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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法师跃向洞中,黑衣男子依旧没有动作,任凭法师落到洞里。
只听洞中又传出一声惨叫,还有法师的惊呼声:“冥水,好多冥水,救命啊!”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聪明,不仅找到了我藏的刀,我把冥水藏的这么隐蔽,他都能找得到。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黑衣男子挥袖一拂间,一道白光闪过,只见洞口泥土簌簌坍落,地洞洞口被堵的死死的。
此时月上中天,漫天星罗棋布,璀璨夺目,黑衣男子捡起稻草扎成的飞天夜叉,长叹了一口气,悠悠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程英啊程英,你可知我这一切都是为你。”
只见黑衣人身形渐隐,在空气波动中,终于消失不见。
萧寒和程英第二天都没回学校,只是帮三人都请了假。
晴飞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睁开眼只见天光大亮,想要记起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只觉头疼欲。
萧寒此时正在床边,见晴飞醒来,问道:“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晴飞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寒道:“那天晚上你被飞天夜叉伤到,昏迷到现在,已经有两天了,今天是中秋节。”
晴飞只觉脑中一片混乱,记忆犹自模糊,对飞天夜叉却印象颇深,依稀记起当日被飞天夜叉撞倒后,身体并无大碍,正欲上前搏斗,只见孙婷婷被狠狠地撞倒,自己忽然头疼欲裂,之后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晴飞忽然叫道:“糟了!”
萧寒道:“怎么了?”
晴飞道:“我只请了两天假,现在要先回去了。”
萧寒道:“中秋节啊,你们不放假吗?”
晴飞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是正常上班,逢年过节加强工作力度,安保问题不容忽视啊。”
萧寒道:“这样的话,待遇一定不错啊。这么急着回去,今天加班三薪啊?”
晴飞叹了口气,道:“工资逢年过节都是单倍,尤其是过年时间是学生放寒假的时候,工资两千二百五十块,死工资,加多少班都这点钱。”
萧寒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工作啊?”
晴飞道:“谈人生太遥远,梦想如肥皂泡般缤纷艳丽,却触手即破,现在不过混吃等死罢了。”
萧寒道:“蝇营狗苟到底是可悲,于你更是可惜。”
晴飞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只知道今天再不回去,就要扣四天的工资,那才叫可悲。”
萧寒道:“孙婷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晴飞道:“她只是缺了一魂一魄。现在只有婴鲤王的心才能救她,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回去。”
萧寒恍然道:“你昏迷后一直都没见过她,怎么对她的情况那么了解?原来是你在暗中守护她,她身上的道家真气也是你留下的对不对?”
晴飞点点头,道:“那只是护身真气,可以让她不会再看到阴魂。”
萧寒道:“可是婴鲤王并不好对付,如果可以用普通婴鲤的心就好了。”
晴飞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不过我们两个力量的确弱了些,我神魂受伤,现在又动不了手。”
萧寒道:“你是说要找人帮忙?”
晴飞点点头道:“现在只有去找昆仑的人了,毕竟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一个人有能力帮我们。”
萧寒道:“可要找他难度并不比杀鲤鱼王的难度小。”
晴飞道:“以前的确是,但现在我们有机会找到他。”
萧寒道:“怎么找到他?”
晴飞道:“程英。”
萧寒道:“程英认识他?”
晴飞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几次程英遇到危险,那人都出手了。”
萧寒道:“也许他当时只是刚好路过,他们并不认识也说不定。”
晴飞道:“我倒不觉得是巧合,尤其是在飞天夜叉扑向程英的时候,那人就出手了。只是他的剑气并没有破开飞天夜叉的身体防御,只是将飞天夜叉拨转了一个方向。”
萧寒道:“你是被他的剑气所伤?”
晴飞道:“不是,我只是看到飞天夜叉左边翅膀上有两处剑伤,而我只出了一剑,才这么猜测的。”
萧寒皱眉道:“可就算他能为程英出手,我们也不能为了引他出来就将程英置诸险地。”
晴飞道:“危险倒也不必,既然那人就隐藏在程英身边,肯定是不愿被别人知道,让程英去单独找他不就好了。”
萧寒道:“纵然找到他,今晚是月圆之夜,阴煞之气太重,婴鲤王也远比平时更凶恶。”
晴飞道:“这点倒需小心。不过婴鲤王在月圆之夜要吸食月阴之力,只要它出了水,再凶恶也会有个底限。”
萧寒一愣,道:“婴鲤王不在莫愁湖底吗?”
晴飞道:“在湖心亭下有条秘道,在秘道深处,婴鲤王另有一个巢穴。不过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就是月圆之时,鲤鱼王在洞中吸食月阴之华。”
萧寒道:“洞中有水吗?你怎么确定那条就是婴鲤王?”
晴飞道:“洞中有一处水潭,应该联通着莫愁湖,我们也要防它逃进水中,只有婴鲤王可以上岸,其他的婴鲤只能待在水中。”
萧寒笑道:“你能了解到这么多隐秘的事,一定有过不少奇遇了。”
晴飞道:“倒也算不上奇遇,那还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我刚刚出来工作,也喜欢在莫愁湖边散步。有一天,我见到一个道士在湖心亭中忽然就消失了。”
萧寒道:“所以你猜测亭中有暗道?”
晴飞点点头道:“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找到机关所在,又因为工作关系,也不太可能一直都守在湖边啊。直到那年的元旦,我在钟亭执勤,才终于知道那个道士是怎么消失的。”
萧寒道:“这和钟亭有什么关系?”
晴飞道:“这件事和钟亭的确没有关系,却也有些关系。”
萧寒似乎很有兴趣,追问道:“难不成机关设在钟亭?”
