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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经历过什么,都要努力让自己像杯白开水一样,要沉淀,要清澈。白开水并不是索然无味的,它是你想要变化的,所有味道的根本。绚烂也好,低靡也罢,总是要回归平淡,做一杯清澈的白开水,温柔的刚刚好。
——一句话领悟人生微博
在回去的路上,我认真回想了下祁镇跟我说的,他说秦天佑是在报复,报复祁嘉辰,报复华胜,华胜现在可谓危在旦夕。
而他同样也认为我在与秦天佑勾结,试图毁掉华胜,我猜不出他哪根神经搭错才认为我会这么做。
黑豹给我的照片中是秦天佑与路宁的合影,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下,照片中两人交谈时表情动作非常轻松自然,关系应该是比较熟稔的。
至于秦天佑在得知路小雨给我的支票可能会与路宁有关的时候,情绪确实非常激动,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愤怒和憎恨倒像是拿路宁当做敌人一样。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这是我明天要问路宁的问题之一。
还有路小雨给我的支票并不是普通的银行支票,而是类似钱庄或拍卖所那种,属私人支票类型。路小雨给我时我并没有注意,只是在秦天佑发怒的时候才认真看了眼,尤其对支票上的红色戳印象深刻,和一般支票上的法人印戳和财务章不一样,是椭圆形的印戳,也是特殊的。
这和路宁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祁嘉辰与秦天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让秦天佑在祁嘉辰死后依然不做罢休。
路宁在祁嘉辰死后又去了哪里,这些年没有见过,又做了什么?变化这么大是在掩饰什么,还是之前在掩饰什么?秦天佑在我每次相遇都被拍照下来,到底是何人为之?出于何意?
现在我还能相信谁?
一连串的疑问,不知道明天路宁能否给我答案。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赵惠文已经回来,坐在沙发上涂抹着指甲。见我进来却是出奇的没有数落我或者找我麻烦,仅是白了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桐桐坐在窗台上,背对着门口,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把黑色手枪。
“桐桐,哪里来的?”
桐桐太过于专心以至于我说话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妈妈。”她唤道。
“在做什么?”虽是对她说话,可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枪,那黑乎乎的枪口刺激着我的视觉,层层片段像急速而过的快车,只看见车窗的轮廓,却变成了自己的记忆。
最后,祁嘉辰倒下的那一瞬间,清楚地定格。
就像神经受到了波动和刺激,我发疯了似的将桐桐手里的枪夺了过来,并用力从窗子扔了出去。桐桐被我的动作吓住,却忘记了哭闹。
枪落地,没一会儿,佣人就来敲门了,祁镇叫我下去。
也许我猜到了他叫我原因。
我下楼的时候,黑豹也在,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比上次更加阴沉,表情却严肃的很。
黑色的手枪在茶几上安静的躺着,是我扔下去的那把。
我带着视死如归的姿态下楼,问好,站直等待。这是一直以来的动作。
我明白这次,也就是明天我必须离开祁家老宅,自身离开,代表我以后不可能轻易再见到桐桐,并永远生活在祁家的监视下,再没有自由可言。
整个客厅没有任何动静,我安静地站了半天,再抬头时发现剩下祁镇、黑豹和我。
祁镇闭目养神,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指轻敲着皮质沙发的扶手。
静止的时间,凝结的空气,只有他轻敲扶手发出的哒哒声,一下下地,似有扣人神魄的魔力。
突然,祁镇睁开眼睛,像蓄势待发的狮子,眼神都透露着狠劲儿。黑豹见势,“嗖”的拿起茶几上的枪,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抵在我的额头,我甚至来不及反应。
早在多年前祁爷爷的葬礼结束时,我已然领教过,他无声快速且精准的掏枪速度,就是那个安静的夏夜。
这次,却比不上之前那么害怕,因为我知道黑豹不会开枪,说不出为什么知道,就是心理笃定。
我闭眼,又睁开,神定淡定。
祁镇用赞赏的眼光看我,他倏然站起,双手背后向前走了一步,“这就是我给桐桐玩枪的原因,随时随地杀掉自己不信任的人。”他说得字字狠卓。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心疼。
“这是她的宿命,一如嘉辰,作为祁家的子孙,这是必须经历的。”
“您难道想让她成为第二个祁嘉辰?”
像他一样,没有童年,没有欢乐,淡薄亲情,对人狠绝冷酷,最后为了家族牺牲自己?
