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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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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嘉言抬手,拂了拂她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勾到耳后,“想去就去吧,万大事有我!”

    姜婉婉躺下来,这会儿的心里很复杂,有感动,有不忍,折腾了几天得到的答案反而让她很难受,真是自作孽。

    宣嘉言一遍一遍地抚过她的发梢,嘴角微微扬起,“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回头又该剪了!”

    连姜婉婉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记得每回看着镜子,发型师问她要剪什么样的发型,想了又想,只是说,“简单修一修就行!”就这么修修剪剪,留着留着就到了现在快要齐肩的长度,风吹过来,扫在脖子上还有些痒痒的。

    宣嘉言见她不说话,坏心地将绕在手上的头发微微用力一扯,“怎么?真不舍得?”

    “首长不满意,我明天就去剪了!”吃痛的姜婉婉把头抬起来,不客气地等了他一眼,把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剪个像你这样的板寸,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可扯了!”

    “那还是留着吧,也挺好看,像个小女人!”宣嘉言并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捡起另一撮头发绕起来。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小动作。

    再次静默的两个人,姜婉婉突然想到白天的事儿,翻身爬上来,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听着胸膛里传来的沉沉心跳,很久很久不说话。

    除了看书外,就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她,宣嘉言稍稍用力将她抱得紧一些,她回抱的力气又再大一些,头埋得更紧。他隐隐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儿,任她在胸口的位置蹭了很久,软软的头发好像穿过衣服,挠在心上。

    良久,宣嘉言还是那么淡淡的口气,但说得肯定而强硬,让人辨不出喜怒,“他们都跟你说了!”

    “嗯!”姜婉婉沙哑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手掐着他的腰,也不柔软,“你自己再交代一遍!”

    宣嘉言还是叹气,拍她的后背,时轻时重,像是惩罚,又像是反复,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她是我最好哥们的妹妹!”

    有些伤痛想要忘记,就要先学会开口。

    她不应声,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新兵营里谁没几个要好的兄弟,阿亮是跟我最铁的哥们,我们一起入伍,一起进兽营,一起参加侦察兵大赛……小媛是阿亮的妹妹,从小就喜欢跟着他,最后还跟进部队来。我们第一次出海的那一年,小媛正式入伍。”

    姜婉婉动了动,从他的身上下来。两个人平躺在床上。宣嘉言手一下子松了,好像很不自在,半天才在身侧找到安置的位置,明明是想找个舒服的睡姿,偏偏眉心还是紧紧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张家人是不是都特别要强,小媛入伍没多久也进了第一批女子陆战队。阿亮说她妹妹就是他的骄傲,还真没错。但小媛没有等到阿亮回来参加她火蓝匕首的授予仪式。”

    说到这,宣嘉言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握成拳头。姜婉婉的手不动声色的伸过来,握住他,柔柔软软的掌心,包不住坚硬的拳头,但能微微化去渐渐涌上来的激动和悲伤。

    “海盗的枪直接打穿了阿亮的胸膛,我冲上去想要拉住他,终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堕入身后的深海里,最后连尸首都找不着。后来部队里决定,把阿亮的火蓝匕首授予小媛,也算是种传承。从此,小媛就随身都带着这把火蓝匕首,这把匕首也一直陪着她成为第一批出海的女兵。”

    姜婉婉感觉得到掌心下的拳头在微微颤抖,好像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想起贺航岳跟她说的话:“阿言后来再没有提过那天的事儿,包括他在我这的这段时间也从来不提。也许你能让他说点什么。孩子,要战胜心魔,就得面对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残忍,但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贺航岳的话。

    过了很久,很久,当宣嘉言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阴沉,像是被海砂打磨过般沙哑,“出事的那个白天,风和日丽。女兵中队一如既往的执行巡逻任务,指挥舰传来消息,在距离我们200海里处有海盗正在打劫一艘意大利籍商船,指示我们立即派人处理………那天我应该去的,这样她也不会落入海盗的手里……十天后,我们成功从海盗手里将他们营救出来……一切却都晚了……”

    姜婉婉能清楚听见清冷的夜色中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着,只觉得一股酸气往上冒,冲进得眼睛也发酸。

    “阿亮两兄妹都死在那片海上……我手捧着骨灰盒从舰艇上下来,甚至不敢抬头面对张家父母的一夜白头……之后几年我就再没出海,从南边调回了靠近卫城的野战军……之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宣嘉言避重就轻的将故事讲完,这个故事很悲壮,却是比姜婉婉知道的要好上千万倍。张媛是被海盗凌-辱致死的,被发现的时候,她孤零零躺在最底层的船舱里,那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恶的气味。宣嘉言亲手给她穿上军装,把她从船舱里抱出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哭了,唯独他没有。

    贺航岳的心理报告对宣嘉言的描述是这样的:“他如同一批黑夜里嗜血的野兽,全身散发着危险,又像他手里握着的那把火蓝匕首,锐利无比。”

    姜婉婉握着那份报告,甚至不敢去想他当时的样子,他当时的悲愤好像能从报告里散发出来。

    后来,宣嘉言没有再出海也并不像他讲的那么简单。

    他们抓到了那群海盗,海盗头子被宣嘉言垂钓在船头,生生被鲨鱼生吞活剥了。这是他回来后主动跟上级交代的,也因此他被调离海军,并送到贺航岳那里接受心理治疗。半年后,他重新回到部队,只是对当年的事再也只字不提。

    贺航岳放下手中的心理评估报告,叹了口气说道,“早前他再出海前来我这里做过心理评估,一切正常。只是对当年的事儿还是只字不愿提起。孩子,但愿你能解开他的心结!”

