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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深夜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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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仔谭”一听,立时就站了起来,道:“常秋水一个人到东较场?是谁看到的?”汤姐带道:“我听那些小武生是这样说的,其中有个家伙就住在荣华里南那边。”“鬼仔谭”听罢,一脸凝重地问伍老财道:“伍财叔,你可知道当年己酉年之变,这常秋水可曾有到得东较场?”

    伍老财道:“当年连‘打仔洪’和‘火麻仁’都未有资格抽生死签去东较场,常秋水这小子就更应该不曾去得了。”

    “鬼仔谭”道:“但是他却识得唐坤和我兄长,而且每次一提起东较场他总是甚不自在,是以我一直觉得他有古怪。”他再看着伍老财道:“伍财叔,我知道你一定知晓己酉年的内情详细,还请你一一相告。我想知道我兄长当年究竟是如何赴难的。”

    龚千担和汤姐带在旁也一脸盼望地附和,都急切想知道当年这段关于“细眼皇帝”的轰烈往事

    伍老财沉吟了片刻,道:“我还记得那年是光绪皇帝驾崩,宣统皇帝继位。正月新年十五刚过,广州将军要在辰时于东较场试阅旗兵新年步操。我听‘缩骨全’提过,‘细眼皇帝’要召‘生死签’过百‘热血门生’埋伏在东较场伏击广州将军。当时省城四大公司所有元老叔父都加反对,认为以区区数百之众,恐怕难以成事。就算侥幸击杀广州将军也无大益,反会令四大公司徒惹祸端。”

    “但是‘细眼皇帝’手下门生热血沸腾,怎么会就此罢手?于是他一意孤行,决心行刺杀之举。当日卯时,‘细眼皇帝’亲自带领过半门生埋伏在东较场南房舍外,另一半门生集于北门对开,有意两面合围。没有多久那广州将军就被护卫簇拥到东较场北面正门,准备开始检阅步操。‘

    ‘细眼皇帝’待三声号炮响过,将军大人同旗营都统离开护卫,行上中央令台,突率门生发难。数十门生拼死将令台阻隔开来。‘细眼皇帝’和其余门生直取将军大人,意图出其不意、雷霆一击。顿时东较场内一片大乱,所有旗兵均猝不及防,方寸大乱。紧要关头,忽然天时大变,乌云密雨,飞沙走石,有数百旗兵和水师巡防营兵丁突然从外而至包围东较场,而且那些水师巡防营士兵都配有新式西洋枪械,立即朝埋伏在北门外的四大公司弟子开火,登时当场死伤惨重。那些突然杀到的旗兵都是些精锐健卒,绝非那些寻常八旗花架子,冲入东较场内,四大公司弟子人数本就寡薄,根本就不是对手,陷入重围”

    “鬼仔谭”道:“这样听来,那些增援的旗兵和水师巡防营是一早埋伏好的了,不不然哪有这么快就能来到东山?一定是事机不密,早就泄露出去了。”当年驻防省城的旗营镇守在靠近在西城光塔路一带,确实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到达东较场。

    龚千担道:“想不到原来是有‘藏底针’,四大公司内居然有人要出卖‘细眼皇帝’?”

    伍老财道:“当日在东较场的都是细眼皇帝的‘热血门生’,他们要么在东较场遇难,要么就是被生擒赴难,断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至于四大公司的元老叔父,‘关帝厅’与‘洪胜’百年来都是同清廷有血海深仇,而且‘佛山笑’和‘靓少天’这两位山主据我所知都是仁义豪侠之辈,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是那个‘神仙余’就难说了。”

    龚千担哼了一声,道:“不用问阿贵了,‘十三行’一向将我们‘老聯’当作是眼中钉。我说肯定就是这个‘神仙余’暗中通报官府。”“鬼仔谭”道:“但是我也曾听家父提过,‘神仙余’有个侄儿当日也是那‘热血门生’之一,难道他连自己的侄子都想害?况且‘神仙余’也是堂堂一代洪门公司山主,恐怕不会做出下作之事。”

    伍老财道:“东较场之变实在有太多的隐情。我至今也都不明白为何‘细眼皇帝’明知力量寡薄,还要在东较场行刺杀之举?而且以他的身手,何以当日会在东较场负伤?”

