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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风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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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回营后,弘晳见着烟云手中的大雁不免有些诧异:“这个是你射下来的?”

    烟云苦笑道:“我倒是试着射过几次,可这箭还没碰到大雁就自个掉下来了。”

    “那这大雁?”

    “是惜晴。”烟云把大雁扔在一边,道,“还说呢,惜晴偏要拿她射的大雁与我换我射下的兔子,这一路上碰到过几位皇叔皆看到了我手中提着的大雁,虽未明说,但估计都以为是我射下的了。”

    “惜晴虽然年龄不大,但她的射术在京城的格格里数一数二那是众人皆知,她能射下大雁并不奇怪。”弘晳看了她一眼,“至于你,大家对你的射术并不了解,见你手中提着大雁,定会认为你射术不错。”

    烟云立马有些心虚,弘晳笑笑,“反正又不是坏事情,你便随它去吧。”说完,发现了她背的箭筒,疑惑道:“那你身上的弓箭?”

    “哦,是十三叔的。”烟云道。弘晳瞟了眼,果真见那箭把上有个“祥”字,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拿人十三叔的弓箭做什么?”

    烟云没有察觉出弘晳话语中的几分不悦,笑嘻嘻道:“十三叔借我玩的。”

    “马车中就备有弓箭,你要玩,下车时为何不带着?”

    “那时候没想到要玩啊。”烟云若无其事道。

    弘晳忽然想起烟云下车时见到十三的马就追上去的情形,心中顿生不快,冷冷道:“今日你和十三叔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吧。”

    烟云诧异,这才抬头看向他:“十三叔走之后才把弓箭借与我玩的。”

    “哦,是吗?”

    “是。”烟云道,“明日十三叔估计要用了,我这便把这弓箭还给十三叔。”

    “还个弓箭又何必你亲自去,让云锦去还便是了。”弘晳的声音在后头响起,烟云转身欲出帐子,闻言顿住了。心中顿生莫名,扭头问道:“你今日怎么那么奇怪?”

    胤禄此时掀帘而入,笑嘻嘻道:“明日酉时有一场行围,你们去是不去?”

    “去,自然要去。”弘晳应道。

    胤禄扭头问烟云,“那侄媳儿,你去不去?”

    “哦。。。去啊。”

    胤禄一喜。“正好惜晴也去,明日我们便四人一道吧!”

    “哦,如此甚好。”烟云应道。

    胤禄看她站在帐子口,疑惑问道:“你现在是要去哪?”

    烟云取下背上的箭筒,放在一边,看了眼弘晳道:“不去了。”

    胤禄奇道:“那箭筒好生眼熟啊,怎么那么像十三哥的?”

    烟云笑道:“十六叔好眼力,那便是十三叔的。”

    “哦?真是十三叔的啊,不过看这箭筒里只放了十几只箭了我都不敢认了。”

    烟云疑惑道,“只有十几只箭怎么了?”

    “哦,十三叔箭筒里的永远都是三十只箭,这些箭每只都是用一种特殊的生铁打造的,轻盈且硬度高,也只打造了三十只。”胤禄若无其事道,“十三叔每次射完东西都要把箭从猎物上拔下来,下一次继续使用。”

    烟云一愣,忽然想起下午看到十三捡回地上的箭,又帮她拔去了兔子上的箭,都丢回了箭筒,当时虽觉得疑惑却并没过问,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由,十三叔给她箭筒时也没提醒,害得她下午射出的箭都没有捡回来。

    她瞥了眼箭筒中只剩下的十几只箭,惊叫了一声,“哎呀,怎么早没人告诉我啊。”便扭头往外头跑去。

    胤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哎。侄媳,你着又是要去哪啊?”烟云顾不上回答就已经跑出了帐子了。

    胤禄疑惑得看向弘晳,弘晳冷笑,“听了你方才所言,她自然是找箭去了。”

    “啊?”

    弘晳有些不高兴道,“十六叔怎么什么话都与她说?”

    “不是,她这么大晚上的出去找箭?”胤禄满脸诧异,“我之前也不知道啊!就随口说了,不过,她真是找箭去了?”

    02

    那些被射出去的箭只有一枝一枝的找回来了。

    烟云回忆着今日射过箭的几个地方,便拉着云锦一一找了起来,云锦打着灯笼,烟云猫着身子,在草地上沙地上搜寻,今日下午有许多人使过弓,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落箭,要在那么多箭里面寻十三叔的,的确有难度,好在她今日射箭的时候掂量过,十三的箭确实比别的铁箭要轻不少,她便左手拿了只普通箭,捡到一只箭便两手互掂量着,掂量到着轻一些的,便很有可能是十三叔的箭了。

    两人便在地上摸索掂量了许久,烟云终于寻到一只轻很多的箭,在灯笼下仔细一照,发现这箭的箭头上刻了个寸大的“祥”字,心里莫名一阵激动,“这只一定是的!终于找到一只了。”

    云锦抬头疑惑道:“福晋怎么那么确定这是你要找的箭呢?”

    烟云把箭递给云锦,“你看,这箭上是刻了字的,我们不用每只都来掂量了,只要看到这箭上刻了这个字的,便定是我要找的。”

    云锦接过来一看不由的一惊,这是十三阿哥的箭?起初被福晋拉出来找箭,她本就觉得疑惑了,现在出来要找的箭竟然是十三阿哥的。

    烟云一喜,“这下便好找许多了。”

    云锦便不动声色的问,“福晋为何要找十三阿哥的箭呢?”

