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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肖想她小皇帝者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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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未央,第26章 肖想她小皇帝者死(二)

    “你不必害怕。舒悫鹉琻”男子的声音沉沉的,不温柔不冷厉,他一挥衣袖将远处仅剩的一根燃着的烛火熄灭。

    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让崔花怜陷入沉思。

    她还在想着的时候,整个人被腾空托举起来,等花怜清醒过来,自己已被平放在了床榻上。

      

    静默中,她耐心地等待着,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眼力牡丹,等待着君来采撷。而内心膨胀的情绪在左右荡漾,无限地扩张。

      

    少顷,男子重重的身体慢慢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花怜本来紧张的心突然平静,整个身躯仿佛失去了支撑的软了下来。

      

    男子试探性的将手放在她前襟的扣子上,开始一件件地解她身上的罗衣,她玲珑姣好的有致地起伏着,他的动作加快了,急促间夹杂着微弱的喘息。

    不多时,花怜身上所有的衣裙尽褪落于地,他的手,侵城掠地,花怜迷糊地低唔一声,开始扭动起来。

      

    当那温热的唇深舔舐她的颈窝,他的双手令人晕眩地抚摩着……

    花怜情难自禁了,两个人紧迫的低喘声交缠地混响。

    她颤战着,双手环住了他的后背,紧紧地抓住,在一刹那,她摸到他背部无数的疤痕,心一颤有些觉得恐怖,畏惧地缩回手。

      

    花怜感到了痛,难以自持的痛,她希望面前的男人对她温柔点、多情点……

    一刹间,花怜痛苦得呼叫,不能透气的窒息肆意地挣扎着。

    无安抚,无温存,那痛如同利刃,如同刀割。

    她紧紧地咬着唇,咬出了一片刺目的绯色,男子却像没有瞧见。

    那时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咬住唇忍受着。

    一切都不是她所想像的那般,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如此迅速地失去了。

    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在漆黑的夜里她看不见他的脸。

    一股真正的恐怖袭据着她的心,她痛哭出声。

      

    终于,空茫一片的静止。

    男子长长地吁了口气,懒懒地躺在她的身上,流淌的汗液一寸寸地滴打在她身上。

    他对她的痛哭并没在意,也许甚至不加理睬,他只是冷冷地起身似乎是想离去。

    花怜明白此刻便是摊牌的最好时机,她呜咽起来:“皇上,我是花怜……”

      

    榻上男子片刻微怔没有理会,起身拾起一旁的衣服胡乱地套在了身上,这时候有宫人进来对男子低语了些什么。

    那宫人走进榻欲要搀扶着女子离去。

    女子呜咽着起身下榻,忍住身体强烈的疼痛,望着那宫人道:“皇上他是怎么了?”

    宫人错愕地望着她,不与理会,思贤殿的人从来不会多说些什么。

    “皇上!”花怜唤着。黑暗中,她慌乱地在地面上找寻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裙,好容易系上了,跌跌撞撞地朝着殿外跑。

      

    “皇上,你等等我,别扔下我!”花怜发疯般的叫着,可是殿前哪里有皇上的踪影。

    那宫人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大人当真不知自己侍奉何人?”

    花怜错愕地望着那宫人,那宫人却是将她引出思贤殿偏厅:“大人你从这里去吧。”说完转身离去,未曾看过她一眼。

    今日十五,天际下雪却没有一丝月光,寒风凌厉,吹乱了佳人青丝,她将身子缩在披风内,一路踉跄地回了水月芳居。

    未及数日,宫内就传来帝后和好,皇后又获得无上荣宠的消息,花怜大惊,不应该的啊?

    一月后,已是腊月中旬了。没有册封,没有招幸,没有,什么都没有……崔花怜终于忍不住了,这日她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内。

    帝后俱在,她看到皇上温柔地抚着皇后高高隆起的小腹,无限温柔。

    崔花怜错愕地愣在那处,久久地迈不开一步。

    “女官大人您不进去吗?”有宫人低声问道。

    “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她颤颤地说道。

    宫人进了又出来,低声唤她进去。

    崔花怜绕过屏风瞧见端坐的帝后,未及片刻便是红了眼。

    花怜整个人连带裘衾滑溜到地面上,朝着姬扶苏跪下,哭诉道:“皇上……您就收了奴婢吧,不然奴婢死在您的面前……”还未说完,无力地急喘气,本来略带潮红的脸色苍白起来。

      

    未央一脸错愕地望着低头痛苦地女子,又望着同样一脸错愕的姬扶苏。

    姬扶苏愣愣地看着女子如果没有看错这是李信将军家的女儿,李信是朝中重臣,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此刻的未央和他想得一样。

    未央冷冷地开口:“怎么回事?”

