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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离奇的一幕,实在是过于诡谲了,萧晓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在看着十几个护着百姓脱离的修真者被涌上来的水浪淋得狼狈不堪,甚至是被水浪卷到河里后,他也就顾不得暴露什么了,抬手在脸上用灵力做了一个简单的幻化,就腾上了半空。
手出如电,一只约莫臂长的金色镇邪杵如同利剑一般的直冲水浪翻滚的正中央。
一声巨吼从河里发出,原本只是翻滚的水浪,这会儿直塞海面怒涛,一截泛着冷光的乌黑在波涛里半隐半现,鲜艳的红色迅速的在那之间洇散开来。
一击得手,萧晓趁机飞掠过去,却在准备来第二手的时候被那只从河里抬起的巨大脑袋给惊得迅速往后一撤,张手结下一道防护结界,身体停于半空之中,眉目冷凝的注视着在水里翻滚的似乎想将那只镇邪杵给逼将出来的凶兽。
在一层层的水波落下,露出凶兽的大体形状之时,萧晓的面色已经不是能用面色冷凝去瞧的了,那是一种可以说是惊悸与震撼的结合体。他想着的的确是剧情随意怎么发展,他都能hold得住,可是不该这么快就这般神速发展啊!麻蛋,剧情快告诉他,这怒吼着翻滚着的巨大长条型的生物不是龙!
尨觉得自从它出了那幽冥渊之后,就一直都在苦逼的生活里周折着,走到哪里就不顺心到哪里。而且,之前还只是屡次被偷龙血,被那些正道修者们围攻,现在却是丢了龙血不说还要在睡梦中被狠狠的戳一下!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它猛然抬起那颗大如斗篷的狰狞脑袋,盛怒在竖瞳里弥漫,修长的尾巴狠狠的一转一甩,水幕直冲两岸,坚硬如铁铸的四爪,往石岸上一划拉,坚固的石头如同糕点一般,被扯得破裂摊散。
那些本来是前去围攻的修真者们被此情景惊得几乎是愣在了原地,巨大的水墙携带着石头碎渣铺天盖地,只是眨眼之间,哀呼声四起。萧晓郁闷的看了一眼,凝气于脚下,沉落下去的同时,张开的双手之中,灵力直卷那些死扛的修真者们,在他冲向河中凶兽的时候,数十人已经被他卷到了安全的地方。
精纯并且绵厚的灵气,在这个时候帮了萧晓的大忙,锋利的灵剑凝出数十把,朝着那只一看就武力爆表的凶兽刺了过去。
这是要将它戳成筛子么?尨张开大嘴,吐出一股激流,水凝成的防护墙,让那数十把灵力凝成的短剑被冲散,消失于无形。
闭阖巨嘴,尨慢慢的再吐出一口像是喷泉的水柱,然后重新沉入了河底。这一架打得虽然不过瘾,但刚才那隐约感应到的矛盾的气息,还是让它不得不小心点。杀死一个才只是元婴期的修者,就算是对于它此时的实力而言,都是信手拈来之事,不过,这拈了之后呢?让那个气息诡谲的家伙加入对它的追杀之中,得了吧,它还想找到那最后的一滴龙血,吸收了好化蛟成为真正的龙。
巨大的带着金色的竖瞳的眼睛,不屑一顾的挪了一下,让恰巧看到的萧晓大感这个世界的神奇,——他从那双巨大而恐怖的眼睛里,看到的居然不是暴怒,而是郁卒!
只是,这金色的竖瞳隐隐有着熟悉之感啊,貌似在哪里见过呢!萧晓站在河岸上还有半边完好的酒楼的屋檐之上,沉着冷静的看着渐渐恢复了平静的河面。他自然是知道以他的实力是打不过它的,只是,这有着熟悉竖瞳的凶兽对他的态度,包容?慈善?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啊!
隽秀的眉皱了起来,但天际处脚踩灵剑而来的几人,以及那相视之下的一愣过后的毫无形象的大喊,让萧晓立马就清空了脑袋里的一切,从储物玉佩里顺出了捆仙绳,直甩入河,灵力顺畅而发,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就奇异了,捏着捆仙绳的另一端的他,突然就给被带到了河里了,普通的一个轻响过后,一朵细小的浪花很快的消失于无形。
“!……”谁能说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在远处担心的围观的众修真者面面相觑,然后震惊的看着踩着灵剑呼的一下从天上冲下的几个玄天宗的仙长,如同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跟着跳到了河里。
听着那声余韵悠长,最后却被河水给淹没了的“小师叔”的呼喊,看着河面上转眼之间又消失了的水花,所有围观的修真者都修成了石膏龟裂脸了。
天啊,瞧,他们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一个世外高人仗义相救,英勇不凡,实力高强,——可是却在收尾的时候成功的逆转了之前的成功局面,美好的英雄之路就此变为了狗熊的坦途;然后,这个城的救兵及时赶到了,赶到之后二话没有,一声呼喊过后下饺子似的都跳河了……到现在也没见浮起来!
