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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的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是不需要解释的,当然,更为客观的说法是解释不了。
当前,作为一个终于脱离了束缚,从幽冥渊里爬出来了的万年黑蛟,尨觉得尤其的郁闷,当年不小心被那几个老道给摆了一道困禁幽冥渊一万三千年也就罢了,怎么再次出山、并且还那般幸运的找到遗留在修真大陆上的最后一滴龙血,为何上天还要和他作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又出现几个秃驴插手呢?
而且,在解决完这批多事的,居然还要再生枝节,——那滴龙血落入他人之手!
再然后,这三个月以来,那滴血就没有再回到它的爪子中过!
更别说中间还差点被一个气息颇为不寻常的家伙给截胡了!
回想起这出山之后的种种,死活找不到那滴龙血的某人形孽畜,心情是郁卒得一塌糊涂,一双金色的竖瞳扫视着灯火粲然的大院,在无论怎么看怎么感触,都没找到丁点迹象后,它终于是在狠狠的捏紧爪子之后,深吸一口气,化为一道小旋风刮向了星光璀璨的苍穹。
为了挣脱那九重禁锢,它的一身修为废了大半,如今剩下的尚且不到三成,可是追杀它的修者可不止三拨,由不得不小心了。
不过,世道如此不公,那也就别怨它没有向善之心了!
煞气一瞬间如有实质的散开,但因为并没有太过于浓烈,所以消散得也很快。
下面的大院里灯火依旧辉煌,屋里大厅正中站着的数位,冷凝的眉目这才算是略略的消融了一点。很是显然的,他们早在这之前便已经觉察了外面的不寻常,只是在这股煞气传来之后才真正的将心给沉到了最谷底。
半晌的静默之后,傅家家主捋了一把长须,长长的叹了口气:“拿玉简来。”
“爹,你——”几道声音齐齐的焦急喊出,却被傅家家主抬手的动作截断了话语。傅家长子垂下了眼,转身出了门,领命去拿那枚用以报告重大事件的玉简。
他回来的很快,大堂里依旧是没有一点声音,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人以及双姝的另一个站在一起,新郎手上有摊开的一方锦帛,新娘子以指为笔,快速的写着需要传回玉秀门的信。
执起长子递过来的那枚玉简,傅家家主拢起的眉头微微的散开一点,对于今晚这样异乎寻常的事件,他也是平生罕见,可是心里存着的诸般疑虑,忐忑和不安,在这个时候却只能是掖着,当务之急是将消息递上去。
从十多年前那场玄雷过后,整个大陆都在警惕着魔物的踪迹,甚至是对于仅存的妖修都开始了严密的监察,现在陡然有妖魔煞气在东云城,还是他们傅家里,如若不在第一时间便报告上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在场的人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凝结灵力措辞的时候,连呼吸之声都放轻了。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傅家家主收起灵气,长长的吐了口气,他身后的几位也是如此。
“以不变应万变,静等玄天宗仙长的到来!”东云城离玄天都并不算远,这样紧急的信件的接收速度估计也就会更快,而这样重大的消息,他们在接到以后估计也会来得很快吧。
玉简已经呈递出去,屋子里的人也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见到在场之人没有外人,心里的疑惑便也问了出来。
“这是何方魔物?怎么不见大宗门里透出半点风声?”
最先说话的是当家主母,她也是一个修真者,靠着玄天宗以及玉秀门对傅家的照应,而勉强有了心动期的修为。但也因为修为的相对较低,对于之前的那股煞气,她并没有多敏锐的感应。
“难道就是那个大乘期的魔修?”
她这补上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本来愁肠打结的众人的脸色变了一个来回,站在她旁边的傅家家主顿时就喘了两口气,低叱了声:“妇道人家,无须多言多问!”然后长袖一甩,当先折回后厅了。
这样的猜测,正是他所最为担心害怕的!
“哎,哎,我只是瞎猜一下的啊!”见着他离开,主母又气急又尴尬的拢了拢袖子,也赶忙的碎布追了上去。
剩下大厅里面面相觑的四人,两人身着大红礼服,一个热闹的婚宴,真是料到了开头,没有料到收场。
“今日就先这样吧,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一切便会好的!”