    花怜听皇后发问便是匍匐在地哭诉道:“上月十五那日,皇上……皇上在思贤殿里要了奴婢……”

    “什么?”夜未央大惊起身望着姬扶苏,“怎么回事?”

    扶苏绝美的凤目死死地盯着夜未央:“你不信我?”他喉咙艰涩地动了动。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如何信你?在说十五那日你为何过了子时才来?抱了另一个女人还来上我的榻,姬扶苏你真恶心!”未央气息不稳,小脸气得通红。

    “夜未央你说什么?!”扶苏亦是双目通红,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花怜有些颤颤又有些得意地望着两人,脸上挂着泪水。

    “我没有,你信不信?!”扶苏厉声说道,那绝美的目有些血丝浮起。

    花怜听得肖彦开口即不承认,不禁再次嚎啕大哭,“皇上那日确实招幸了奴婢,奴婢现已有了皇家骨血……”

      

    “你住嘴!”扶苏不胜其烦地敛了眉头。

      

    未央喘着粗气支支吾吾道:“就算是她崔花怜犯贱,冒犯了皇上,是自作孽……皇上承认自己的所为又何妨?何必变着法子将此事一推了之?那日子时才入未央宫,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她的声音依然淡淡的,清浅得令扶苏生出一种难言的滋味,细细分辨,竟像是怨恨。

      

    扶苏恼意更甚,他霍然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不过他很快地冷静下来,耐了性子,冷眼看向花怜:“你说,朕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花怜抽泣着,悲哀地看向未央。未央轻叹口气:“你说吧。”

      

    “在思贤殿皇上把我带入怀中,然后将我放上榻,熄灭了蜡烛……”

      

    未央痛苦得仰首,但她勉力睁着双眼,浓密的长睫颤颤地抖动着,掩住了泪花,“皇上,还有什么话说?”她绞着手中的帕子说道。

    扶苏的面色死白,抿着的唇在止不住地颤抖着,半晌,他极慢、极吃力地说道:“如你所愿,朕会给她一个名分。”他唇边扯出一抹妖冶的微笑,云淡风轻。

      

    未央愣愣地站着,等的就是这句应承,真自他的嘴里吐出却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忽然一笑:“好,臣妾知道了臣妾替她安排。”

    崔花怜心中一听,大恸,名分?她有没有听错?她就要是皇上的人了! 

     

    未央勉力忍着,一转身撩开层层白幔,踉踉跄跄就要向内殿走。

    扶苏五内俱焚,伸手扼住她的手腕:“朕知道,朕一说,你肯定要走的!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要怀疑朕,从来你都是那么相信着公子澈,就不曾相信过姬扶苏!公子存于你的世界是完美的,朕自己都替自己感到可怜!”

      

    他一伸手将惊慌失措的夜未央带入怀中,目光幽冷地望着花怜说道:“上月十五那日朕在凤关回风都的路上!你明白了吗?”

    花怜怔怔地望着扶苏,颤颤道:“皇上……皇上怎么可以如此戏弄奴婢,整个皇宫里只有皇上一个男人,那日思贤殿里的男人不是皇上又是谁?”

    扶苏放开未央走进花怜,冷声道:“朕不妨告诉你,九曲桥下思贤殿偏厅里住着朕的影卫,朕每月都会为他们送上美人,你可懂了?”

