真是一物降一物!想起大祭司平时对她凶巴巴的样儿,兮子羽忽而又有些恶趣味的大快人心,小美人这算不算变相地替她报仇了?那么,小美人你多踹几脚,哈哈!
雪蝉看她笑,淡淡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局,你还有心情笑?”
兮子羽的笑容一收,冷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爷我活得坦荡荡,时刻身心舒畅!哪怕天塌下来自有主子给我顶着,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这话,另有所指。
雪蝉一噎,唇瓣蠕动数下,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讲出口。
习秋听不懂她们两个打的哑谜,只是对她们同为世子心腹却关系不怎么好而感到奇怪。
另一边,明琅踢了一会儿,他半点反应都无,反而乐呵呵地看着她,十足享受的样子,明琅撇过脸,没好气地道:“受虐狂!”
心里,却有些小小的窃喜耶,他好像挺能容忍她的放肆。
马车停下,这是到达行宫了,夏侯奕躬身去给明琅穿足衣和鞋子,明琅微窘,挪开了腿:“我自己来。”
他抓住她的冰冷的小脚,放在掌心揉搓到暖暖的,适才小心翼翼地给她穿好,像呵护着世间的至宝,每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致:“先让我练习一下。”
明琅垂下了眸子,什么叫做练习一下?难不成婚后他要天天给她穿衣服穿鞋子?还是……他在拐弯抹角地告诉她,婚后她也得这样伺候他?
她徐徐一叹:“夏侯奕,其实……我不怎么会伺候人的。”
即便前世跟明熙在一起,生活上也是明熙照顾她多一些,再者,让她像古代女子那样时时刻刻围着自己的丈夫打转,端茶倒水,言听计从,她真的做不到诶。
夏侯奕又给她系好衣襟上的盘扣,理了理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我知道。”
他娶的是老婆,是要放在掌心好好疼的。
行宫坐落在京都以北靠进草原的一片绿洲里,占地面积宽广,相当于小半个皇宫,这是先皇为太后建造的避暑之地,北临一望无际的草原,东傍层峦叠翠的高山,西倚碧波万顷的清湖,实乃不可多得的旅游胜地。
至少,刚下马车,明琅就喜欢上这清新得不含丝毫杂质的空气了。
“凉。”夏侯奕拿了件氅衣给明琅穿上,明琅微怔,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以前霸道得要死,现在又温柔得要死,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夏侯奕敲了敲她脑门,邪魅一笑:“怎么?爱上我了?”
明琅顿时像被浇了盆冷水,不自恋你活不下去,是吧?
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宫人们尚未起身,夏侯奕抱着明琅,轻松跃进了沐家所住的瑶华殿,明琅的房间在沐莘房间的隔壁,别看沐莘这小妮子含羞带怯,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
明琅回房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又用了些早膳,其实她搞不懂,明明宫人都在歇息,夏侯奕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早餐的。
早膳过后,夏侯奕强行将明琅按进被窝,等到她再次进入梦乡,他才回往了自己居住的寝殿。
紫气东来,破云而出,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行宫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了。
习秋为明琅换上一件浅蓝色软银轻罗百合裙、乳云纱对襟春裳,又给她梳了一个高髻,用珊瑚花钿规定,旁侧的发丝则有些随意和蓬松,在后背用白色丝带束好,即高贵清丽,也大方典雅。
习秋满意一笑:“小姐真好看!”
明琅转过身,看向习秋,习秋穿一件青色束腰罗裙,外衬淡紫色褙子,身量纤纤,眉清目秀,眼神清亮如明珠,她不算绝美,但气质高雅,丝毫不逊于那些贵妇名媛,她一生效命于父亲和她,竟是二十八岁了仍孑然一身,在现代,二十八岁的单身女性不计其数,可在古代,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婚龄。
“习秋姑姑,这回来赴宴的人特别多,你要是有看对眼的跟我直说。”至于身份,明琅想好了,等回了沐府,便让倪韶雅认习秋为义妹,许习秋过户到国公府名下,虽不是嫡出,但再加上公主府的背景,习秋的身份应当不差了。
习秋打趣地笑了:“小姐啊,我一把年纪了,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愿你呢尽快地嫁入公主府,跟姑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我好替你们带小世子!”
