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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王妃,第五十六章:被迫认子
到了中午的时候,云紫然还没有回府,这让李氏有点着急,李氏连忙遣人去问守门的门子,门子却说小姐一早就出去了,带着贴身的婢女,还背着包袱。舒悫鹉琻
李氏一听就着了急,连忙去找云正清,商量着悄悄的派人去寻找。
就在李氏和云正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时候,就有仆人来报:“相爷,门外有一小将把二小姐送回来了。”
云正清皱了皱眉,暗道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小将,但人家好歹送回了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云正清连忙吩咐道:“快请进来吧。”
很快,云紫然就到了前院,随在云紫然身后的是一年轻小将,身后还有两个护卫推着三个捆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地痞。
那小将一见到云正清就跪了下去,可把云正清给唬得愣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起他,“多谢君子送回小女。”
那小将却推脱着不起来,还朝着云正清拜了三拜,这才朗声道:“孩儿参见父亲。”
这话一出,刚好喝了一口茶的云紫然没忍住,全部喷出,就连李氏也是圆瞪着眼,满脸的惊讶。
云正清已经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手指颤抖的指着那小将,良久,才吐出几个字,“这······这,你认错了吧。”
那小将却反而一脸惊讶的看着云正清,“父亲,多年不见,你忘记孩儿了吗?”
“这······这······我”云正清为官多年,还没有如此失态过。
倒是云紫然率先从惊讶中清醒,瞪着眼,问道:“你到底是谁?”
就在那小将欲说出自己的身份时,门口一清丽的女声传来,语气中带着哽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恋。“弟弟,你可算回来了。”
云紫然和李氏同时往门口看去,可不正是紫菀。
紫菀看着那跪在地上的背影,心里的情绪复杂而微妙,有思念,更有愧疚。
就在之前,她收到信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信还是六年前她离开杭州时所写,没想到,这么些年了,他还留着。那信纸早已泛黄,边缘都已磨损,可见时间久远,可见主人定是时不时的拿出来细看。
在信的下面他新加了一句话,“姐,长安归矣。”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可是对紫菀来说却似有千金中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所以,她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往前院而去。
那小将转身,对上的是一张比记忆中更加倾国倾城的脸,轻轻的唤道:“姐姐?”声音中有思念,亦有疑惑,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没人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他那么拼命。明明年纪还小,可是他却拼命的学武功,拼命的上阵杀敌,终于由一个小小的士兵得到了李将军的赏识。
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他要回去找她,要带着保护她的力量回去找她。是她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勇气。
每每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与她那几天短短的相处,他甚至在想,如果那时,他没有帮她,那么现在,他也许还是一个乞丐,在杭州的街头流浪,为了发霉的食物和几个铜板同别的乞丐打架,见到衣裳稍微光鲜一点的人物就缩着个头,把自己放在如同泥土一般低贱的位置。
可是那一天,那个女孩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她给了他贵重的身份,给了他成为贵人的勇气。
所以,这些年,她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他愿意拼命去成为贵人,和她一样,举手投足见贵气自现。
紫菀却不知道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她并排在他的身旁跪下,朗声道:“父亲,他就是您的儿子——长安。”
“什······什么?这······这不可能。”李氏拿着杯子的收不断颤抖,茶杯摔碎在地,显示出她此刻的失态和惊讶。
云正清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讶,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素来带着淡淡威严的俊美脸庞不再是往常的淡然之色。心肠百转千回,却只吐出了一个疑问:“长······长安,他不是夭折了吗?”
“不,那时候有一位得道高僧说长安如果继续呆在娘亲的身边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娘亲把长安送到了外祖家,后来,外祖一直把长安寄养在乡下,直到那户乡下人家去世,长安也不知所踪,我们也是在杭州的时候才寻到他的。”紫菀说的斩钉截铁,那肯定的语气让长安都以为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可是,你是怎么认出的?”云正清皱眉问道。
“是娘亲认出的。”紫菀勾了勾唇角,带了抹淡淡的讽刺,反问道:“父亲,娘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
云正清被紫菀的反问堵得哑口无言,但是他还是不相信眼前的年少小将是他的长子云长安。
眼前这小将虽然均面目俊朗,但是不管是和他,还是和宋氏都并不相像。最重要的是,那年,他是亲眼看到了长安的尸体的,怎么可能一个孩子的尸体会长成一个俊朗的少年?