    谁会想过像他这样的天子骄子也会有这样糟心裂肺的经历,众人眼中的战神,也有被压弯的那天。她心疼他,但不后悔自己这次的选择。

    “教授,你放心,这次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他有事儿!”

    姜婉婉说不上来自己当时哪来的勇气下了这道军令状。

    两个人又躺了很久,宣嘉言不见她说话,以为她又睡着了,悄声起身按开了床头的灯,她躺在床上,瞪得圆圆的眼睛从头到尾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吱声。

    他盯着她叹气,“起来吧,不然真饿坏了!”

    姜婉婉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她伸着手,赖赖地说:“我晕了起不来!”

    宣嘉言拉着她手,一根根的握紧,捏在手里,却没动,目光从没有在她身上挪开,静静地看着。看得姜婉婉眼中的心疼无处可逃,无所遁形,颤抖着用力捏紧他的手,吸了吸鼻子,压下喉间的哽咽,说道:“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到哪我都好好的,争取不让我比你先走。”

    他顺着手的动作把她拉起来,抱着她压在胸口,她把脸贴在他颈侧,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顿时让她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她咬着牙,大口大口的抽气,拼命抱紧他,死也不松手。

    半响,宣嘉言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不是争取,是必须!”

    姜婉婉点头,然后不出一声。她跪在床上,把脸埋在他怀里,他肩膀的衣服渐渐湿润,蔓成一片。

    宣嘉言的脸就贴在她脸侧,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要真心疼我,以后就别拿自己来逼我。”

    姜婉婉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软软的声音说道:“叔叔,饿了。”

    宣嘉言终于笑了,“奕子说我这辈子注定要栽在你这小丫头手里。”

    说完,宣嘉言才在床边转身,姜婉婉就直接跳上那宽厚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光溜溜的脚丫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直到他把她放在餐椅上,把热腾腾的饺子摆在桌上,却不是摆在她面前。

    “烫,凉凉!”宣嘉言巧妙地躲过某妞儿伸长的爪子。

    “我不怕!”正当姜婉婉对那盆饺子垂涎三尺,望眼欲穿的时候,某人夹个饺子,不紧不慢地吹着热气,明摆着是故意的!

    眼见着饺子就要伸到她面前,最后却是落进他的嘴里,姜婉婉气疯了,整个站在椅子上,“宣嘉言……”

    “我的话怎么说的来着,有功要赏,有错要罚!”宣嘉言细嚼慢咽地吃着饺子,漠视某妞儿高高在上的怒气,“你说你这次错了没有?”

    “就知道你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姜婉婉自知理亏,只好灰溜溜地坐回椅子上,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错了!”

    宣嘉言夹了颗饺子愣是在她面前绕了一圈,最后落进他自己的嘴里,“嗯?我没听见!”

    “我错了!”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你……”

    “嗯?”宣嘉言微微抬头,姜婉婉眼睁睁看着又一颗饺子从自己鼻尖饶过,徒留香气。

    抓狂的姜婉婉几乎是用吼的,“宣嘉言,你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

    “教你个成语‘秋后算账’!”宣嘉言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点了点盘中的饺子,“有错在先,谩骂首长,你说该怎么罚?”

    “你到底想怎么样?”所谓吃人的嘴短,更何况还是人家亲手煮的,谁叫自己馋呢?

    宣嘉言默默地把一颗饺子放进嘴里,白白胖胖的饺子有一半留在外面,诱-惑着对面坐着的吃货。

    姜婉婉嫌弃的撇开头,“真恶心!不要!”

    宣嘉言把饺子吃掉,耸耸肩说道,“随你!”

    接下来的一分钟,姜婉婉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盘饺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某人吃干抹净,咽了咽口水,“等等!”

    “想通啦?”宣嘉言直接叼着半颗饺子等着她来。

    姜婉婉看看盘里抢不到的那些,再看看那半只,一咬牙,一跺脚,跪在椅子上,半只身子横过餐桌,伸头去咬抢那只饺子。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与虎谋皮,焉有其利!姜婉婉啊姜婉婉,怪只怪你中文没学好。

    待她的唇刚凑过去,饺子嗖的一声被他吃尽嘴里,她能吃到的只有那一点汁,把她撞得唇齿生疼,她捂着撞肿的双唇,挫败地坐回椅子上,顿声怒火:“宣嘉言,你有完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从上个周末开始,都在马不停蹄地追马航的新闻,耽误了很多时间,今天开始争取补回来!

    后面应该还会有两章,正在写!

    最后打一句口号:MH370,我们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