天啊,他们的世界被摧残得连块完好的地方都没有了!
众人心里继续ORZ,但好不容易找到了擅自离家的小师叔的明安几人,却是在一圈细心的搜索过后,终究还是落魄的从河里腾跃出来了。他们找不到被反拉回去的小师叔,只能根据河里残留的那一丝血液里携带的气息,判断出绑架了他们小师叔的那个凶兽,真的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魔头。
——这般重大的事情,要迅速上呈给宗主师叔知道才好。
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了这个时候才赶过来的东云城城主,明帆带着明安等人面色冷沉的去了特意备好的别院之中,义正言辞的嘱托了一番因为听闻那个大凶兽卷了一个玄天宗首席弟子跑路了,而吓得面如死灰的城主,别院的的大门便被关上,自然的,结界也就随着防护起来了。
城主面色戚戚的看着那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的别院,灰头土脸的带着管事和门下的弟子回了城主府,打算借着这玄天宗的仙长们难得留驻的时间,好好的展现一番他对于这个城的贡献。
“加大巡查力度!中北部的铸金城的当家不是在准备天罗地网的追杀什么东西吗?嗯,凑着跟那个凶兽一起,务必让这几日发生之事显得重大而险恶非常。”但是真正处理起来,却绝对的不是看上去的那样!追查起来磕磕绊绊,一但有了线索却又会大幅度发展,最后再来一个陡坡,悬念丛生,恩怨纠葛,最后圆满完成。
这一番潜台词,与他共事了几十年的管事自然是清楚明白得很,当即领了命下去布置去了。
管事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书房里也就只剩下了暗自得意的城主大人一个。
“呵,这等货色也配继续活着!”一声带着浓浓风情的女声陡然响起,城主惊诧的偏头一看,下一秒,他的头飞了,而他的疑惑还没有问出来。
一身略显暴露的黑皮裙夹带黑纱的妖媚女子,风情万种的落于书房里的那张宽大的书桌之上,殷红如血的性感红唇戏谑的弯起,抬起柔若无骨的洁白柔荑,轻轻的弹了一下血红色的指甲,徐徐的朝着上面呼了口气,一举一动之间,性感妖媚得让人血脉贲张。
无趣了看了一眼身首分离的恶心尸体,夜姽婳好心的扔了一粒*蚀骨丹在那还汩汩的流着鲜血的断口处,然后心情尚算不错的哼着带着仿佛能勾住人心的小调儿,优雅性感的隐匿了踪迹,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似乎能让人嗅闻之时心痒难耐的幽香。
她千辛万苦的来到这修真界,可不是为了除暴安良,亦或者是匡扶正义呢!她的使命是引导少主早日返回仙界,之后借着九重天之上通神门的变故来打破仙魔两界千万年以来的阻隔。
六道之内,三界之上,除却那个至今五人知晓的神界,就算不能以魔主大人懒得为尊,那也要让少主承接这个伟大的目标,并为之努力的奋斗!
当然,他们都会忠心不二的帮助着少主的,为了这个,他们能不惜一切。
偌大的书房里,眨眼之间,什么都没有剩下的,连同血腥味都没有留下的。
东云城的城主就此人间蒸发,无知无觉,城主府内的人心里是万千恐慌纠葛,但对于东云城里的百姓而言,一切不过是前城主闭关冲阶,特卸去城主一职,谁谁就此走马上任,接手城主一职。
世间万千风云变幻,在平凡人眼里,却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出了多少多少,丰富了一下业余生活,从侧面衬托了一下他们这些平凡人的平凡之美,平淡之好。那些轻则改变世界,重则颠覆轮回的大事,与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太远,远得好似隔了一个世界。
不过,能者多劳,能者多忧。这东云城继十多年前的那场异景,以及三月之前西北宝境那扑朔迷离的真实之后,短短几日之内就替换了整个大陆的各个茶楼饭馆酒楼里的侃谈话题,成为了当下整个修真大陆里最为玄幻,最为诡异,最为神奇,最为惊悚的城市。
而还嫌不够热闹的,中北部的铸金城也跟风的凑了出来,澄明之前扬言要不惜一切代价追杀那个胆敢闯入他们金家镇的异类,就是东云城里潜逃的那个凶兽。
并且,接下来,一环套一环,那个凶兽可以化为人形这一点也就显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各个城池里,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作为他们话题里的主人公,尨觉得这个世界都不会有比他更为苦逼的非人类。
——尼玛,凭什么它追寻了上万年的最后一滴龙血,眨眼间就跑到一个让它无法动手的小家伙的身体里了!