    龚千担惊道:“连‘细眼皇帝’都负伤了?后来他怎么样了?”虽然他一早已经知道“细眼皇帝”经此一役后流亡南洋,但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伍老财道:“后来‘细眼皇帝’在从粤西、香港赶来增援的洪门弟子护送下逃到东莞石龙镇。‘缩骨全’也偷偷赶到石龙与他见面,才得知他有伤在身。询问之下,‘细眼皇帝’没有说出是伤在什么人的手上,但那人绝对不是那庆隆。庆隆当日开始并没有随行,而是其后率旗兵和巡防营包围东较场。”

    他顿了一顿,对“鬼仔谭”道:“还有,‘细眼皇帝’还向‘缩骨全’提过,当日本来约定驻北较场的新军步标一同起事,四大公司弟子在东较场发难而由新军步标 从小北门直扑总督府和巡抚部院,但是结果北较场新军根本就没有出动。”

    “鬼仔谭”听到当场脸色有些不对,道:“听家父所言,我兄长同香港的洪门弟子上到省城,曾奉‘细眼皇帝’之命联络驻北较场同燕塘新军共同起事。最后北较场新军却没有出动,难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端?”

    伍老财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个常秋水同你兄长和‘烂头坤’都是相识,而且行径又如此古怪,他一定是知晓当年的不少内情。全哥要我转告你们,在他身上或能查出个究竟。”

    汤姐带道:“不如我们晚上就跟着他,看他到东较场搞什么古怪?”龚千担一听,拍了他脑袋一下,道:“姐带说的对,我们今晚干脆就去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去东较场。”“鬼仔谭”思量了片刻,也点头同意,汤姐带自然吵闹也要跟随,但是龚千担怎么也不同意,还请伍财叔强行将他拖走。

    二人谢过伍老财,就回到太平南竹馆。一路上二人都在猜测这个伍老财的来历,都觉得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云吞面营生老实人,而且看来他与“缩骨全”交情匪浅,一定是个人物。待回到竹馆见到朱義胜,“鬼仔谭”一早就关照龚千担不要提到伍老财来访,只是随便就搪塞过去。他既对常秋水起了疑心,朱義胜与常秋水是“老表”,自然也要提防三分。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十一点时分,待朱義胜离开竹馆回到桨栏路的住处,“鬼仔谭”和龚千担就悄悄离开太平南,雇了辆人力车,也不敢走南关,而是沿着梓德街就是今天的大德路,经过小南门一路到了荣华里。

    两人埋伏在常秋水家旁角落静待,等了良久不见动静,还担心他早就已经离开,不禁有些焦急。等到大约近一点钟时分,终于听到常秋水家门口声响,就看到他从屋里悄莫声息地提着个包袱走将出来。两人心中叫好,待常秋水走远才敢从后跟上。

    常秋水家在荣华北,却是向荣华南而去。二人在后跟了片刻,龚千担压低声音问“鬼仔谭”道:“这家伙是要去哪里?”“鬼仔谭”道:“我猜他是要到东较场南边。”

    话未说完,就看到常秋水往东折向了东昌南街的方向,果然是向着东校场南而去。从光绪年间开始,东校场南一带开阔地成了“讲古佬”也就是说书人的聚集点,大东门一带的贫苦大众常常来此听说书“讲古”。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好几间连成一片的“讲古寮”。除了供“讲古佬”在说书的时候遮风挡雨,还有小贩售卖平价糕点、小食,一时间成了东关平民百姓的消闲娱乐的落脚地。

    深夜时分的“讲古寮”一带却是夜深人静,只剩下那几间黑黝黝的屋落,空无人影。东校场自清末而来都是行刑肃杀之地,又地处东关城外,深夜自然就是人迹罕至。但是常秋水却一个人走过“讲古寮”,向较场中开阔处而去。

    龚千担看了看“鬼仔谭”,“鬼仔谭”挥挥手示意跟上去,二人轻手轻脚向常秋水走近,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被他发觉。常秋水走到差不多中央的开阔地,将手中包袱放在地上解开,拿出些像是贡品纸钱的东西,点燃后就念念有词地说将起来。“鬼仔谭”情急之下忍不住又爬近些许,才听清楚他口中喃喃之言。

    “众位同门兄弟,你们英魂在上,千万不要怪我当初一时糊涂,不单害了‘烂头坤’和云扬哥,还累你们百余性命折在这东校场上。现在‘烂头坤’已经回来找我,我是应有此报,应有此报。”

    “鬼仔谭”听到他念到自己兄长名字,耳中如晴天霹雳:他一直就怀疑这常秋水与他兄长定是故人旧识,有重大隐情。现下听常秋水这番话似乎竟是与他兄长赴难有关,实在浑身血往上涌,正要将身跳起,龚千担从后忽然按住他,悄声道:“谭兄且慢鲁莽,你听!”(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