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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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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风姿翩然的王丞相,破天荒头一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喷酒了。

    他若坐在角落倒也罢了,众人忙着偷觑二皇子的时候,哪里会注意到身旁是否有人喷酒?喷饭都可以。

    奈何丞相的席位着实醒目,众人看向二皇子的时候,余光想不瞥见他都难。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目光全戳到他的身上,记性好的想起当初丞相大人在在早朝时装晕的一幕,震惊之色迅速被淡然取代。

    丞相看似神仙,其实什么丢人的事都做得出,应当见怪不怪才是。

    对此,屡次被气到肝疼的皇帝感受最深。

    皇帝就座,众臣离席,待几位皇子在最前面转身站定,齐齐下跪拜见。

    皇帝道了声“免礼”,目光转向王述之,笑道:“丞相方才是怎么了?”

    王述之正魂游天外,好不容易才回神,手在袖中握成拳,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微微躬身,回道:“臣不小心被呛到,臣无状了。”

    皇帝见他一改往日嘻笑模样,微微诧异,不再多言,摆摆手道:“无碍。”

    君臣见完礼,便到了正式开席的时候,皇帝只随意说了几句,也并未刻意提到司马嵘,下面的大臣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表现好奇,只好偷偷打量。

    陆子修官职不太高,坐得稍微远一些,又因为夜里梦见了元生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慢悠悠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不经意间从司马嵘的脸上扫过。

    “砰——!”手猛地一抖,酒盏倒在案上。

    左右朝他看了看,觉得今日当真稀奇,忙问道:“陆大人怎么了?”

    陆子修一眨不眨地盯着司马嵘,听到询问声忙垂眼收回视线,深吸口气,摆摆手随意搪塞过去,只是内心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脑中嗡嗡作响,几乎一团乱麻。

    直到此时,大殿内除了实在坐得远的,大多数人已经将司马嵘看清,其中有一些曾经出入过丞相府与幕府,隐隐觉得他有些面熟,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皇室血脉。

    皇帝与先皇后生的,能不面熟么?

    至于丞相府那个被除奴籍受到重用的王迟,说到底还不是一个下人,虽然在京中名头有些响亮,可到底身份卑微,并未真正入这些大人物的眼。

    满朝文武,竟只有王述之与陆子修觉察出异样。

    司马嵘一直注意着众人的反应,见几乎都在自己预料之内,便松了口气,随即目光朝斜对面的王述之投过去,下意识蹙了蹙眉。

    先前刚进大殿时便注意到,一个多月未见,王述之瘦了许多,此时再仔细一瞧,见他眼底有些暗红的血丝,心口似被狠狠扎了一下,又刺又痛,随之而生的懊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忙垂眼将情绪掩住。

    王述之今日异常沉默,饮了一口酒,时不时朝司马嵘扫一眼,见他除了说话便是喝茶吃菜,面前的酒几乎未动,不由微挑眼梢。

    晏清也不喝酒。

    “我就是二皇子,二皇子就是我。”那次听到的醉酒之言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

    王述之紧了紧手中的酒壶,又迅速松开,狠狠捏了捏眉心,借着广袖的遮掩,闭上眼无声而笑。

    晏清,你瞒得我好苦啊!

    行事谨慎,心机深沉,和庾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屡屡针对太子,欲将其至于死地,从未提过自己的父亲……

    一切都有了解释。

    唯一难解之处在于,这便是他的真实相貌,为何与元生一模一样?而且一直病痛缠身深居宫内,怎么忽然就活蹦乱跳到了丞相府?宫中到处都是眼睛,没道理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将病治好……

    费解!费解啊!

    叹息一声,抬眼看向司马嵘明显消瘦的脸,正巧与他转过来的目光相接,王述之呼吸凝滞,只觉得那双幽深的黑眸透着刻骨的熟悉,吸引得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人拽到怀中。

    司马嵘在他灼热的目光中艰难地移开目光,耳尖微微泛起的热度一直蔓延至全身,忙灌了一口茶压下骤然升起的燥热。

    王述之垂眸,无声而笑。

    宫宴结束,司马嵘正式进入朝臣的视野,虽已被封为睿王,不过依旧住在宫中,除了陪伴太后,便是在自己的殿内读书写字,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皇帝显然对他十分满意,想了想,又将心腹唤来:“景王那里如何了?”

    “回陛下,景王府没有任何动静,景王殿下除了入宫觐见,便是在府中练武,一概不见客,许多大人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

    皇帝想到那些大臣,面色微冷:“哼!平日里都不将景王放在眼中,如今倒是风向转得快。”

    心腹聪明地闭嘴,不敢接话。

    皇帝又问:“毅王呢?”

    毅王便是四皇子。

    心腹恭敬答道:“毅王殿下近几日开始走动了,偶尔会与一些大人有所接触。”

    “哪些人?”