“八字没一撇。”她想起了三叔,那晚他明明强烈地反对,想带她回南诏的,不知为何过了一夜他仿佛忘了这一茬,绝口不提她和夏侯奕的亲事,以及带她离开了。
收拾妥当,明琅去隔壁探望了沐莘,一进门,就看见沐莘坐在床头,一双杏眼肿得跟核桃似的,思雨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见到明琅,思雨行了一礼:“奴婢给四小姐请安,四小姐来了就好,您劝劝我家主子吧,奴婢告退。”
思雨退了出去。
明琅走到沐莘身旁坐下,凑近了问她:“三姐姐,你怎么了?”
明琅不问,她只呜呜咽咽,一问,她的泪便像那泄了闸的洪水,呼啦啦冲出了眼眶:“轩儿,我……我……不想嫁给二皇子……”
沐长隐属意沐莘给二皇子做侧妃,这件事明琅早就知道了,但二皇子一直没表过态,想来心里是不大乐意的,明琅的瞳仁一缩,道:“已经定下来了?”
沐莘点头。
沐二爷疼爱沐莘,又不是个攀龙附凤的性子,定不舍得让沐莘给人做小,从中周旋的人只能是沐长隐了。
明琅对习秋说道:“习秋姑姑,你帮我打听一下昨晚北凉和秦国使者有什么奇怪的接触没有。”
“好。”习秋应下,推门而出。
明琅给沐莘擦了泪:“三姐姐,这件事,二叔知道吗?”
沐莘摇头。
那就是还没对外宣布了,嗯,为时未晚。
不多时,习秋回来,对明琅说道:“昨晚,陛下悄悄召见了秦国的威武将军。这是宸妃传递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陛下召见了宇文琦,二皇子便坐不住了,急着要将忠义侯府紧紧地拽入自己的阵营,这才忙不迭地应下了沐长隐的建议。
习秋又道:“宸妃娘娘说,陛下和宇文琦大吵一架,事后,陛下……陛下气得吐血了。”
吐血怎么够?他该被活活气死!
“轩儿,我该怎么办?”沐莘的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明琅目光一凛:“我不会让你嫁给二皇子的。”
“嗯!”沐轩吸了吸鼻子,靠在了明琅的肩头,孙姨娘死的时候,她受着伤也背她穿越紫竹林,她便对她产生了无尽的信任和依赖,她说不会让她嫁给二皇子,她就信!
告别了沐莘,明琅和习秋绕过回廊和月亮门,往沐长隐的屋子走去,半路上,看到两个异常美丽的宫女分别从沐长恩和沐长隐的房里出来,一个满脸挫败,一个眉眼含春,二人携手,偷偷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宫女,不是沐府能够私自遣动的人。
以美色拉拢人心果然在哪个时代都非常盛行,二皇子你该是被宇文曌逼得有多急啊?
明琅顿住脚步,若有所思。
习秋问道:“小姐,咱们不去找大少爷了吗?”
明琅淡然一笑:“我改变主意了,走,我们去湖边散散步,想必世家千金们都晨起了。”
习秋眼神儿一亮,笑道:“小姐这么想就对了!出阁前不爱与人打交道,那叫矜持,嫁人了若再闭门不出可就是矫情了。”
明琅按了按眉心,我能说习秋姑姑你想多了么?我只是想去看看秦国的丽公主是何许人也,打从心里她并不认为此秦丽是彼秦丽,因为她穿成了沐轩,秦丽那么好命能穿成“秦丽”?
碧草青青杨柳岸,湖面上波光粼粼,宛若无数银针在来回穿梭,刺目的辉光得令人无法对其直视。
这是通往秦国使臣所住寝殿的必经之路,希望她运气不赖。
偶尔一些世家千金和贵妇名媛走过,都跟明琅礼貌地见了礼,哪怕从前她们并不待见这个自幼被当做男儿抚养的沐四小姐,可事实胜于雄辩,那么多人费尽心思,连宁西公主都挤不进去的公主府让她给进了!
