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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难从命,093 苍天有负(四)
凌晓晓忐忑不安的跟着颜姬身后,一直走走了这座竹楼的后院,那是一片更多的花草,她眼中带着丝不解。舒悫鹉琻
“告诉我,这里边的花草,你能识得多少?”颜姬走到那片花草前方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凌晓晓。
凌晓晓走上前几步,然后将自己认识的花草一一向颜姬解说,甚至它们之间哪里有毒,哪些相克,她都细心的说出。
这要全靠当日她被困在五毒宝库,看了不少的花草,而且还对比了里边的百草书,书中的用途及药性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但还是有一些花草是她不曾见过的,即使五毒宝库里的书有记载,但是她没有见过,自然不敢在颜姬面前妄下定论。于是,放下姿态,虚心的向颜姬救教。
颜姬在听她的讲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再看到她态度极佳,她也不再有心刁难,于是竹楼的另一边问道,“你觉得如何?”
凌晓晓讶异的抬起头,不解颜姬为何如此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知叶飒何时已经站在了竹楼门边。
“姑姑,这弟子你不收,恐怕将来会后悔。”叶飒淡淡一笑,银灰色的眸子看向她们。
这一声‘姑姑’更是让凌晓晓惊讶不已,而叶飒他们只当凌晓晓是因为他让颜姬收她为徒而感到惊讶。却不知凌晓晓是因为颜姬的另一个身份。
叶飒原名拓拔明加,是西夏拓拔家族之人,换而言之,他是西夏的皇子,那么颜姬若真是他的姑姑,岂不是西夏的公主。
这样一个复杂的身份,十几年却甘心在大周朝当一个门派弟子,甚至还嫁给五毒教主,以至于最后隐居在这天纵山里。
不过,不管颜姬是何种身份,对于凌晓晓而言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拜师学艺,将来若是有机会报仇,她会回凌府带着她的娘亲到此隐居。
颜姬之前是有心想要试凌晓晓,没想到她对药草还能如此通透,确实让她有些意外,正如叶飒所说的,她没有理解不收她为徒。
看到颜姬点头,最终答应收她为徒,凌晓晓是欣喜若狂,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拜师。
“你的脚刚复原,刚长好的膝骨很脆弱,所以你暂时不要练武,先跟着叶飒一块学医吧。”颜姬对于凌晓晓还是很满意的。
“是,师傅。”凌晓晓本身对药草也是很喜欢,有机会跟鬼医学习,她当然是乐享其成了,“叶公子,以后请多指教了。”
叶飒淡然一笑,“该改口了,是师兄。”
凌晓晓看着颜姬点了点头,她没有问,直接改口,“师兄。”
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颜姬是她的师傅,她只会顺从,其他的事情她一律不多问,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当殷煜知道凌晓晓拜了颜姬为师之后,他便向凌晓晓辞行,说是要去寻找紫玉人参,凌晓晓没有阻拦,等她有朝一日学成,她会想办法替殷煜寻紫玉人参。
凌晓晓本身喜欢学医,所以对于叶飒所教的东西,她都上手的很快,叶飒也拿了不少医书给她看,所以,凌晓晓几乎可以说是废寝忘食的学习,每到晚上,她都会将白天叶飒教她的东西复习一遍。
白灵本以为多了一个师姐就不会无聊了,可谁知道凌晓晓只沉迷于医术,根本就没空陪她玩,让她不得不使一些怪招来让凌晓晓放下手中的事。
而白灵的怪招不是别的,就是叶飒和颜姬教她的那些使毒方法,对付凌晓晓这样的新手是轻而易举,而凌晓晓却在每次中毒的过程中学会了解毒。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凌晓晓不知医术长进了,毒技竟然也不知不觉的跟了上来,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白灵。
