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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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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仔谭”轻声对他道:“那就是开字花的‘花底煲’。”所谓“花底”就是赌档从所有“花面”中预先选出,然后再由赌客投注,有很多的排列组合,早期例如 前清时期的花面会有“水浒传”或“红楼梦”的人物,张南皮“张香帅”督粤时期,为了解决与法兰西开战的军饷,曾开禁以乡试中选举人为花面的“闱姓”赌,其 实也是 “字花”的一种,曾引起朝中清流派的大肆攻击,虽然张南皮自己也是出身清流,但也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到了民国初年,玩法就更多也更加吸引,每到“字花”开彩的时候,也就是俗称的“爆煲”,由“字花”承办人用竹竿将放入高挂在梁上的“花底煲”打烂,这个时候肯定是门庭若市、人山人海,三十六行、鸡鸣狗盗、贫苦大众都是翘首而待,寄望自己就是幸运儿,能够陡然而富。

    “同興竹馆”因为不限字花赌注,而且赔率又高、准时开彩、花样繁多,因此其“字花”也是办得最红火,但是最近这几天竹馆的伙计倒是盼望不要再有人来买“字花”了。

    竹馆的一楼入内原来是“番摊”档,有着各式的限注,此时却是人影渺渺,无人问津。二楼的“骑楼”才是正式的“麻将”门面,上面摆了大约二十来张麻将桌, 竹馆的收入主要就是靠所谓的“抽水”,即是从赢家的收入中扣除一定的钱财。若在往日这里早就是人山人海,供不应求,跑进跑出的伙计在忙着招呼客人的茶、烟、水果,“竹战”的赌客吆五喝六,经常喧闹到凌晨。但是此时却是静悄悄毫无人声,只有两个竹馆伙计百无聊赖,站在一旁闲谈。

    引领“鬼仔谭”和龚千担二人上楼的伙计指着坐在靠里的一张酸枝椅上的一个人道:“那位就是我们‘同興竹馆’的主持人,朱義胜,胜哥了。”

    “鬼仔谭”顺着他的手势看到厅堂里面靠墙处的一张酸枝椅上果然坐着个人,低眉闭眼似乎是睡着了过去。“鬼仔谭”和龚千担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个朱義胜 既然能掌管“同興竹馆”这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多年的主持人,在太平南也算是颇有名声,想不到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五六的年纪,而且生得白白净净,倒像是个读书 人的做派,“鬼仔谭”和龚千担都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那引领的伙计对朱義胜很是恭敬,走上前去轻声说了两句,朱義胜立刻就睁开双眼,望向“鬼仔谭”、龚千担这边,然后整个人跳将起来冲到二人跟前,大声行礼道:“两位大哥就是卓仁哥请来的?”

    “鬼仔谭”连忙用洪门礼数还礼道:“不敢,小弟‘鬼仔谭’,这位是龚千担,老聯门下尚未‘扎职’(担任职务),岂敢劳胜哥行礼?我们确实是奉‘火麻仁’和带妹哥之命前来查探有人在竹馆出‘老千’的事情。”

    朱義胜好像是久盼甘霖一样地叫道:“两位总算是来了,你们再迟点来,我们这间竹馆就一定等着关门了!我也不知怎么向卓仁哥和洪执事交代呀”

    “鬼仔谭”十分诧异,道:“赌场五行出入,有人来‘行老正’(赌博作弊)在所难免,也不至于要关门大吉呀。何以胜哥这样说呀。”

    龚千担也道:“我们和‘十三行’的生死片很快就要到了,是不是那‘水龙’派人来‘搞搞震’,诚心捣乱?”

    朱義胜愁眉苦脸地道:“若然是十三行搞怪就好了,我起码还知道谁是对头。现在这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无可奈何呀。‘同興竹馆’是卓仁哥交到我手上主持,如果有什么冬瓜豆腐,连累他和洪执事遭人话柄,那我就真是该死了!”

