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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着,忽听马蹄声此起彼伏,向南惊呼道:“糟糕,有大队的骑兵朝这边来了。”
陆崖也隐隐听见马蹄声响,此刻也来不及悲痛,对向南道:“小南你带着他们快躲起来,我去把敌人引开。”
沐春风却问道:“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见?”
向南耳音敏锐,自己内力深厚,陆崖也没心情和他解释,只说道:“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向南道:“那你一个人……”
“人多了反而是累赘,若是我自己反而容易脱身。”陆崖道:“你们千万小心,等尹兰带救兵来,我自会与你们汇合。”
素梅此刻也替陆崖担心,说道:“那……那你也要小心。”
陆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马也不骑,向声音方向跑去。素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并非全都是因为陈一华的死,其中还有对陆崖那份难舍的感情,心上人为了救自己,已经第三次以身犯险,她却要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固执,又怎么会这样?可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沐春风不是坏人,自己既然已经答应嫁给他,也无法反悔,而陆崖却始终也不会爱自己,这一切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素梅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沐春风道:“素梅,咱们快走吧。”
素梅理也不理,对向南道:“主人,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原谅我,我还是喜欢那个小淫贼。他若是有事了,我也想随他去了。”
向南道:“傻丫头吗?他一定没事的,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他不能安心与敌人拼斗。”说着拉过素梅的手道:“先帮我把那个付二探扶上马。”
素梅点点头,跟着向南去了。沐春风错愕地站在原地,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原来她最喜欢的人不是我……”。
另一边,陆崖向前赶了三四里,果然见大队的蒙古轻骑向这边追来,他趴在草丛里。手中扣着三支雕翎,让过骑兵,却从他们背后窜出,三箭齐发,将最后面的三人射死。
有人听到声音,才一回头,陆崖又是三箭,中箭者纷纷落马。此时前面的百夫长已经察觉,忙命令骑兵调头,但箭从身后射来。而战马本是向前冲去,想调头也并不那么容易。队中一阵大乱,又被陆崖放倒数人,等火枪队转过队伍来,陆崖已经向南方奔去。边跑边喊:“爷爷在此。快来受死。”
身后火枪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射,陆崖头也不回,只顾着一路飞奔,也是他的身形太快,忽左忽右,忽高忽低,那些骑兵又是在马上。连瞄准也是不能。到了后来,连弹药也不及去上,只顾着策马疾追。等快要追上之时,陆崖依旧不回头,倒拉着弓弦,将箭倒射而出。也是这队蒙古骑兵数量众多,加上越龙弓劲力非常,他随随便便地一箭,都能射倒一人,反倒是他目标很小。那些手拿火器的蒙古兵又要填火药,又要瞄准,比弓箭慢了许多,拿陆崖没什么有效的办法。
也有使弓箭的,但那些凡品都不及越龙弓的射程,打他不到。
陆崖一口气狂奔二十几里地,身上的弓箭已经快射完,而旷野之上无处躲避,虽然将那些骑兵甩得远了,却无法彻底将他们摆脱。
他虽然轻功不弱,但长力如何能和战马相比,此时速度也有些慢了下来。这时已经在对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内,身后一阵风响,一支羽箭已经射到,陆崖反手接住,向身后甩去,一人惨呼一声,栽落马下。
紧接着火铳队便向陆崖开火。陆崖提气一纵,有一丈多远,铁弹全部打空,但他也知道,再似这样下去,自己难免被射杀了。
见前方有一处高山,正是塔尔八台山的分支,但他不知道这是何地,只顾着向山上奔去。到了山上又不禁失望,整座大山并无一株树木可以藏身,全部都是草场,看来是个放牧的地方。后面马蹄声、火器声、呼喝声甚是急促,陆崖只有拼命向山顶逃去。
到了山顶大呼糟糕,原来前方已经无路,两山之间,是一道悬崖,悬崖下是一条大河,滚滚河水奔流向东,此时正是值初秋,汛期虽过,河水依旧湍急,此时敌方也已经杀到,一枚铁弹擦着陆崖头顶飞过,陆崖假意大呼一声,跳下悬崖。
身后百夫长叫道:“打中了,打中了!”
陆崖其实并未被打中,只不过是诈死。他向悬底急坠,到了中途迅速扯出奔雷枪,快要落地之时,用枪尖在崖壁上一点,整个人横飞入湍急的河流,顺水而去。
悬崖上一匹马奔得急了,竟刹不住脚,连人带马也跟着落下,那人自然没有陆崖那样高超的技艺,顿时摔得粉身碎骨。
崖顶一人道:“小刘也太大意了。”
另有人探身向悬崖下看了一眼,说道:“好在那小子也掉了下去,就算不被打死,摔也摔死了。”
折腾了大半夜,那些蒙古兵也觉得劳累,见陆崖已经坠崖,便不去再找向南等人,返回大营。
殊不知,陆崖武功高强,悬崖虽高,但他却可以安然无恙,他方才诈死骗过众人,又顺着河水漂了许久,这才上岸。
他出了山口,眼前是一片翠绿草场,数以千计的牛羊,正在草场悠闲地散步,几十个牧民手拿着猎叉,牵着狗,在旁休息。
远处是一个偌大的庄园,却不是蒙古族的建筑。庄园不远处有一座大墓,不知谁建的。自己来到漠北之后,除了再叶密立见过一些砖瓦房屋,似同样的砖瓦庄园却不曾见过。他从水中出来,向几个牧民走去。
那些人也远远看到陆崖,见他周身是水,又穿着汉人的服饰,都觉得奇怪,一个中年汉子用猎叉指着陆崖,问道:“小子,洗澡也得脱衣服啊。”
陆崖见这人说的是汉话,长得虽然魁梧彪悍,但口气倒是和善,而且又很风趣,就笑道:“顺便洗洗衣服,也不错的。”
那中年汉子哈哈大笑,对身旁一个小伙子道:“这小子倒是有趣,”说着站起身问陆崖,道:“你是哪里人,怎么到这来了?”
陆崖不知道这些人底细,也不敢交代实情,想起之前付二探说起狼群之事,便道:“我本是叶密立的一个猎户,被一群蒙古恶狼追,结果不慎跌下悬崖,河水湍急把我冲到这里。”
那汉子见陆崖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一杆短枪,倒有几分猎户模样,“那群狼跑到叶密立去了?那可真是不错。”
陆崖见那汉子信以为真,便道:“怎么,那群狼时常来骚扰宝地吗?”
那汉子道:“以前也有些,但都好对付。一个月以前,来了一匹非常厉害独眼狼,时常到庄上偷牛偷羊,我们便四处布下捕兽夹,还真抓住了它,不过那家伙凶残得狠,居然咬断了自己的前腿跑了。再以后不知道它从哪里集结了一大群野狼,时常到庄上来,见人就咬,见羊就吃,晚上家家关门闭户,谁也不敢出来,只有白天才敢结伙放牧。但最近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羊被抓走,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陆崖暗想,看来这屠狼相当记仇,因为被捕兽夹夹断了腿,故此便报复这里的庄民,如今它已经是当地大害,须得尽早除之。只是连陆崖也想不到,那匹狼如今又瞎又瘸,可它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依然是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