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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发烧
胖子他们到了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醒，一个个半死不活地缩在火堆旁边，战战兢兢地看着成弈他们。
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手里拿着个烟枪，从火堆里夹出一块烧着的木炭点了旱烟。
成弈没看胖子几人，只对老人说：“现在人也齐了，就来说说这件事。你们算计我们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把你们存放的油给我们装一半带走。”
“一半？！”胖子惊叫一声，嗓音沙哑还破了音，“我们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油，你张口就要一半？不可能！”
老人皱着眉，吧嗒吧嗒不停地抽着旱烟。
成弈眼皮也不抬一下，神情冷淡地说：“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胖子还要说话，老人抬手，胖子闭了嘴。
老人抖了抖烟枪，抖掉烧过的烟灰，黑亮的双眼直视着成弈，“年青人，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们弄来那些油不容易，你也知道现在油有多珍贵，你这一下子要走一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你觉得你们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即使对方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成弈说话也毫不客气，“你们恩将仇报算计我们在先，我们不追究，只要了你们一半油，你们觉得过分？”
一提到这个，老人脸上就挂不住了。
的确是他们理亏，别说成弈只要他们一半油，就算他把他们营地里的东西都搬走，他们也没阻拦的立场。
然而有时候别人好声好气说话，总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之前还只是因为成弈一行没有动他们而庆幸，之后肖林的态度，则让他们心里存了侥幸。人一旦保住了命，就想要更多——比如那些油，成弈张口就要一半，他们当然肉疼不想给。
可成弈并不像肖林那样好说话，更何况他把这事都搬出来了讲，老人就算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什么好好商量之类的话了。
胖子却并不甘心，“就算我们坑了你们，你们这不是一个个毫发无伤的么？”
“行吧。”成弈懒得和他废话，站起身拍拍身上沾到的雪，“既然我好心给你们留一半你们不要，那我们都搬走也不是装不下。”
胖子唰地站起身，又一下跌了回去，推开同伴扶着他的手，对成弈吼：“你想干什么！”
成弈没理他，胖子一急，朝周围一看，成弈他们真要把那些油全部搬走，营地里的人都阻止不了他们。
胖子心一横，咬牙道：“一半就一半，给你们一半行了吧！”
成弈回过头笑了一下，就在胖子以为他要说好时，却听见他说：“我说全部就全部，一滴不漏。”
胖子气得破口大骂，周围的人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简蓝看着营地里那些老人和小孩儿，有心要帮他们说几句话，但想到之前遇到过的事，张了几次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算了，他们虽然看着可怜，可毕竟坑了他们一把。而且成弈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呀，是他们自己不愿意……
成弈果然说到做到，把营地里存的油搬得一滴不剩，两个车子的空处都塞得满满当当。
眼看成弈他们离开，营地里的气氛一片沉寂，连最活泼好动的小孩儿都不敢说话，贴在大人身上不敢乱动。
老人手里的旱烟好一会儿没抽已经灭了，老人抖掉烟斗里的烟灰叹了口气说：“我早说过你们这样干，迟早会碰上硬茬子，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叫你们放弃不听，真是！真是！”
“您也看见他们身上穿的，又干净又暖和，比我们穿的好多了！还有他们车上那些东西，这都到嘴的肉了不吃怎么行？”胖子他们自从这样算计别人，无往不利，尝尽了甜头，看到这么肥的肉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老人说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听？顶多在心里嗤笑老人家年纪大了，胆子小，怕这怕那的成不了事。
就算到了现在，胖子也没一点后悔的意思，顶多觉得自己计划还不够周到，丢了夫人又折兵，倒是便宜了那伙人！
老人看胖子这样是听不进劝，也就不再多说，照胖子这性子，迟早还得出事。