看着那乌红的鸽心似的一块,安然的落在那一片雪白,啊,不,应该还有两块对称的别的什么的,的胸膛之上,尨的眼睛就有些泛红充血。它化为神龙最为关键的那一滴龙血啊,怎么就跑到这小子的心脏上蜗居了呢?!
抬在半空中的手,化为刚硬的龙爪,再化为手,再变化为龙爪,再变回来,再变回去……
几座山之外的城里,刚完成计划的俊逸华贵的青年突然皱了一下眉,前往客房的脚步却还是不急不缓,背影上看来,优雅至极。
这个身影在凤鸣城出现了三日,走到哪里都能惹来大家的围观与赞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近过他的身。
他真的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门被关上之时,周围悄然打开的客房的门缝极其不甘的合上关紧。
进屋之后便自动散去了微微遮掩的男人,抬起那双已经隐隐显露暗沉紫金之色的双眼,露出了里面酝酿着的狂风暴雨。
真是岂有其理!
陡然铺开的灵光,从还安然的闭着眼,不雅的敞露着胸怀的少年脖子上的石头坠子上发出,金中带紫,威压无限,气势强盛。
“啊!!!”一声绵长的惨叫,夹杂着树木倒塌带来的轰然震响,惊得周边千米内的树叶都抖了三抖。
百米之外,按着胸从百米之外的凌乱的断枝乱叶中蹒跚的走回萧晓身边的青年,痛苦的皱着一张英俊的脸,竖成一条极细的竖线的双眼,愤恨而忌惮的看着此刻滑落在萧晓颈边的看不出材质的石头坠子。
尼玛,就是这股气息,太坑了!拥有这等东西的家伙怎么能还留在修真界里呢?不去仙界威慑八方实在是太过不起它的价值了!
吐掉一口腥甜的血,尨艰难的蹲了下来,然后还算细心的将萧晓那身由他扯开的衣袍拢好,就在他拉起萧晓的一只胳膊,打算将人给抱起来的时候,一道灵力突兀而精准的袭上了他。
“啊!”差点没将头给插|到草丛里的尨,盛怒的扭头,怒视,尼玛,哪个——“是你?”
华莲看了看自家还躺在地上,衣衫很不整洁的俊俏徒弟,看向尨的眼神瞬间就更冷了,连带着语气都能带出冰丝儿来:“你哪知爪子干的?”他都没能怎么欣赏的“风光”,居然被这个长虫给偷窥了。
——谁都不能忍!
“什么干的?”尨一惊,但在华莲的眼神之下,他近乎是潜意识的将两只手给拢到了袖子里,藏了起来。
他这番无知并且无辜的动作,稍微的取悦了一点此刻满心妒火的男人。华莲蹲□,强势却也温柔的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淡声问:“你还做了什么?”
尨不解,但是一秒的思索过后,因为忌惮与防备而几乎成为了两条竖线的眼睛,金色的竖瞳瞬间就成为了两个竖起来的小椭圆。那张英俊的脸也在瞬间扭曲变幻得那叫一个精彩。
顾不得身上的痛了,尨一个撑身站起,一根半爪化的手指伸出,抖啊抖,“还做了什么?还要做什么?!让这小子将龙血逼出来,就什么都不需要做,我黑蛟还要倒过来感激他呢!可是——”金色的竖瞳又变为竖线:“如若不逼——”
“那又怎么样?”清清淡淡的一句反问,带着的是不屑一顾,以及势在必得。
瞬间,刚才还刚硬得跟磐石似的尨,瞬间就想给面前这抱着人的长着仙人面的青年给跪了,尼玛,能不能放过一马?
“别截胡了!~”
这一刻,泪如瀑布不是夸张,而是真实发生的场面。
华莲看着面前哭的大有淹掉这个山的架势的二货,眼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然后,没管,抱着人就转身了。
一道玄幻的影子过后,山林之间,除了倒塌成一个大大的圆面的山林,以及正中间两眼往外流瀑布的青年,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啊,大纲君,乃还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