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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难从命,092 苍天有负（三）
“你确定要治？”
“我确定。舒悫鹉琻”
“那可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我明白。”
叶飒望着她那张坚定的脸，然后转身往房间走去，临了丢下一句话，“那么明天早上你到我院子里来。”
知道叶飒答应了，凌晓晓不觉弯了眉眼，她现在要做的是回去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就会明天的治疗。
凌晓晓第二天来到叶飒的院子里时，白灵和殷煜早已经在屋子里等她了，看到她来了，白灵这才跑了出去，道，“凌晓晓，我和殷大哥陪你，相信你一定可以坚持住。”
凌晓晓看了看白灵，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谢谢。”
叶飒此时也已经在屋里等着她，在看到她进来时，便让她坐到对面的一张软榻上，然后不知从哪拿了要粗绳递给殷煜。“把她绑住。”
“为什么？”白灵在殷煜之前开口了。
“那种疼痛不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若是她失去理智，那会影响到治疗。”叶飒淡淡的说道。
“替我绑起来吧。”凌晓晓微笑的看着殷煜，脸色十分镇定。
殷煜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闭眼，吸气，竭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接过绳子，将凌晓晓手和全身绑住。
“凌姐姐，我的手借给你，若是疼了你可以往这儿咬，我不怕疼。”白灵走到凌晓晓跟前，伸出白嫩的手臂。“咱们以后就像书里说的那样同甘共苦。”
白灵的话让凌晓晓笑了，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这么一个纯净的心愿与她相交，突然觉得好感动。
“好了，我要开始了。”叶飒一发话，白灵和殷煜便各自站在凌晓晓两边。
当叶飒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殷薄如韭叶的小刀，刀身寸宽，却是锋利无比，白灵看着那寒芒照眼的刀，脸色微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凌晓晓前世都有见过手术刀，而且也亲手动用过，虽然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医生，但依然很熟悉，所以眼中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
叶飒用酒液拭过刀，再用热水洗过凌晓晓的腿，再擦上些药酒，然后突然点了她下身的血道，在殷煜和白灵两人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何这么做，他已经开始动刀了。
叶飒的医术十分精湛，刀很快，入肉无滞，削骨无声。疼痛是在断骨之时才传达到凌晓晓的中枢神经，她闷哼一声，手紧紧的握成拳。
白灵看到她额头冒着汗，连忙拿手帕替她拭擦，殷煜神情僵硬，终究忍不下去的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凌晓晓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却还是咬紧牙根装作没事般地说，“我……我还好。”
殷煜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楚也跟着穿透了他的心。
凌晓晓再也坐不住，仿佛要随时晕倒，殷煜连忙坐到软榻后方，扶着凌晓晓，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凌姐姐，你……你的嘴唇都咬破了，咬我的手臂吧。”白灵声音带着丝颤抖。
身体有些抽搐，凌晓晓急促地吸着气。“我……我不要紧……”
看到她这样，殷煜心更是揪得紧紧的，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就算点了她的昏xue、睡xue，她照样会痛醒，这就是为什么叶飒说是非常人的痛苦。
可是看她的痛苦那么迅速的往上攀升，她的面色逐渐泛白，汗珠子直流，她开始一阵一阵的颤抖。
“咬我的。”殷煜将手一横，接放到她唇边，“你若再这样，只怕会失去理智咬舌。”
上身在抽搐着，凌晓晓双目紧闭，客上汗落如雨，甚至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却喘息着说，“不……不用了，没……没有关系，我……我受得了……”
“叶哥哥，你……你轻点……凌姐姐很疼！”白灵禁不住哽咽了。
叶飒自然知道这刮骨需要的是迅速，只有以最快的时间完成，她才可以减少痛苦，所以他依旧专注也他的刀上。
心中对凌晓晓的敬意油然而生，这样的女子确实少见。
凌晓晓似乎想再说什么，牙关却蓦然紧咬，刺骨的痛苦，凌迟般的煎熬，使得她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拼命压抑着要扭动的身躯，吭也不吭一声。
白灵弯下身，胆战心惊地和殷煜一块紧紧的抱住她，免得她会挣扎翻动而影响到叶飒的治疗。
