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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袁明月跟何清晖一起去医院看袁庆年。袁明朗在陪着袁庆年,见到何清晖,招呼说:“姐夫来了。”对着袁明月,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袁明月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她并不怪他,是她应得的。
她跟何清晖在病床前的沙发上坐下,说:“爸,关于西四环那块地的事情,昨天因为叶圣非在,没来得及跟您说,今天我跟清晖来跟你交代。百年被成发违约时,晖达借给百年一笔钱,所以我将那块地抵给了晖达。晖达最终出价不会低于武鑫。另外,我已经让律师在办理股权转让的事儿,30%的股权都将转到您的名下,应该明天就可以拿文件来给您签。”她知道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说出来,才不至于让父亲有生气的机会。
袁庆年坐在病床上,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中式外套,上身挺直,满脸的威严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病人。他沉声说:“明朗,你先出去!”
袁明朗用警告的眼神看一眼袁明月,袁明月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袁明朗出去,袁庆年厉声说:“清晖,我问你,你跟明月结婚,是不是就为了西四环那块地?”
袁明月脸色忽变,她没想到父亲居然会想到这个,她知道不能让何清晖承认,否则父亲和母亲知道她居然在婚姻大事上欺骗他们,一定会很生气。她忙攥住何清晖的手说:“爸,你说了哪里去了。我跟清晖是有感情的,您也看到了,清晖平时对我多好。”
何清晖任她攥着手,直视袁庆年严厉的眼神,说:“爸,您想多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何心武想要那块地的。”
袁庆年与何清晖对视,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何清晖不惧不躲,一贯的目光坚定。袁庆年又去看袁明月,说:“打电话给律师,股权转让的事不必办了。”
袁明月摸不着头脑,父亲生气的不就是她私下买股权的事儿,怎么现在会这么说,她迟疑,“爸……”
袁庆年说:“现在就打,打完我还有话说。”
袁明月到底拿起电话,打给律师,交代完事情,只听袁庆年对袁明月说:“你妈下个月陪我去美国疗养,百年在这期间由你来全权管理。”
袁明月听到这句话,不禁激动,这么多天以来,她面对弟弟和公司同事,时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篡权者,是古装剧中的奸臣,现在她多少觉得是解脱了。她点头说:“好。”
袁庆年接着说:“你要答应我几件事。第一,在我回来以前,公司不准裁人,不准进新人;第二,务必保证所有项目顺利进行,我在美国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在这期间,你要保证公司赢利只增不降;第三,你弟弟,帮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袁庆年想的很清楚,他现在病着不可能再管理公司,如果想让公司正常有序的运行,必须依靠袁明月,所以也必须让她留着那些股份,才能让她死心塌地。
袁明月一条一条听的清楚,尤其是最后一条,袁明朗现在想做的自然是拍电影,让她帮他,那就意味着父亲改变想法了,她终于得到父亲的认同了。她只有点头说:“好,我都答应您!”
袁庆年又看着何清晖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拿到了西四环那块地。那么以后,你跟你父亲的事,我不希望再牵扯到百年。你现在给我保证!”
何清晖站起来,面对袁庆年,郑重而真挚的说:“我保证!”
***
何清晖这边刚见完袁庆年,何心武就派人请他去了武鑫集团,进到办公室的时候,何心武正在打球。他并不像以往那样,将何清晖晾在一边,而是招呼说,“过来,跟我打一盘。”
何清晖说:“我已经不打球了。”自从那晚在月坛17号跟袁明月打了一场一颗球都没进的局时,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打球了,他说的是实话。
可是何心武不信,立即就想摔球杆,发脾气,到底忍下来,去酒柜倒了一杯酒,端起喝了一杯,看着何清晖嘲讽的说:“还是太阳落山之前不喝酒?”
何清晖说:“现在可以喝。”
何心武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笑说:“那自己倒吧。”
何清晖果然去给倒了一杯酒,在何心武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的说:“你找我来,为了西四环那块地?我现在告诉你,那块地我不会卖给你。”
何心武叹了一口气,将椅子转了过去,再次看了看他的帝国,又转回来说:“你到底想跟我斗到什么时候?”