    “今日十三阿哥把弓借我玩了会儿,却没说这箭是要再次用的,结果他那三十多枝箭被我用掉了十多只,那些箭我都没有捡回来。”

    烟云和云锦躬着身翻找了许久,两人总共找回了六枝,还剩下至少七八枝没捡回来的。可是,今天射过箭的地方,能回忆起来的地方都找遍了。。。

    烟云不禁有些沮丧,云锦劝道:“福晋,不如明日再找吧,明日天亮,找起来方便,比我们打着灯笼来找强多了。”

    “明日有一场行围,我们得尽快把箭找齐还给他才是。”

    云锦问:“明日的行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酉时。”

    云锦道:“那便是在下午,明日我们还有一上午的时间来找箭,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现在就先回去吧。”

    “好吧。那便只有这样了。”

    03

    烟云回到帐中时发现弘晳居然还未睡下,端端正正坐在帐中看书,她把那几只箭丢回箭筒里时弘晳也把书放了下来。

    “回来了?”

    “嗯。”

    “去哪了?”

    “我。。。”

    烟云还未说完,弘晳便有些阴阳怪气的接口道:“找箭去了吧。”

    “嗯。”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十三皇叔的箭还有好几只没有找回来呢?”

    弘晳故意道:“那该如何是好?”

    “明日我和云锦再去找找吧。”

    弘晳的书“啪”一下的砸到了书桌上,烟云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自走到内帐去了。

    烟云洗弄了一翻也钻进了内帐,弘晳躺在榻子上背对着她,连被子都没给她留,她便扯了扯被子,弘晳动了动,让了一点被子给她,却仍是背对着她,一语不发。

    她才知道弘晳今日原来真是生气了。躺下来又支起了身子,轻轻推了推弘晳的身子,唤了两声,“弘晳,弘晳。”

    他却紧紧闭着眼睛,并不应她。她复又躺下,道,“我知道你没睡着。”伸手从后面轻轻抱住他,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柔声道:“我知道我不该弄丢十三皇叔的箭,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弘晳终于冷哼了一声,“你把那三十箭都折腾没了我都没意见。”

    烟云一愣,“那又是为何生气?”

    弘晳又不说话了,烟云便伸手在他身上开始挠了起来,弘晳挣开她冷冷道:“别乱摸,你离我远一点!”

    烟云的手却没停下来,“你不说我偏要挠你,挠你!”

    弘晳奈不住痒,一下子转过身来,抓住那两只不安分的手,瞪着她低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烟云愣愣的望着他,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弘晳一怔,终是不忍,道:“明日你不必再去寻箭了,十三叔的那种箭我有很多,还他一百枝都是无所谓的。还有,十三叔毕竟是皇叔,你与他交往时当有所避讳。”

    烟云脱口而出:“那十六皇叔也是我皇叔,他日日与我们来往,你怎不叫我避讳?”

    “他与十三毕竟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十三叔的风流可不是浪得虚名得,生得一副好皮相,宫里多少女人见了他连路都不会走了。”弘晳冷冷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沾上了他可没什么好事情。”

    烟云用手支起头盯了他许久,忽的“扑哧”一笑,“哦,原来,你是吃味了。”

    弘晳白了她一眼,翻过身去不理她。

    烟云恼了,在他肩上狠狠咬了口,说道:“小心眼,醋坛子!”刚刚躺下,弘晳立马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一边用牙咬开了她的衣带,一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烟云伸手推开他,却两只手腕都被他锢住,看着她瞬间慌乱下来的神色,他声音有些粗噶:“对,我就是吃味了,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你干嘛看见他就笑得那么开心,你干嘛一下车就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你说啊你说啊!”

    烟云委屈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让你知道!”弘晳伸手去脱她的衣服,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终是停了下来。

    上次偷食禁果还是在三个多月前那次冷战过后,那是她的第一次。两人年纪都还小,他并不打算现在要子嗣,所以这些日子尽管两人贴身而睡,他都尽量忍着。

    弘晳正要从她身上离开,她的手环在了他的腰上,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哪些奇怪的想法,我只知道,你才是我丈夫。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不能怀疑我给你的心。那里面完完全全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吻了吻她的唇,问:“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她睁开眼睛和他对视:“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

    他忽然像孩子一样笑了,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离开后一路细细密密得碾转在她的身体,她感觉像是清泉划过那般,她闭起眼睛,羞怯的回应着他。他进来时,她仍能感觉到刺痛,却只是抱他更紧。柔情缱绻,他在她耳边忘情得一遍遍唤着她薇薇,她却猛然睁开眼睛,一行眼泪不动声色的落了下来。

    04

    漫天的星辰如散落的珍珠,十三坐在帐外的草野上吹着笙,阵阵凉风扑面,身畔只一壶清酒作陪。

    今日见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眉目中没有丝毫忧愁,一颦一笑竟还是如同少女一般天真无邪,应当过得很好。他可以亲手为她挑尽鱼骨中每一枚细刺,必是极宠她的。

    也许是该放下了吧。

    之前想过,若她有半点过得不好,他都不会放弃对她的感情,哪怕只能藏在心里来守护。现在想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任由凉风来袭,他饮下一口烈酒,淡淡一笑,他当高兴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