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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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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轴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列列竖写的行书墨字。字体端庄秀美,错落有致,打眼看去,一股子浓郁的书法气息直扑而来,纵使不懂书法之人,看到这幅字帖,也会感到其中孕育的艺术气息。

    看看署名,却是玉屏山人手书。

    仔细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

    三十年来无寸功,

    身似飘絮雨打萍。

    贬到西川复东海,

    发往南闽配北冥。

    寒风吹散屋顶草,

    冷日难化檐下凌。

    糠菜填肚何言酒,

    梦中犹疑在京城。

    整首诗里面,一股子郁郁之情,溢于言表。

    又有一首词:

    薄被难消冷,

    少炭北风寒。

    雪花如席人如冰,

    少时得意老大难。

    欲醉难觅酒,

    思睡怎可眠,

    晚来无炊腹中饥,

    只恐冻饿奔九泉。

    这首词写得更是悲惨绝伦,把当时在人在西部边陲之地,挨饿受冻绝望无助的情形,细细的描绘了出来。

    黄世昌看罢多时,叹道:“竟然是玉屏山人李中庭的真迹!飞阳,你这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玉屏山人李中庭的李飞阳前世所没有的人物,此人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却是大大有名。

    此人是这个世界的绝代人物,生于北宋年间,工诗词,善书画,懂音律,会剑术,是一个文武全才,而且还写出了大篇的绝世文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历数中华几千年的**人物,能与其并肩者,不超过两手之数。

    此人虽然是个绝世天才,但是在从政方面却有点不太成功,因为直言犯谏,得罪了当朝天子,被贬官降职,发配边疆;后来新帝登基,将他起复任用,拜为当朝宰相,不成想他又因为言语不当得罪了新帝,这次被一贬再贬,贬到了东海荒岛,又接着被贬到了西北塞外。

    这人也真能活,活到了新帝毙命之后,第三任皇帝登基后,又将他昭到京城,官复原职,另行加封。

    然后他又得罪了皇帝,又被贬到海南烟瘴之地,直到快百龄之时,才被赦免回家,刚到家就无疾而终,后被追谥加封为文忠公。

    此人一生极具传奇色彩,世间多有其传奇故事在百姓间流传。

    他的诗词文章流传后世,对后世的影响极大,是大汉历史上所有人公认的文学大家,及其了不起。

    只是他生平诗词文章虽多,但是笔墨真迹流传却是不多,他喜欢在当时的寺庙或者酒店的墙壁上题诗作词,在纸上虽也不少,但毕竟年代久远,流传至今的已是寥寥几篇。

    其中又以《寒日帖》最为有名,被世人称之为天下第三行书,和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并称为三大行书,在书法界的地位,在历史中的地位,都是极高的。

    这倒和李飞阳前世的东坡先生颇为相似,可惜东坡先生没有他活的时间长。

    这副寒日帖是李中庭被贬西北之时,在寒冬之际,茅草房中,饥寒交迫之下所写,字体之间,心绪流露,感染力极强,可说是无上妙品。

    此帖在明清之际,已经无有踪迹,清朝干隆年间,朝廷曾在天下大肆收刮文玩古物,也没有见到这幅字帖,没想到如今竟然在李飞阳手里呈现,纵然黄世昌见多识广,此刻也心情激荡,有点难以自持。

    李中庭此人,李飞阳学习历史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地位,这次拿来此帖,就是想让黄世昌鉴定一下真伪,若是真的,就送给老人,反正他对这些什么文玩古董只是知道一点,看不出什么好来,不如送给识货之人。

    黄世昌叹道:“飞阳,这两个瓷器也就罢了,观赏之物,纵然价值过亿,意义却是不大;但是此帖却是与他物不同,这是国宝啊!世上不见《寒日帖》已经几百年,此次此帖重出,你可知能引来多大的轰动?”

    李飞阳道:“难道这真的是李中庭的真迹?”

    黄世昌道:“错不了!如今的故宫博物院里面就有他的几幅字帖。我在故宫当院长期间,时常观帖,每天都在揣摩其笔法力道,若论对于李中庭的书法的鉴赏水平;说句自傲的话,在当世,除了云雨年老兄,也还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我这个老头子。”

    李飞阳笑道:“早就听说黄爷爷文物的鉴定水准在行内数一数二,是宗师级的鉴定大师,您说它是真迹,那肯定就假不了!”

