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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按着不老实的夏薇怡,让她坐下。
“吵什么吵夏夏,安静一点。喝多了吧?走,我现在送你回家。”江曼伸手拿了夏薇怡的手提包,把桌子上夏薇怡的手机装在了包里,拉上拉锁,拎在手里,就要搀扶起醉到脸红开始胡言乱语的夏薇怡。
夏薇怡推着江曼:“我没喝醉!”
“还说没醉,醉了怎么都不承认自己醉了!”江曼把夏薇怡扯了起来,碎碎念着:“我喝醉了可别是你这个德行……恍”
江曼那么小声,还是被夏薇怡听见了,抬手捏着江曼的白嫩脸颊:“你醉了……那个样子我真不好意思说……”
“那就别说了!”江曼一手拽着夏薇怡,一手拎着两个包,回头对桌上的其他人抱歉地笑笑,意思是‘再见’。
冯安雅在一旁看着,也没插话,因为她的目光看到两个熟悉的男性身影。
夏薇怡的朋友在接电/话,似乎是一个不得不接的重要电/话,同时也关心着夏薇怡这边,一边接电/话一边指着服务员,“出去送送,把人送上车再回来找我要钱。放心!我在这跑不了。”
服务员点点头,立刻跟着出去,帮江曼扶着酒醉的夏薇怡。
酒店门口,项目的孙经理问江曼,用不用送一程?
江曼感激地摇头:“谢谢孙经理,不用了,马上就有车来接我们。”
夏薇怡跟江曼说:“我看到江斯年了,跟一个不认识没见过的女人,挺亲密的!我发短信问他,那是谁呀?他发现了我在这里吃饭,问我,曼曼也在?我说,怎么,你怕她看到你和女的在一起?他说,别管闲事。他说我别管闲事?!他算老几?曼曼,你说句实话,是我对你好还是江斯年对你好?他才别管闲事!你在不在这里吃饭我凭什么告诉他个职业小白脸?”
“好了好了,你对我最好了。”江曼尽力安抚夏薇怡,拿出手机拨打了陆存遇的号码。
江曼四处张望,他不是来了吗?人在哪里?
信号刚通,江曼就感到到一片阴影从后而来,回头一看,正是身形挺拔的陆存遇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得先把夏夏弄到你的车上。”江曼为难地说。
江曼看了一眼酒店跟出来的服务员,服务员领会,帮着江曼把人带向陆存遇的车,陆存遇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的,穿了一身迷彩服,从江曼手中接过夏薇怡,就代江曼跟服务员一起把夏薇怡弄上了远处陆存遇的车。
“那是谁?”江曼问陆存遇,转过了身,她背向东边而站。
陆存遇扬了扬眉,格外深邃的视线看向江曼身后方向:“冯原的一个徒弟。”
江曼回头,看到了另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背影倒认不出这是上一回见过的冯原,冯原带着冯安雅离开了,兄妹二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冯安雅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四处张望。江曼在心里叹息,冯安雅知道陆存遇来了吧,冯原会对他的妹妹说吧。但冯安雅不四处看,视线也不找陆存遇,是因为……害怕看到前夫跟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收起这些不开心的情绪,江曼看着冯原特man的背影不禁笑了笑,想起了陆存遇20几岁时穿迷彩服的样子,又man又帅又有气质。
回头再看现在的陆存遇,成熟稳重,精致的脸庞上有了些许沧桑的味道,时间让他的五官变得更深刻了。早知道有今天,江曼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忍着例假的疼痛朝他要个手机号码。唉,不过15岁的小丫头片子朝他要手机号码,他会不会疯……
把夏薇怡弄上车,冯原徒弟过来对陆存遇和江曼点了点头,姿势标准地小跑向冯原那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你去了里面?”江曼看他,视线一秒都没有放过他的眼神。
陆存遇点头,转身往车的方向走:“进去就看到你的朋友正对门口这边叫喊,我还以为在骂我。一听,并不是我。”
江曼挽住他的手臂:“你对我不好,我的朋友会见你一次喊你一次负心男!”
“不敢。”他转过头亲密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温湿的。
江曼笑意融融地,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足以让她心里肯定他是正常的,并没有因冯安雅有什么情绪异常。
不过,冯原一定是他叫来的吧?
上了陆存遇的车,江
tang曼对他说了夏薇怡家的地址。
陆存遇启动了车,江曼打给了里面夏薇怡的朋友。
“萧姐,我先送夏夏回家,里面得麻烦你处理一下,损失多少钱……”
江曼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什么钱不钱的,别再跟姐提钱这东西!”