凌晓晓一阵晕一阵醒，时间变得无比漫长，疼痛仿佛没有终止，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却听不分明了。
直到一阵比之前更强烈数倍的疼痛传来，凌晓晓刺激得彻底清醒过来，身体一弹，闷哼了一声，仿佛要快窒息似的。
“叶哥哥，凌姐姐……凌姐姐受不了了！”白灵从小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心里一惊，泪水不由得悄悄滑落。
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谁也不知道，因为凌晓晓最后是被叶飒给抱回房间的，而殷煜和白灵整个人一放松，都瘫倒在地了。
直到晚上，凌晓晓才从昏睡着醒来，只是脚上的疼痛依然存在，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接下来只要挨过这段日子，她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第二天，白灵大清早便来找凌晓晓，陪着她聊天，而殷煜会充当凌晓晓的腿脚，抱着她到院子里晒太阳。
“谢谢你。”凌晓晓仰头望着殷煜那张冰冷的脸，笑了。
“为什么谢我。”他的声音很低，只是不再似以前那般冷冽了。
“无论是什么，我都欠你的。”凌晓晓轻声说着，“我想知道，你让叶公子救我性命的代价？”
殷煜淡漠地立在亭子中间，没有看身边坐着仰视她的凌晓晓，双眸深沉而绵长，好半响他才开口道，“他让我替他找三株紫玉人参。”
凌晓晓微微一惊，她自然是知道紫玉人参的，当初她被困对五毒宝库时，她就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紫玉人参早就绝迹了。
“若是找不着呢？”叶飒又不是傻子。
如果殷煜到死也找不着他要的这紫玉人参，那么这个代价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五年为限，若是再寻不到，就要在这百花林里呆上十年，与这百花为‘伍’。”殷煜说得很轻松，眼神毫无波动。
“十年？”若是像颜姬那样只是为了隐居到也无防，可是殷煜是残月门的未来继承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呆在百花林十年，那不就是相当于求禁？
“为何要这么做？”
“我希望你能快乐的活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希望。
他知道她恐怕不会接受自己，她的心只有楚晋，所以他愿意等，等到有一天她的心痊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凌晓晓心里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没有说话，眼神很平静，“殷大哥……”
这是凌晓晓第一次这么唤殷煜，他那颀长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她那张清丽的脸。
“你不必觉得欠我的，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说罢，殷煜将她抱起，然后缓缓往房间走去。
凌晓晓自然是知道殷煜的心意，只是她的心随着楚晋一块死了，如今的她恐怕再也无法对爱情起一丝涟漪了。
至于殷煜，她只有对不起他，而她欠他的，她有生之年会尽一切还他。
将凌晓晓放在榻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说道，“我去让人准备晚膳，你先休息睡一会儿。”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凌晓晓才开口道，“殷大哥，我也愿你有朝一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欢欢喜喜的在一起。”
殷煜背对着她，顿了一下，神情复杂，最后踏出了房门。
由于凌晓晓的配合，加上叶飒的医术高明，所以不出一个月，她的脚便能行动自如了，凌晓晓喜在心里，而白灵的喜悦仿佛更胜于她。
于是，再凌晓晓再次去见颜姬时，她也料到了结果，同样被拒绝了，因为颜姬当初只是答应考虑，却没有真正同意。
白灵不服的想要去找颜姬理论，最终还是让凌晓晓阻止了，反而是凌晓晓对叶飒院子里种植的药有兴趣，很多药草她都不认识，幸好有白灵替她解答。
而她每天都会锲而不舍的去找颜姬，哪怕是替她打理院子，照顾那些药草，她只希望颜姬能改变主意。
对于她的行为，颜姬也没有吭声，而是任由凌晓晓打理她的院子，有时坐在阁楼上的喝茶，她会不经意的看到凌晓晓细心的研究那些药草。
凌晓晓一直以为叶飒是个性格怪僻之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才知道那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但这么一个温暖的人竟会让江湖传出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她实在是想不能。
直到有一天，凌晓晓蹲在一片药草前，正仔细的识别这些药草时，颜姬一身玫红色的华衫站在药草田边。
似乎听到停下的脚步声，凌晓晓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来人，心里有不解，也有一丝紧张。
“你跟我来。”说完颜往另一边走，凌晓晓放下手中的工具，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