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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和赵和恩说话的同时,秀兰也在面对母亲张氏的唠叨。
“你就是个死心眼的,从小就是这么个样子,你当他是谁哎,他是皇帝老子,你还指望他就守着你一个,那镇上黄财主才有几个钱呢,还要讨上两房小妾,人家黄太太也没有要回娘家,”张氏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去戳秀兰的额头。
秀兰躲开她的手指,低声嘀咕,“她是没跑,就是把那两个小妾都打了个半死。”吃过饭张氏就单独把她拉进了房里,细问起了今日的事,秀兰也没瞒着她,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结果就引来了张氏这一通教训。
张氏听见就拍了一下手:“说的就是这么回子事呢!你这个傻姑娘,你跑的什么?你就该学那黄太太,好好治一治那些新来的小狐狸精!”
秀兰听了这话更觉意兴阑珊,往张氏身上一倒,闷闷说道:“人家黄太太是正室嫡妻,我算什么?我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凭什么治别人?再说了,她也不过是个命苦的,身不由己罢了,我何苦去为难人家?”
“你看看,你又冒傻气了。这码事哪有不争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你若只管老老实实的不争不抢,最后吃亏的准是你!”张氏一边说一边拍了两下秀兰的肩膀,“最不该的就是去跟男人家闹,你这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所以那些宅门里的女人就都选择了内斗?秀兰觉得很悲哀,她坐直了身子,回道:“可是事情已然这样了,我是再不能回去的了,娘要赶我出门么?”
张氏听了这话又拍了她胳膊一下,骂道:“一回来就要气我!我赶你出去饿死么?我要能舍得下,还会为了你熬白了头发么?”说着说着,想起女儿刚被抢走那些天,忍不住又落下了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秀兰看见张氏发髻里的白发也颇为心酸,又窝进她怀里撒娇:“娘,这一回我再不离开你了,一辈子守着你,哪也不用去,就孝顺你和爹。”
张氏想起秀兰眼下的处境,更加愁得慌:“有我和你爹在,自然没什么,可我怕我们去了以后,你嫂子们……”自从那班太监大张旗鼓的来送赏赐,村里无人不知自家的二姐儿进了宫侍候皇上,如今人被送回来,别说宫里许不许再嫁,就是真的许了谁又敢求娶啊!
“娘说什么呢,您和爹爹都长命百岁!”秀兰现在还想不到那么久的以后,她只觉得很疲惫,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就问张氏:“娘留下来跟我睡吗?”
张氏摇头:“你爹心里急着呢,我得把这事跟他说说,放心,有我在,他不能怎么着。你也累了,这一天也受了不少惊吓,先睡一觉,有话明日再说。”张氏难得这样温声跟秀兰说话,倒让秀兰有些受宠若惊,也就乖巧的答应了,送张氏出去,然后自己回身铺床睡觉。
她这次一回来,到门口的时候几乎不敢认,气派耸立的大门,齐整洁白的墙壁,还有门户里隐隐可见的二层小楼,这里是她的家?结果内侍上前叫门,开门出来的还真是她二哥。
等进来见到闻讯而出的母亲张氏,母女二人一愣之后,是立即拥在一起抱头痛哭。张氏是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自己女儿了,秀兰则是满腹委屈,所以这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连那班侍卫和内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到后来还是把秀兰他爹寻回来,才劝住了母女俩,慢慢收了眼泪。这一收了眼泪,家里人不免要问她怎么突然回来,明明早上就有个赵公公说是奉命来探,怎么这么快她自己就回来了?
秀兰看着一屋子人期待的眼睛,实在也说不出她和皇帝之间的事,就借口说饿了,要先吃饭。张氏一看女儿身上穿的还是早先在家做的衣裳,头上身上更是一丝饰物都无,心中觉得不太对劲,就打发了两个儿媳妇去做饭,自己跟丈夫守着秀兰问话。
当着父亲的面,秀兰并没有细说,只说她今日惹恼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把她遣送出宫,让她回家来了。王贵兴听了这话吓的直在地上转圈,一个劲的问秀兰,把她送回来是什么意思?还会不会再接进宫去,给的赏赐会不会要回去。
没等秀兰有什么反应,张氏先恼了,伸手把秀兰往怀里一揽,问丈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被夫家送回娘家,你不先关心孩子,倒光想着赏赐,那些金银贵重得过你女儿?”
