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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见到他第一眼开始,信雅就沉溺在睿王的笑容之中。他的音容笑貌,从此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爱上他,她义无反顾。听说他有未过门的王妃时,哭哭啼啼的跑去向母妃诉苦。
哭了几日后,意识到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去求母后,父皇。让他们以联姻的目的,把她送去他桐蔺国。
皇帝以公主的仪仗接见她,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宫殿,可她心里,只想见见睿王。
见到睿王,是她来桐蔺国十天后的事,期间她多次向皇帝表明想见睿王的心思。
皇帝为了不得罪临安国,多次对此事进行安排,睿王的答复大多相差无几。
没有时间,身体抱恙等等理由,傻子都看得出,这不过是他不想见她的借口。
后来见到他的时候,睿王板着脸,不苟言笑。与她谈话时,话不投机半句多表现的尤为明显。
她知道,他之所以愿意见她,是皇帝逼的,因此他一脸不耐烦。她滔滔不绝的说,他的心却不知在哪。
后来母妃不远千里来桐蔺国看她,见到她憔悴的模样万分心疼,走前与皇帝说明,必须照顾好信雅。
于是之后,宫里的下人伺候她都是小心翼翼。之后又见了他几次,但她再没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她一度以为他因为母妃的死,不会再笑。直到宁雪飞的出现,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只不过他的笑容只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宁雪飞。
她在他身边守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宁雪飞却在不经意间闯进他的生活,并且得到了他的心。
从小她毅力最为坚定,死皮赖脸的去求了皇帝,干脆让皇帝把她安排到了睿王府。
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撼动宁雪飞的地位,最后才发现,宁雪飞在睿王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无关容貌,无关身份高低,只因为他此生认定宁雪飞,就这一个理由把她打入无间地狱,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宁雪飞是先皇赐婚,除非是他们二人谁先放弃这段婚姻,不然根本无法撤销。
睿王对宁雪飞早已情根深种,宁雪飞对睿王何尝不是有情义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于是她就想,自己爱的到底是睿王这个人,还是在乎睿王妃这个位子。
能和他喜结连理,举案齐眉,已是一大幸事,就算是做他的一名侧妃又何妨,幸福,是需要代价的。
可是她又错了,啊,对了,她什么时候对过。
都说一步错步步错,回头才发现,自己错的太过离谱。睿王的心中,除了宁雪飞,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如此心急着让她从睿王府出去,可是担心自己扰了他们二人的幸福生活?
为了让她从睿王府搬出去,甚至拿她的名节来说事。
向父皇哭求联姻来到桐蔺国追随他那时起,什么名节,什么女子操守,她早已舍弃。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待嫁闺中算什么?受人非议又算什么?
“嘴巴长在他人身上,让别人说去吧。信雅不在乎这些,信雅只想和睿哥哥在一起,这难道错了?”
她爱错了人,用错了方式,对他来说就是错的。
“你这只是一时气话,女孩子怎能不在意自己的名节。这睿王府,公主万万不可再待下去。”
睿王不再喊她信雅,而是喊她公主。这算什么,王母娘娘的金钗,誓要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清吗?
