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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现场因为向琛的到来,演播现场活生生变成了粉丝见面会。
每一个怀揣演员梦想的人都渴望成为向琛,所以这些个有机会成为未来偶像的年轻人高兴得发狂,围着他求签名、求合照。
而大人物真的是到哪都不一样,哪怕有6名安保开道,都挡不住粉丝们的热情。
局面有些失控,向琛却礼貌地阻止安保把人往外推的举动,从激动不已的小女生手里接过笔和纸。低头笑得温和:“小心。”
“你叫什么名字?”
换来阵阵尖叫。
许微澜看了会就别过头去。
“老实说我以前还不信,”有人在身边坐下,高梦晓看着那处:“这下看来,向琛真的去环球了。”
许微澜没说话。
“哟,你看他身边跟的谁?”高梦晓激动地拍手:“快看快看!”
她勉为其难地抬头,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向琛身边那个笑得宛如人生赢家的,不是徐曼又是谁?
她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胸中憋着一股子气无处撒,憋到最后竟然觉得很委屈。
他现在经纪人竟然是徐曼?
他忘了当初这个女人是如何趾高气扬地打她脸了?
……也是。
打的是她许微澜的脸,又不是他。
高梦晓见许微澜转身要走,很惊讶:“待会比赛不看了?”
许微澜顿了顿,长长地舒了口气,寒着一张脸坐回原位:“看,怎么不看?”
50个人分5组,实行抽签pk赛制。
她看了下自己重点关注的三个人,一个今上午一个下午,还有个得等到明天下午的。
许微澜没想过要在这里呆这么久,秀眉微蹙:“梦晓。”
“恩?”
“这三个人,你觉得怎样?”
“老实说参赛的那么多,我肯定都记不住……呀,”她看着那三个名字笑出声:“你眼睛毒,恰好我那天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三个。”
“郭维盛科班出身,很会利用自己的外在条件来掩饰不足,不过他表演……”
“演的很用力,但是感情拿捏不到位。”
“没错。”高梦晓指着顾淳:“很踏实的一个小伙子,能吃苦。农村出生,陪朋友参加比赛,没想到自己进了。我倒是挺喜欢他,每次帮着打扫卫生和摆桌椅,也没图个什么。”
“袁静思呢?”
“袁静思你现在看觉得怎样?”
许微澜想了想:“一眼看去很惊艳,扎实的舞蹈功底让她形体看起来很不错,但再仔细看应该是整过。”
两个女人齐刷刷叹气:“可惜啊——”
“那她有什么……”
“这个我是真不清楚,这个女人看起来挺魅,嘴也毒,不过人挺低调。感觉有些……像你啊。”
许微澜尴尬:“我?”
“可不是?”高梦晓下巴努向另一侧:“随时趾高气扬高高在上像个冷艳的妖精,可骨子里比谁都保守。你看你和向琛这么优秀的男人朝夕相处,竟然没有一腿……”
察觉许微澜的僵硬,女人不再继续:“抱歉,不该妄议你们之间的事。”
开场后高梦晓就去忙了,许微澜耐着性子又看了一上午。
可睡眠严重不足,里边环境又闷,她把顾淳的表演看了之后就准备回d市。
办了退房手续后坐回车里,觉得自己这个状态开两三个小时的高速不太好。于是开着空调把椅子调低,躺在里边睡一觉。
可惜这觉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空调直吹脑门,她连做梦都在生气。
而生气的对象竟然不是向琛,而是……那个只见过几面的青衫男人。
她梦见那家伙把自己的家给炸了。
一觉吓醒,浑身冷汗沉沉,被空调冷气对着吹了很久,许微澜揉着脑门,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有人在敲车玻璃,她有些不耐烦地抬眼,竟然是八百年不想再见面的徐曼。
许微澜冲起来脾气还真不够好,她按下车窗:“麻烦你让个道。”
徐曼笑了笑,刚想说几句什么,却被蓄力十足的one-77甩了一脸车屁股尾气。
许微澜油门一踩早就跑了,余下脸色青白相加的徐曼站在原地。
女人气得发抖:“许微澜!”
而她早就听不见,戴上墨镜把音乐调到最大,转方向盘的动作利落而娴熟。
原本接近3个小时的路程缩时一半,浑身开始散发热气。
发烧了。
一口气彪回至家门口就接到秦杨的电话。
男人在很生气:“我刚才接到3个高速超速的违章短信,怎么回事?从今天起车交还,去d市到桐城的高速路车那么多,货车也多,你不要命了飚什么车!”
许微澜没精神跟他较劲,恰逢到了d市就是暴雨,出车库一路淋雨回家,她嗯了声:“这次选秀我看了,把三个人的视频和资料发你,如果觉得还不错的话,让人去签吧。”
“我不是在说工作……”
“我现在只想说工作,”许微澜觉得烦,开门就把鞋子踢飞,光着脚往屋里走:“环球的人也来了,好苗子你不占先机,有人跟你抢。”
秦杨反应很快:“信息在我邮箱?”