王贵兴被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秀兰虽然心里有些难过,可是从小到大,父亲对她一直没什么关注,父女两个感情平平,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还答了一句:“应该不至于要回去。也不会再接我回去了。”
“那这算是休回娘家?”王贵兴听说赏赐不会要回去,心里略放心,可再想起不接回去的意义,又把心提了起来。
张氏气的要命:“你偏要讲话这么难听的?去去去,别在这怄孩子,该做么丝做么丝去!”硬把不甘心的丈夫给赶走了。
秀兰不太喜欢被休这个词,还不如自请下堂,可是估计她说了也没人相信她是自己要回来的,算了,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秀兰决定先不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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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问了赵和恩半天话,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去都是送到了东西、传到了话就走,复述的那些话也并没什么特殊含义,心里对陆鲲的话又多了几分怀疑。秀兰在西苑这段日子,跟家里唯一的联系就是赵和恩,而赵和恩每次去都只是传几句话,连一张纸都没有,他们能私相授受什么?
可是今日她又为何这么坚决的要走呢?穿着旧时衣衫,戴着那支木簪,当初她手拿木簪指着脖颈的样子宛在眼前,皇帝心里满是焦灼,怎么也坐不住,站起身往外走。
彭磊等人忙在后面跟着,眼见着皇上似乎是要回逸性堂,彭磊纠结半天,还是鼓足了勇气询问:“陛下,天晚了,要不还是传步辇来?”
皇帝摆摆手:“不用,朕要走走。”这样大踏步走着,吹吹晚风,心里那焦灼的情绪就能少一些。
于是彭磊等人只能一溜小跑的跟着皇帝回了逸性堂。进门的时候院子里暗暗的,只有门前两个灯笼在风中摇曳,再向里走过了敞厅,后面的正房里也只堂屋和东次间有灯光。皇帝不由站住了脚,这里怎么这样冷清?只少了一个人,就少了那么多么?
彭磊已经走到门前掀起了帘子请皇帝进去,皇帝压下到嘴边的叹息,迈步缓缓进了堂屋。
屋里守着的冬梅一看彭磊亲自撩开帘子,就知道是皇上回来了,忙到东次间门口叫香莲,跟香莲一处坐着的海棠也赶忙站了起来,跟着她们俩一起到堂屋里拜见皇上。
皇帝一进门就看见海棠,忍不住微微皱眉,转头问彭磊:“怎么回事?”
“回陛下,您说送海棠姑娘来逸性堂……”彭磊看皇帝的眉毛越皱越紧,最后两个字就没敢说出来。
皇帝懒得发火,一挥袖子:“香莲给她安排个住处,明日让人送她回家吧。”说完就进了东次间。
香莲应了,伸手去扶海棠,不料海棠却推开了她的手,转身站到了东次间门口,带着哭腔叫了一声:“陛下,我……”刚开口泪珠儿就掉了下来。
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又叫香莲:“云妆呢?”
香莲十分意外,跟彭磊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答道:“回陛下,云妆在后头歇了,奴婢送海棠姑娘出去,顺便叫她来侍候?”
“嗯,去吧。”皇帝自去了榻上坐下,又叫彭磊上茶。
香莲就拉着不情愿的海棠出去,见她还是哭哭啼啼的,等到了院子里就吓唬她:“快别哭了,陛下最厌烦女人家在他面前哭!当心惹的陛下生了气,连家也不让你回,直接送你去浣衣局!”吓的海棠不敢再哭,乖乖跟着她去了宫人们的住处。
云妆还没有睡下,听说皇帝找她也十分意外,忙整理了装束跟香莲一块回了逸性堂。
皇帝在东次间榻上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往西里间去,到房里转了一圈,见陈设依旧,只是少了那个人,无端端透出些许寂寥之意,甚至还不如当初她未来之时。伸手拾起榻上小几放着的书,打开来翻了翻,正是之前他让她看的《柳毅传》。
“陛下,云妆来了。”彭磊在门边轻声叫道。
皇帝回过神,“唔,让她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彭磊按捺住心里的惊讶,让云妆进去,然后又带着其余人一起退下,再将门轻轻掩上,自己守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昏君,我想说,首先他是个皇帝,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又有太后逼迫他过继,传宗接代其实是很大的压力。
其次,指望这样贪图玩乐的皇帝一见女主就丢了魂、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有些天真可笑的,男人都会说些“我只爱你一个,别人算什么”之类的话,但多半说了只是为了哄哄女人,转头看见漂亮的,他也不会戳瞎自己不看,要是有主动送上门的,更觉得是一桩美事
昏君不是常见的言情男主,没有那么严于律己,他确实喜欢秀兰,可远没有到爱的程度,这种喜欢会在需要取舍时发生作用,但并没有强烈到让他无视所有其他的异性
在改造昏君的这条路上,秀兰还任重道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