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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不是好进的。
桑梓心里有数。
裴清心里着急。
他第八十次抓住沈尘光,道:“到底有没有进宫的门路?”
沈尘光整个瘦了一大圈,眼圈青黑。“公子,该送礼的也送了。苏府也去拜见了。按理说苏府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又出了一个镇国公。应该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才是。”
裴清凝眸,“你有没有将我的玉佩递给苏二公子?”
沈尘光失落的摊开手,手心是一枚小小的麒麟玉珏。
“你个没用的东西!”裴清一把夺过玉珏,道:“查查看他经常去的地方。”
这时桑梓送茶点来,笑道:“公子且尝尝看。”
裴清马上躲到一边,“不是不让你碰食物吗?”
桑梓没好气的看他,“是沈大哥给银子买的。”
此话一出,点心瞬间少了好几个。
桑梓:“……”
“对了,裴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云楼?”
“云楼?”裴清不是夏朝人,自然是不太知晓。
桑梓笑道:“云楼是京城最昂贵的酒楼,一般世家公子都爱去那儿。”
这还是听苏公子提起过的。既然裴清要寻他,那她干脆卖个好。
裴清当即起身理理衣裳,“尘光,你陪我走一趟。阿萝姑娘,你是呆在这里,还是一起?”
桑梓思索一番,道:“我还是随公子一道吧。”
裴清晃晃扇子,笑的意味深长。
……
身为骠骑将军的公子,他什么也不缺,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身边婢女成群。
但,作为一个男人。元栋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眠花宿柳,一夜换一个女人才新鲜。
妻室尚未娶,元夫人不允许婢女有孕,每次被婢女哭着求着留下孩子闹烦了,元栋想,还不如上青楼逛逛,这里的女人从小灌凉药,身体早就不能生了,倒也省事。
一进大门,老鸨就迎了上来。青楼白天不做皮肉生意,午后开门,元栋有时候来的早,就在一惯的厢房坐着喝茶。听花魁娘子弹上个一小曲儿,风雅之至。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元栋抿着茶,嘴巴里和花魁娘子调笑道:“爷我瞧着下边的姑娘家各个蒙着面,是不是丑的不能见人?”
花魁娘子娇俏的笑道:“爷你可真逗,人家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哪像我们这样的人,可随便供人瞧。”
元栋哈哈一笑,“你这张脸可值钱了。爷连身子都碰不到,每月一百两银子。家里头买个姨娘也要不了这个价。”
老鸨送点心进来听见,扭着身子不满道:“爷,你可看看我们花魁娘子的样貌,有几个大户人家买到这么美的姨娘?”
元栋很享受这种笑闹,乐道:“敢情j□j那天,爷我一掷千金尝个鲜?”
老鸨抿嘴笑,“爷您出价若是最高,还不尽着你,都是老主顾。”
元栋抬眼看花魁,道:“印月,你可听见了?看来你头晚上洞房花烛还得是爷我。”
印月美眸低垂,不语。
元栋看的越发心痒难耐,“这小娘子,还不好意思呢。”他也怕把持不住,赶紧往楼外瞧。
一行人走过,元栋忽然咦了一声。
“这姑娘……”
老鸨一听姑娘,就跟大烟鬼见到大烟似的,两眼放光。顺着元栋目及所处,一名少女在卖玉坠子的摊位上挑拣着,她柳叶弯眉、身量窈窕、远远看去气韵高雅,很是不俗。连见惯了各种女人的元栋也不由得溢出一丝悸动。
老鸨呆呆看了半晌,道:“这丫头好相貌!”
元栋赞同道:“是个不错的小娘子。”
老鸨指指她,“瞧穿戴不像大家小姐,又未蒙面。不是丫鬟就是小门小户的穷苦人家。”
元栋的目光舍不得移开,笑着和老鸨搭腔,“怎么?看上了?”