    他的话让花怜苍白了脸颊,那么她腹中胎儿不过是他一个影卫的孽子?甚至她连那个影卫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原来那夜那个粗暴的男人并不是皇上!她想哭想痛哭一场……却又不想就此认命……

    夜未央也是大惊失色,上月十五他竟是从凤关回来的,那么那五日他定是去了凤关,连夜赶回来还要来未央宫里陪她哄她,姬扶苏也着实不易,而她却从未关心他一星半点。

    “皇上,我是李将军的女儿。”崔花怜拭干泪水,镇定道。

    “你想说什么?”姬扶苏走近,沉郁深邃的瞳孔望着崔花怜。

    “风都人皆不知皇上将女官给那些影卫,奴婢想皇上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那么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奴婢的事?”花怜颤颤地对上扶苏的目说道。

    “打掉你腹中胎儿,朕会给你赐婚无人敢反对。”他微勾唇道。

    花怜惶恐地后退,心一落千丈,这个男人是地狱修罗,可怕至极,他的温柔也只是给了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夜未央。此刻她终于明白了。

    “你别无选择。”姬扶苏补充道,嘴角依旧高扬,敢和他讲条件者死。

    此刻的未央亦是无比厌恶地望着花怜,如果没猜错这个女人肯定是对她的小皇帝动了那样的心思,反而弄巧成拙,真真是可恶至极!

    未央抬眼愧疚地望着扶苏,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以手指堵住了唇。

    “什么都别说,朕不需要你道歉,只要你信朕什么都好。”他轻轻叹,眉目里有一丝无奈。

    数日后,李将军家义女崔花怜被许给了大风宋府的嫡出次子,圣上赐婚于风都成为佳谈。

    这日,阳光正好春暖花开,朝堂上关于帝后之议,六宫空置之说也渐渐平息。

    姬扶苏再度明确的告诉世人,此生此世他只要夜未央一人。

    凤关告急,突厥可汗王征兵想举兵攻打大风。

    扶苏派楚知云,李将军还有风影等人往援凤关。

    那一夜楚知云走的很匆忙,从思贤殿出来还是去了趟未央宫。

    沉重地踏着未央宫的台阶。清荷见是楚知云来了正要通报,却被他拦下了。

    “本官进去看看娘娘和小皇子,一会也该上路了。”他淡淡道,一撩珠帘进了殿内。

    清荷俯身行礼离去。

    未央坐在榻前依旧在绣着她的绣活,她抬眼望了一眼楚知云,笑道:“楚御医是临行前来同我道别的吗?”

    “是的娘娘,臣希望臣能在小皇子出生前回来。这也是皇上的打算,只给臣两个月的时间。”楚知云说道示意她停下将她的手交予他。

    未央停下手中的绣活伸出左手,他的三指搭于她的腕部,开始认真的感受那里的一沉一浮。

    少顷,他才淡淡地说道:“小皇子很好。”

    “谢谢,楚御医。”未央笑道再度拿起手中的绣活。

    楚知云见她如此热衷绣活,打趣道:“娘娘还是少做些女红……”

    “楚御医是在担心将来他出生是个绣花枕头吗?”她亦是笑。

    “……”楚知云无话。

    “你放心啦,白日里我也有听乐师弹琴,也有画画写字的。”她继续道。

    俩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会儿。

    楚知云一瞥殿前更漏,凝眉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臣也该走了,娘娘保重。”

    未央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我送你出宫门吧,皇上可是在校场等你。”

    楚知云想推辞却犹豫了,伸手扶过她。

    出殿的时候清荷给未央套上了披风,天气依旧寒冷,没有飞雪却有凌冽寒风,未央想凤关或许更冷。

    只是可怜,姬羽落的一生都将在寒冷的凤城渡过。

    凤城,那是生育公子的土地,寒冷的北地,孕育出了那样一个清澈男儿。

    他们走着,未央送着他。不急不缓的步子,是离别时该有的心情。

    “明天是皇上生辰。”楚知云在宫门渐进的时候说道。

    “嗯。”未央颔首,明天不仅是扶苏生辰,还是端木苏影的生辰。

    “娘娘回去吧。”他微微躬身朝未央行礼。

    未央抬眸望着他清俊的眉目,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知云是你治好了阿伊的哑疾吗?”

    楚知云微微点头,他想她此刻不全是想问他这些吧,她究竟想说什么?他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

    “谢谢你,知云。”未央笑道,挠挠头,天!她到底要说什么?