八字不合?得了吧,那种烂借口瞒得过八卦堆里练成精的她们?真相只能是一个:沐四小姐真真儿是得了长公主和夏侯世子的欢心。
不久前,夏侯世子带着沐四小姐逛遍京城名铺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简直羡煞了无数豆蔻少女。
“哟!我道是谁一大早跑湖边吹冷风来了,沐四小姐啊!”秦雅带着侍女优哉游哉地缓步而来,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几日不见,她脸上的伤势便已痊愈,丝毫看不出裂开过的痕迹。
她对沐家人的印象真是糟透了!要不是二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沐家对他的前途大有用处,她早就派暗卫血洗沐府了!
察觉到了秦雅的敌意,明琅只清浅地牵了牵唇角,论武功她不在秦雅之下,论背景,这是北凉她的更在秦雅之上,秦雅若是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
明琅状似惊诧地睁大了眸子:“咦?雅公主从自己寝殿出来的,昨晚不是你跟二皇子在一起的吗?”
秦雅的脸色一沉,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北凉民风保守,未婚男女不得行房,她倒是全然不在意,但辉哥哥极重礼仪规矩,一定要将她的处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她总不能指望一个皇子为她守身如玉,看着那些女人进出辉哥哥的房间,她就恨不得炸了北凉!
明琅原本只是随意套话的,但瞧秦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二皇子对她肯定不怎么上心了。
秦雅气得半死,真想一巴掌拍死沐轩!她深深、深呼吸,竭力按耐住心底的怒火,走近沐轩,扬起笑脸:“你是北凉人,应该比我更习惯这些的吧!”
言外之意是夏侯奕的通房也少不了了!
这是唯一令明琅感到满意的地方,除去那个什么清澜,夏侯奕从不让任何女人近身,他的院子里除了兮子羽和雪蝉两名暗卫,再没什么雌性生物了。明琅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笑得眉眼弯弯:“我没这方面的烦恼,但,也多谢雅公主的关心了。”
她什么意思?夏侯奕竟然为了她不碰其他女人?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哼!她就不信了,天底下会有不吃腥的猫?
她一定会让沐轩也尝尝那种嫉妒到发狂的滋味儿!但眼下么——
秦雅挑眉一笑,探出葱白纤手去理明琅的衣领:“哎哟,有灰尘呢。”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明琅时,习秋眼疾手快地一按,擒住了她的皓腕:“离我家小姐远一点!”
明琅幽若明渊的眸子一眯,拿出银针在她袖子里挑了两下,只听得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跳了起来!
糟糕糟糕!药粉全部洒在自己手臂上,怎么办?
她会痒死的!
“你这个贱种!本公主要杀了你!”秦雅暴喝!不停地抓着自己的手臂!
啪!
习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刮子:“敢骂我家小姐,你是公主我也打死你!”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不行了不行了!痒痒粉发作了,好痒好痒!她本是想抖在沐轩的脸上,让她也抓破脸的,但现在全部黏在她手臂上了!
来不及多想,她跑向湖边,跳入了微凉的水中,落水前,高声呼叫:“沐小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洗掉药粉,顺便栽赃你一把!
看热闹的人齐齐围了过来,须臾,梦爷也到了。
他身穿一件褐色暗花纹锦服,腰束琉璃带,墨发轻轻地束在脑后,很是徜徉洒脱,他天庭饱满,浓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如鹰的眼睛,容色柔和中透出了一股凌人的犀利。
明琅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话:最好说话的人不一定是最会让步的人,起码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便是一个词:精明!
“怎么闹到水里去了?”
用了“闹”字,将先前的矛盾归结成了玩闹,这便不有损两国邦交,可他没说明是谁在“闹”,真是狡猾!
秦国侍女将秦雅从水里捞上来时,明琅和众人也给梦爷行了个礼:“摄政王殿下万福金安。”
低着头的缘故,梦爷没看清她们的容貌,但来之前已有侍女禀报了她们的身份,梦爷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沐小姐无需多礼,沐小姐能稍稍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自称本王,不先问秦雅,十足地平易近人,十足地给她面子,不,他是打算卖她一个人情。明琅觉得这人的城府极深,明琅抬眸,正欲开口,秦雅不干了,她气呼呼地冲到梦爷旁边,指着明琅的鼻子,疾言厉色道:“王叔!她欺负我!她命人打我脸,还把我推下水!”
