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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灵和宝蝉递了牌子,入得观景台外围席位入座。但谢睿宝生一直没来,不知出了何事,两人心中焦急。不一会,烟火齐放,轰隆巨响,整个岸边流光溢彩。宝蝉远远望去观景台正席,只见英宗殿下和众位嫔妃高高在上,笑语指点。太子梁王等人在东侧下座。
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通!”地面上又升起个通体发红的大火球。它飞到半空,“啪”的一声,化作千万颗小火星向下飞溅开来,
突然间观景台东侧传出嘈杂声:“走水了,走水了。”大家望过去,只见围起的步幔“哗啦啦”已经燃起来,火光滔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宫中内侍大叫:“护送皇上回宫。”英宗携嫔妃忙起身准备离开。刚下了观景台,突然数名黑衣人从起火的步幔后跃出,刀剑齐出,直劈中间的英宗。身旁内侍挺身,方得挡了数刀。太子梁王陈王慌忙上前护驾,黑衣人又转向太子,直向太子袖口砍下数刀。
顿时观景台内一片混乱,刘灵不敢多想,护着宝蝉就向外跑去。出了观景台,更是人群混乱,一时也不知刘家小厮去了哪里,刘灵只能紧紧拉着宝蝉的手一路奔跑。
连曜与谢睿并骑在前开路,留下杏仁在马车内照顾宝生。宝生仍未醒,身上又伤了多处,谢睿担心马车太过颠簸,走的并不快。沿途街上已多了许多九门禁军封路,路人愈加稀少。一行人几次被拦下问话,多亏了连曜的牌子才能过关。
刚到了大东门,一股人马气势汹汹飞奔过来直扑过来,哗啦啦数十名铁骑将连曜围了起来。为首却是一名身着绣祥云纹绿袍太监,一甩尘拂,阴阳怪气的说声:“连将军,我等在东宫慈庆宫当值,传太子口谕:现局势不明,请连将军回九门卫营一叙。”
谢睿暗暗皱眉,瞥向连曜。连曜反而一脸轻松,笑笑答道:“有劳公公迎接。局势混乱,连某有责任为太子解忧。”说着转向谢睿,说道:“谢公子,刘家妹子就有劳谢公子护送回去。今日之事因连曜而起,万般抱歉。待连某解决手头之事后,定会亲自去刘家解释请罪。还望谢公子照顾好小姐,也将此话传达给刘大人,算是帮了连某一个大忙。”谢睿点点头,并不答话。
连曜跟随慈庆宫内侍一路到了九门卫营,被营口的卫兵拦下,校对了各自的名牌才开闸放人。进入营内,北风呼啸,只见一排排战士肃立而立,火把烈烈,期间还有数队战士交替巡逻,整齐有素。连曜暗自点点头,心下佩服。
那个内侍带连曜进了中营房,太子携中殿大学士王喜端坐上位,神色肃穆。连曜上前一拜,太子并不叫起,任连曜跪着。过了一会儿,太子才慢悠悠说道:“今日江边烟火庆演,竟有歹徒混入其中,想刺杀圣上,还好圣上洪福万千,未有大碍。”顿了顿,话锋一转突然发问:“今日傍晚你在哪里?”又见连曜肩头有伤,只用布条胡乱包裹,又问:“为何肩上有血污。”连曜不卑不亢答道:“臣今日携家人在城西新圩集市看花灯,却被歹人所伤。”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臣今日倒是遇到一件奇事,还误伤了位世家小姐,真是罪过。”太子眉毛一抬,问道:“有这等事情,愿闻其详。”
“今日臣携家妹之子在城西新圩观看花灯,只觉有人一路跟踪,臣想京畿之地,哪会有狂妄之徒,但又怕疏忽伤了孩子,就命人带了孩子先回府,自己留在原地试探,果然有歹徒欲袭击于我。不巧的是其中刘家小姐误打误撞,卷入纷争受了些伤害。”太子追问道:“可有人目击?”连曜为难的说:“这个,倒是难有人作证,臣下今日只是看看花灯,逛逛集市,如果要人作证,也只是那些摆摊设档之人。歹徒行凶后也是各自散去。”太子冷笑道:“子璋倒是好闲情。”连曜又说:“要说证人,这位小姐也算证人了,还有陪同刘家小姐的谢家公子也看到了场面。”
太子眉头一锁,咳嗽了一下,向着王喜说道:“歹人真是狂妄,还有这等事情!”王喜又问连曜:“那袭击你的那些歹人如何?”连曜冷笑道:“逃走数个。”王喜又接着问:“是否有活口?”连曜摇头叹息道:“除了逃走几个,剩下打斗中都已击毙了。”太子和王喜默然了一会,说:“连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连曜严肃说道:“今日歹人处处伏击,不知有何阴谋。请太子明断。”太子眉头一皱,说道:“可惜歹徒四散,未有留下活口,实在难以判断。”太子想了想,说道:“还请连将军交出歹徒尸首,以便刑部好断案。”
谢睿心绪不灵,又是担心宝生,又是觉得今夜处处事发突然,一时也没有想法。好容易到了刘家门口,只见刘家众人在门口焦急等待,大夫也在一旁候着。原来刘灵已经得知消息带宝蝉回家等候。
