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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吓的噗通跪倒,结巴道:“陛、陛下,这、这客人来买酒,臣等也、也没问来历……”
皇帝冷哼一声:“还敢撒谎!刚才那个打了一坛黄酒的,说是谁家的小厮,却挺胸凸肚,你见着谁家小厮是那般模样?还不快说实话!”
凌宇更加慌张起来,连说:“这,臣不知,臣当真不知。”
没等皇帝再问,先前跟出去的范忠已经回来禀报:“回禀陛下,先头那青衣人出门就带着酒进了旁边的鲜味楼,酒楼里坐满了客人,正在喝酒说笑,小人伫足听了几句,听着这些人似乎都是羽林卫的人。”
“皇上恕罪。”凌宇不等范忠说完,立刻在地上磕头认罪,“皇上恕罪,臣不是有意欺瞒皇上,只是刘大人说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高兴,臣这才……”
皇帝脸上不怒不喜,面无表情的问:“哪个刘大人?”
凌宇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碰到皇帝的目光又立刻低头答道:“是刘群振刘大人。”
皇帝站起身在地上踱步,问道:“是刘群振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找羽林卫的人来装扮好了,在街上来回走动,买酒买布,好让朕高兴?”
旁边的秀兰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这种极致谄媚的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凌宇和刘群振了,她等着皇帝大发雷霆,可是等了好半天,却始终没等来她想要的反应。
“胡闹!这有什么值得朕高兴的?买酒的钱从哪来?是你们给的吧?你们的钱从哪来?是朕给的!你们倒会想,用朕的钱哄朕高兴,当朕是糊涂虫么?”皇帝虽然也开口训斥了,却完全不是秀兰所想的方向,“再看看你们装扮的样子,除非朕是瞎子才看不出来!一个一个的蠢到了家了!”
重点是这个吗?要是他们扮的像了,你还夸他们不成?秀兰无奈扶额,当着这么多人又不能开口插嘴,只能自己憋着一口气听他们君臣说话。
凌宇又连连认罪,皇帝不耐烦听,喝道:“行了!酒铺不用你管了,准你戴罪立功,去给我把成衣铺子管起来!”又叫人去寻刘群振来。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秀兰站起身走到皇帝身边,皱眉问:“五郎就这么放了他了?往大了说,这也算是欺君吧?”
皇帝伸手扶着秀兰的肩,笑道:“凌宇一向做事还算精明,这次也是我骂的他昏了头,再说本也是一片忠心,我若是真的罚他太狠,下面人难免寒心。”
“可是五郎,他们这么胡闹法,岂有不劳民伤财的?再说了,这样折腾着闹一场,少不得还有中饱私囊,你就这么纵容他们?”秀兰真想把昏君脑壳切开来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哪知皇帝听了居然笑得更大声,还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说:“莫非娘子还想做一贤妃?行了,你莫担心,这事我会交代刘群振,你且看着就是了。”
秀兰气鼓鼓的推开他的手,反问:“我怎么就不能做贤妃了?我知道五郎不喜束缚,可是这是非曲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得分清楚啊!你今日纵容了他们这样胡闹,明日他们就敢强占民居,装了百姓来哄你!一样也说是为了你高兴,那时你又该当如何?”
皇帝也不恼,笑答:“娘子不必担心,我正是要跟刘群振说,让他把这一条街的商铺民宅都买下来,索性叫这些羽林卫住进来,到时我们若是在西苑住得烦了,也可过来略住两天散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美个毛线!“你想的也太容易了,若是有人不愿卖呢?若是有祖业祖屋呢?你也要赶得人走么?您可以不理会朝臣,可您当真也不在意百姓说你是昏君?”秀兰这回是真急了,无论什么时候,征地强拆害的人家破人亡都不少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亲眼看着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你以为现在就没人说我是昏君么?”皇帝的表现再次出乎了秀兰的预料,他不怒不恼,非常平静,“百姓知道什么?听了风就是雨,名声这个东西啊,最是难以捉摸。我早绝了青史留名的念头,你呀,既跟了我这昏君,也别再想做什么贤妃了。”
秀兰无力,很想对昏君做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她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回去。皇帝本来还想再说,恰在这时外面来报,说刘群振来了,皇帝就让宣进来,然后命刘群振去把这条街连同两侧的里坊都买下来。
末了嘱咐一句:“按市价去买,不许强买,若有祖业祖屋确不愿卖的,登记在册,可留他们继续居住。所用钱银去寻章怀云支取,一应账目都与他核对。”
见皇帝好歹听了自己的建议,秀兰就插了一句嘴:“眼看入冬了,我看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总要容得人家另寻住所呢。”
皇帝点头:“对,到明年春办好就行。”又嘱咐刘群振:“把账目给朕仔细看好,做得好了朕自有赏,可不许你们从中打主意,不然过后查了出来,朕这里可不会再给你们留颜面。”很是严肃的叮嘱了刘群振半天,才放他去了。
“谢皇上。”秀兰站起身给皇帝扎实的行了个福礼。
皇帝伸手扶起了她,笑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咱们出去走走,好容易出来一回。”拉着秀兰两个人出了酒铺,那些“非专业演员们”一撤,外面顿时冷清了许多,两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在鲜味楼吃了一餐饭,就回西苑了。
回去以后,秀兰想着月底是太后生日,无论太后对她有什么看法,那都是大BOSS,她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就叫香莲寻了布料来,自己亲自动手,想给太后做一双鞋。
皇帝看见她竟然拿起针线来,很是稀奇:“原来你会做针线活?”
