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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倾城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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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的海风似乎和缓了许多。

    船停靠了码头上,霜晴裹着披风走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有几分微微的苍白,虽然终于从船上走下来,那种难过的眩晕感终于渐渐散去。可是,因为船上始终是摇摇晃晃的,等到脚踏实地之时,却依然还感觉脚下的陆地仿佛也一直晃动。

    霜晴虽然不至于站不稳,只是停留原地缓了一会儿,不过,就站她身边的叶孤城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轻声道:“还不舒服吗?”

    霜晴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叶孤城微微颔首,道:“等下回去城主府,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霜晴也点点头,她这几天船上,真得不能说睡得少,可是,每天都依靠点睡穴才能安然入睡的感觉,也并不太美妙,霜晴还是想躺一张平稳而不会晃动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尤其霜晴本身也是戒备心极重的一个,然而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却仿佛已经将叶孤城的存习以为常般,连他悄无声息的靠近,都提不起多少防备来……

    站码头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只看见茫茫的一片蓝色,海水和天空交融地平线处,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飞仙岛上,三面环海,一面环山,白云城繁华热闹,远处的山峦苍翠欲滴,笼罩海上迷蒙的水雾中,美不胜收。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不过如是。

    霜晴站那里,抬起头望着浩渺无边的大海,又转身看向远处的山峦,微笑着说道:“原来从海岛上看大海,竟是这般景色。”

    叶孤城道:“那边的山峰,靠海一面是陡峭的悬崖,少时曾经那里练剑,站悬崖顶上看大海和白云城,会另有一番景色。”

    霜晴闻言,认真的眨了眨眼睛想道,等自己休息一两天,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就去叶孤城所说的山峰悬崖之上去看海和海上日出。

    霜晴和叶孤城码头上驻足的这片刻功夫,那些白衣童子和白衣侍女已经备好了回城主府的马车,叶孤城坐上马车后,伸手握着霜晴的手腕,手指稍稍用力,将她扶了上来。

    至于码头附近的们,看到城主回来时的惊喜感觉还没有过去,再看到一个身上披着披风,却和城主形影不离的女子之时,其满心震惊和愕然,以及很快便白云城中流传开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却是霜晴还不知道的了……

    马车里,依然还是很宽敞,也很舒适。

    霜晴才刚刚坐下,叶孤城虽未言语,却已经递了一个枕头过来。

    霜晴莞尔一笑,轻轻道了声多谢,也不再多言,和之前那样,已经侧□子,盖着自己的披风枕枕头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行驶街道上的马车毕竟平稳,没有了船上昼夜不停的微微晃动之后,霜晴的不适感瞬间去了大半,虽然是马车上,加上对叶孤城的存,已经有了些习以为常般的习惯,这一觉,竟是睡得很沉。

    霜晴是被点了睡穴的情况下,被叶孤城从马车里直接抱到房间里去的。而这一件事,却是除了霜晴之外,城主府的所有都知道了。

    这几日船上的时间里,叶孤城做得最顺手的一件事,恐怕就是点霜晴的睡穴了,不然,她竟是真的能躺床上,即使难受得面色苍白,闭着眼睛睫羽颤抖,却依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起初,看着一点也不像她的虚弱和无力,叶孤城忍不住的一笑之后,渐渐心里弥漫开来的,却是一种虽然轻微、却仿佛扎根心里的奇妙的感觉,直到许久之后,两早已天各一方,当那日的感觉总是缠绵心间不肯散去之时,叶孤城才终于恍然间惊觉,那是说不出的不舍和心疼……

    初到白云城的第一夜,霜晴睡得很深、很沉。

    翌日,天还未亮,深沉的夜色还静静的笼罩着这所城池,霜晴便已经微微转醒。

    不过寅时,四下里还是一片静谧。房间里并未点灯,只有窗外传来的清幽的月光。霜晴安安静静的起身,披着披风,轻轻的推开了窗子,望着庭院中如水的月光,还有远处海天相接之间,夜色之中的一片浅蓝,想起昨日叶孤城所说的,他少时练剑的地方,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动。

    霜晴从来不曾见过海上日出,只是据闻,那是很美、也很震撼的景色。前几日船上,身体状况实是糟糕,霜晴有时会夜里朦胧转醒,却偏巧从来不曾日出时分看到过旭日东升之景。

    打定主意之后,一觉醒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如常的霜晴轻巧无声的从窗子里纵身跳了出来,施展轻功“暗香掠影”,索性从城主府上空,径直朝着那片山崖之上去了。

    霜晴走得坦然,除了怕吵醒别,所以施展轻功时不发出丝毫的声息之外,并未特意掩盖自己的身形。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城主府中的两个站一起的暗卫,这才一个松开了捂同伴嘴上的手,另一个也算是挣脱开了困住自己的桎梏,低声怒道:“干嘛不跟上去!”