“好好,我不提,不提……”
那边说:“夏夏也没惹多大的祸。闭着眼睛蹬腿踢人的时候不小心差点翻了桌子,大伙按住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去洗手间回来鼓捣手机就鼓捣成了这个德行。出了幻觉似的,抄起服务员手里点菜的ipad就朝前面砸了过去,幸好那边的男人躲得及时,不然要砸到别人脸上了。”
江曼客套话说了几句,才挂断,看了看醉倒的夏薇怡说:“明明软妹子一个,怎么脾气来了这么火爆。”
她是希望陆存遇不要见怪,一个苏青,让陆存遇反感,夏薇怡,他可不要再误会,平时夏薇怡性格很好。
陆存遇目视前方,眼眸里绽放着夜色下一跳一跳的流光溢彩,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解开领带,漫不经心地:“不稀奇,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也从来都不一样。”
“……”
江曼抿着唇,低头想了想他这话,脸红起来。男女之间,聊着聊着就容易扭曲,往男女暧/昧的那点事上想去。
夏薇怡睡着了,不省人事。
“你可以搂我的腰抱着我教我跳舞吗?想学,但我不要跟别人一样的。”
“今晚,明早,我都有时间。”
“不要跟别人一样的……”
江曼第一遍说,他没懂,江曼第二遍强调,他隐约懂得她的意思,吃醋了?
路边刹车,陆存遇看了一眼后面睡着的夏薇怡,伸臂揽过江曼深深地湿吻了她:“没跳过的只剩下脱/衣舞了……要看吗……”车内的气氛稍稍微妙。
……
江曼送了夏薇怡回家,又对夏夏妈妈解释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还没有吃晚饭。”开车的男人像个孩子撒娇一样地开腔,严肃不减,却让人听了心里一软。
“想吃什么?”江曼顺势地问。
陆存遇蹙起眉头,想了想。
……
江家。
陈如打给江曼,捂着心口说:“曼曼你在哪?妈难受……心口难受……你爸不知道死哪去了,家里没药,你快点……”
二十分钟不到,江曼就被陆存遇送到了家,江曼下车就跑向药店买了药,然后跑进小区,招呼都没来得及跟陆存遇打。
进家门,已经差点喘不上来气了。
鞋还没换,她就看到老妈和江斯年聊得正开心。
“妈。”江曼泄气地叫了一声,手里那瓶心脏药松了松。
陆存遇在小区外,点了根烟,心情跟江曼一样有压力。
陈如看女儿累成这样跑回来,心里愧疚:“你哥说你跟他吵架了,不见他。妈就只能骗你回来了。”
江曼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如出门,家里只剩下江斯年和江曼,其实江曼也不怕江斯年,从小一起长大,一个床上睡了很多年,身体发育开始父母给换了上下铺的床,不过仍旧同住在一个房间里。江曼扔下了包,拿出手机,打给了陆存遇:“恩,我妈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好的,你别多心,也别担心。”
陆存遇父亲老洋房那边的家具已经用两天的时间搬走,暂时装进了崇山路别墅的车库,老爷子怕家具潮,有虫子蛀,用了多年的家具喜欢极了,看不上现在卖的这些家具。陆存遇对他父亲说,回头我一定找人翻新这些家具,您再恋着这些老家具我就一把火都点了。
一听儿子要一把火点着,老爷子投降,放车库,就放车库!
他打算让江曼明早随他去一趟老洋房,那边现在没人住,人随家具撤离了。上回江曼去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主要见陆菲。
这回去量一下尺,设计完毕尽快动工。
江曼点头答应,明早见。
收起手机,江曼眼睛略显空洞地看向江斯年:“骗我回来要说什么?”
“吃饭了吗?”他靠近她。
江曼抬眼看他,语气疏离:“吃过了。”
江斯年扯下领带拿在手中,解开衬衫的钮扣,卷起细细条纹衬衫的袖管,他去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做饭。
一菜一汤,还有香喷喷的米饭,他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江斯年厨艺不错,父母不在都是他动手给她做吃的,中学的时候,饿了跟他一起吃方便面,她直接泡,但他会到冰箱里找一些蔬菜放进去,下个鸡蛋,煮完再端给她吃。
坐在桌前,江曼被他做的菜诱huo到了,是她爱吃的菜和爱喝的汤,在外面,大家只顾喝酒,江曼喝了点水,东西基本也没吃。
“不吃?”他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江曼视线看向了外面:“我不饿,在外面吃过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江斯年眉眼稍冷,坐下,盛了一碗白米饭。
江曼紧张的情绪逐渐消失。
他真的什么也没有说,但这一餐也不是很愉快,两人沉默不语一直到陈如回来。江斯年收拾碗筷,江曼洗澡打算休息。
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江斯年离开。
躺在床上的江曼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走之前,他一直坐在客厅里关着灯漆黑下看电视,抽了很多烟,老妈出来说过好几次,少抽点烟,身体不要了?!