要不是觉得丢脸,她真会当众把之前被习秋丢出沐府大门的事一并给抖出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明琅,不会吧?沐府千金这么嚣张?连秦国公主都敢得罪?唉!教养太差了,这当做男儿身抚养就是不靠谱!
明琅将习秋挡在身后,似笑非笑道:“那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总有个理由吧?”
你好意思说你在沐府撒泼,我对你怀恨在心?
这话,秦雅倒是想说,但她不敢,不是怕了这些千金小姐,而是畏惧她的王叔。她长睫飞速眨动,嚷道:“我好心好意给你擦肩膀上的灰,你身后这名会武功的侍女就莫名其妙地推了我一把,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习武之人警戒性高,是不会随意允许陌生人靠进自家主子的。可再怎么防备也不该把人往水里推呀!沐小姐这是存心破坏两国邦交吗?众人看向明琅的眼神又寒凉了几分。
明琅对众人的各式目光仿若不察,只似嘲似讥地问:“你说完了?”
“哼!”秦雅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怎么?你想狡辩?”
“说完了就轮到我说了,我的人扇你耳光、把你推下水,你很讨厌我,是不是?”
梦爷的浓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的侄女儿一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秦雅一口应下:“废话!你纵仆行凶、把本公主推下水,换成谁都难以原谅你!”
众人啧啧点头,的确是沐小姐过分了,公主是金枝玉叶,会生气难免。
明琅眼底的笑意加深:“那雅公主敢不敢告诉摄政王殿下,你右臂新出的抓痕是怎么来的?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怎么不把这抓痕也赖到我头上呢?”
“我……”秦雅一怔,她怎么赖?刚刚沐轩问她说完了没有时,她默认了啊!
推下水可恶,抓伤手臂同样可恶!女子重容颜,手臂破损也被视为不雅,雅公主亲口承认了讨厌沐小姐,又怎么会漏述了一桩罪名呢?忘了?绝不可能!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齐齐射向了秦雅。
明琅把刚才接触了药粉的银针交给梦爷:“摄政王殿下,请你仔细搜查公主的卧室,这种药在我北凉可没有。”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打算给沐小姐下药,沐小姐的侍女忠心护主才推了她一把!哼!当真可恶!南蛮子就是南蛮子!
明琅又指向地下的脚印,道:“如果雅公主是被推下水的,脚印应该倒对着湖边,可摄政王殿下您看,这些脚印完全是正朝着湖边的,足以证明,雅公主转过了身,自个儿跑过去的!”
古代没水泥,大多数地方都是草地或泥土,不然,这个证据怕是难以得到了。
什么?又是撒药粉,又是跳湖诬赖好人,这个公主的教养这是太差了!众人的眼神已经鄙夷得不能再鄙夷了。
这个破绽其实梦爷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他才问向了明琅,就是希望明琅看懂他的意思,卖他一个面子,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收场,因为他明白秦雅的性子,无中生有都是轻的了。
可这小姑娘根本不稀罕他的人情,一门心思要将秦雅一踩到底,够狠!经此一事,秦雅在社交圈算是名誉扫地了。
秦雅没想到自己诬陷不成反被将一军,她不依不饶:“我伤到你了吗?不过是想跟你家小姐开个玩笑!你凭什么又是打我?又是推我?”
这次,她把矛头对准了习秋,“你敢对天发誓,当时你真是得了你们主子的命令才掌掴我的?”
当然不是!习秋完全是一时冲动,就想教训她!
习秋沉默了一瞬,秦雅大喜:“王叔!看吧看吧!是这个恶奴擅作主张,差点儿坏了我跟沐小姐的关系!”
“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怎么罚随便!”反正不伤害小姐就好,怎么处置她,她无所谓的。
习秋从明琅的身后走出,清秀的脸,淡淡的闲适优雅,几分朴实中彰显出来的高贵,在暮春的早晨,像一幅久违的画面映入了梦爷的眼帘。
他的心口砰然一震,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