颜姬对于凌晓晓的变化也是异常的惊讶,想不到短短三个月,她什么也没有教,凌晓晓医毒都学得差不多,反应也灵敏了不少,但是碍于不会武功,所以比不上白灵的灵巧。
但是有这样的成绩,颜姬却是觉得凌晓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她便开始传授凌晓晓基本的武学。
颜姬还让凌晓晓每天晚上要练一遍《素心心法》,主要是为了让她减去身上的浮躁及恨意,练练她的定性。
凌晓晓没有辜负颜姬的期望,不论轻功,琴功,剑法,甚至是医术,她每天花别人的三倍去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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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早春的水榭仍有些寒意,弯弯曲曲的九曲回桥健在水面上,度过寒冬严苛的斑斓锦鲤,优游自在的在水底游来游去,水清浮萍绿。
百花林面积广,内部格局错缩复杂,暗藏五行八卦,看似自自为院,实则巧妙相连,每一院落都有连接到另一院落的暗道,除非是百花林的主人愿意让你通行,否则你是寸步难行。
在一片百花繁盛的花海尽处,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花丛中飞奔而过,打破了林中的清静,“师姐,师姐,你看我这个白色的剑穗结得好不好看?这是我花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若是系在你那把素心剑上,肯定很好看……”
白色的面纱蒙住了那倾城的脸蛋,露出一双灵动的眼子,额上薄汗微冒,稚气未脱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软。
“灵儿,瞧你急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得这样大呼小叫,缓着点说,我在这儿呢!哪儿都不去。”拎起素白绢帕,笑颜浅浅的凌晓晓轻拭白灵的额头香汗。
“师姐,你怎么不论何时何地都不急不躁,看起来像古刹中的老松,沉静得没有一丝脾气,阿娘总是说我不如你。”白灵有些吃味的说道。
她天生好动,她实在是学不来凌晓晓的沉稳,尤其她那气韵和雅秀衫在太特殊了,恐怕她再学个五十年还是学不来。
“谁像你野得跟猴儿似的,整天蹦蹦跳跳地,要你偶尔安静一下又坐不住,每次见着晓晓就口无遮拦胡说一通,一张嘴巴比十八只麻省吵架还吵。”旁边另一道男性嗓声道。
“啊!叶哥哥也在呀!我刚才没瞧见你。”单纯的白灵有时候总是有些大剌剌的。
“是呀!你的眼里只有晓晓这一个师姐,没瞧见米粒大小的我是理所当然的事,你都那么信心了,我能怨什么呢!”叶飒含笑的望着白灵。
“叶哥哥,我昨晚只做了一个,要不今晚我再做一个送给你好不好?”白灵讨好的说道。
“我要你现在手中这一个。”叶飒盯着她手里那白色的剑穗。
“可是,我已经答应送给师姐了……”
看着书的凌晓晓一页一页翻着,浅笑地聆听着两人在那里争,知道叶飒心里其实最疼白灵了,所以也就由着他们俩争去。
“看来在灵儿的心里只有师姐,没有我这个叶哥哥。”叶飒假装伤心的说着。
白灵有些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是看,不禁看向凌晓晓求救。
收到她的目光,但笑不语的凌晓晓揉揉发酸的肩颈,书一放,赫然是本医书,从上面的抓痕看来已被反覆看了好几回,看得出看此书的人用了不少心力学习。
“这个剑穗配素心剑确实好看,只不过,我早有打算将这把素心剑送给你了。”颜姬觉得她的剑法练得十分得手,若不是因为她内力不足,恐怕凭她的悟性,剑法绝对不输于她这个师傅。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那把素心剑送给了凌晓晓,白灵当时还为此闹了好久,说颜姬偏心于她。
“那可是娘送给你的耶!”白灵当然很开心,但是也知道有些不妥。
凌晓晓微微一笑,剑法跟习医相比,她更喜欢医药,剑给她也没有用处,“师傅既将它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现在我将它转赠于你,也没什么不妥。”
