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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红梅生了一对龙凤胎,这可让徐赫琦跟奶奶高兴坏了,一下子成就了一个“好”字。孟方田在傍晚的时候才赶到医院,马红梅由于是剖腹产,所以得在医院住段时间养伤口,孟方田就得在这里照顾她。
徐赫尔跟奶奶被徐赫琦开车送了回去,家里就剩下她跟徐赫琦两个人,一个住在二楼,一个住在一楼,徐赫尔坐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陈栩昆发来的短信,一直在思考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要是让他知道了他父亲跟自己母亲之间不正当的关系,那么他会不会恨她们母女,毕竟他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们,却没想到被孟方田破坏了家庭。要是她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会像程青怜对付唐吉燊一样,不报复不罢休!
徐赫尔手指一动,将这句话发给了他——要是被信任的人背叛,你会怎么办?她想试探一下陈栩昆的态度。
同样坐在床上的陈栩昆看到这句话时,有些诧异,这句话的内涵很广,他以为徐赫尔说的是程青怜的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复她——没人愿意被背叛,但个人的处理方法也会不同,程青怜这样的勇士很少。
徐赫尔追问——那你呢?
陈栩昆微微皱了皱眉——不会选择原谅!
徐赫尔看到这六个字,心里出奇的平静,如果他说会原谅的话,徐赫尔才会更加觉得不安。
第二天,徐赫尔骑着电动车去了镇上将长卷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没做任何造型,只保留了中分,造型师还说这么一打扮倒是显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小了。徐赫尔只觉得整颗脑袋都轻了许多。
在马红梅住院的两周时间里,徐赫尔又去过几次看望她。孟方田第一次见到她短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诧异,徐赫尔却也没解释,马红梅反而觉得徐赫尔这样更好看。但孟方田还是察觉到了徐赫尔对她的冷淡,想要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碍于儿媳妇在场。
他们家的这个年过得很是分散,马红梅和孟方田在医院度过了春节,徐赫尔跟徐赫琦则和爷爷奶奶吃了顿年夜饭。因徐赫尔外婆过世,所以他们家这一年没贴春联没放鞭炮,冷清得很。徐赫尔早早地洗漱上床看春晚,屏幕里红红火火的春晚舞台却无法吸引她,低头回复着大家的短信。
杨凡:你短头发的造型挺好看呀,弄得我也想剪头发了,但我爸妈说什么正月里不能剪头发!
徐赫尔:你头发也不是很长啊,不用剪的呀。
杨凡:我也就说说,我还想留长换造型呢,长发显得更淑女一点,这可是我以后的发展方向!
徐赫尔:拿手术刀的淑女?
杨凡:你这是明显的歧视!女医生就非得走路带风、一脸便秘似的冷淡?
徐赫尔:不是,我是说当医生的时候不都是要求把头发扎起来,手术的时候戴绿色的帽子,谁看得出来你头发的造型啊!
杨凡:我又不是只有工作,生活中总有人会发现的嘛!对了,年初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啊?
徐赫尔:没空去啊,那天我家要给龙凤胎送奶趟呀。
杨凡:说得也是,去年参加聚会的人就少了许多,今年肯定更少,我也没什么兴趣了。
徐赫尔:去参加吧,顺便把同学们的近况告诉我。
跟杨凡聊完天之后,徐赫尔主动找了程青怜,这个年真是让许多人都过得不太好。她的短信发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程青怜才回复,说自己在陪一大家子聊天,手机放房间了,这才看到。两人并没有聊多久,程青怜依然很坚强。
马红梅年初四下午出了院,龙凤胎引来村里许多人的好奇,时不时有人上楼去看看孩子,让马红梅十分疲累,徐赫尔后来就直接将楼上的门从里面锁住,让那些想要上楼看孩子的人进不去。徐赫然带着真真和她一起在楼上陪马红梅,龙凤胎的名字早已经起好,当然是徐赫琦取的,男孩叫嘉枫,女孩叫嘉敏,他们都是“嘉”字辈的。
徐赫然有些羡慕嫂子一次性结束战斗,而她这一两年内还得再生个男孩才行,怀孕、生产、坐月子的苦她是真不想再试一次,却也知道没有儿子她终究在常家扎不下根。马红梅反过来安慰她,她也不知道会这么幸运。徐赫尔对于两个妈妈之间对话,完全没兴趣,只安心地陪着真真玩耍。
真真的脾性有点像徐赫然,很乖也很好相处也爱分享,手里有什么好吃的,就分一点给徐赫尔,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她,让她心都化了。
姑嫂之间相处得很融洽,可一面对孟方田,徐赫尔本来放松了些的心情顿时又有些萎顿。
送奶趟过后,徐赫然跟真真留在家里吃饭。饭桌上,徐赫琦提出希望母亲年后不要再去上海当保姆了,希望她待在家里跟红梅一起照顾这两个孩子。
徐赫琦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很简单,一是因为马红梅第一次当母亲,各方面都不太懂,加上要照顾两个孩子,她肯定顾及不过来,有孟方田做帮手的话,马红梅会轻松许多;二是,徐赫琦始终不希望母亲当保姆,如今他们家条件大大好转,他认为母亲也不必远离家乡去上海做帮佣,他能养活一家人,包括母亲。
孟方田一时有些挣扎,徐赫尔却竭力配合哥哥劝说她。徐赫尔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只要她远离了上海,远离了陈家,那么孟方田跟陈培华这段不道德的恋情就会随之消失,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当然,她一开始没想到哥哥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徐赫然见哥哥跟妹妹一唱一和地游说母亲留下来,反而有些奇怪。徐赫琦的目的,她很清楚,但徐赫尔也凑上去倒是让她有些不解。她可还记得徐赫尔十分赞同母亲再婚这件事,可若是母亲真的在家带孙子孙女的话,在徐赫琦的范围内,母亲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再婚,徐赫尔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却还如此积极地劝母亲留下来,实在很反常。
孟方田最终还是答应了子女们的要求,她确实也担心红梅照顾不好两个孩子,相较于爱情来说,孩子们更重要。徐赫尔见母亲答应,心中便也松了口气。
徐赫然单独跟妹妹聊天,问她为什么不让母亲继续去工作,她看得出来母亲在上海生活的这几年,无论是心态、气质、还是审美都变得跟村里这些女人不一样,其实她是希望母亲能留在上海找到另外一半,即使哥哥依然不同意,但她远在上海,徐赫琦是无能为力的。
徐赫尔却另有一番说辞,她也快毕业了,能挣钱养活自己,甚至还能存下一部分。尽管她依然不反对母亲再婚,但她希望母亲再婚的对象是周围村子里的干干净净的人家,上海繁华又浮华,人心难测,反而令人不放心。
徐赫然狐疑地看着妹妹,她这番话固然有道理,但她始终觉得妹妹自从回来就变得怪怪的,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有时候她还是怀念当初什么都肯说、敢说的坦率的徐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