紫菀却明白,云正清和李氏都不会真正相信他就是长安,他们现在之所以并未发难,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惊。
紫菀扬起一抹笑意,其实,这个长安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云正清承认他是真的云长安就可以了。而现在嘛······紫菀看了眼那被绑着的瑟瑟发抖的三个地痞,又看了眼青枝脖子上偶尔露出来的青紫痕迹,她可以笃定,他们已经有了让云正清承认长安的底牌。
殿内一时寂静,李氏稳了稳心神,当时云长安死时宋氏伤痛欲绝的表情仍犹如刚发生在眼前,宋氏那么愚蠢分女人不可能作伪做得那么像,而且还不被他们知道。所以,眼前这个小将不可能是云长安,李氏想到这里,眼中生出一抹安稳,看向云长安的表情中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狠辣,不管你是谁,主要威胁到我儿子嫡长子的地位,我都不会放过。
但是现在,有云正清在这里,李氏相信,不需要她多说什么,相爷也会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云正清也定下了心神,表情一扫之前的震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淡威严。云正清小喝了一口茶,正欲开口。
紫菀却突然抬头,眉眼稍扬,似笑非笑,淡淡说道:“父亲,其实长安是不是真的并没有什么要紧,只要父亲说他是,他就是。”说到这里,紫菀的眼神瞟了瞟那三个地痞,最后落在不远处的云紫然身上,这才又继续说道:“因为······救回紫然妹妹的只能是长安。”
这是威胁,是hong果果的威胁。云正清眸光变冷,看向紫菀的眼神有这掩不住的厌恶,正欲出口责骂,可是看到紫菀那不露一丝胆怯的坚定眼神,他那责骂之词竟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口。
紫菀又看向面容扭曲的李氏,再次开口,“毕竟,还要顾及十殿下和皇家的体面,父亲,你说呢?”
紫菀的这一句话成为了压垮李氏和云正清心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的,就算他们狠下心来,不顾及云紫然的清誉,可是也不得不顾及皇家的颜面。如果今日云紫然被辱一事传出去,丢脸的不仅是相府,更是皇家。为了这份体面,他们不得不屈服。
李氏也想到了这一幕,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云紫然,见云紫然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那火就怎么也发不出了。
李氏面容阴狠的盯着紫菀和长安,又拳紧握。多年前,她能除去第一个云长安,多年后,她自然也不会害怕第二个。她不会让任何人阻拦她儿子的地位。
紫菀并不理会李氏,而是一直坚定的看着云正清,像是在等待他的答复。
良久,云正清叹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表情暗淡,鬓角初生的华发像是在嘲笑他此刻的无能为力,“罢了,只要今日之事善了,他就是长安,你们起来吧。”
紫菀知道他这一声长安已经是松口了,可是,这还不够,紫菀再次盈盈一拜,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还请父亲择个吉日把长安写入族谱。”
见紫菀提及族谱,李氏忍不住睚眦欲裂,如果云长安写入族谱,那不就意味着她儿子长宁好不容易得到的嫡长子之位又要拱手相让?