老鸨笑了,“怕是公子也中意了。可惜了不是我们这儿的姑娘。”
元栋微微一笑,掏出一锭银子啪的拍在桌面上,“晚上爷再来。”
老鸨收起银子,笑的轻蔑不已。
桑梓没精打采的挑着玉坠子,要什么玉中带血丝的,还不是嫌她跟着,要打发了她。
“哼。”桑梓冷冷一声,表示对裴清的不满。
忽而大街的那头传来马的嘶鸣,小贩赶紧收了货物道:“又是哪家公子哥在大街上打马乱闯,真是!”说罢,卷了东西就跑。桑梓被他的动作带的一个踉跄,无语的盯着尘土飞扬的右边地界。
马上人隐约能看得清,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摇摇晃晃的一脸惊恐。桑梓很是不解,明明不会骑马,非要骑,骑也罢了,去个宽阔点的地儿啊。这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大街上闹事。
额,只是闹事便罢了,这马儿却直冲冲的对准她而来。桑梓很是无语,她明明没有站在路中间。
“姑娘,小……”元栋连心都没说完,眼睁睁的看桑梓轻灵的转个身,往边上一躲,马身擦肩而过。
元栋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这出英雄救美无功而返。
桑梓气愤的弹弹手,正眼也没瞧元栋,抬脚就走。
元栋生的也算白净,自以为风流倜傥,便摆出翩翩公子的样子,柔声道:“姑娘留步。”
桑梓回头一看,当即被雷劈似得呆立当场。
元栋,居然是元栋。那个大夫人作保为她说的夫君!
桑梓浑身冰凉。元栋是什么人,她心里一清二楚,当日里哄她开心,用尽手段。还是阿萝和她说,这个人是个浑人,整日里眠花宿柳,家中通房丫鬟数十人,完全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小女子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桑梓不愿与他纠缠。
元栋笑着拦住她,不自觉露出猥琐之色。“姑娘这般着急是要去哪里?若不然在下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四人轿出现在不远处。
桑梓:“……”
她越发肯定之前的疯马就是元栋安排的。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方法也用的出。
费口舌也无用。桑梓脚下生风,想早早脱离便是。
结果又涌上来几个小厮,调笑道:“小娘子急什么,多聊会。”
元栋理理鬓发,给她个媚眼,“你瞧瞧这大街上多不安全,还是让在下送姑娘一程吧。”
“……”桑梓很是佩服这个人的脸皮。明明这些无赖流氓是他找的,他还很无辜要当那个英雄。
“让开!”桑梓微怒。
元栋一愣,继而笑道:“哟,小妞性子挺烈的。”说着,伸手拧了把桑梓的脸,“啧啧,真是滑腻。”
啪!
桑梓一巴掌扇的元栋彻底呆木。
“你不是说我性子烈吗?知道我性子烈还敢侮辱我!”桑梓气极,手心又麻又痛,可见她使了多大劲。
元栋也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脸,而且还是个女人。
“给我捆上!”文雅的不成,那干脆来硬的。京城中谁人不知他元栋的名号,敢打他,活腻了!
桑梓心下有些急,却不后悔打他一巴掌。她挣扎着大喊,“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当夏朝没有王法吗?各位乡亲,你们瞧瞧,这可是骠骑大将军的独子。他竟这般仗势欺人,求乡亲给小女子做个证,小女子要告御状!”
路人远距离围观,胆大的还发出啧啧声。元栋一抬手,“等一下。”
他凑到桑梓面前,“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元栋一向小心,就连老鸨那里说的只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轻易表露身份。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娘子居然识得他。
桑梓想了想道:“你知道叶府吗?”
元栋皱眉,“当然知道。你是叶府的人?”
桑梓赶紧顺杆子爬,“我是叶府三小姐的侍女,有一次陪三小姐在贵府中做客,见过公子一面。公子贵人多忘事,必然记不得婢子,婢子可是记得公子。”
元栋将信将疑,叶府老太太找到三小姐后,他母亲做东宴请老太太和三小姐。这件事是确实有的。
“你真是叶府的人?”元栋打量她。叶府是夏朝最大的世家,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婢女,穿戴也是不俗。而桑梓一身粗布麻衣,不像是贴身侍奉的。
他眯起眼睛,“你诈我?”
桑梓低头一看,心道不好,忙道:“小姐命婢子偷偷出府买玉符,不能告诉旁人,婢子才穿的这样简朴。”
元栋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不是一两天,桑梓慌乱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你不是叶府的人,不要想骗我了。就算你是叶府的,不过是个下人。我想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觉得叶府的人会因为一个奴才吃罪我骁骑将军府么?”
几个小厮又将桑梓制住,桑梓急了,道:“元公子,难道你不怕元府出丑吗?”
元栋威胁般一笑,“你敢乱嚷嚷,信不信明儿你的尸体就会出现在乱葬岗?”
“你!”桑梓气结,别人会不会她不敢说,元栋是绝对能做出这种事的。合着裴清也不知去哪儿了,桑梓急的脑门冒汗,浑身发抖。
这时,边上一个温柔软糯的声音传来,“如果是我向元兄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