    心腹报了一连串名字。

    皇帝黑着脸听完,最后面露诧异:“没有王丞相?”

    “没有,听闻因为王丞相婉拒了与郗氏的联姻,郗太尉恼了他,两家已经许久不曾来往,连着毅王那里也……”

    皇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叹了口气。

    他能掌握的,也就只有京中的消息了,即便是京中,若有人诚心阻挠,他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至于其他各地,因门阀士族势力庞大,想要伸手,更是难上加难。

    大晋开国至今,做皇帝的一直有这种无奈之感,尤其迁都建康后,司马家族越来越力不从心。

    皇帝心烦意乱,又问:“睿王府如何了?”

    “回陛下,睿王府已经修缮一新,再过几日便可入住了。”

    睿王府是现成的宅院,许是出于皇帝的猜忌,挑的这处宅院与景王府距离较远。

    司马嵘面上无可无不可,心中却是冷笑:若真有心,隔着千山万水都不成问题,自己与皇兄之间又何惧这一丁点距离?相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如此反倒更为安全。

    司马嵘在宫中过了一段时日,谨慎地避开了各路妃嫔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反击,在旁人看来似乎颇为软弱,一直安然无恙到现在,无非是运气好罢了。

    后宫妇人如此轻视,各路外戚得到消息后却更为警惕,纷纷提醒:一次跟头都没栽,岂是运气那么简单?万万要当心!

    妃嫔们不以为然。

    司马嵘暗笑,和庾嫔那毒妇相比,这些妃嫔的手段颇入不了他的眼,只是长此以往终究有些累,搬出去住到底可以松口气,虽然外面那些大臣也不省心,好歹不让他厌烦至此。

    即将出宫之际,郗贵妃送来一些宫人,男女皆有,话说得冠冕堂皇,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司马嵘差点笑出声来,随即毫不犹豫地拒绝:“多谢贵妃好意,王府所用之人已经挑好,不劳贵妃费心了。”

    郗贵妃面容慈祥地轻轻一笑:“这……所谓长辈赐不可辞……”

    司马嵘失去耐心,勾了勾唇角,眸色转冷:“这宫内,本王的长辈只有父皇与太后,贵妃只是代掌凤印,连本王挑人都要干涉?”

    郗贵妃连日来见惯了他温和的模样,陡然见他变脸,大吃一惊,再加上“代掌凤印”一说刺在心上,难堪至极,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苍白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身之际,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

    当真是小瞧他了!

    司马嵘入住睿王府,自然少不了大摆宴席,各路蠢蠢欲动的大臣终于等到试探深浅的机会。

    丞相府中,王述之不假他人之手,将墙上的画像一幅幅全部摘下来,仔细珍惜地卷好,堆成一大摞,看着面前的小山,眼底波光漾起温柔,伸手在卷轴上摩挲良久,唤人进来:“收进匣中,一张都不能少。”

    之后便带着匣子去睿王府赴宴。

    在众人面前,二人见面诸多客套,就连眼神交汇都尽量减少,生怕一个不小心便露出破绽。

    推杯换盏之际,王述之借着袖摆的遮掩,握住他的手。

    司马嵘指尖轻颤,连日来空荡荡的心口顿时被诸多情绪填满,只匆匆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深潭骤起风浪。

    “下官送给睿王殿下的贺礼中,有一样特别的。”王述之低声说完,迅速松开手。

    司马嵘指尖动了动,心底又空了。

    酒终人散,司马嵘叫来管家:“各位大人的礼单呢?”

    管家恭敬递上礼单。

    管家是皇帝安排的人,这样的人在府中还有不少,司马嵘心知肚明,接过礼单朝他看了一眼,摆摆手让他退下。

    迅速找到王述之的礼单,又抽了几份混在一起,唤来一名可靠的下人,吩咐道:“这些贺礼都搬到隔壁厢房,里面皆有字画,当心一些。”

    “是。”

    管家探听到消息,只以为他爱好字画,并未多想。

    贺礼搬好,司马嵘摒退旁人,翻了翻王述之送来的那一堆,目光落在一只匣子上,取出来打开。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伸出手。

    卷轴一幅幅展开,司马嵘目光微颤,看得极为认真,明明不曾饮酒,却有了熏醉的感觉。

    待所有画像看完,数了数,正与分开的日子契合。

    司马嵘摩挲着这些画像,怔怔出神,向来清冷的黑眸中温柔尽现。

    作者有话要说:摔!最近123言情又抽抽了,琉璃回大家的评论,再刷新就没了,搞到最后也不知道哪些是回了的,哪些是没回的!_(:з」∠)_

    关于文名,之前那个其实是重生为丞相府下人的意思,“下”的原意是地位的低下,不过往那啥啥方向理解也是可以的,所以被河蟹了,琉璃也喜欢原名,大家谅解一下哈!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更新,琉璃不敢保证,只能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