云正清避开李氏欲语还休的幽怨眼神,却看向云长安,像是在等这什么。
云长安心领神会,缓缓道:“今日紫然姐姐并没有出过府门。”
听到这一句,云长安才叹了口气,对李氏吩咐道:“你去安排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是,紫菀却感觉那背影不复往昔的潇洒挺拔,而多了几分沉重。
李氏不情不愿的答了声“是”,那看向紫菀和长安的眼神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云正清一离去,就有属下把那三个地痞带了下去。长安拉起紫菀,满腔的情意只化作一句动人心魄的“姐”。
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为了他不惜威胁自己的父亲,不惜与继母彻底撕破脸。这让他如何能不敢动。
紫菀却是展演一笑,他的情意不用多说她也能明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祸福与共的姐弟、亲人。
紫菀和长安一前往后院紫菀的相宜院,途中经过一道长廊,长廊边是一个池塘,池塘里种的荷花已有星星点点的冒出了小小的叶片。这里相对来说是一个僻静的地方,平日里来往的人并不多。
然而,今天,正巧紫菀和长安经过长廊的时候,一个袅娜的身影竟也从长廊的另一头迎面走来。
人影越来越近,紫菀注意到,那就是新来不久的秋语。秋语一直低着头走着,见到紫菀正欲扯出个微笑,可是惊鸿一瞥中,她看到了紫菀身旁那个俊朗的少年男子。
秋语的身子微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眉宇间的惊讶之色在低头给紫菀行礼的瞬间全部隐去。
紫菀淡淡地扫了眼长安,却见长安也是一脸的茫然,紫菀顿时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脸上却丝毫不露。
待紫菀和长安远去,走过一道拐弯的折角,秋语才缓缓回头,往后看去。
她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会那么像,尤其是那张脸,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秋语双眸隐带雾气,那混合了思念、震惊、隐忍等情绪的眸子竟像是会说话一般。秋语痴痴的看着紫菀和长安离去的方向,没有注意到一根隐蔽的圆柱后,一个婢女暗暗探视良久,又匆匆离去。
玉兰阁内,李氏一脸的阴郁狠厉,那伺候着的婢女见夫人这般神色,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一点错误。
外头有脚步声匆匆而来,伺候的婢女抬头一看,是李嬷嬷。
李嬷嬷挥手把伺候婢女都遣退,又关好门窗,这才小心的同李氏说道:“夫人,刚才得到消息,说大小姐和大少爷经过后院那长廊的时候遇到了秋语,那秋语见到大少爷明显很不一样。”
“不一样?”李氏皱眉。
“可不是嘛,据说那眼眸隐带情意,看向大少爷的背影像是会说话一般,大少爷和大小姐离开了许久,她还在那里痴痴望着呢。”李嬷嬷添油加醋说得十分细致。
李氏听到这里,嘴角升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对付那云长安和云紫菀呢,哈哈,这下倒好,还能平白搭上一个秋语。李氏眼眸一转,吩咐道:“既然这样,派人好好盯着,将来可有好戏看呢。”
“是。”李嬷嬷连忙回答了一声,又急匆匆的离去。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的?”紫菀一边给长安倒了一杯茶,一边熟稔的问道,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一样。
长安看着紫菀绽放的笑颜,比鲜花还要美艳几分,有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又反映过来,答道:“李将军这些年来一直镇守边关,但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不久之前竟然下了圣旨召李将军回京,我想先回来找你,所以没和他们一同回来。”
李将军?紫菀略蹙眉,心里好像除了听说过李将军的名讳也就没有其他的了解了。
但是李将军一直在边关镇守,突然回京又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呢?
十五天后,大名鼎鼎的李将军回京了,这对京城来说是一件轰动的事。
这天天气并不好,阴雨绵绵的,但是由于皇上的旨意,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要携了家眷出府迎接。
本来云正清是丞相,品秩与李大将军一样,但是由于圣上的旨意,也不得不出去迎接。
李老将军骑着枣红色的骏马,领着一队亲卫,迤逦往皇宫而去。紫菀注意到,这个李老将军也真的是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李老将军后面跟着一个蒙了面纱的女子,看着还没有及笄,骑在马上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皇宫的朝圣殿是圣上平日处理政事,接见大臣的地方。
这不,李老将军刚一回京,圣上就在朝圣殿接见了他。一番君臣之礼下来,李将军才在旁边小心的坐着。
“不知圣上急招微臣回京······?”李将军开门见山。
圣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声音中竟有些许苍凉,“实在是京城有事,朕需要你回来镇守,要不也不会让你离开那逍遥自在的地方。”
李将军这才注意到,圣上也早已不再年轻,鬓边的华发已生,皱纹更是悄悄爬满了额头。脸色竟是异常的苍白,看起来甚是疲惫。
圣上却不等李将军开口,又道:“朕的身子越发不好了,现在几个皇儿也不安分了起来,别的人我一向信不过,只能信你了,舅舅。”
是的,李将军其实是圣上外祖家李家的嫡长子,与当时的皇后是亲兄妹,李氏一族也是权势滔天的大户,可是后来,先皇忌惮李家,把李家除了个干净,就留下这个李老将军逃了出来。
“圣上身子要紧。”李将军连忙劝道。良久,见圣上久久不语,李将军又道:“圣上要是担心皇子们争夺皇位,何不再立太子?”