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个悲剧。
“我会好好培养她,她不会比嘉辰差。”他笃定,“至于你,该消失的时候就消失,这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好好培养?祁嘉辰曾经提到过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到孤岛一个月,还被一群杀手追杀,每天如履薄冰,殚精竭虑,熬到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已经没有了人形。这种非人的培养方法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我不同意,我可以离开也保证不会再踏进祁家一步,但绝对不能这样对待我的孩子。”作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本能更是底线。
祁镇耻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声从嘴角蔓延到眼角。大手一挥,黑豹作出请的手势,我不明所以,几个保镖上来架住我的两个胳膊,将我强行拉到玄关处。
“放开我,我会自己走。”
“妈妈。”桐桐站在楼梯口处,双手扒着栏杆,她还不及镂花扶手高,稚嫩的脸庞被挡在花纹处,她头从稍大一些的镂空中弹出来,看着楼下客厅的一切,眼神带着茫然和恐惧。
“爷爷。”她又看着祁镇。
祁镇有些许迟疑,伸出手掌,几个保镖松开了手,退后半步,却丝毫没有松懈,个个眼睛紧紧盯着我。
桐桐跑下楼来抱住我的腿,害怕使她颤抖。那是意识到母子分离后而失去的安全感。
将眼眶中即将溢出的眼泪憋了回去,蹲下身子抱住她,安抚她,由轻轻小声到紧紧抱住,桐桐懂事且聪明,她明白了一切,安静淡定地不像个孩子。
在她琉璃一样的眼睛里我看见了祁嘉辰的影子,同样是被亲情背叛和伤害的眼神。
我撒谎告诉她,妈妈接到了爸爸的电话,他生了病,需要妈妈去照顾,等爸爸病好了就一起回来,以后和桐桐再也不分开。
年幼的孩子,对父亲无比的渴望和憧憬,让她比别的小朋友更希望父亲的爱。
她点了点头,从刚才的失望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她叮嘱我好好照顾爸爸,不可以偷懒,回来的时候记得要让爸爸买新一期的变身美少女。
我红着眼眶,不让眼泪流出,空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一说话便会哽咽,于是我慌乱地点头答应。
佣人形色慌张地站到桐桐身后,在得到祁镇的同意后,抱起她又上了楼。桐桐依依不舍地和我挥手,在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刹那,白嫩胖乎的小手作出了个加油的手势。
再次经历一次与至亲至爱的离别,这种疼痛如钝刀硬生生地剌在伤口,每一寸的机体和细胞都将疼痛感受地淋漓尽致。终于,眼泪受不住重力,一滴两滴,一串又一串,一条又一条,决堤了,我紧紧咬住胳膊让自己不出声,眼睛紧紧盯住拐角处,害怕再看见桐桐,又希望能最后见她一次。
祁镇紧皱眉头,看了眼楼梯口的方向,朝黑豹颌首,两个保镖再次将我架了出去,动作倒是没有刚才那般的粗鲁。
黑色的轿车贴着黑色的贴膜,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被玄幻成一条条亮色的线。
车子停在一个公寓小区。即便是在黑夜也能看出年代的老旧,路灯昏黄,树木和小区内的绿化也许长时间没人打理长得肆意。
门口警卫室的保安大爷睡得正香。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站在我的两侧,黑豹在前领路,三个男人步调几乎都是一致的。
从小区入口处往左拐,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被带到一幢楼下,黑豹按了电梯。
电梯里的冷气很足,却带着浓烈的润滑油味。电梯在五楼停下,黑豹开了门,黑豹将两个保镖差遣了出去,自己留在了房间。
他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的灯,在谨慎地检查过每个角落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霸道地不像话。
我这四周环视了一下,房间不大两室一厅,布局简单,家具电器倒是一应俱全。从电器和家具的外观上看,并不是新款,并且稍微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里是我和我父母原来住的地方,父母过世后,有幸被……少主人收留,这里就空了出来,没住太久东西还很新都是几年前少主人给买的。”黑豹一字一句地叙述着,语气平淡地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也仅仅是在说到祁嘉辰的时候才有些变化。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而且是关于他自己的身世,虽只言片语,却让我对他除了少了一些距离感。
“房间不错。不过我要一直住在这里吗?明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我不能爽约了明天和路宁的约会,这是我了解事情真相的唯一途径。
“我知道。”黑豹说,“你可以去,这段时间你没有自由也仅是一直有保镖跟随而且是24小时。”
24小时?我愕然,包括晚上睡觉和上厕所、洗澡等等嘛?
黑豹看出我的忧虑,他一直是察言观色的能手。
“你放心,他们是职业保镖,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他加重语气,“妄想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错愕!我心里想得他都有猜到。
“好了,再见。”他站起身来走到大门处,“路宁不简单,不要脱离保镖的视线。”
语落,他开门出去。
路宁确实不简单,能潜伏在祁嘉辰身边这么久还能将保密工作做得密不透风,甚至瞒过火眼金睛的祁嘉辰确实不容易。
黑豹的话我思来想去,虽然这次和囚禁差不多,但他应该也是在另一种方式地保护我。
这应该不是祁镇的用意。
黑豹,谢谢你。嘉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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