    良久她才挤出一句:“知云……你早些回来。”

    楚知云再度颔首的时候却是笑了,有侍卫牵着他的赤兔烈焰而来,他轻松的上马,却并不轻松地调头离去。

    寒风吹起他灰白的披风,头盔上的白羽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断桥处他瞧见那一身白衣靛青色绣文的男子,还有那一身鹅黄色袄裙的少女。

    他回他们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大风文官不得入校场,所以公孙白酒和洛小葵才选择在吃断桥静候楚知云的到来。

    未央望着楚知云骑着赤兔烈焰没入浓稠夜里的身影,幽幽转身朝繁华宮闾走去。

    “清荷,明日皇上生辰我想亲自为皇上做几道菜,你要阿伊帮忙准备下吧。”未央说道。

    “是,娘娘。”清荷欣然颔首。

    次日的御膳房里忙成了一片。

    “清荷你说皇上今晚会回宫吗?”未央说道。

    “娘娘,您别瞎想,皇上会回来的,他只是送大军一段路程。”清荷说道将那鱼剔骨,跟着夜未央这么多年她也学到了不少厨艺。

    “对了娘娘,安安和阿三他们帮您把酒楼开起来了。是您那时候说的郦巷附近的一家,等着娘娘去改名呢。”清荷笑道。

    未央惊讶地望着清荷:“清荷真是太好了,可怜我现在无法出宫。等我生下了这娃,一定要在全国开连锁酒楼,叫什么名字呢就叫‘天下酒家’。”

    清荷扯出个微笑来:“娘娘,奴婢还是‘青府别庄’有品味……”

    “死丫头,你竟然质疑本宫品味,就‘天下酒家’了不改了!想来想去麻烦死了!”未央笑道,往盆里舀着面粉,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尝试做蛋糕。

    阿伊在一旁用心记着夜未央动手的每一步,现今他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感谢楚知云每日的针灸和汤药,让他可以再度在世人面前表达他的意思。只是三年不曾言语的阿伊毕竟是变得沉默寡言了。

    夜未央分离了蛋黄和蛋清分别放入碗中。她在分离了蛋黄的碗中放入数勺白糖,取来经阿伊之手处理过的牛奶,在加入精细的面粉,用汤匙搅拌搅匀再度放入面粉。她一直以顺时针的方向搅拌,从未改变过,一直到扮成略稠的蛋糊。

    蛋糊之后就是蛋白,将分好蛋清的盆里放入两勺白糖,再加入少许白醋,用手朝一个方向猛打,直至打成硬性泡沫。再将蛋白分成两次放入蛋黄糊中,上下翻滚,拌匀。

    未央拿来两个干净的盆形瓷盘,她在上面刷了油,又将方才做好的蛋糕糊倒入瓷盘中。

    炉灶里是火烧得正旺,两盘蛋糕糊就这般上了蒸锅。

    约莫蒸了一刻多钟后,未央命人将蒸锅中的瓷盘取出,待冷却至温热后又将那瓷盘倒扣过来。

    圆圆的圆柱形如现代的蛋糕店里的蛋糕,只是颜色要清淡一些,比那蛋黄色要白,口感更加湿润绵软。

    “在现代,小孩子过生日母亲都会给他们买蛋糕,那时候爷爷也会给我买,我最爱吃上面的奶油还有樱桃草莓,只是现在这里或许做不到了,这里的冬季没见到什么的水果。就这样吧,简简单单,朴朴素素的希望他会喜欢。”她端着盛有蛋糕的黑盘说道。

    始终是觉得简陋了些,她取来一只干净的毛笔蘸了少许蜂蜜在上面写上祝:扶苏生日快乐。又在上面洒下少许炒熟的芝麻粒。

    “就这样了,清荷端下去热着。”未央说道解下围裙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不知那人到哪了。

    “娘娘,皇上已经到风都城门了。”一个宫人说道。

    未央心下欢喜对清荷说道:“清荷,阿伊,把东西带上我们回宫。”

    未央宫,一百八十根红烛燃烧着,让未央想起了他们大婚的那日,红鸾绯烛,灯火阑珊,还有惊为天人的扶苏。

    脸上升起一股热意,她发现如今的自己就像情犊初开的少女,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良人的归来。

    “央央……”

    珠帘处玄色的身影一闪入殿,他沉郁的目一扫过殿内佳人还有满桌的佳肴。

    “央央……”他喉间哽咽再度唤了一声。

    阿伊和清荷相视一望,无声而退。未央红了脸,不置可否。

    他伸手将她带入怀中,道:“可是不听话又去御膳房了?”