啊,她对他如此深情,他怎么狠的下心。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来明确一下我的立场,我是不会走的,睿王府我住定了,绝不会离开。”
信雅不想再和睿王争辩下去,再说下去没什么意思。只会让两人的气氛更加僵硬。
睿王是想和她好好说,信雅却铁了心不愿意离开,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再客气。
好言相劝她不听,那他只好换其他方式。
“你以为你不离开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本王去向父皇禀明此事想必他会同意本王的想法。”
宁雪飞毕竟是要过门的王妃,皇帝总归不该亏待了人家。不过是让信雅搬出去,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信雅刚要走的身形顿了顿,回过头好笑的看着睿王,为了让她走,他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哈哈?皇帝。睿哥哥不要忘了,我的身后可是临安国,两国关系多年僵化,多少人盼着两国关系能转好。”
如此以来,他们之间的联姻就显得尤为重要。她不信,睿王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天下人。
“那与本王何干?天下兴衰如何,早与本王没了关系,只要能和飞儿双宿双飞,其余的本王都不在乎。”
他对这个国家,从未融入半分感情,这个国家对他来说,除了束缚,就是恨。
自从她母妃死后,皇帝看见得知皇后是凶手却没表态那时起,对这个国家,他早死心了。
那些人的死活,与他没有关系,他只要身边的人活的好好的,其他人与他何干。
天下兴衰?黎民百姓?他孤独无助的时候,谁向他伸出过双手。既然他们弃他于不顾,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睿哥哥,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桐蔺国,你出生成长之地,你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信雅说他无情,他并不否认,无情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过是置身事外,如何算得上是无情。
睿王心中每日都在恨,自己为何生在桐蔺国,这里害得他小小年纪就尝变人间疾苦,说什么感情。
想到宁雪飞说的话,睿王干脆让人备了马车,直接进宫去。
皇帝为了准备春祭忙的不可开交,无数的项目要他过目,还有奏折要批,头疼的很。
“陛下,用晚膳的时辰到了。”公公踩着小碎步走进殿内,轻声对坐上的皇帝道。
“朕还不饿,让人撤下去吧。”国事还没有处理完,哪有什么心情用膳,他恨不得整个人埋到圣旨里。
皇帝头抬都不抬一下,继续批阅奏折。见公公站着不走,撅眉望向台下。
“还有何事?”
事情自然是有的,而是不是小事。睿王来了御书房,正在外面侯着。
睿王每次来都没有好事,他们这些做宫人的心里忐忑着呢。
提心吊胆的,就害怕睿王又胡说八道,惹怒了陛下,受灾受难的是他们这些宫人。
“回陛下,睿王求见,正在门外侯着,不知陛下见,还是不见。”
只要陛下说不见,他就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你期待一件事时,那件事往往偏不如你的意。
“睿儿?这时候他不在王府进宫来做什么?罢了,宣,让人把晚膳一块送上来,准备两幅碗筷。”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揉着胀痛的额头。不分昼夜的忙了那么多天,头就跟要炸开似的。
过了春祭,就让他睡个好觉,让大臣们都放个假,他好有时间休息。
“朕已有许久没有与你们一起用膳,乾陵,琉儿,太子,还有睿儿你,已有一年有余了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还以为时间一过,他们之间的分歧就可以消失,事实证明他的想法不过是无稽之谈。
“从母妃出事后,整整七年了,恩,是有些年月了。”
睿睿王心中对他的恨非但没有随时间的流逝消除,反而有增无减。
七年时间里,他们除了春祭那天,才会一群人围桌而坐,尽管坐在一起,心却对着,说话谈不到一块去。
所以每年春祭的时候,除开文武百官,睿王他们那一桌的气氛除了尴尬,就是气氛僵硬。
“睿儿,你还在恨父皇。”
皇帝眼神黯然,桌上的膳食色香味俱全,两人却谁都没有胃口。
“父皇真会说笑,儿臣身为臣子,对父皇只有敬重,怎会有恨。父皇此番话实在让儿臣惶恐。”
睿王起身跪在地上,对皇帝扣了三个头。他与这个男人,没有血缘关系,只有君臣之间的关系。
他怎么会直接说出他对皇帝的恨,那种恨,深入骨髓,如附骨之蛆,无法用口头语言说出。
他深知皇帝的软肋,知道他多年来对淑妃的死久久不能释怀。
不能释怀有什么用,当年淑妃死时,他什么都没有为淑妃做,现如今在这里忏悔给谁看,谁稀罕看。
为了报复皇帝,他要让皇帝痛苦,不止是心疼,只是心疼对他来说惩罚还是太轻了。
“睿儿,你何苦如此执着于过去,你母妃之事,朕有自己的苦衷。无法为她做主,朕实乃无奈之举。”
睿王连连苦笑,问他为何那么执着当年的事?那是他的母亲,生他教他,养他之人,他如何不执着。
试问谁没有无奈的时候,只因为无奈两字,对母妃的生死置之不理,这个回答,他无法接受。
说起他就是无奈两字脱口而出,怎么没想过自己本身的原因。
天逐渐黑下来,夜幕笼罩天空,拉下黑色的帘幕,御书房内烛光摇曳,睿王跪在地上神情冰冷。
“儿臣今日来,是有事要与父皇明说。”
他来皇宫,可不是为了和皇帝在这里争论生死这类无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