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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晖和袁明月看到王心悠居然和叶圣非在一起,无比惊奇,相互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知情,同时向那两人走过去,何清晖问,“心悠,你怎么在这里,”
王心悠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裙子,全身上下依旧没有任何首饰,一头直发温顺的伏在脖颈旁。袁明月却是工作套装,大红的衬衣和裙子,黑色高跟鞋,手上戴一块劳力士金表,本来是颇有气势的打扮,她自己这边跟王心悠一比,又变成了暴发户。
王心悠回答何清晖的问话:“我今天刚好在附近办事,于是顺便来接圣非。没想到这么巧,会遇到你们。”
叶圣非摆出一副笑脸,看着何清晖和袁明月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又转头对王心悠说:“这二位都是百年地产的董事,我刚才开会时已经见过了。没想到你今天要邀请来家里的朋友居然是他们!”他抛开跟袁明月何清晖之间的复杂纠葛,只捡最简单的关系来说。
何清晖皱眉头。
王心悠注意到他的表情,立即抱住叶圣非的胳膊,介绍说:“清晖哥,嫂子,圣非是我的男朋友。没想到这么巧,你们在公事上倒先见着了。”何清晖上次跟王心悠吃饭,因为挂念着袁明月,就只送她到餐厅门口,并没有见过来接她的叶圣非。
袁明月却看到王心悠虽然是在介绍叶圣非,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何清晖,她不禁厌烦,说:“这里太热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王心悠原本还期待着他们跟叶圣非打招呼,没想到袁明月却来了这么一句,偶遇的惊喜消失大半,说:“那我们先出去吧。清晖哥,去学府路的房子,你记得路吧?”
何清晖点头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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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晖袁明月上了车,车上一阵沉默。
何清晖一边想着袁明月居然一直留着叶圣非送的木偶,一边想叶圣非这个人实在有问题,之前卷款潜逃不说,现在居然又来骗王心悠。
袁明月则想的是,听王心悠话里那意思,何清晖是经常去什么学府路的房子的,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王心悠,随时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真的是看够了。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心事,过了好一会儿,何清晖突然说:“你刚才要说什么?”
袁明月一愣,想起来他是问在办公室里的话题,连忙将叶圣非今天在会议室里的情形和袁庆年在办公室说的话一并告诉了何清晖。
何清晖听完立即打电话给杨慎,“找人查叶圣非这个人。”
杨慎那边也是一愣,继而想起来叶圣非是谁,他第一反应是何清晖吃醋,不自觉的问说:“嫂子跟这人还有联系?”
何清晖说:“他回北京了,现在是成发地产的副总。而武鑫一个月前刚刚收购成发地产。所以我们要查的是,第一,叶圣非从北京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第二,何心武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成为成发地产开发部副总。”
杨慎一惊,“老爷子卷土重来,这次想搞百年地产?”
何清晖冷静的说:“现在下判断为时尚早,查完再说。”
何清晖跟杨慎交代完所有事情,车子已经到了学府路一个住宅区前,只见门口守卫严谨,一看就应该那种机关家属楼。他们在门口拿了卡,将车子开进去,何清晖熟练的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子停下。袁明月不禁说:“你经常来这里?”
何清晖拔了车钥匙说:“大学的时候经常来。”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大学的时候,所以两人还是青梅竹马吗?袁明月脑子里不自觉的蹦出这句话。完了才想,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叶圣非为什么会出现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如果真的是何心武找了叶圣非来对付百年,那么百年就危险了。
他们下了车,王心悠跟叶圣非也刚刚到。四人一起乘电梯上楼,住宅区的客用电梯,空间有限,天气依旧很热,电梯里空调可能是坏了,一点凉风都没有;四个人挤在里面,再加上何清晖,袁明月,叶圣非都是大个子,空间已经被占用的差不多,彼此之间都可以感觉到其他人散发出来的热气;可能是天气太热,也没有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变的急促。王心悠家住高层,只见控制盘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上跳,总也到不了的样子。
袁明月和王心悠站在前面,何清晖与叶圣非站在后排。袁明月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她,她不知道是何清晖还是叶圣非,只觉耳根后面一小块皮肤慢慢痒起来,有汗出来,缓缓爬过脖颈;她终于没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眼神正与站在她斜后方的叶圣非对上,她一愣,回过头来。只听何清晖在后面轻轻咳嗽了两声,他在紧张什么?袁明月想。
终于电梯门打开,只听王心悠长松了一口气说:“终于到了,回头要去投诉物业,这么热的天,电梯里居然不给空调!”
何清晖出了电梯说:“这里好像变了。”
王心悠边开门边说:“是啊。我走了大半年,回来发现这里都重新粉刷过,地板和窗户上的玻璃也都换了。”
袁明月基本上对王心悠这个人还一无所知,又不愿意去问何清晖,或者特意打听,趁着这个机会忙问:“你去了哪里啊?”
叶圣非接过来说:“心悠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自愿者,这大半年都一直在四川为边远老区的人们无偿提供医疗服务。”
袁明月心说原来是医生,怪不得会有那种气质。他们进屋,只见是一个两居室,家具并不多,以白色为主色调,是极简主义的装修风格;袁明月一眼撇见白色的沙发,不禁抽了抽嘴角,简直疯了,这还让不让人坐啊;她屋里的家具一向都是深色的,因为不容易脏。可是再仔细看王心悠屋里这一组布艺沙发,虽然不再崭新,却很干净,白色底子上印着颜色非常浅的粉色大花朵,异常清爽。保持的这么好,难不成她也是洁癖?