“恩。”
她很疲惫,从衣服下解开内.衣随意扔沙发上,d杯得到解放,终于舒了口气。
只是头还是很疼,加上淋了一段路的雨,更加难受。昨晚没睡,整个人困得要死。
往楼上走的时候晃过墙角的雕像,她脚步没停地继续走,昏昏沉沉地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花园里的独臂维纳斯给搬家里来了?
真是人上了年纪记不太清楚……
许微澜跟幽灵似的晃进卧室,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趴进柔软的床铺。
连老萨在床边走来走去求爱抚,她都只抬了下手:“乖,别处去……别把你惹感冒了……”
大金毛吐着舌头歪脑袋看她。
客厅,吊灯。
在上边吊着晃的男人终于长舒口气。
沈舟轻飘飘地落回地上,这辈子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生死瞬间,还从没有那一次让自己这么惊心动魄过。
他心虚地瞄向角落里的维纳斯,那个上身没穿衣服的石雕脖子两侧还有盖不住的黑,看起来像留着中式长黑直……
幸好她没发现。
沙发上挂着的东西落在地上,他盯着看得出神。
脑海里浮现出吊灯上看见的全过程,沈舟抓了抓后脑勺。
这个时代女子的贴身衣物,竟然做的如此……
妙。
就两个半圆,黑色薄薄的一片,脑海里浮现出那晚窗前窈窕的身影,沈舟站着不动了。
它掉了,该不该去捡?
天人斗争后,沈舟觉得自己应该报答许微澜的一饭之恩,于是乐呵呵地帮她捡起来挂回沙发背。
带子还带着体温,他挂回去后脸颊上起了一层可疑的红。
外面还在下雷雨,上边似乎没什么动静。沈舟犹豫了下,偷偷回到上次那个屋里,准备等她下一次出门。
老萨见许微澜在睡,习惯性趴她身边守着。可没过多久它察觉了什么,抬头小心翼翼地去蹭她的脸。
许微澜的呼吸声有些重,鼻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着。它呜了一声,拿脑袋去拱她。
没反应。
老萨后退半步,忽然吼了声:“汪!”
还是没反应。
大金毛团团转,最后刨开门循着味道找了正在练气的沈舟。
男人在他吠的第一声中唰地睁眼,见老萨过来皱眉用眼神询问:“干嘛?”
大狗咬着他的袖子死命往许微澜那里拖。
过去?
不不不,他不能过去。
老萨急了,咬着他硬着脖子猛力拖。
见它这样,心中忽然一麻。其实推开它很容易,沈舟却没有继续反抗,乖乖被带过去。
已经到了晚上,没电的屋内显得尤为黑。
暴雨加闪电势头很劲,一道白光之后,床上横着的那道身影清晰可见。
老萨:“呜——”
沈舟侧头听了会察觉到不对。几步靠近,犹豫了下伸手拂开许微澜的发丝,探向她的额头。
肌肤很柔,一触滚烫,带着高热后的薄汗。
老萨来回踱步:“呜呜。”
“嘘。”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眉心微蹙,总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
这不是他在的时代,不能带着她去找那家伙。
现在……这贼精的狗知道药在哪吗?
老萨见沈舟直愣愣地看向自己,尾巴也不摇了,很是防备。
他叹了口气,算了,想想别的法子。
床上的许微澜忽然哼了声,沈舟停下脚步,然后听着她继续哼。
像是细碎的哭泣,潜意识里的宣.泄。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哭得好像……有些伤心。
沈舟站了会,想起指尖下的滚烫,最后还是决定给她先降温要紧。这两天在屋里晃了个够,好多东西被他好奇地研究过。
比如哪比如龙头往哪边掰出水,比如门怎么拧才是开,怎么能把自己又锁住……
这年头的机关设计不错,只是对于他而言属于粗.暴无脑范畴。
但现代的科技让他深刻意识到一切不一样,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思念家乡的绿色竹海。
已经以前觉得吵得他很烦的小师妹,还有那总让自己干苦力才给药疗伤的无良医。
……
算了,先走一步是一步。
沈舟端水进屋,想把毛巾搭许微澜额头,可她此刻又是趴着的。
女人这会已经不那么哭了,他顿了顿:“喂。”
没回应。
“得罪了。”
小心地将她翻转过来,才发现毯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手顿了顿,沈舟心想真是有够能哭的,平时不是很趾高气扬的么?
这会许微澜感觉冰火两重天。
明明浑身热得发烫,可当带着凉意的东西搭在额头上,她又觉得冷入骨髓。
昏昏沉沉中也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独自一个人闯荡这么多年,病了累了都得自己去医院。可她今天实在是不想动,她知道明天还会有很多的事情做,还会有很多的场子要去撑。
可是她太累了。
做向琛经纪人八年,她基本没休息过一天。
哪怕是陪他去各个地方度假,她都得打足了精神周旋狗仔,拒绝无数邀约,思考和安排之后的演绎道路。
可今天……
她很想放任,情绪也好,惰性也好,反正怎么都不想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继续强撑。
向琛。
她哭笑着,泪水涌出,将凌乱的头发黏在了脸颊上。
沈舟在她身边站了会,“向琛”俩字被她无意识里重复了很多次。
毛巾滑落,他重新过水后正准备放上去时——
正对上一双迷蒙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