    “这不你生辰吗?”未央嘟囔道。

    扶苏月匈前一窒,久久才说道:“朕其实……”

    “我,不太喜欢这个生日……”他挣扎着说道,转身望着满脸失落的未央,有些触动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笑道:“谢谢央央。”

    未央扑入他的怀中搂紧他的腰身:“我能理解,你是觉得自己的生日背负着父母的血债,所以才这么沉重,可是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十八年前你的生日你可以不必去在乎,十八年后有了我你必须得在乎……”因为我在乎你……

    他身子一僵,轻若蚊吟的“嗯”了一声。

    “这是蛋糕,在现代我们都吃这个然后许愿。”未央拉着他坐下,点燃了蛋糕上的红烛。

    “许愿,然后吹灭红烛。”她轻声道。

    “可以吗?”他犹豫道。

    “什么可不可以,快许愿!”她笑道。

    他也笑:“我只要央央永远信任我。”

    未央鼻尖一酸,“扶苏……我再也……”

    他的唇堵住了她的话语,吻密密麻麻纷落她的唇瓣,那吻轻柔怜惜,温暖的如寒冬初阳,暖人心扉。

    她的手攀上他的脖颈开始回应起他的这个吻。

    红帘轻动,更漏香焚,锦屏春暖。窗外却是寒风凄厉,鹅毛一般的雪纷纷扬扬落下……已记不清是入冬后的第几场雪了,只知道这一夜过后巍峨绵延的京城又将是一片白色朦胧。

      

    再过半月风都又传来崔花怜病死的消息。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只是其间究竟不得而知。

    这日正月初四,晴阳初好,一身白狐斗篷的女子在未央宫前御花园里懒懒地晒着太阳。

    一白色身影打她身前闪过,未央心下一惊睁开美目就见柳潋眉一脸狐狸般的笑。

    “柳爱卿你又来奚落本宫了?”她抬眼望着柳潋眉。

    “崔花怜死了,你知道吗?是你做的?”他妖娆地笑,拿起桌前的白玉杯盏。

    “肖像我男人的死有余辜。”她轻嗤。

    “呵!”柳潋眉大笑一口茶水就要喷出,“娘娘护男人护得让臣甘拜下风。”

    “你拜什么下风?”夜未央挑眉,“莫非你真喜欢男人?”

    柳潋眉脸一红,一口茶就吐了出来,扯开了话题:“你说那崔花怜是怎么死的?会不会是你男人做贼心虚……”

    “大胆柳潋眉竟敢说本宫男人坏话!”夜未央笑着一掌打在白衣男子肩头。

    柳潋眉抚额叹无语。

    “崔花怜入宋府妃处子之身定是被她丈夫给嫌弃死的。”夜未央白了他一眼。

    “好吧,你就为你男人开脱吧。”柳潋眉继续笑得像个狐狸。

    “算了,真是扫兴老说那肖想我男人的人干嘛?你且说说前方战事如何。”未央伸手拿起茶壶顾自倒了一杯。

    柳潋眉勾唇:“好吧,那就说说那前方战事。”

    “十日前风大人还有王爷率兵十万突袭了突厥牙帐。”他凝眉道。

    “突袭突厥牙帐?”夜未央大惊,“可有受伤?”

    柳潋眉挑眉:“娘娘是问风大人还是问王爷?”

    未央脸一红:“都问问,还有楚御医呢。”

    柳潋眉会心一笑:“风将军自是有旧伤,行军途中旧伤复发,但是也不碍事,至于楚将军守护凤关自是安然无恙。”

    未央长吁一口气,又不禁问道:“那姬羽落呢?”

