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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续立刻老实了,垂头侍立、屏气敛声。秀兰还是不太明白,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关续,问:“怎么了?”
“黄瓜性凉,吃多了伤肠胃……”关续抬头瞄了秀兰一眼,细声细气的答。
皇帝已经不高兴的站起了身,也不喝茶,自顾出了亭子,秀兰只得起身追上去拉住皇帝的手跟着,又数落后面跟上来的关续:“知道你是关心龙体,可也别太过了,郎君身子一向都很好,不过是多吃几口黄瓜,有什么打紧的?”
关续赶忙躬身认错,皇帝今日似乎情绪不佳,很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别紧跟着。”牵着秀兰的手大步在前走,让关续他们远远跟着。
秀兰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绷着脸,虽然没有发脾气,可也跟他平日的温和大不相同,她一时也不敢开口,只老老实实的跟着皇帝走。皇帝一路牵着她登上了岛上高处,四下一望,全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指着岸边的亭台楼阁问秀兰:“你瞧,从这里望回去,别有一番意趣。”
“嗯,这样看着抱月楼一点也不高呢!”秀兰看他脸上没那么紧绷了,赶忙顺着他的话说:“要是多点垂柳就更好看了。”
皇帝听了又打量了一会,说:“你要是喜欢就叫他们去种好了,现在种完了,明年春就能赏了。”
这算不算劳民伤财……,秀兰可不想助纣为虐,就摇摇头:“不用,现在这样也很好。”
皇帝笑了笑,没再说话,只牵着秀兰的手望着不知名的方向。秀兰也不敢打扰,幸好这会儿天上有云彩,遮住了太阳不会晒着,不然皇帝又不许宫人近了来打伞,他们两个站一会儿就要给晒成人干了。怪不得他肤色不白呢,一定都是这样晒的,秀兰在心里嘀咕。
他们两个人在上面站着不动,可急坏了下面的人,侍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关续咬着牙上前禀道:“郎君,娘子,这天像是要下雨,不若早些回去吧?”
皇帝这才回过神,抬头看看天,确实乌云多了起来,而且也有几丝凉风带着湿意吹来,就点了点头,拉着秀兰往回走,叹道:“也该下雨了。”
他们回到岸边上了船,往待渡亭而去,眼见外面的天越来越黑,待船刚行到一半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秀兰和皇帝坐在船舱里,谁都不说话,一起默默的看着雨中的湖面。
雨点落入湖面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把那远处的荷叶也打的东倒西歪,那雨越来越急,湖面的波纹渐渐乱成一团,亭亭玉立的荷叶也都渐渐有些不胜雨打风吹之态,就连船舱顶棚的雨声都一声大似一声,只有船舱内还寂静无声。
秀兰看湖面上因为急雨已经激起了水汽,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了,就回头在舱内扫了一圈,只见内侍和宫人们都老老实实的贴墙而立,姿势一如她看窗外之前。再去看皇帝,虽然歪靠在榻上,神情却不见轻松,脸上的线条绷的紧紧的,蹙眉望着窗外的湖面。
她本来是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的,可是这会又实在受不了这死寂的气氛,就抬手去摸了摸皇帝面前的茶杯,叫关续:“这茶冷了,去换一盏来。”
关续应了快步上前,接过了茶盏出去。皇帝也闻声转过了头,环视了舱内一眼,又看向秀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过来坐。”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秀兰和他本来是对面而坐,此时看皇帝缓和了面色,她就很听话的下地到另一边,坐在了皇帝身旁。她瞟了一眼低头侍立的侍从们,伸头凑近皇帝耳边用气声慢慢的说:“别生气嘛。你要是真的没吃够,晚点回去我叫香莲再弄点来你偷着吃。”说的时候还用手遮着,特别像小孩子之间说悄悄话。
皇帝“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伸长手臂将秀兰揽在怀里,就去她的腋下搔痒:“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敢笑话我。”
“哈,哎,别,哈哈。”秀兰怕痒挣扎,在皇帝怀里滚来滚去,“我,我哪是,笑话你啊,你这人真没良心,啊哈,快停手。”
皇帝听到这里停了手。问道:“我怎么没良心了?”