“自小就被我娘逼着学,哪能不会?就是做的普通,不够精致罢了。”秀兰头也不抬的答道。
皇帝瞧她做得似模似样,就也要求秀兰给他做些东西来,秀兰抬头看看他,说:“那也给你做双鞋吧,旁的我也做不好,你戴出去怪难看的,还是做鞋好,在家里穿穿,只要舒适便足够了。”皇帝并不挑,点头答应了。
秀兰刺绣的手艺比较粗糙,所以鞋面上的绣花最后是由最擅长刺绣的张秀姑完成的,其余部分她倒真没有假于人手,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到十月二十五这天终于把鞋做得了,拿给皇帝看。
“唔,看得出用心做了,很好,母后看了一定喜欢。”皇帝把鞋子还给秀兰,接着说道:“母后做寿,若无意外我可能得在宫里留宿一晚,我想着册封之前,你最好还是别进宫去,不然见了皇后她们不好说话,所以就留你在西苑。我已经吩咐了人,不管谁派人来都不叫放进来,你只管放心。”
秀兰也不想这么没名没份的进宫去见那些贵人,就点头说:“我听五郎的。”
皇帝见她乖巧听话,心里更觉有些对不住她,于是建议道:“要是你觉得一个人寂寞,我叫人去接了你母亲来陪你一晚可好?”
秀兰想起张氏,忙摇头:“还是不要了,她一来准会说:我当初说什么来的,就是你不听我的,看现在多好云云,然后唠叨个没完。接她来,还不如接珍娘姐姐来说说话的好。”
听她说得夸张,皇帝不由失笑:“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有多少人宁可母亲多唠叨自己几句而不可得呢!好吧,你想要谁陪,就接谁来好了。”
“那我就先谢过五郎了。”
两人商量妥当,第二日一早天刚亮,皇帝就起来带着人回了宫,秀兰则打发赵和恩去接珍娘来,又让香莲她们准备了许多精细点心,好用来招待珍娘。
云妆看秀兰高兴,等香莲她们出去了,就跟秀兰进言:“我看娘子和许太太很合得来,许太太又年长,且见多识广,颇能给娘子出些主意,娘子何不跟郎君商量了,请许太太进宫来做个女官?”
秀兰一愣:“这合适么?珍娘这样的,可以做女官么?”
“怎么不成?不说别人就说奴婢,本是不够格做女官的,可陛下不也准了么?奴婢听人说,宫里选女官,就是要选许太太这样年纪的呢,说起来许太太才三十出头,还略有些小呢。再说许太太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娘子虽有心照应,到底鞭长莫及,王家那边也不好多走动关怀,若能留许太太在您身边,那才是两便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秀兰本来就觉得这一朝回了西苑,难以常见到珍娘,不能多跟她讨教,也有些担心她前夫家和娘家找她麻烦,可是:“就怕珍娘不愿。”
云妆斟酌了一下,回道:“娘子,依奴婢看,许太太定是只有乐意的。其实许太太的身世和奴婢颇有些相似,都是夫家无义、娘家无靠,若有娘子肯给予庇护,哪还有什么不愿的?奴婢说句直白的,许太太着意和您结交,可不就是为了您的庇护?还有什么庇护能比得上把她接到您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回来上班了,每年过年都是一番辛苦跋涉啊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