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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先前还无比静寂的试炼场瞬间炸开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好半天,不知是谁出声喊了一句:
“我族兄曾与我说过,欧阳公子所用的法器乃是四品上阶的碧灵剑!金丹巅峰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折得断!而聂朗你才刚筑基成功,真气不稳,怎么可能弄断一柄四品仙剑?!”
“这话说得不错……”
“一定是聂朗使了诈!欧阳公子绝不会平白冤枉人!”
欧阳天睿原本脸色极差,但听见众人的话都向着他以后,骤然缓和了不少:“聂朗,比试使诈乃是小人作为,若你看重比试带来的虚名,大可与我在私下商议一番,大不了比试时我让你几分,可你却——”
聂朗眯了下眼睛,他转过身,冷冷注视了欧阳天睿一会儿,径直拂去对方擒在他肩膀的手,冷淡说道:“哦?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使诈的。”
欧阳天睿卡了一下壳。
先前那人说得不错,他的法器确实是难得的四品上阶碧灵剑,也确实是连金丹巅峰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折得断……聂朗如今才堪堪筑基初期而已,灵源极其微弱,别说是使诈,就算把法器直接赠予他任意施为,都不可能损耗半分。
见欧阳天睿张了张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聂朗也没打算提醒他,垂下眼睛转身就想离开。
欧阳天睿一下子急了,比试输给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已经够丢人了,还折损了一柄四品上阶的法器,回去还不得跪一个月的宗祠?
他焦虑思索一会儿,一咬牙冲上前,准备用蛮力让聂朗承认使诈,谁知这时突然有人出手,稳稳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只见聂家那五系灵根的废材笑吟吟地看着他:“使诈虽为小人作为,但背后出手也不见得多么君子。——对不对?欧阳公子?”
欧阳天睿当即大窘,面色一阵青白交错,半晌咬牙辩道:“我只是想让他停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这话一出,聂清树的眸色陡然一沉,不过仅仅一瞬,又盈满了柔和笑意。只听他温声说道:“我哥哥并非蛮不讲理之辈,欧阳公子只管叫他的名字,他会停下的。”
欧阳天睿自知理亏,只好依言放下手道:“聂朗,我承认我技不如你。”
聂朗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确实如此。”
欧阳天睿脸色霎时更青白了,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但,但我仍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聂朗没再为难他,转过身道:“你说。”
欧阳天睿道:“你到底是……是如何折断我剑的?还请赐教!”
聂朗顿了一下。
他侧头环顾了一周,见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方淡淡开口道:“用的阵法。”
一旁的聂清树目光闪了闪,倏然变得更深。
试炼场齐齐一静,紧接着有人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北冥城世家上百,修士过千,其中天资卓越者之数更是领先诸城,然而即使如此,却依旧没有人通晓阵法。聂朗一个最末等世家的庶子,竟敢说自己是用阵法折断欧阳天睿的剑,简直可笑之极!
聂朗不以为意:“怎么不可能?”
他反手一横剑,随手在虚空中划了个圆,又手速飞快地点了几下,不到半柱香的时刻,空中便现出一个错综复杂的图案。聂朗道:“这是最下下品的冰火阵,一般用来守住空门。”
话音刚落,冰火阵便消失了。
聂朗看向欧阳天睿:“你打我的空门试试。”
未等欧阳天睿开口,聂清树先轻柔地出声了:“哥哥,我来吧。”
聂朗眉头微皱,本想说“冰火阵反弹力十分强悍你来一定会伤到”,但想到前世聂清树杀他时的样子,默许了。
聂清树微微笑了笑,往后退一小步,抬掌运起真气,朝聂朗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聂朗面前立时现出冰火阵模糊的图案,并极其飞速而强悍地反弹了回去,就在强劲的真气即将接触到聂清树的前一秒,聂朗把他拉开了。
聂清树愣了愣,很快温柔地笑了起来,小声道:“哥哥你人还是这么好。”
聂朗板着脸松开他的手,没去看他,在心里念了几十遍“只是想让他死在自己手上”后,才把目光投向欧阳天睿:“你可瞧清楚了?”
全场俱静。
欧阳天睿的表情十分奇幻:“你竟……你竟真的通晓阵法?”
聂朗道:“并非通晓,略懂一二而已。”
此时沉寂许久的聂家族老出来打圆场:“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罢了,诸位散了罢。”
聂朗见有人出来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朝欧阳天睿微微一颔首,转身就走了。
欧阳天睿连忙喊道:“聂兄!聂兄!烦请留步——您到底是如何学会阵法的?”
聂朗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了试炼场。
众人无热闹可看,顿时作鸟兽散。
试炼场骤然安静了下来。
欧阳天睿心有疑惑,当然不肯就这样放过聂朗,当下便甩开奴仆要跟上去,然而就在这时他再次被人拦住了,抬头一看,依旧是聂家那五系灵根的废材。
此时试炼场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欧阳天睿的语气也就没之前那么好了:“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聂清树半低着头,长长的眼睫覆盖了眼眸,导致他的神色十分模糊:“你刚叫他什么?”
欧阳天睿眼神异样地打量他片刻,嗤笑道:“我叫他什么关你何事?五系灵根的废——”
“材”字还未落定,欧阳天睿突感肋骨一阵剧痛,竟是聂清树的手指直直地捅了进去!
他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丧失了意识,但毕竟是筑基中阶的修士,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艰难喘息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清树眼里毫无笑意,又问了一遍:“你刚叫他什么?”
这下欧阳天睿不耍花腔了,如实道:“……聂、聂兄。”
聂清树顿了一下,如放在唇间舔舐了一番般,缓缓念道:“聂兄?”
欧阳天睿道:“是是是!就是‘聂兄’……我、我并没对他不敬啊!”
聂清树回过神,低下头,浅浅地笑了起来:“你当然没有对他不敬。”说话间,他手指捅得更深了,引起的剧痛差点让欧阳天睿惨叫出声,“——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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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欧阳天睿,聂清树仔细擦干净手指,朝聂朗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很庆幸能重活一世,再次回到聂朗的身边。
前世他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举杀死了聂朗,一直到整个世界秩序骤然混乱才清醒过来。明白大错已铸成,无法挽回后,聂清树在一日复一日的困境里愈渐阴沉,反复思念着聂朗,几乎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还好……还好他死了,并又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从前。
——这一世是上天恩赐与他的,他一定要将聂朗绑牢了,无论是谁都无法夺走他。
这么想着,聂清树绕过了试炼场一边的石碑,然后就看见聂朗正跟一女谈笑正欢。
微怔之后,聂清树眼里再次腾起了凌厉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