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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码越来越高,可是加价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五十万万!”
“五十八万!”
“六十万!”
喊价声此起彼伏,纪寒墨的心却越来越寒,眸色无波,寒冰般的双眸幽暗深邃,微抿的唇角透出凉薄的冷意,粘稠的鲜血从身体最深处流淌出来,缓缓地浸润了他身上破旧单薄的衣衫。
当他变成了一件商品待价而沽时,他的灵魂俨然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那种感觉在后来的十多年他一直清晰的记得,恨,恨不得将所有的人撕烂,扬灰挫骨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当出价即将破百万大关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三百万。”
所有人噤声了,一百万就已经是高价,而这个人直接出到了三百万!看来是势在必得,所有人都齐头望去。
那个人被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长相很普通,脸上的神情很温和。如果不是穿着昂贵而精致的西装,定然极为不起眼。
和他气质完全不同的是他身边的助理,男人五官严肃,背脊挺直如山,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刚才的三百万也是助理报的价。
那个人走到了铁笼面前,驯兽师和主持人急忙阻止。毕竟能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如果意外受伤就麻烦了。
“先生,别靠近,很危”剩下的话在看到那个人望过来的眼神时便被吞下。怎么说呢?如果是助理的冷眼,可能驯兽师还不会觉得那么可怕,可偏偏那人看上去是那么温和,突然眼神变冷,那种阴狠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颤抖、惧怕。
那人的眼神不是轻视,而是完全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仿佛他们就是地上的尘埃般不值得入眼,所以驯兽师和主持人只能讪讪的退到了一旁。
他定定看着笼子里的男孩,男孩倒在地上,也戒慎地看着他。
“先生,确定要买下他吗?”助理看着奄奄一息的纪寒墨,皱了皱眉,疏漠的双眼在看向那人时,多了一抹恭敬。
“嗯,这孩子不错。”那人点了点头,“把笼子打开。”
这话是对着驯兽师说的,带着命令的口气。可那人连看都没看驯兽师一眼,温和的眼眸一直盯着铁笼里的男孩。
对于这个买主,纪寒墨并没有表现出多浓厚的兴趣。事实上,他的心已经在反反复复倒卖中死掉了。哀莫过于心死,可他却不会让自己真正的死去,他要报复,报复这些所有伤害他的人,所以他要活着。
驯兽师把铁笼打开,顺便将绑在铁拦上的锁链也解了,丑陋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嫌恶。
铁链一打开,男孩立即扑上,他龇咧着牙,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插进了驯兽师的腹部,纪寒墨扑杀的动作极快,驯兽师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被扑倒在地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救命”才一瞬间,男孩拨出匕首,然后再次捅入。直到驯兽师不再挣扎,他抬起头,再次拔出匕首,上面淌着腥红。他看向了之前拿水泼他的两名男子,眼神充满杀意,显然是记恨着之前被虐待的仇。
两名男子看得腿发抖,连滚带爬地跑了,而四周围观的人也都急忙散开,生怕受到波及。
只有那个男人和他的助理还站在原地。
“跟我走吧,我带你摆脱这样的生活,让你变得强大。”
四周恢复了寂静,痛苦的回忆让纪寒墨陷入了一贯孤独的梦魇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整个人都很放松,任流沙漫过双耳、漫上颊面与额头、吞了他浓密的发,最后盖去他的唇、他的鼻
窒息感席卷而来,让他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滋味。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用力攥他,埋在流沙中的眉头蹙起,身上的细沙啪啦啪啦又沙沙乱响地往两旁泻流。他动也未动,心火却瞬间怒烧,是谁要打扰他?难道片刻安宁也不能给予他?
“纪寒墨,你还好吗?”耳边的嗓声很轻缓,低幽幽的,略显紧张的问话让语调添了几分柔韧。
他骤然睁开眼,睫毛上沾染了些许烧尽的浮灰,几颗细灰还掉进眼里,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夏初雪那张漂亮的小脸透着淡淡的微光,一双美眸无比清亮澄明,眉眼间有着浓浓的担忧。
她是在为他而担忧吗?心底忽然一暖,他面上仍在发僵,没有任何表情。
“初雪”他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压抑而又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
夏初雪先是一愣,随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纪寒墨,放开我。”
那一刻,男人手指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纪寒墨低头看着她,最终却还是放任了自己一次,将她抱得更紧。夜色中,夏初雪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有了凉意,似乎有泪滴从他的眼中滑落。
他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倔强而顽强。曾经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无数次被人嘲讽侮辱、无数次身受重伤的他都没有落泪,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眼泪是极为奢侈的存在,因为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出任何的脆弱和懦弱。
可就在今晚,因为她的关心,他哭了。眼睛依然冰冷死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却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落在她的身上。
冰冷的泪水流淌在夏初雪的肌肤上,扎的她心脏隐隐疼痛着。她的确不够了解他,或许当初他的不辞而别存在着太多的迫不得已。或许他给她的爱,比她想象的要多。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夏初雪看着他,语气很坚定,“纪寒墨,放开我。”她又重复了一次。
在他恍神之际,她推开了他。像是为了避免尴尬,夏初雪一直垂眸,并没有看他。“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纪寒墨的脸色变了变,在这一刻,宛如丧失了说话的能力,那双漆黑的双眸无言的锁视着她,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