四人怏怏的道别分开,一对新人去了后面还张灯结彩的新房,作为小姨子,云梦婷却是在送着已经成为了一对的师兄以及亲姐回去之后,百无聊奈的去了花园。
对于从小到大最为疼爱她的两个人幸福美满的走到了一起,她在之前的欢心祝福之后,在跟着一起体验了那种喜悦的氛围之后,到现在只身一人时,才突然的觉得,好像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或者是说心里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空落落的感觉。
“……是因为不习惯吧!”
云梦婷自个儿点了点头,然后跃上了一座假山,见着假山之上还颇为平坦,便仰躺了下来,睁着一双在夜色下泛着微微光亮的双眼,看着黑得深邃的璀璨星空。九月的夜晚,凉风习习,苍穹是那么的广博深邃,是那么的美。
只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这漂亮的星夜了……
无聊的摸起一块石头,云梦婷扬手就给扔到了远方,一点力气没留。在连续扔了好几块之后,她坐了起来,又摸起了一块,更为大力的扔了出去,朝着的方向是能看到一点点反光的那条尚算宽广的河流。
只是,在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摩挲了一下手指,云梦婷感觉手指上似乎还留着那种微微的柔韧感,还带着那么一点温热,像是——听着远处隐隐的虫鸣之声,云梦婷猛然撒开手用力的在裙子上擦了擦,漂亮的柳眉嫌恶的皱到了一起,她不是不小心将什么虫子给扔出去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是极其的大,云梦婷更是难以忍受了,站起身后就直接是几个飞掠,直直的冲向的是是浴房。至于那个被她当做是石头扔出去的什么虫子,她巴不得那只是一场恶心的梦,永远也想不到那个她倍觉恶心的东西,就是之后大陆上腥风血雨的导引索。
话分两处,那块循着河的方向扔出去的“石头”,没有错过一点准头,在已经有些深了的夜里,轻轻的一个噗通之后,坠落入水,静水流深,所以河面上的小浪花转眼就消失了。
好不容易嗅到了一点气息的尨,在半空之中快速的划了几个来回之后,还是一无所得,它看着这上万年不见的大陆竟然到了现在,开发得连它想要安心睡会儿的地方都没有,更是暴躁得想要来一招神龙摆尾。可是,想着露出原型可能带来的后果,尨在天空中急速的转了两圈,然后气急败坏的就冲进了一家道观之中,毁了人家的上三清,砸了人家的案台,在被人发现的时候转道去了城西,路遇一家小佛堂,顿时就让它觉得才刚愈合的伤口又在作痛了,真是的,怎么每个地方都不让它安生呢?!
幻出的巨大利爪当空朝下一划,砰隆的几声连续的巨响,爪子再朝下一压,那几间佛堂瞬间成为了一堆破砖烂瓦。入目所见的废墟,让尨的心情略略的好了一点,感应到后面快要追上来的人,竖瞳散开一看,倏然化作一条长数十丈的乌黑的蛟龙,修长有力的尾巴一甩,风驰电掣之间就逃了个无踪无影。
这一串恶行,从开头到结束所花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却是就此让东云城不得安宁。前去追捕的修者的实力普遍一般,费尽一身灵力,到头来看到的却是直径有自己三个粗的远古才有的龙型凶兽,差点没吓得从半空中跌下来,然后也不继续追捕了,掉过头就是拼着告罄的灵力,回去找城主,找城里的负责人,找所有能管得了事情的人。
慌忙从修炼室里出来的城主,外带下面的管事,快速集结门下的修真者以及士兵,连夜巡查,各种告令纷纷的从文书笔下飞出,下面的修者大部分参与全城搜捕巡查,一部分在屋里掐着手印拼命的给宗门里传信。
四处慌乱一片,修真者还好,平常百姓却是不堪其扰,几乎一夜难眠。
次日日出之际,萧晓睁开眼,慢慢的吁了口气,结束了一整夜的精炼,活动了一下关节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饱满极了。昨日那个已经成为了剧情的中介物的手机卖了一会蠢,那些曾经觉得玄幻的,神秘的,未知的……所有的,都真的该成为浮云了。
他不惜命,不是不珍惜生命,而是不惧用命去干什么,完成什么!人生在世,总有些时候是需要不顾一切的,是需要勇往直前的。现在的他,就会这样,用这条命,去跟这所谓的剧情斗,去跟这所谓的命运抗争。
——他要结果,却也会体验过程。
心头杂物纷扰如同拨开的云雾,之前越阶突破的元婴修为也似乎不再那般郁涩梗硬,一夜灵力的顺畅循环,灵海之内,紫府之中,除了先前习得的基础功法,除了对于这天地大道的领悟,除了对于己心的释放,除了对于前路的无惧无畏,再也没有其它。