刘灵在前面带路,谢睿从车上抱下宝送进内院。刘老夫人见了宝生不醒,将下就哭起来,只捏着宝生的手不放,刘大人和邝氏劝住。大夫上前隔着纱帘诊了脉,洗了手就写了张方子。刘老太太皱眉问道:“李大夫,这丫头可要紧?”大夫点点头,说道:“老夫人放心,并不碍事,小姐受了些皮外伤,加上惊吓,一时晕过去,只要开些疏风散血的方子就可。另外,我再叫人送一瓶药酒过来,请每日在瘀伤处涂擦即可。”
说着,众人准备移步到前厅,谢睿望着宝生,睡中鼻尖微蹙,呼吸渐稳,而丫头已经端过热水搽拭去了额头上血迹,几丝碎发还粘在两鬓,不由得很想帮她抹开,又碍着众人,只能深深看她一眼随大家出去。
到了前厅,送走大夫。刘老太太问道:“谢公子,今夜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宝儿会伤成这样?”刘灵和谢睿分别就所见述说一番,刘老太太和刘大人甚为吃惊,对望一眼。谢睿又继续说:“连将军甚为内疚,本来一道送宝生姑娘回来。半路遇上慈庆宫当值公公,随他们去了九门卫。临前要我传话,说他一定会上门当面解释负罪。”
刘老太太和刘大人听完更是吃惊,半响,刘老太太突然严肃说道:“今日事情,实在诡异,现在局势迷乱,还请谢公子保密,不要牵涉太多人物。”谢睿点头道:“存昕知道。”
送走了谢睿,刘老太太留下儿子,母子两人静默片刻,刘老夫人正颜说道:“也真是造孽,宝儿竟然卷入这场谜局。”刘大人叹了口气:“不知会招引什么祸事上门了。”刘老太太点点头吩咐道:“今夜开始,家中增加当值的人手,三番轮班,不得疏忽。”
谢睿正驱马回家,一路上将种种遭遇细想一遍,各种线索纷纷乱乱,似有头绪又毫无主线。正想着,到了家门前,将马交给侯勇,进了前厅。只见谢修竟还端坐上位,谢睿随口问道:“父亲还没睡下?”
谢修点点头说道:“我在等你,皇上遇刺的事情你可知道。”谢睿嗯了一声“外面见禁军防务加密,也知道一些。”“那你今晚去哪里了。”“今日和刘家小子一起去看花灯。”“没遇到旁的事情?”谢睿奇怪反问,“什么事情,倒是没有。”谢修哦了一声,说声:“最近外面还是少去些,免得惹些事端。”
谢睿心中冷笑,自回房去了。真儿见谢睿回来,无限娇羞靠上前,笑吟吟的说道:“公子今日回来的迟。”谢睿笑笑,静静从身后抱住真儿,这一刻仿佛刚才宝生在怀中的温软,无限惬意。真儿嗤笑着掰开谢睿,说道:“前日连府送来些美姬,老爷吩咐安置在西厢。公子是不是也挑几个好的。”谢睿听了冷笑,推开真儿:“你倒是会做人情。”真儿委屈,但还是乖巧依偎过来。谢睿轻轻推开,疲惫的说:“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一早,谢睿刚起来,真儿伺候梳洗。突然侯勇进来禀告说:“外面来了名公公,说是慈庆宫的人,请公子前去问话。”谢睿愣了一愣,连忙出来。
只见在前厅,谢修正在和昨日那么公公寒暄,见谢睿过来,狠狠瞪了瞪儿子,说道:“这位是赵内侍。”赵内侍笑笑道:“谢公子,小人有礼了。太子听闻谢公子才情天下,今日有空想请公子前去一叙。“谢睿不敢怠慢,随赵内侍出门。谢修送至门前,目送一行人远去,站在府前台阶上,不由的冷笑道:“连我也忽悠。”
赵内侍带了谢睿进了慈庆宫的前殿,等待片刻。太子正装出来,谢睿忙拜。太子笑笑扶起谢睿:“存昕莫要拘谨,今日不过闲话。”太子端详了谢睿一番,赞道:“谢存昕果然才貌惊人。怪不得京城多少闺秀都念叨这谢家公子呢。”
谢睿不敢放松。太子话锋一转,又说道:“不知昨日存昕在哪里?”谢睿见问到这里,心中暗暗一惊,答道:“到城西新圩集市和朋友闲逛。”太子追问:“哪位朋友?”谢睿答道:“刘家刘灵兄妹。”太子听了默然,顿了顿又问道:“听说刘家小姐昨日遭遇误伤?”谢睿微微抬头,见太子神情冷峻,答道:“却是被人误伤。”
“你曾见过误伤刘小姐的歹徒?”谢睿见太子句句紧逼,心里突然明白一些事情,大方答道:“不曾见过打斗,但见连将军已将数人拿下。”太子突然大感兴趣:“哦?存昕见到还有活口?”“天色黑暗,几人都躺在地上,加上照顾刘家小姐,不曾见清。”“哦”,太子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谢睿出了慈庆宫前殿,在内侍带领下准备出宫。迎面来了一队仪仗,内侍悄悄吩咐道:“圣公主,跪下。”谢睿连忙避让到旁边。仪仗从官道上经过,谢睿感觉在面前停留了片刻。不由偷偷抬头瞟了一眼,轿上之人见谢睿看过来,连忙甩下轿帘,队列继续前行,直至进了慈庆宫。
等仪仗过去,谢睿起身随内侍出了宫,便直接去了刘府。昨夜闹腾,刘老太太还在休息,刘大人已经上朝。只有刘灵出来招呼,得知宝生还在昏睡。
到了宝华斋,院内静悄悄的。谢睿跟着刘灵进去,见宝蝉正在炕上陪伴宝生。宝生眉头紧锁,脸通红通红的,嘴里混乱咿呀着。
谢睿走过去坐去炕边,修长的手指抚上宝生额头,只觉得烫手,轻轻在宝生的太阳穴按压一会儿,又接过宝蝉手里的毛巾,又在铜盆里绞了热水,帮宝生敷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