    另一有些无言以对,半响才道:“……这等轻功身法,当家没发现咱们两个这里?”

    “来历不明之,又特意选这种所有都睡梦之中警惕心最低之时悄悄出去——”

    另一答道:“不是来历不明,那是城主亲手抱进来的……”

    “可是她却夜探城主府——”

    另一继续道:“家分明是往悬崖峭壁的方向去了,那里除了山石和树木,什么都没有。”

    “可是——”

    “勿要多言,那是城主亲手抱进来的!”

    “……”

    霜晴虽然注意到了城主府中森严的守卫,却不知她离开之后,那几个暗卫之间的对话。半个时辰之后,一路用轻功飘然而来的霜晴,已经踏了悬崖之上。

    高耸的悬崖之上,一面是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森木繁茂,绿草茵茵,野花清芬,另一面,却宛如鬼斧神工的刀削般、奇石耸立,壁立千仞,望下去几欲让心生畏惧,悬崖下面,大块黑色的礁石密布,一阵阵的海浪拍打着大块的礁石,也卷起浪花拍打巍然耸立的悬崖峭壁之上。

    无尽的夜色虽然还未淡去,天边的启明星却已经变得有些淡了。站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海浪不歇,涛声依旧。深幽的海水上,映着越来越淡的星光点点,一片月色朦胧,本是威严壮阔之景,倒也有了几分幽美的雅致。

    天边的的蓝色渐渐变得很浅,然而就转眼之间,水天相接的远处,竟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霞光,带着些海水的蓝也太阳的红,映眼中,却只剩下了淡淡的瑰紫。

    海上的日出,是一个很缓慢、却也很迅疾的过程。

    霜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远处的海面上,瑰丽的朝霞间,一小片红色缓慢的扩散开来,渐渐的,一轮红日终于冲破了海面,那种温暖的红色,赢得朝霞和海水仿佛都染上了它的色彩和温暖。

    刚刚还是一片温暖的红色,不过刹那间,却已经亮得让睁不开眼。霜晴不敢再盯着海上初生的太阳,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依然专注认真的望着映深蓝的海面上红色的霞光和太阳的倒影。

    纵使不再是水天一色的蓝,太阳初升之际,那片绚烂的明亮,却依旧让分不清哪边是水、哪边是天。

    清晨的朝霞映海面上,也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霜晴安静的站悬崖峭壁之上,一袭素色披风被阳光照得流光溢彩,被清晨的海风吹起的几缕发丝,仿佛也带着些金色的光。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淡然平静的声音:“这么早起来看日出?”

    霜晴瞬间转过身来,望着仍旧一袭白衣胜雪,清晨的霞光下,仿佛镀着一层不真实的光影般的,笑容明媚如初,“这么早起来练剑?”

    叶孤城走到霜晴身边,陪她一起站悬崖最陡峭的位置上,方才微微颔首道:“是。”

    霜晴认真道:“这里日出很美,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海上的日出。”

    叶孤城沉默片刻,淡淡道:“若喜欢,每日都可以看到。”

    霜晴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眸依然冷如寒星,这边温暖的阳光里,一闪而过的金色里,却仿佛萦绕着几丝令看不透的温柔和缱绻。

    叶孤城突然伸手,将一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圆球递了过来,只是淡淡道:“这个给。”

    霜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伸手接了过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望向叶孤城。

    叶孤城只是道:“尝尝看?”

    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外层极为粗糙的圆球一样的东西,忍不住好奇的举到耳边晃了晃,仔细的倾听着圆球里面的声音,半响,霜晴终于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有些讷然的轻声问道:“这个,怎么尝尝……用剑划开吗?感觉里面好像是水……”

    叶孤城突然浅浅的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只是一闪而过,初升的阳光下,却有一种令目眩神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