那场困扰了他三个月的纷乱恶梦,对于那个人的安危担心,对于私自离开宗门的歉疚不安,都消失了。
他在冥冥之中,就是能感觉得出那个曾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他身边,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师父,的男人,这个时候是好好的,他能感觉得到……
摸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不知名的小石头,萧晓叹了口气,下床,铺被,洗漱,吃灵丹,下楼。在下楼的时候,他看着二楼的楼梯口出还未撤下的红绸,心里涌起的是一份对于那个只有闻名没有见面的女子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时光永随左右。
——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敌的了,没有什么能成为他的阻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是阻碍。
下了楼,萧晓就觉得这酒楼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大家有交谈之声,却是谁都不敢大声,可就是那种窃窃私语之声更为让人新奇,连本来不想八卦的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来。简单的偷听了两句后,萧晓就没什么好奇的了,自从下山后的第一日在茶楼里听闻了一些人对于三月之前西北宝境湮灭的场景之后,他就再也不打算相信这个世界的人的侃天内容了。
什么叫真正的脑洞堪比黑洞?那些人就在做着完美诠释啊!
而刚才,那些人所说的照样如此,太过于玄乎其玄了。
飞龙在天?爪如钢铸,有屋子那么大?真是谢谢了,如果真有这般神勇的生物在,那修真界的生活也就没那么太平了!
不过,如若真的有什么凶兽出没在这个实在是平和安宁得很的城池里,那也是极为不好办的。萧晓敛眉想了一秒,他不知道离得还算近的宗门弟子收到消息了没有。如果没有,他该不该先去看一下情况,然后通知一下?
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相比于这么多人的安危而言,也是没什么的……
‘玄天宗弟子,求真问道,百年之内,十年江湖。’所言之“道”,虽不是普济众生,却也不是漠视生命。剑门心法更是有道,刚直为尚,遵本心而为夫不为逆,崇有情有信而为尊,他身携诸般法宝,护人护己皆能周全,除却折了一点时间,余下的是半点无损。
结完账,出了客栈,原本直冲城门的脚步因为心里的考量而放慢了不少。萧晓看了一下明显没有昨日繁华热闹的街道,在第数次听闻了旁边带着恐慌不安的讨论时,那双清隽的眉终于是蹙了起来。
看来,一切还真的不全是夸大其词了!还没待萧晓暗自估量完,远处就突然的沸腾开来。
“快跑啊,河里有凶兽!”
那带着无限惊惧的声音过于声嘶力竭,而且无比有精神感染力,偏身站到了一边,萧晓蹙着眉头看着慌乱的朝着这边跑来的人群,以及七脚八手的收着小摊的摊贩,又往后移了移,然后踮起脚,抬眼一看,一片满目惊慌的人脸外加人头。
“!……”他的个头不至于没有达到人均水平线吧?o(╯□╰)o
抹掉滑了一身的黑线,萧晓旋身窜上了屋檐,站的高果然就是看得远,惊慌失措的人流的尽头,空出了好长一段。隐隐的水开似的咕噜之声传来,原本平静的河面,有一段翻出了白花,腾起的水浪,冲到了几丈高的河岸之上,平整的地面被水浸湿,砸下的水花四散。
人们更是惊恐了,这种离奇的事情,就算是身处这样的世界之中,也不算常见,更别说这个大城从远古至今,在和平的岁月里总是那般的安定和谐。就地理方面,这个城上不着深林,下不挨大海,唯一有着的是一条贯穿整个城的大河,宽度塞下一艘画舫后再就顶多能塞下一叶乌篷船,那些天灵地宝或者是什么比较难得的东西落不到这一块地方上,落下了也藏不住。它更多的是人文自然,作为天下第一都的玄天都东大门出来后的第一个城,它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玄天宗作为背后的依仗,而有了这堪比金钟罩的一个保护者,天下有几人敢在这个城里胡作非为。
它安稳得太久了,都快忘了意外以及真正的现实是什么种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