    黄世昌道:“传言怎能当真?飞阳,这瓷碗、瓷瓶太过珍贵,我不能收。你要是不缺钱的话,就不要变卖,拿回家里先放着,先不要出手,过不几年,价格肯定会大大的提升,到时候再考虑是卖是藏的问题也为时不晚。至于这幅字,我却要厚颜收下了,我们故宫博物馆还缺了几个镇馆之宝,现在终于可以再增添一个了。”

    他笑道:“不过,不能让你白送,我在京城还有两套祖宅,一套在南河沿,一套在前门楼,这两套宅子一个是以前的王爷府,一个是以前的贝勒府,都是家祖从别人手中得来的。本来被收归国有,前几天,我拿着以前的老文书找了政府,国家又将它们归还与我。我去看了看,好在破坏不大,还算是完整。咱们爷俩礼尚往来,这两座宅院从今后,就是你的了!”

    李飞阳道:“这怎么能行?我送给您这些礼物,是作为晚辈孝敬您老人家的,您要再是给我回礼,那岂不是成了交换了?”

    黄世昌道:“这哪里是交换?真要是交换,这两座宅院,也就能抵得上这里面几个字罢了,真要是等价交换,十座宅院也换不来啊。”

    此时,虽然房价未涨,但是京城的一个大型的王府大院,价格也是不菲。这古董书画,虽然被称为无价之宝,但是终究还是有其价格的。

    衡量一个器物的标准,也只能以金钱来衡量,就是再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总得有一个价格。

    真要论起价格来,这两座宅院未必不能值得这副字帖。而且,李飞阳清楚的知道,以后京城的地价只会越来越高,几十年后,别说是王府贝勒的宅院了,就是平常的四合院,也是有钱难买;就是买得起,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四合院,几个亿也未必能拿得下来。

    再三推辞,黄世昌有点不高兴了:“飞阳,你是嫌我这两座宅院太单薄了是不是?若是这样,我这个宅院也给你算了,干脆我们一家人搬到单位房子里去住!”

    李飞阳诚惶诚恐道:“黄爷爷,你别生气,我收下就是了。”

    黄世昌方才转怒为喜道:“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算什么汉子?亏你还是写武侠小说的作家!你比起你书中的人物可是差远了!”

    李飞阳道:“是是是,是我不够爽快,一会儿喝酒,我自罚三杯!”

    黄世昌心下高兴,道:“飞阳,今天初见,你就送我这么大的礼物,老头子别的没有什么,做饭倒还是有一手,你们稍等,我去厨房做点吃的,一会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老头说完,捋胳膊挽袖子,向厨房走去。

    李飞阳好奇的问黄征农:“大哥,老爷子还会做饭?”

    黄征农笑道:“飞阳,我吃过你做的菜,你做的菜和我老子做的菜,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侧重点不一样,也没法评价。但是我老子做的饭菜好吃,这可是大家公认的。”

    李飞阳道:“那当初你吃我做的饭的时候,怎么还说你以往吃的都是猪食?”

    黄征农叹道:“这老爷子平常基本上是不出手做饭的,除非那一天他心情好了,才会露一手。一年到头,能够吃上十次他做的饭菜,就是多的了。”

    说到做饭,黄征农兴致勃勃的道:“你们知道我老子的这一手厨艺是怎么来的吗?”

    李飞阳几人道:“难道是那个御厨教的?”

    黄征农笑道:“我老子从来就没有师傅!做饭也是他自己琢磨的。”

    “民国时期,国家动荡不安,,饥民四起,整个京城的老大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搞得百姓整天价惶惶不安,许多大户人家都沦落了,我们家也是不成了,地租难以收到,家里人坐吃山空,一日穷似一日,以往的几个厨子也被辞了。我父亲原本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家里饭菜变化之后,他就有点受不了,就琢磨着自己弄点饭菜自己做。”

    “他没有师傅,做饭始终不成,后来得到了一个消息,知道在京城帅府、总统府里的厨子们,早上经常在天坛一起锻炼身体,交流厨艺。他就早上也去天坛锻炼,把自己也当作一个厨师,和他们说话聊天,谈家常理短,时常把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的关于做饭技巧的话,说给第三个人听,第三个人听后,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厨艺高手,不敢小觑于他;在那里晨练了半年,那些厨子竟然没有一个察觉到他是假冒的。时间一长,他就把这些厨师的手艺给套了出来,再加以变化,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厨艺。”

    李飞阳笑道:“单凭听别人讲述,就能学得一手好厨艺,这种本领我们是学不会的。”

    黄征农道:“不然的话,为什么说我老子是无师自通,不学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