晴飞翻了个白眼,道:“这两个地方至少相距一百米,中间又隔着湖,怎么可能在这两个地方设下机关呢?”
萧寒道:“那到底有什么关系?”
晴飞道:“你可知道那口钟的来历?”
萧寒摇了摇头。
晴飞继续道:“那口钟据说是当年慈禧为庆贺北洋水师一次胜利而铸成,之后被安置到燕京大学内,主要做报时用。而在学生中流传着元旦敲钟的习俗,只是后来钟上裂开数条裂纹,学校以保护文物为由,禁止学生再敲钟。那年元旦执勤的人就是我。”
萧寒道:“晨钟暮鼓都有驱邪镇魔的功用,这个习俗怕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晴飞说道:“那天晚上我也是在无意间听到两个人说起,他们在湖心亭上等湖边水塔顶上亮起灯光。谁知道他们去后看见湖心亭上已挤满了人,只能到钟亭敲钟来了。”
萧寒道:“湖心亭上是赏湖光塔影的好去处,水塔既有元旦放灯的习俗,有些人到湖心亭上等也不奇怪啊。”
晴飞道:“可是当时湖心亭周边有一处建筑需要重修,加上雪后石板路太滑,周围几条小路都被封住了,就算有学生上去,也绝不会将湖心亭挤满啊!”
萧寒道:“所以你也偷偷地潜了上去看了,对不对?”
晴飞点点头道:“这一去我才发现平静的湖水底下,不仅暗潮汹涌,而且诡异无比。”
萧寒虽然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是想起那天见到婴鲤,青天白日间竟觉得屋中鬼气森森。这时一只手就搭上萧寒的肩头,萧寒一惊,“啊”的一声大叫,后面人也是一声大叫。
萧寒回头看是程英,程英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晴飞都昏迷两天了,刚刚醒来也不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在外面就听见什么婴鲤,那是什么东西?”
萧寒道:“没什么,不过是在说一味药罢了,可以帮孙婷婷很快恢复醒来。”
程英怀疑道:“真的?”
晴飞道:“是真的,不过要拿到这味药可不容易。”
程英道:“怎么不容易了?有危险吗?”
这是一个声音道:“一条婴鲤罢了。”
三人都是一惊,这个声音来的实在突兀,三人向四下里望时却又不见一个人影。
程英道:“是谁在说话?他躲到哪里去了?”
萧寒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那人道:“我不是就坐在这里吗?你们瞧不见我是你们的事。”
循着话声,三人终于看见一个黑衣人坐在桌前,左手执着一把茶壶正在斟茶。
只见他虽然实实在在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他和周边的环境融在了一起,毫不引人注意。又仿佛他的身子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教人看也看不真切。
程英问道:“你是谁?”
那人脸色甚是谦和,道:“我叫李昆仑。”
程英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昆仑道:“我来找你。”
程英感到很奇怪,道:“我们认识吗?”
李昆仑道:“我认识你,可你绝不会认识我。”
程英道:“既然我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
李昆仑道:“我来送你两件礼物。”
程英道:“我不认识你,你的礼物我也不能收。”
李昆仑神色有些黯然,掏出一个稻草扎的飞天夜叉,道:“既然你不肯要,那它也没必要存在了。”
萧寒看到那个稻草人扎的飞天夜叉,上面依稀可辨点点血痕。萧寒心中已明了,道:“那个术士怎么样了?”
李昆仑道:“他大概已经死了。我却没有确认过。”
萧寒道:“是你杀的?”
李昆仑道:“我没有出手杀他,他却是因我而死。”
程英道:“你们在说什么?死的是谁?”
萧寒道:“是那个召唤飞天夜叉杀我们的那个术士,那个稻草扎成的飞天夜叉就是他做法用的,他也可能就是摄走你舍友魂魄的人。”
萧寒道:“你在术士做法的地方有没有见过用符封住的东西,也许是个竹筒,也许是个坛子之类的东西。”
李昆仑道:“你不妨亲自去找。”
晴飞道:“那个术士开坛的地方在哪儿?”
李昆仑道:“西郊别墅。”
萧寒道:“是不是一个院中长满杂草,像是一座废园的别墅?”
李昆仑道:“你也知道那个地方?”
萧寒急道:“那个术士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李昆仑道:“大概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普通。你认识他?”
萧寒摇摇头,道:“不认识。你在那栋别墅里有没有见过一个面色温和,身着白衣的少年?”
李昆仑道:“那里除了蝙蝠,再没有其他的活人。”
程英知道萧寒在担心岳不群,扯着他的胳膊道:“也许他们早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毕竟只是岳中明喜欢住在那里,岳不群是住在学校的。”
萧寒心下略安,对李昆仑说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们个忙?”
李昆仑道:“去杀那条婴鲤王?”
萧寒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三人一定能杀得掉婴鲤王,拿到婴鲤心来救孙婷婷。”
“我不会帮你们的。”李昆仑看着程英,道:“这是我要送给程英的第二件礼物,可惜她不喜欢,这件事你们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
程英道:“你能杀得了那条婴鲤王,拿到婴鲤心?”
李昆仑道:“如果你喜欢,我这就去取来送给你。”
程英看着萧寒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萧寒道:“我也没有其他法子。”
程英道:“好吧,我现在很期待你的礼物。”
李昆仑脸上顿时现出欢喜神色,道:“我一定取来婴鲤心送给你。”
晴飞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婴鲤是水中的精怪,在水中还有十几条婴鲤,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李昆仑道:“正是要问你那条地道的情况,否则我又何必现身。”
晴飞继续说着之前的的故事,道:“我当时到了湖心亭上,却发现四处根本没有人影,而周围积雪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
萧寒道:“难道是那两个学生在骗你?”
晴飞道:“就在这时钟声响起了,湖心亭中间露出一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