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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两年里,迎春出嫁了,探春和亲了,薛蟠娶了夏金桂,宝钗也终于成了宝二奶奶,而当年的甄大姑娘如今的甄姨娘还给宝玉生了个女儿。
说起来甄姨娘生女的事简直堪称神奇。茹儿姑娘在宝钗嫁给宝玉之后紧接着就摆酒唱戏有了名分成了甄姨娘,虽然受宠也算安分守己。她是个精明人,知道嫡长子没出生之前妾室就有孕,传出去对宝玉和荣国府都不好,以后继承爵位更是难上加难。自从宝玉近身以来便喝着避子汤,不仅自己喝还管着袭人也喝。
乘此机会,袭人温婉无害的面具终于被扯了下来,连王夫人也知道原来她早已经爬上宝玉的chuang。如此一来王夫人心里自然不再觉得她好,早先给了她二两银子的月钱,不过是表明态度好收拢她,可不是叫她勾引着爷们不学好的。小孩子不知道轻重,知事太早身子被糟蹋了以后再后悔可就迟了,当初贾珠早亡未尝没有这个缘故。袭人不是不知道自己被甄姨娘坑了,可是做为一个被买进来的丫头,她还真不敢把甄姨娘怎么样,只能忍了。
话题回到甄姨娘身上,虽然她足够谨慎,可终归根基浅薄,一个不小心,常喝的避子汤就被赵姨娘找机会换成了容易受孕的“良药”。赵姨娘是个在老太太和王夫人联合压制下还能害到宝玉的神人,甄姨娘自然不会被她放在眼里。
当时探春被送去和亲,赵姨娘恨透了王夫人,后来听说薛家也从中掺了一脚,南安王妃要收义女的消息就是王夫人从薛蟠那里得来的,让探春去也少不了薛姨妈的撺掇,便连薛家也恨上了。打蛇打七寸,宝玉和宝钗两个就是这些仇人们的七寸。再收买道婆作法是不敢了,干脆就从侧面打击。你们不是都看不起环儿是个庶子吗,那好,干脆就先送你们个庶长子尝尝滋味吧。她还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贾政耳边提前吹了好些枕头风,务必保证若真有了孩子贾政会让他们保留下来。
察觉有孕之后,在贾政还不知道的时候王夫人想做主打掉这个孩子,甄姨娘虽然不舍,但想到其中利害也同意了。谁知道,一向懦弱的宝玉这回倒有了些责任心,非拦着不让,还主动跑到贾政跟前请罪,并说了些‘有伤天和’‘遭报应’之类的话。贾政想到宫里的元春从开春以来就一直病歪歪不见好,心有疑虑,便同意生下来。不过提前说明了,若是个男孩儿便要另外安排个身份给他。
七八个月之后生下来,好在是个女儿,也不用离了父母身边。即便如此,甄姨娘还是在孩子出生后第三天,就主动求了宝钗要记在宝钗名下,宝钗只能咬着牙同意。
孩子洗三的时候林家只贾敏一人去了,从那以后黛玉等人更是轻易不登荣国府的门。到如今孩子都快周岁了,黛玉也没见过。
这些于林家而言都是小事,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到今年花朝节黛玉就要满十五岁了,及笄之后接着就要操办起她的婚事。杨时礼比黛玉要大些,等了黛玉两年多,也该是时候成亲了。
前面六礼已过了四礼,只剩下请期、亲迎两项。杨太太亲自到京贺黛玉及笄,之后也没回山东,而是留在京城为杨时礼的亲事做准备。黛玉要从京城嫁到山东,所做的准备自然比一般人家要多。首先要准备的就是迎亲时的人手,该带哪些人去迎亲必须要提前安排。然后就是从京城到山东所用车马和船舶,之后还有一路上一行人的吃住,回程时不仅有接亲的人还有林家送亲的人,这些人是万万不能怠慢的。而且,途中还有受礼节约束颇多的新娘子,黛玉的衣食住行也必须得安排妥当。另外就是收礼致谢等种种琐事。两家定下具体婚期之后,留了杨时礼在京到时候去林府接亲,杨太太才急匆匆赶回山东再去布置家里。
两家商定,六月初八从林府出门,六月二十八进杨家门,难得两个都是好日子。
这时候离六月初八还有两个月,看着贾敏一遍遍的核对嫁妆单子,黛玉终于感觉到了要出嫁的紧迫感,顿时生出许多不舍。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对贾敏和林如海的感情,只能选择了最笨的方法,一件一件做着衣帽鞋袜,越做越觉得之前不孝都没为爹娘做过什么,于是便越想做。贾敏见她眼圈都是黑的,还以为是要成亲了太紧张所致,还煞费苦心想着要怎么才能安慰她,直到禅心给贾敏打小报告才知道原来是为爹娘做针线累的,直接夺了她的针线笸箩,派给她一件差事让她去做。
禅心月照是贾敏从自己身边拨过去伺候黛玉的,两个人比黛玉大了十岁,早先便想放她们出去,两人都不肯非得等着黛玉嫁人。如今都二十五了,黛玉终于要嫁人了,贾敏早就给她们相看好了人家,她们手底下的小丫头也训练出来能正经派上用场,正要嫁出去然后作为陪房全家跟着黛玉到婆家。无染和净莲那一批的丫头们也好有二十了,也该想好该如何安排,是做陪房还是留在家里。