圣上微微眯眼,叹道:“这个太子不好立啊,老五虽然有时昏懦,但是胜在心肠宽厚,要是有贤能辅佐,也能成为明君。而老十虽然很有主见,但是性格过于暴戾。因此现在也甚是为难。”
李将军听着,立储之事,他不能多嘴。
殿内一时寂静,李老将军却似突然想起了一事,连忙又朝着皇上行礼,道:“圣上,老臣有一事恳求圣上。”
“你且说。”圣上随手免了他的礼。
“老臣膝下唯有一个孙女君瑶,想求得圣上的庇佑。”
“君瑶啊,朕也多年没见了,以前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现在也长大了吧。”圣上的声音中藏着怀念。
“君瑶也就虚长十三岁。”
“舅舅放心,待君瑶长大成人,朕一定替她寻一门好亲事。”圣上笑道。
李将军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不忙圣上,臣今日正是为此事求圣上。君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老臣见那小子品行也还端正,因此,想向圣上求一道旨意。”
“哦?”圣上听到这话,大为惊奇,问道:“是哪家的公子,说来听听。”
“是云丞相的长子云长安,云长安一直随我在边境,前不久才回京,老臣看那小子肯吃苦,品行也不错,因此也很喜欢他。”说到这里,李将军又悠悠一叹,“老臣一直不喜欢云丞相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是不想,他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云家?”圣上蹙着眉头,这云长安的事他也听说了,本来老臣儿子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没有多问,但是没想到这个云正清居然隐蔽的把儿子送到军营,而云长安还得到了李将军的赏识,看来云正清的野心也不小啊。
圣上最是痛恨臣子功高震主,云正清虽然门生众多,但是毕竟是以前的从龙之臣,这些年为官也没出什么打错,圣上也就一直宽厚的待他。
圣上阴沉着脸沉吟着,没想到,云正清越来越不安分,首先是女儿狗引皇子,然后又是儿子得到赏识,看来,他也要好好警告他了。不到万不得以,圣上也不愿意处置这些老臣,免得落个伴君如伴虎的名声。
寻思到这里,圣上道:“既如此,朕就封瑶儿为郡主,待长大成人,再与云长安成亲吧。如此,舅舅也可放心了。”
“多谢圣上。”
“不忙谢,朕还有件事要你去办。你反正要去云家,就把两道旨意一同宣了吧。”
代云正清接到这两个旨意的时候,是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太令人震惊了,圣上一共下发了两道赐婚的甚至,竟然都是给他们云家的。这是说明圣恩殊荣呢,还是另有隐情呢?
给长安赐婚的是李将军的孙女,李将军手握重权,她的孙女自然也是香饽饽,可是怎么就选中长安了?
待云正清听了另一道圣旨后,他才明白了这其中的隐情。把紫菀赐婚给穆王爷,这看起来是一桩良缘,但是穆王府早已败落,又一直受圣上的忌惮,圣上这么一招是在警告他吗?