江曼身心都疲乏了,实在不明白,难道他不会感到累吗?对别人残酷的同时他对自己是否也太残酷了。
……
第二天,天气很晴。
早上7点,江曼换好一身衣服出门,老妈可能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该闷着的事情别人怎么问都不可能说。
江曼自己开车过去与陆存遇汇合。
……
7:15分,本市一处公寓门口。
陆菲背着书包上去,一边进电梯一边打给妈妈:“我进电梯了,马上就到。”
冯安雅出来,在门口拉着陆菲手进去公寓里面。
“我钱够用。”陆菲望着自己手中被妈妈放的这张银行卡吃惊,抬起头说。
冯安雅摸了摸自己女儿的长发:“拿着,没几天就放假了,给同学买点礼物,或者跟同学出去玩,吃饭,都用得到。”
“好,以备不时之需。”陆菲先收着了,对妈妈说:“我应该用不到。”
陆菲提前出门,坐的是大伯司机开的车过来的,要瞒着爸爸他们。
7:25分,门铃响起。
冯安雅神色淡然地去开门,陆菲在餐桌前吃妈妈做的早餐,就听见妈妈突然高声说:“开玩笑吗警察同志?”
陆菲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立刻放下刀叉跑到门口,惊讶地看着妈妈和门口站着的三位警察叔叔。
其中一个警察态度很好地说:“冯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以前我们也打过交道,你哥哥我们也都认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上门,就是不想到冯小姐的公司里带人,相互理解。”
“妈妈,怎么回事?”陆菲吓得小脸都白了。
冯安雅拧眉,点点头,“好,我去换个衣服。”
在更衣室里,冯安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好上学去。”
“妈妈,到底怎么了?”陆菲也拧眉,站在冯安雅的面前问。
冯安雅被女儿问的沉默了片刻,在女儿眉头皱起时说:“你许就哥哥的手机被人安了窃/听器,不知道什么人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外婆和妈妈。”
“……”
陆菲“啊?”了一声,不敢置信:“难道是许就哥哥报的警?我爸爸他知道吗?”
冯安雅选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神态如常:“不清楚。”
“妈妈,你打给爸爸问一问好吗?非要闹到警察局里去吗?多丢人。”陆菲眼睛眨了眨,对冯安雅问出一个问题:“妈妈,安装窃/听器跟你和外婆有关系吗?”
陆菲信任自己的妈妈和外婆,但是,她也信任爸爸和爷爷太奶奶这些人,两边对事的说辞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久而久之,她会觉得人心难测,连亲人的心也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管怎么样她都选择信任。
可是,许就哥哥敢报警,说明安装窃/听器的事情的确存在,谁安装的?
冯安雅没想到陆菲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站在陆菲面前问:“你怀疑妈妈和外婆做过这种事?”
“没有,我只是问问,对不起。”陆菲认错。
“去上学吧,大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许就哥哥敢报警说明是你爸爸允许的。”冯安雅说完拎起包,拿了手机离开。
陆菲没心思去上学,打开妈妈的台式电脑,查了一下安装窃/听器属于什么定义,当她看到这是属于犯罪行为的字眼,拿出手机,她先打给了爷爷。
爷爷关机。
她又找到爸爸的手机号码,可是,她不敢打。
陆菲只好打给了大伯,大伯接了,陆菲求助地对大伯说了这件事情。
陆显彰温声地在那端安慰陆菲:“菲儿,先去上学,不用担心你妈妈知道吗?”
“好……”陆菲迟疑地。
……
江曼开车在路上,手机在包里震动响起,她一边专注看着前方的路,一边按了接听键接起。
“你好,我是江曼。”江曼接起这个陌
生的号码来电,以为是某个客户的来电。
“我是陆显彰。”
那端的男性声音透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江曼脸色顿时一沉,踩下刹车,白色奥迪A5缓缓地停在了路边的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