秀兰呼哧呼哧的喘气,推开皇帝的手,哼了一声说道:“人家明明是为了你,看你不高兴想哄你欢喜的,你反倒来欺负人。”
她笑得脸颊通红,皇帝看着心动,就低头亲了一亲,笑道:“你说这话才是哄我呢!先前明明是取笑我,当我听不出么?”说着说着张嘴去咬秀兰的唇瓣。
这船舱里那么多人在,秀兰哪里好意思,赶忙扭头躲开,又挣扎着想坐起来,皇帝把手按在她腰间不许她动,哄骗道:“给我再亲一下就让你起来。”
秀兰不肯,用眼神示意屋子里有人在,又推他的手,“别闹了,快靠岸了,让我起来拢拢头发。”语调软软的,带着求恳。
皇帝看她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又听她这样放软了腔调说话,心里一软,就松手扶了她起来,先帮她理了理衣衫,然后也靠近秀兰耳边,学她先前那样说悄悄话:“先攒着,晚上可要还的。”
两个人这一番嬉闹,让皇帝重现笑容,舱里的气氛也就好的多了,皇帝喝了关续送上来的新茶,又跟秀兰说了一会儿话,船终于到了待渡亭。此时雨也小了许多,侍从们撑了伞护着皇帝和秀兰下船,又一路进了回廊,直接回了逸性堂。
外面下着雨,别的事是不能做了,皇帝叫取了秀兰的描红本子,继续教她认字写字,等到认完了字,秀兰自己练字的时候,他就拿了一本《吕氏春秋》坐在一旁看。
秀兰坐的端端正正的,按照皇帝教的标准姿势握笔,一笔一划的描大字,她一直专心致志,连续描了十余张纸,觉得脖子有些僵硬,就放下了笔,活动了一下脖子,说:“我歇一会儿再描。”说完没人答话,她抬头一看,刚刚坐在旁边看书的皇帝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一本书放在小几上。
“娘子,皇上出去见夏大人了。”门口守着的香莲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回禀。
秀兰往窗外看了看:“夏起什么时候来的?外面雨停了?”
香莲答道:“夏大人刚到,雨还没停,但小了许多。”
秀兰点点头,让香莲给她倒杯茶喝,她站起来走到外间门口去,往外面看了几眼,正好看见关续撑着伞快步走过来。
关续走到廊下收了伞,给秀兰行了一礼,禀道:“娘子,郎君说您若是累了就歇一会儿,他一会儿就回来陪着您。”
“知道了。”秀兰答应了一声,回头四顾看看,周围并没人,就问关续:“郎君今日为了什么不高兴?”总不可能真是为了几块黄瓜。
关续面带难色:“小的也不知,郎君自从见完几位阁老就不太痛快。”他圆圆的脸皱成一团,似乎颇为苦恼,“不过每次阁老们来,郎君必都会不高兴一天的。”
秀兰听着他这细细的说话腔调颇有些不舒服,可是有些事还得问,“这又是为了什么?就算是阁老们来见郎君,总也不会是为了惹他生气的吧?”
那张圆脸皱的更厉害了些,关续低着头不看秀兰,低声答:“这,小的不敢多说,娘子若是想知道,不如亲自问问郎君?”说完飞快抬头瞟了秀兰一眼,又告辞:“郎君还等着小的回去回话……”
“行了,去吧。”秀兰看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放他去了,眼见着关续打开伞,快步走入雨中,一路几乎是小跑的出了视线,秀兰不禁有些烦恼,眼下连关续都没把她真正当主子,何况旁人?
秀兰失落的回头,却被悄无声息立在身后的香莲吓了一跳,“茶好了?”
香莲应道:“是。”上前扶着秀兰进去坐下,又端了茶盏送到秀兰手上,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立在一边。
秀兰不知道她听见自己与关续的对话没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试探,就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喝完放下茶盏,叹了口气,说:“我真是笨,既猜不出郎君为何不悦,也不会哄人,不能让他高兴。”不知道如何开始,那就先示弱吧。
香莲抬头看了看秀兰,劝道:“娘子何必自轻?今日还是亏得您哄的郎君开颜呢,不然按从前的惯例,郎君总得到明日才能再高兴起来。”
“你知道郎君为何不高兴?”秀兰一听她似乎知道内情的样子,立刻做出一副依赖求助的表情,“姐姐快教教我。”
香莲连称不敢,然后说道:“娘子千万别听了关续的话,亲自去问郎君。好容易郎君高兴些了,谁再去提这事都是自找麻烦。”又解释,“其实每次阁老们来,会惹得郎君不高兴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