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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过后是寒冬。
洪承畴终于迎来了他的末日穷途,灵宝一战伤了他的元气,剩下的就是如何抽干他的骨髓。
大宁军风卷残云,执行力简直没得挑,就跟人肉粉碎机一样,打的变装的延绥军的青屎都出来了,漫山遍野追的延绥军就跟抓鸡一样。
最先冷静下来的是李定国,要不是他出言阻止,恐怕洪承畴真得命丧当场。他横扫了一眼战场,“卧槽,冲的有点过了,都尼玛杀了一半多了,兄弟们赶快停手,再杀洪老板就得彻底关板儿了。”
张献忠这缺德玩意儿,一刀把眼前的敌军斩成两半,喘了一口粗气,“哎呦我去,操之过急了,操之过急了,时间站在咱们这一方,关大人嘱咐过,留着他还有用,鸣金收兵吧。”
意犹未尽的大宁军这才在东南的方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放走了这群手下败将。
寒风刺骨的寒冬里,洪承畴望着西北方向仰天长啸,满脸锅底灰的他饶了好一个大圈子,才回到他的老巢——延绥镇。
他一边收拢残部,一边派人四处去打探消息。在巡抚的位子上提心吊胆的坐了半个月,关山月就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没尿他这一壶,他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暴露”,重新开始招募士兵,重新继续他的剿匪大业。
一个手下败将,李定国压根就没把洪承畴放在心上,按照关山月临行前制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陕甘的移民工作。
李定国坐镇米脂县城指挥,全权负责移民工作。小小的米脂县城成了陕甘移民的集中和转移中枢,灾民们几十万几十万的往大宁转移着。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真假孤儿也随着迁徙的大军被送往的大宁那已经挂牌营业的福利院。
新入伙的贺文龙一上来便被关山月提拔成了独当一面的游击将军,他极力争取来了护送移民的工作,干的事兢兢业业,也算是投桃报李。
农民军在米脂县被关山月弄的这么惨,他的恶名早就在农民军圈子里传开了,只要是眼太瞎,谁还敢前去招惹大宁军,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除了这个,埋葬那些农民军也让关山月顶上了一个仁义的光环。
农民军头目们举得都是替天行道的旗帜,要是被套上一个不仁不义的铁帽子基本上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头了,所以见了大宁护送移民的队伍都是远远地绕着走的。
至于洪承畴,体会了一番高压电流的刺激后,屎尿横流的他知道大明有些狠人还真是他招惹不起的,关山月就是他心中天地第一号狠人,自此他面对大宁军的时候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低调的很。
心怀鬼胎的他还特地命令延绥镇的士兵们将连接大宁和米脂县的道路修葺一新,不过他可从未放弃报仇,而是深深地把仇恨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就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一击必杀来临的机会。
这期间除了来往穿梭的大宁士兵,还有大宁的驿卒,他们发扬一方有难大宁支援的精神,数月间用自己勤劳智慧的双手在大宁和陕甘之间搭起了一条宽敞的输血管,源源不断地把粮食和各种物资运到了陕甘,就像甘霖一样滋润着干涸的黄土高原。
女人的心总是那么软,刚张罗完了大宁福利院,听了贺文龙对西北干旱绘声绘色的描述后,赵瑞雪当即便把冬休的水利队派往了西北,帮助灾民们打深井,部分缓解农田的干涸问题。
大明的农民是世界上最吃苦耐劳的人,只要能活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西北农民们便能找到生的希望,那些死去的民心竟然枯木逢春,挣扎着炸出嫩芽,开始了新一轮的生长。
没了饥荒失地的底层农民,城中的大户也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农民军在陕甘成了无根之水,日子紧吧的一天比一天难过。
黄脸的张献忠和猛张飞一般的曹炳章大概是闲的蛋疼,他们时常冲进各处农民军的老巢之中宣传大宁优待俘虏的政策,捎带着扔几袋子粮食,省的那群被饿的皮包骨头的农民军真成了饿死鬼。
搞了一段时间以后,各部分的农民军每到看到这两位爷就敲锣打鼓大肆欢迎,激动的就跟养父母家苦命的孩儿终于见到了亲爹亲娘一样。
农民军之所以造反,为的就是有口饭吃,他们可没有那个觉悟饿着肚子听那些头目们讲理想讲信念。吃不饱饭,对不起,我们出门右转投靠大宁军去也。
陕甘的农民军就像尿崩一样,呲茨地涌向大宁。农民军好歹带一个“军”字,经过一番严苛的训练后,剔除了渣滓之后,由乌合之众摇身一变成了大宁的士兵,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大宁的前线轮番历练,然后分流到北方四省的边境地区。
关山月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有无数的各级陕甘官员拿着拜帖前来拜访,不过统统都吃了闭门羹。运气好些的见到了李定国,运气差些就被农民军给掳了去,做了肉票。
时光随着嗒嗒的马蹄声飞逝,一个半月后,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关山月,总算是抵达了松江。
他并没有直奔吴江县衙,而是直奔茶馆去收集有用的消息。这是他的一项最新发现,茶馆里的人不一定有钱但一定有闲,经常在吹牛逼和八卦的同时透露出各种有用的信息。
张采这个江南土著,临时客串起了翻译的工作,将信息过滤一遍后,把有用的信息一一呈现在关山月的眼前。
“吴大哥,你晓不晓得,虔太爷的千金雅琦小姐又去明泽绸缎庄了,一匹上好的料子,老规矩给了一个铜板儿,这可是本月第三次了。”
“有没有搞错,这简直是在明抢,明泽绸缎庄绸缎的蚕丝可都是来自南浔古镇,他们开张才一个月,看来吴江县又要黄一家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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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好好的一桩**案,老王都捉奸在床了,他这个原告反而被下了大牢了,天理何在?”
“嘘,李老弟你小点声儿,可别被巡街的衙役听了去,我听说这件案件是县太爷的千金欠雅琦在暗中捣鬼,她收了西门大明一根玉簪,昨日我听王婆说这俩人还勾搭上了,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唉,这都是第几条冤死的亡魂了,这个放荡的欠货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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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说了吗,欠雅琦抹了一身庸脂俗粉,又去叶家得瑟去了,比不过叶氏三姐妹的才华就堵着人家的门口破口大骂,这还不解气,竟然亲自上手去殴打叶小栾,就在叶家家门口,小栾的婢女护主心切被她活活殴打致死,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啊,咱们吴江县都快成了这个欠货的国中之国了,就是那些亲王也没有她这么能作。虔维明把吴江的地皮都给刮走了,都说他是福王的一条狗,我看不假。”
“唉,骑在百姓们的脖子上拉屎也就算了,这特么简直是在拉稀,太恶心人了,这是在逼着大家造反啊。真希望有一位勇士能站出来,替大家除掉这两个祸害。”
“等着瞧吧,举头三尺有神明,贱人自有天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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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放下茶杯,敲了敲桌子,冲着张采打了一个眼色,悄声说道:“不用听了,看来虔氏父女真是无恶不作,臭名远扬,今天晚上我要替天行道!”说完便起身离去,去客栈中跟亲兵大部队汇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