罢了，他一个半身入土的糟老头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天快黑了，车子只往前开了一段，离胖子他们营地有些距离。
肖林三两下弄了个木屋出来，昨晚在那个帐篷里，睡得不舒服不说，半夜还被人打扰，几人都没休息好，早早吃了饭就睡了。
早上谭允默醒的时候，照旧轻轻地亲了下谭嘉宣的额头，这一下却感觉到不对劲。
谭允默摸了摸谭嘉宣的脸，又把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被肌肤触到的热度吓了一跳。再看谭嘉宣的脸，确实红得不正常。
谭允默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没找到药之后问肖林他们：“你们还有没有退烧药？”
肖林正在擦脸，闻言快速擦了脸走过来，看到谭允默怀里面色通红，一脸难受的谭嘉宣，“我带的药都用完了。”正好成弈和周向辰进来，肖林问，“你们还有退烧药吗？”
成弈：“没有。”
“谁发烧了？”周向辰一脸紧张地走过来。
肖林：“是宣宣。”
周向辰看了看谭嘉宣，有些犹豫地对肖林说：“林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活人变丧尸的事……”
肖林知道周向辰想说什么，他们看到的活人变成丧尸，在尸化之前惟一的症状就是高烧，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退不了烧，那样过了一晚就突然变成了丧尸。所以如果有人会变成丧尸，那么有一个明显的征兆就是高烧。
谭嘉宣突然发起高烧，是不是要变成丧尸的征兆？
周向辰的担忧未必是多余的，但总不能因为遇上了一次就草木皆兵。
“我去问问他们还有没有药。”肖林说了一句，推开门走出去。
结果所有人都没有退烧药。
谭允默用浸过冷水的毛巾给谭嘉宣手和脚擦了一遍，谭嘉宣的体温还是那么高，谭允默皱着眉说：“留一辆车给我，你们自己走吧。”
虽然不明白周向辰刚才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思，但谭允默能看出他有所忌讳的样子，或许宣宣的现状并不是他们想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在这里分道扬镳。
肖林没理会谭允默的话，问唐寻：“离这儿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唐寻看了下地图说：“七公里左右。”
“行，我们进城。”
原本他们弄到足够的油之后，短时间内没打算靠近城镇，但谭嘉宣的情况，必须得找个药店或医院弄点药。
谭允默：“你们没必要……”
肖林打断他的话：“大家是同伴，当然要一起行动。再说了，不止你一个人疼宣宣。”
谭允默沉默了几秒，“谢谢。”
这是一个市周边的镇子，地图上只标注了两家药店和一家医院。
众人先把车开到离得最近的药店门口。
药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毁坏，里面的药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几人翻了一会儿，没找到退烧药。不只是退烧药，一些放常用药的地方都空了。
另外一家药店也是这样的情况。
这两家药店是镇子上最大的药店，能用到的药都被搬空了，更别说那些比较小的药店。
谭嘉宣头发全湿了，像在水里泡过一样。谭允默时不时擦擦他脸上的汗，用外套把人紧紧裹着，在找了两家药店都没找到药之后有些焦虑。
肖林拍拍他的肩安慰：“别担心，咱们再去那家医院看看。”
只不过医院里怕就没有药店这么安生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肖林看了下众人说：“我、成弈、唐尧上去，你们留在这儿。”
谭允默把谭嘉宣放到车后座上，“我去，你们帮我看着宣宣。”
“我们三个速度快点，宣宣高烧这么长时间，得赶紧找到药才行。”肖林说完，没给谭允默反对的时间，对成弈和唐尧说，“走。”
这家医院是镇子里惟一正规的医院，基本上有需要住院的病人都会往这儿送，不过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人，现在可不是了。看楼底下停的车辆，这家医院人流量比较大，就算现在经过丧尸迁移，这儿不一定还留有丧尸，但万事无绝对，三人进门之后都放轻了步子，小心地探索着四周的情况。
医院里西药窗口一般都在一楼靠里面的地方，三人走进去，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西药窗口。
肖林走到门边试探性地拧了下门锁，没拧开。成弈示意他让到一边，集中精神控制着锁扣，没过一会儿，只听见啪嗒一声轻响，门锁松开之后门虚开一条缝。
成弈推门走进去，肖林唐尧两人紧随其后。
一排排药架立在屋中，药架上标了分类，三人分开找药。
成弈视线扫过，看到一个盒子上有着“布洛芬”的字样，成弈走过去，手刚触到药盒，突然看见药架后面一双瞪大的眼睛直直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