白灵一听,也顾不上什么,马上兴奋道,“谢谢师姐。”
“大小姐,公子爷,夫人请你们过去。”突然一位白衣女子出现在亭子外,恭敬的行礼道。
而她口中的‘大小姐’则是凌晓晓,当颜姬收她为徒的那天起,整个百花林的下人全都改称她为‘大小姐’,白灵则变成了‘二小姐’。
春天的桃花开满枝头,李花红、杏花白,满树娇花压枝桠,筑巢的燕子衔泥叼草飞来飞去,忙著为下一代盖个安稳的窝,小小的庭园里,处处是花香,处处生意盎然,姹紫嫣红。
凌晓晓和叶飒两人走进院子,穿过一片梨花树,在越过那片药草田,然后进入竹楼,便看到颜姬坐在厅内等候他们。
“叶飒,你觉得晓晓如今的医术如何?”才三年时光,凌晓晓医毒双修,将叶飒的本领都学尽了。
“姑姑,晓晓的医术进步得惊人,我想再过几年,恐怕我都不及她了。”叶飒不得不佩服凌晓晓的学习能力。
而凌晓晓之所以能将医术学得如此精湛,甚至还能提出不少意见,是因为她前世便是学医的,加以任用,更是事半功倍。
颜姬点了点头,慈爱地看着凌晓晓,“晓晓,这一次唤你来,是想让你下山替为师救一个人。”
凌晓晓惊讶的望着她,有些不解,“师傅……”
“我没有出嫁前曾是静心苑门下的一位弟子,前些日子听说师傅她老人家病危,叶飒不能去江都,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去看看。”当年颜姬自行逐出师门,如今却是没有任何脸面再回静心苑,但是在她心里静心苑的赵冰清永远是她的恩师。
“师傅,徒儿的医术尚浅,这三年来都是纸上谈兵,若真要救人,徒儿恐怕不能胜任。”凌晓晓委婉拒绝。
轻功,剑法,甚至是琴功她都试了自己的修为有多高,但就是医术没办法试,毕竟在这百花林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她救治的,除了白灵偶尔抓来的一些小动物。
“我之所以让你学医,是为了让你以救人为先,这一次让你下山最重要的还是练练的你的医术,叶飒既然说你的医术能行,那就要拿出你的本事来,不要辱没了我这个师傅。”颜姬一脸怒其不争地斥责道。
“姑姑说得没错,你只有亲自实践,学以致用才能有所进步。”叶飒赞同的说道。
凌晓晓微微低下了头,“徒儿知错。”
颜姬有时候对她很严厉,但是,她知道颜姬同样也对她疼爱有加,有时候她会觉得颜姬就像自己的母亲一般。
“你这三年来努力是为什么?这次救人之后,便将你以前的事情解决了,我希望你再次回百花林时,是不带任何世俗牵扰。”颜姬冷冷说道。
颜姬虽然隐居在这百花林中,但是江湖中依然有她的眼线,所以她能知道静心苑的赵冰清病危,自然也知道凌晓晓的过往,因此,她也将凌晓晓这三年的刻苦发奋看在眼里。
“是,师父,徒儿定当竭尽所能救人。”或许她是该解决三年前的事了,除了楚晋的仇之外,还有她那一箭穿心之仇。
“这个令牌你拿着,凡是任何一家商铺酒楼旗上画有‘火’的图腾,你都可以拿着令牌找人替你飞鸽传书回来。”说着,她将一个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副如火焰般的图腾递给了凌晓晓。
“徒弟遵命。”双手接过令牌,凌晓晓连忙将它收好。
“凡事要小心。”颜姬叹息一声,道,“这几年你的性子沉稳了不少,但仍是有些不定,所以遇事切不可鲁莽冲动,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事不关己,不要强出头。”
“是,师傅,徒儿记住了。”凌晓晓应道。
“那你就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就出发,这事千万不可让灵儿知道。”颜姬嘱咐道。
“是,师傅,徒儿先告退了。”凌晓晓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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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姬这才看向叶飒,脸上带着一丝忧愁,“你说她将来真能独挡一面吗?”
叶飒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