何清晖说:“你怕了?可是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期待着看你一无所有那一天,就像认识妈妈之前。”
何心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背对着何清晖说:“别拿你妈妈做借口了。你不过是恨我,恨我从小就不在你身边,恨我在夜总会打了你,恨我这些年对你的打压。现在你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我都可以满足你。西四环那块地,我要定了。武鑫中心是我这一辈子最后的理想,做完这个我就退休,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还跟我较什么劲!”
这么多年来,何心武第一次示弱了,可是对于何清晖来说,远远不够。何心武的示弱反倒更激起他报仇的心,他说:“你的东西我不稀罕,无论是你的爱还是你的武鑫集团。我只想看着你垮掉,看着你独自一人渡过凄凉的晚年,那个时候也许你会记起我的妈妈,你曾经的妻子。”
何心武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他转身,一下子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他指着何清晖大声说:“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你拿了一块地我就对你没办法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利用那块地让武鑫股价下跌,你来收购?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我跟你说我不会等到明年五月份,我明天就会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启动武鑫中心项目,你那块地我也会替你说出来,你不就是想等着武鑫股价下跌,然后来收购吗?我看你没有你妈的那笔钱,打算怎么来跟我斗,我等着看你那点钱如泥牛入海!”
何清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等何心武说完,他将酒杯送到嘴边,喝完杯中酒,放下杯子,说:“好,看到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说完径直出门。
***
这晚何清晖回到了月坛17号,袁明月看到他异常欣喜,叫张姐做他喜欢吃的菜。他们竟真的再次坐到餐桌前吃起晚饭来,袁明月给何清晖夹菜,说:“你应该多吃点了,看你最近瘦的特别厉害。”她语气轻快,努力让自己显得像是一个“朋友。”
何清晖将她夹到自己盘中的菜悉数吃完,又吃了两碗饭,是他最近以来,胃口最好的一次。他们吃完饭,袁明月提议去放映室看电影,她也知道,斯诺克他们是不能打了。何清晖却说:“明月,我有话跟你说。”
袁明月看他严肃表情,心里忐忑,到底坐下,说:“你说吧。”
何清晖说:“明月,我们还是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袁明月皱眉头,“为什么?我们之前讲好的,到了一年再签的。我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只是多几个月都不行?”她说到最后,居然委屈起来,是她自己也没料到的。
何清晖说:“我今天去见了何心武,我本来预计他会在明年五月份启动武鑫中心计划,因为那是他的生日月,他一向迷信这个。可是现在他知道我拿到那块地,决定提早启动计划。我跟他的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今天刚答应过你爸,不能让我和何心武的事波及到百年。所以我想,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免得到时候再有什么变故,把你卷进来。”
袁明月听他句句都为自己考虑,她想说我不怕卷入进来,可到底忍住,只是说:“我爸还在病着,如果我们这个时候离婚,我怕他会生气,心脏病再发。再说,你跟何心武打仗,我想你妈那笔钱对你来说应该非常重要,你不应该放弃。”
何清晖说:“那笔钱恐怕他不会再给我,所以那个根本不重要了。”只是他不能不考虑到袁庆年的病,他沉默下来,试图找一个完全的解决方式。
袁明月却怕他坚持己见,继续说:“再说了,这些事情,只要你不想我卷入进去,应该就没有卷入的机会。不需要非要现在签离婚协议。”她不想同他离婚,她早就无所谓他们婚姻的真假,她只是不想失去与他产生联系的这一层关系,即使是在父母外人前做做样子,也是她的希望所在。
何清晖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渐渐的,他无法做到像最开始那么决绝,最后他说:“那好吧。”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袁明月又说:“你搬回来住吧。反正我们以前天天吵架都能一起住,现在都成朋友了,更能一起住。这样也不至于让家人怀疑,再说何心武那边,他虽然不想给你钱,可是如果你做到了协议里约定的事情,到时候打官司都好说。”
何清晖突然笑了,她的话说的特别的轻巧,仿佛这些都只是寻常的事。他的心情突然也放松,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