待李将军一走,云正清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而玉云正清愁眉苦脸不一样的是长安和紫菀。
相宜院内,大片打片的映山红开得极艳,红彤彤的像火把,像朝霞。
院中的八角凉亭内,紫菀和长安相对而坐,喜鹊给两人添了一杯茶,瞬间茶香飘散,情形倒是十分的诗情画意。
“姐,虽然我才回京城不久,但是对京城的形式也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穆王府如今没落,圣上给你们赐婚,这······”
紫菀笑了,她听得出长安语气里的担忧和关心,但是这门婚事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吗?如果是莫少来提亲,他那父亲云正清肯定不愿意,但是有了圣上的赐婚,这反而就名正言顺了。因此,紫菀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的。”
玉兰阁内,云紫然陪在李氏身边,李氏一直掩嘴轻笑,似乎是有什么喜事一般。半响,却突然问道:“长宁呢,这段时日总是不见他。”
云紫然撇了撇嘴,“娘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在外边跑的,可自由了,倒是我,父亲总是不然我出去,呆在府里,可要闷死了。”
“你父亲也是怕你遇到危险,你呀这段时间就好好陪陪娘亲,也好收敛性子,都快要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般。”李氏白了云紫然一眼,又说教道:“你呀,可是要做皇子妃的,这礼仪可不能丢了。”
“哎呀,知道了,娘亲都说了好多遍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云紫然嘟着嘴抱怨。
李氏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你好。”
李嬷嬷见殿内一时沉闷,连忙笑道:“夫人不用担心,二小姐一看就是有福的。那无尘师太不也说小姐命格显贵嘛,小姐啊,以后是要做皇后的,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李氏显然被李嬷嬷的话都乐了,随手喝了口茶。云紫然却羞红了脸,“李嬷嬷,你也取笑我。”
李嬷嬷老脸笑开了花,“小姐不好意思了,那老奴就不说了。”顿了顿,李嬷嬷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不过小姐的命真是好,不比有些人,奴才听人说,那穆王爷好男风呢?”李嬷嬷自从在佛寺被紫菀掌故嘴,就一直嫉恨紫菀,此事能说她两句,心里很是得意。
“什么?”云紫然倒是没有听过这个消息,掩不住的惊讶,但是那眸子里的幸灾乐祸却是那么显而易见。
“小姐,你是不知道,不然那穆王爷怎么可能还没娶妻啊。”
云紫然掩嘴轻笑,“李嬷嬷,人家好歹是个王爷,那姐姐嫁过去呀,也是个王妃呢。”
李氏白了云紫然一眼,警告道:“这话在玉兰阁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要说出去。”
京城的茗楼上,雅室内,某个别人口中好男风的落魄王爷正坐在窗前悠闲的品茶。
这间茗楼也是莫少的产业之一,但因为是个茶楼,所以并不大,然而各种名贵的茶叶都有,室内又布置得优雅,因此倒也吸引了不少附庸风雅的纨绔公子。
在茗楼的另一间雅室,五殿下和一个带银色面具的瘦小男子对坐着,护卫都守在门口,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五殿下喝了一口茶,脸色微有不满,“江先生还真是贵人事忙啊,竟让本王侯你。”
那江先生见五殿下生气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道:“殿下何必着急,殿下所忧心的事,对草民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五殿下见江先生这么一说,瞬间就换了笑脸,“江先生真是大才呀,得江先生是本王的福气,江先生,可否把计谋说与本王听听。”
江先生微微一笑,“殿下如今是看云府势大,而云府又支持十殿下,所以殿下心里不安。”说到这里,江先生慢慢地喝了口茶,一点在不在意对面五殿下急切的神色,良久,才又缓缓说道:“只要让云府和十殿下互相猜疑,殿下的危机不久顺手可解了吗?”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云府和老十互相猜疑呢?”五殿下手指扣在桌面,问道。
“关于这个,江某已有良策,只是,殿下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才好。”江先生似笑非笑,看着五殿下。
五殿下笑道:“不敢,只要江先生相助,日后,本王若能登基,江先生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师。”
“好。”江先生这才对五殿下耳语一番,听得五殿下眉开眼笑。
转眼间已经是四月中旬了,京城的牡丹花开得正艳,碗口大一朵的,亭亭玉立。
到了四月里,离裴琳的婚事也就近了,云紫然的婚事是在十月中旬,倒也还早。
云紫然实在受不了每天关在府里学女工的日子,这天终于得到了云正清的同意,可以好好出去逛一逛。
京城的万福楼是一间并不大的酒楼,但是胜在清雅,是各夫人小姐喜欢的地方。
云紫然坐着马车逛了一个上午,也早已逛累了,恰好马车来到了万福楼的门口。
云紫然来到万福楼二楼最右侧的雅室,雅室内摆了一盆盛放的牡丹,带着淡淡的花香,使人心旷神怡。