    “鬼仔谭”道:“胜哥你不若将事情前后说一遍,好让我们有个头绪。”

    事情头绪还要从“同興竹馆”的“揸数”(账务主管)说起。竹馆主持,手下最得力最重要的就是竹馆的“揸数”,也就是管理财务之人。而竹馆的财务最重要的 莫过于赌客赢钱的抽红,俗称所谓的“抽水”。 “同興竹馆”的“揸数”也是“火麻仁”手下得力的门生,此人姓常,江湖上人送外号“常秋水,”同朱義胜年纪相若,是“沙煲兄弟”、多年好友。常秋水虽然是“同興竹馆”的“揸数”,但却不住在太平南,而是住在昔日省城的大东门外荣华里附近

    此人向来以精明算计出名,聪明绝顶,对于竹馆“抽水”收入了如指掌,而且更擅于麻将竹战,在太平南甚至省城内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他与朱義胜在太平南久负盛名,但偏偏就是因为如此才惹出个事端来。

    常秋水在太平南出名过目不忘,所以“竹战”在行,数年来省城有不少赌徒都慕名来到要与他较量,多数都是输钱铩羽而归。因此“常秋水”的名头就越来越响,简直就是“同興竹馆”的生招牌,竹馆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成了一棵摇钱树。他除了竹战了得,还兼主持“字花”的生意,同样是搞得有声有色。朱義胜将其倚为干城。

    但是前段时间朱義胜、常秋水却因为这个名头而吃了个大亏。

    话说那晚上大约是接近凌晨时分,竹馆内仍有不少赌客流连,依旧是人声鼎沸。突然从太平南街上闯进来了四五个军装士兵,荷枪实弹。当时省城内局势紧张,常有从东江溃败而回的桂军乱兵闯入省城骚乱、抢掠。对于这些丘八,省城内的江湖人士向来是敬而远之不敢得罪,一般都是用钱财打发,破财挡灾。但是这几个士兵却是非同一般,谈吐中似乎不是普通的散兵游勇来勒索打秋风。

    朱義胜听闻后不敢怠慢,就亲自出来应付。为首的那个看样子是个带头军官,自称姓陆,是个营副参谋,其所部原来是驻扎在城外北校场的桂军一部,因为部队中欠饷多日,部队长官就派其前来要同竹馆的主持人商量“开拔费”事宜。

    所谓“开拔费”是当时以莫荣新为首盘踞省城的桂军部队向省城各团体提出:若然能够出付钱财,就能主动开拔出城,无使省城涂炭。但是桂军已经军心大乱,不少部队都趁机狮子大开口,变成了漫天要价,省城人民更加苦不堪言。

    朱義胜听到是关于“开拔费”事宜,立刻就头皮发麻:他若然贸然答应开此由头,肯定会有更多乱军会蜂拥而来,到时候竹馆肯定关门大吉;但是此刻若不答应,这几个丘八手上有枪,而且军心大乱,狗急跳墙之下说不定立刻就要出事。

    他正在犹豫不决,想立刻派人通知自己的“保家”大哥“火麻仁”之际,那姓陆的参谋道:“朱兄其实也不用如此头痛,小弟我也是粤西绿林出身,大家两广一家。既然你有为难之处,不如就用江湖手段来解决。”朱義胜听得此言,惊喜道:“什么江湖手段?”

    那陆参谋道:“向来闻得你们‘同興竹馆’有个‘常秋水’省城闻名,我这边也有个竹战高手。不如就让他们二人会一会,赌桌上定个输赢如何?如果我们这边输了,一个洋毫也不要立刻离开,绝不骚扰;若是我们赢了,就请为我部弟兄拿出开拔费用。”

    朱義胜心中忖道:“常秋水”的名号省城皆知,这家伙还敢来挑战,必定是有备而来。但是除此之外又别无良法能打发他们走。况且以常秋水的赌技也未必会输。他虽是老于江湖,但心下一横,加上又十分依赖常秋水的本事所以也就不作它想,贸然答应了下来。

    陆参谋道:“只是我这位竹战高手行事低调,不想招人耳目,所以这赌局可要周密。”旧时赌中高手必定结怨甚多,仇家遍布,所以不想招人耳目也是情理之中。朱義胜满口应承,陆参谋率手下几个士兵回头去带那位高手而来赴约。朱義胜也立刻派门生从太平南街上的私烟馆把常秋水请来。

    那常秋水艺高人胆大,听到有这样的邀战,立刻技痒,忍不住就要马上会一会对方,一口就应承下来。朱義胜连忙吩咐清场,将所有赌客请走,布置下来专等那位高手而来。但是太平南和南关一带的赌徒都已风闻消息。

    结果足足等了大约有一个来钟,那陆参谋一众还未回来。众人正在疑惑之际,那陆参谋终于前来,但这次他却没有带同手下那几个护卫士兵一起,只是只身前来。朱義胜和常秋水一起问道:“陆长官要带来的那位高手现在何处呀?”

    陆参谋道:“我这位朋友还有些要求才肯开始竹战。” 朱義胜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清场,现在竹馆内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他大可以放心。”陆参谋摇摇头道:“这还不够,这场竹战之局只能有我们四个人而已,其他人一律不得在旁。”(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