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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崖跑了一段路,回头见丘长水也追来,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姓丘的,怎么那么有精神,难道喝了我的尿,精神百倍?哈哈哈!”
丘长水鼻子都气歪了,骂道:“放屁!”抬手就是一镖,但距离陆崖太远,终究力有所不及。
陆崖笑道:“你要喝可得省着点,我的存货也不多。”说罢将一个水袋解下,扔到一旁去。
任平则在身后急追,也不下马,绕了个弯,俯身探手把水袋捞起,打开一看,里面也是尿和沙子。便骂道:“臭小子,你早算计好了吗?今天抓到你非剥了你的皮。”
如此一耽搁,离陆崖又远了些,陆崖喊道:“这可怪不得我了,是你们杀害无辜百姓在先,我叫你们多活几日,已经算客气了。”
陆崖说着话,马却未停步,他骑术高超,大黄不需要马鞍他尚且能驾驭自如,这匹马虽然比不了千里黄云兽,但在他的胯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四蹄腾空,一路上黄沙在身后滚滚而过,任平则和丘长水等人再难以追上。
跑了四五十里地陆崖回头看看,几人已经甩得远了正在得意,忽然觉得身子猛地一沉,那匹马一阵暴叫,周围的沙子仿佛被吸引般向自己聚来。在马的脚下形成了旋窝一样的坑,陆崖暗叫不好,这是遭遇流沙了。
他拼命将马向上提起,那马也用力挣扎,但越是如此,反而陷落得越快,陆崖暗想,难道我这就要葬身此地?不行,向南还未找到,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流沙并没有感情,那匹马霎那间已经陷入了大半个身子。陆崖的双腿也被流沙吞没,向上跃了两下,但却似被牢牢吸住般动弹不得。
此时任平则和丘长水赶到,见陆崖受困。也不施以援手,丘长水纵声大笑:“要饭的,你这回可死定了吧,这就是逃跑的下场,若叫一声爷爷救我,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把。”
陆崖一边挣扎骂道:“龟儿子,哪个要你来救,你要是有胆就进来来抓我,没胆子就少放屁吧!”
丘长水大怒,抬手对着陆崖便是一镖。“死到临头还能逞强?”
陆崖把头一低,险险躲过,话虽然那样说,但毕竟自己现在如此被动,就算流沙吞噬不了。被他飞镖打中也是要丧命,故此便不再言语。
丘长水道:“臭小子,你倒是再嘴硬啊?”说罢又是两镖齐发。
陆崖在马背上向后一仰,虽然躲过,但那匹马可躲不过,正被飞镖钉在眼睛上,它这一疼。长声嘶叫,挣扎得更厉害,陷得也就更快。只片刻功夫,流沙已经将陆崖和马匹一起吞没。地面上又重新恢复平静。
丘长水冷笑一声,“真是该死!”
任平则却摇摇头,“如今水都没有了。我们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忽见沙土猛地上扬,陆崖从地底冲天而起,浑身真气激荡,把一身破衣服都吹得鼓起。伴随着点点尘沙陨落,他则如同大鸟般凌越半空。
在场的几个人都大骇,同时惊呼,“好强的内力!”
原来陆崖被沙土吞没,情急之下,按住马头,同时双掌发力,猛地向下一击,五行真气在危难之时不受陆崖导引,重新凝聚。那匹马被打得头骨碎裂,向下沉去,陆崖则借这一击之力,逃出生天。
接着他在地上连击数掌,将身子腾得更高。飞到半空的陆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真气骤然而聚,但转瞬便又散去,仿佛从来都没有一样。落地之时,竟是头下脚上,方才跳得太高,整个脑袋一下子就插在沙堆里,摔得陆崖头晕眼花。
过了片刻他才把脑袋从沙堆里拔出来,见丘长水和任平则等人都惊愕地看着自己,嘿嘿一笑,“看来我命大,死不了,你们可就糟糕的很了。”
丘长水也搞不明白,小叫花子那一跃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落地却又显得如此窝囊,真有些琢磨不透,“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到了这时他才觉得这个小叫花子并不简单。
陆崖掸了掸身上的尘沙,凛然道:“智取苏州城、勇闯鱼柳帮、大都夺下武林第一勇士、剿除魔人飞鹰、击败了亦摄斯连真,智胜窝阔台第一高手沙吾提,号称天下第一英雄的黄云大侠,姓祖名宗,号大爷就是我了。”
丘长水已经被这么长的名头搞得有些蒙了,“祖宗?大爷?”说完才觉得不对劲。
陆崖哈哈大笑:“这回知道了?”
任平则猛然惊醒:“他是陆崖!他是陆崖!怪不得这么厉害!”
丘长水也傻眼了,需知,陆崖所说的其他事,别人未必知道,但在比武大会上击败飞鹰和冼苍山,最后竟能全身而退,这件事早就天下皆知,而且绿林中十年来没有人能战胜张珪,夺得这个名头,故此江湖上将陆崖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纵然他叛离忠义岛,抢走了皇后,人品未必人人敬仰,但那一身武功绝对不是靠自己这般吹牛就能来的,再看刚才陆崖从流沙中脱险施展的绝技,内力惊人,也绝非浪得虚名。
众人暗暗后悔,之前与陆崖在桑塔村交手时陆崖的武功已经见过,当时也不觉得他内力如何强,故此未曾如何惧怕,但此时却又有不同,料想当日他定然隐藏内息,又或者不想伤我等的性命,故此便轻易放过?如今这人就在眼前,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想不到竟然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我等焉有命在?所有人脸上皆有畏惧之色。
陆崖见这些人面露惊恐,嘿嘿一笑,“怎么?现在才觉得害怕么?丘长水,你不是要杀我吗?任平则,你不是要剥我的皮吗?有胆子就过来。”
他倒不知道这些人是惧怕自己的武功,还以为他们害怕流沙呢。
二人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尚且耀武扬威,此刻却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陆崖向前走了两步,“过来!”那些“汉人的豪杰”、“南疆大帮”的帮主,吓得拨马便逃,都知道陆崖在桑塔村外受辱,谁都怕他此刻来报复。
“快跑!快跑!”一众“英雄好汉”如同小丑一般,狼狈逃窜。
身后陆崖仰天大笑。什么是纯粹的好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坏人?若不是置身在这千里戈壁谁又能真正分辨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