勤快的小二早已奉上了清香的茶水,云紫然感觉心情十分舒畅。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雅室内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十分刺耳,“这事谁不知道呢,京城都传遍了,云府这回丢人丢大了。”
听到说是云府,云紫然皱眉,聚精会神的听着,然而,接下来说的话云紫然却听得并不十分真切,断断续续的,也没听到什么关键的内容。
这时,又是那道十分尖利的女声传来,“不过,十殿下居然没有退婚,倒是奇事。”
听到这里,云紫然脸色顿时一暗,偷偷起身,靠着墙壁偷偷听着。
却听见另一道女生说着:“那云紫然总是勾三搭四惯了的,他不是还在佛寺够引了十殿下嘛,要不是十殿下求圣上赐婚啊,她这辈子都嫁不出了。”
“可不是嘛,没想到她居然还逃婚,据说还被好几个地痞玷污了呢。”
“哦,那十殿下不是绿帽子都带了好几个啊,哎呀,这样的女人就应该休了。”
云紫然听着那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圆圆的杏眼里满是恨意,长长的指甲戳着自己的掌心,这肯定是云紫菀那个贱人干的。
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传来,云紫然连忙擦了擦眼角,这才吩咐身边的婢女开门。
门一开,随之进来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十分熟悉的肥胖身影。
“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云紫然看向那肥胖的刘仲行,皱眉问道。
刘仲行哈哈一笑,满脸的肥肉抖动,“云紫然小姐,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哦?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到刘公子的。”云紫然傲慢的问道。
“想来云小姐对外间的传闻也清楚吧。”刘仲行一边说着,看着云紫然的脸色瞬间阴暗,双眸掩不住的恨意,于是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想来是谁做的,云小姐心里也有数,既然这样,和不以牙还牙呢?”
听到这里,云紫然抬眼,“刘公子何不明说?”
“好,云小姐真是痛快。”刘仲行猥琐的眼神一眯,掩不住的不甘和恨意,“十天之后,是相爷的生辰,还请云小姐帮忙,到时候,让你看一场好戏。”
云紫然略一沉吟,道:“好。”云紫菀,你让我受这等流言,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让你连王妃都做不了。
云紫然一回相府,就欲去书房给云正清请安,顺便探探这件事的口风。
云紫然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云正清微恼的声音传来:“跟你说了,这件事不是紫菀所做,是有人想要挑拨相府和十殿下分关系。”
听到这里,云紫然顿住了脚步,果然里面又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是我们紫然怎么这么命苦啊,受到这等留言,这让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是娘亲的声音,云紫然听到这里,砰的一声,推开了书房紧闭的房门。
云正清和李氏同时往这边看到,是云紫然,云紫然朝着云正清福了福,这才道:“父亲,不要生娘亲分气了,娘亲也是关心女儿。”说罢,扶着满脸泪痕的李氏就要离去。
李氏走到门口,还是不甘心的回头道:“相爷,即使不是紫菀,那也是云长安做的,这件事,就我们这些人知道。”
云整齐皱了皱眉,“你且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待两人远去,云正清才长叹一声,他现在也很焦急。
那放出这些流言的人显然是要他相府和十殿下闹翻,还好十殿下也识破了这一点,并未上当。但是如果任由这流言传下去,不说紫然,连十殿下的清誉都毁了。
再说,当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是相府的人,如果云紫然和云长安把这事说出去,他们的名誉也会受影响,所以应该不可能是他们所为,那到底是谁呢?
云正清愁眉苦脸的喝了口茶,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抹灵光。如果十殿下和相府翻脸,那么得利的就是和十殿下争夺皇位的其他皇子,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难道说云长安投靠了其他的皇子?”云正清自言自语的说道,立刻,他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如果云长安投靠了那个人,那就说明李将军也投靠了那个人,那么十殿下的势力就·····
寻思到这里,云正清立刻吩咐道:“备轿,我要去十殿下的府邸。”
相宜院内,紫菀分析道:“长安,这件事表面上是毁了云紫然的名节,但是暗地里,也是冲着你来的。你想想,当时就我们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现在这件事流传出去,父亲肯定以为是你做的,你要小心。”
“这我也知道,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呢?”云长安不疾不徐接着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