    “娘娘还是关心我家王爷,也不枉我家王爷抛弃这山河换得一生寥落。”他轻叹。

    “柳潋眉你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未央凝眉道。

    “娘娘这是在关心我吗?”他勾唇笑,眉目里别无情绪。

    “随你怎么认为。”夜未央白了他一计,从石凳上起身,纯白的裘袍衣摆温顺地垂于身后,拖地三尺。

    “臣恭送娘娘。”柳潋眉起身微微躬身行礼。

    “哼。”未央佯装生气哼了一声后拽着长裙离去,阳光透过层层枯木照在白狐斗篷上,一阵暖意。

    只是,她突然止步,扭头幽冷的目望着柳潋眉,开口道:“柳潋眉你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姬羽落怎么了?”

    柳生俊朗妖娆的眉目有一瞬的苍白。

    “王爷为先锋带兵袭击突厥牙帐,至突厥可汗北逃至今,下落不明。”柳潋眉笑得有些苦涩。

    未央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境,如此复杂,如此纠结。

    原本她觉得她该恨着羽落,那个男人夺了扶苏的江山,让扶苏沦为阶下之囚。还强娶她为王后,种种种种她都是该去恨着他的,只是三年的时光磨灭了这种情感……

    原来,有些人即使想让我们恨也恨不起,姬羽落,郁夫人,夜雪梅或者曾经欺负过她的姨娘,再或者曾经欺负过她的女官、尚宫,再如温如意等等。这些于我们心中微不足道的人,我们都不会铭记。

    “那他去哪里了?”她喃呢道,如风的轻吟,对于如今的关心,她想她与姬扶苏一样,是对一个亲人的关心,是对武帝最后子嗣的关心。

    柳潋眉释然一笑:“娘娘不必忧心,皇上已经下令派人找王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嗯”了一声,被宫人搀扶着离去。

    她想那个战神一样的男人老天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的,他是战神,风国的战神,他不能这般孤寂的死在荒凉的草原。

    姬羽落,我想你是爱着你的土地的,就如你爱着风国的棠花一样,那你一定得活着回来,不管过往,我为你祈祷。

    未央离去,白色的裙摆拖着灰白土地上的枯木,有宫人慌忙上前拽起她的裙摆。

    柳潋眉望着她消失在梧桐树下的身影,他想他的确不曾懂过这个女子。

    再过一段时日就到了她分娩之日了,这日子一近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听闻楚知云已率先班师回朝,未央知道一定是扶苏要他先一步回来的,他担心她的身子。

    楚知云自回朝后每日必来未央宫请脉,渐渐地未央也觉得腹中之娃“破肚而出”的时日渐渐近了。

    两世为人没生过孩子,着实有些害怕,这几日未央的食量渐渐减少。清荷望着未央时常发呆,有时甚至是一脸茫然之色。

    这日晚间,扶苏褪去衣衫卧在她身侧,轻声问道:“近日是怎么回事?清荷说你饭量变小了。”

    未央不想让她担心,只好转身面朝chuang榻里侧。

    扶苏拧起剑眉,俯身将下巴置于她颈窝,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腹部。

    “可是因为他?”他温柔道。

    未央先是一愣,随即又尴尬地颔首。

    扶苏的目光于那一瞬变得坚毅,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道:“你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

    未央想他一定又想起了他苦命的母亲还有那个占着他母亲名衔的端妃。

    他和端木苏影的命运如此相同又如此不同……

    她想若是像扶苏生母还有端妃那样留下扶苏和端木苏影孤独于世,她做不到,所以她要活着,战胜一切困难,看着她的孩子长大成人。

    “御医苑最好的大夫都等着朕与你的孩子出生,还有你的嫂嫂宿妃廉就在风都,你分娩那日她会陪着你。”扶苏握着她的手说道,他薄凉的唇在她手上落下点点细吻。

    宿妃廉,听到这三个字,未央莫名心安几许,她想有宿妃廉她什么都不用怕了,只待白白胖胖的奶娃落地。

    “这下放心了?”扶苏宠溺地一捏她的小鼻子,“从明天起好好吃饭,别饿着了孩子。”

    什么?未央很不甘心的撅起小嘴,“哼,你就在乎你的孩子。”

    扶苏满头黑线,将她搂得更紧了:“因为是你生的我才在乎。”

    “那么廖少庭呢?”未央凝眉道,“听知云说你很喜欢他以前还抱着他睡觉。”

    扶苏再度黑线:“那是忠良之后,央央你……”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未央伸手抚上他的唇,“我只是想对你撒撒娇,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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