如今,贾敏就是将这件差事给了黛玉,让她处理好她身边的人,省的再整日里没事干做针线,将眼累得乌黑,熬得脸色都不好了。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柳哥儿变得越来越沉默。他本以为黛玉要嫁出去了,终于不用再与她牵连在一起,他该打心底里高兴才对。谁知道事到跟前他才发觉,压根没有一点高兴之情,心里沉甸甸难受的很。他不止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却到最后都没想明白。
六月初七是晒嫁妆的日子,因杨家远在山东,只能将嫁妆送到京郊码头装船。这一路先走运河水路再换乘马车,到济南府修整好之后再掐着日子进门。
柳哥儿亲自去将嫁妆安排好,整整装了二十条船,在码头上一字排开甚是壮观,最后一架黄花梨千工拔步chuang装船的时候更是惹来看热闹的一阵叫好。眼看着船上的红绸飘扬,柳哥儿不自觉的流出泪来,后来自己都觉得矫情,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长嘶一声嗒嗒跑着离开码头。
回到家,柳哥儿忍不住去看黛玉,见了面才发觉无话可说,盯着黛玉看了一会儿,将黛玉看得直发毛,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最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留下一句“你要好好的”走了。
这天晚上惯例是母亲向女儿传授闺房之事,贾敏直接睡在黛玉房里。先是将春宫图小瓷人之类的解说给黛玉听,然后母女并排着躺在chuang上说话。贾敏说:“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遇事要多想想,不要任性。”黛玉就说:“母亲和父亲要注意身子,不要太操劳。”贾敏说:“女婿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黛玉就回她:“我走了,就剩下柳哥儿最大,弟妹们不听话就让他去管。”两个人各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话,愣是到了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是正日子,鸡鸣时分林家就开始忙乱起来。黛玉自从起来之后吃了些清淡的小点心垫底,水都没敢喝一口,就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修了指甲、套上嫁衣、盘好头发,又在脸上涂脂抹粉,一切准备好之后就低眉顺眼等着别人来添妆兼看新娘子。就算不用说话,只是微笑,半天下来脸都是酸的。贾敏一会儿到屋里来看看她,一会儿又出去迎客,忙得像个陀螺。
过了午时,终于外头响起炮声,杨时礼来接亲了。
贾敏亲自拿起花冠给她戴在头上,然后跟林如海一起坐在椅子上等着黛玉叩头。
黛玉穿着厚重的嫁衣转过身来,跪在垫子上向父母各叩三个头。林如海哽咽着说了些贤良淑德等语,没说几句就继续不下去,到最后点着头说了三个好字便罢。贾敏眼圈已经红了,只说了一句“你好好的便好了”就说不下去,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盖头,张开给她盖在头上,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下来。黛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等杨时礼进门时喜娘悄声提醒一句“哭吧”,便转成嚎啕大哭。
贾敏也忍不住哭出声来,连林如海也扭头用衣角暗暗擦眼泪,晨哥儿和暖暖被嬷嬷拉着也哭着喊姐姐,柳哥儿已经蹲下去的身子瞬间便有重新起来的趋势。
见这阵势,杨时礼喜气洋洋的脸差点没成了苦瓜脸,左右一瞧,嘿,竟然没一个催促的,这眼看着就要娶进门的媳妇,可千万不要因为娘家舍不得就不嫁了啊。悄悄移了移身子,一脚跺在旁边跟着来迎亲的堂弟脚上,对外头的吹子手使个眼色。也是这位堂弟机灵,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不一会儿外面热闹的唢呐声便响起来压过屋里的哭声。
贾敏擦擦眼泪,说了一句“走吧”,柳哥儿眼里冒火瞪了杨时礼一眼,重新弯下腰将黛玉背起来,出了门。
杨时礼嘿嘿笑一声,连忙跟上。杨家其他人差点捂脸装不认识他,简直太丢人了。
轿子一路走到京郊码头,红毯从船上延伸到陆地上,连人带轿一齐上了船,柳哥儿作为娘家送嫁人也上了林家的船。三声炮响之后是九挂鞭炮齐鸣,浩浩荡荡二十八条船先后从码头出发。
目标,山东!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把黛玉嫁出去了,忧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