何清晖却一眼看到靠墙的玻璃橱里摆着的一排木刻小玩意,有小狗,老虎,长颈鹿等;想到袁明月办公室那排木头人偶,他便知道这些东西自然也是出自叶圣非之手了。只不过那人偶无论是从木头的质地还是手工的精细用心程度,都比这些小动物要惹眼很多。他看向叶圣非,只见后者正招呼袁明月说:“坐吧,给你拿冰可乐?”叶圣非居然还记得她夏天喜欢各种冰冻的食品饮料。
何清晖走过去站在袁明月身边说:“喝白水就行了,心悠这边没有可乐。”
袁明月看他一眼,心说她家里有什么你都知道。
王心悠却拿了水递给何清晖,又拿了可乐递给袁明月和叶圣非,笑说:“以前是没有可乐的,不过圣非喜欢,现在也常备。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接圣非之前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一会儿炒了就行。”
叶圣非亲热的推着她的肩膀笑说:“我来帮你吧!”
王心悠却转过头来,双手扶着叶圣非的胳膊笑说:“你陪客人吧,我自己可以。”
叶圣非伸出手帮她顺了顺头发,说:“好吧,不过天这么热,你也别做太多菜,你跟何先生那么熟,他不会在意的。”
袁明月看着他们亲热模样,不禁转头去看何清晖,只见他也正转头看她,两人本来都是想看对方面对此情此景会是什么反应,可是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辨别各自神情,又立即转开。因为他们同时都意识到,无论如何,叶圣非王心悠这样子才是正常情侣,而他们两个,不过是假结婚,冒牌货,所有对于对方的要求都是没道理的。
一时小小客厅只剩下袁明月,何清晖,叶圣非三人;袁明月何清晖坐在一组沙发上,而叶圣非则坐在靠近袁明月这一边的沙发上,他依然改不了无意识与她亲近的习惯。
叶圣非看着何清晖说:“我听说何先生跟心悠很早就认识了?”就目前的三个人来说,谈论另外一个不在场的人是安全的。
何清晖说:“心悠的父亲是我大学时候的导师。”
袁明月正努力拧开手中的可乐瓶盖,问说:“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何清晖说:“你什么时候问过?”说着要去接过她手中的瓶子;那边叶圣非也同时伸出手对着袁明月说:“给我吧。”两个男人都是一愣。
袁明月看了看何清晖冷淡的表情,是习惯了的;又看了看叶圣非一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说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察觉他这种样子那么讨厌呢。她正这样出着神,可乐瓶却已经被何清晖拿了过去,把盖子拧开重新递给她。叶圣非只得收回手。
袁明月接过瓶子,只听何清晖问:“叶先生是怎么认识心悠的?”
叶圣非看了看袁明月说:“我父亲生病,许多内地医院都说已经尽力。我不甘心,听人说在四川有藏医可以治这种病,就带着父亲过去,认识在那里做自愿者的心悠。我父亲最后两个月都是她在照顾,我很感激她。”
袁明月知道他这么说,应该是求医无果,他父亲已经去了,她不禁有些同情,低低的问:“为什么你父亲生病,你不告诉我?”
叶圣非想:她到底还是有些在乎的;说道:“那个时候你一心都在工作上,全力去争取董事职位,我不想让你分心。”
袁明月知道这话要是放到何清晖嘴里就会变成:“你关心过吗?”不过她宁愿接受何清晖那种说法,而不是像叶圣非这样,拐弯抹角的企图让她内疚。她根本没有什么可内疚的,因为叶圣非已经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五百万,那等于是她的嫁妆。
何清晖却看见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就纠缠起前尘往事来,而且叶圣非的语气神情还那么含情脉脉,袁明月又不停走神,他只觉怒从胸中起,直想立即发作,却又顾忌到王心悠,于是冷淡而低沉的说:“叶先生,你和明月的关系,心悠还不知道吧?”
叶圣非听出他话里质问之意,终于收起那如有似无的笑意,说:“我会跟她说的,不劳你费心。”
袁明月却忽然有一种受够了的感觉,她只觉得何清晖的嘴里就没有离开过“心悠”两个字,而叶圣非更是荒谬,莫名其妙消失,现在又莫名其妙回来,而且是以这样双重而离谱的身份;她想现在他们三个人,无论谁跟谁打一架,都比这样坐在这里不停谈论一个不在场的人要来得痛快。她站起来看手表说:“我工地还有事,饭就不吃了。”说着就要去拿包。
何清晖心里何尝不是七上八下,一方面叶圣非无缘无故加入武鑫集团,跑来跟百年合作开发,其间疑点重重,何心武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还无从知晓;另一方面,叶圣非和袁明月之间怎么看怎么都像余情未了,让他无比恼火;然而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顾及到王心悠,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与她无关的,而且她为人单纯善良,不应该被叶圣非卷入这场是非。他伸手拉住袁明月用命令的语气说:“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明朗,让他过去。”
正在这时,王心悠打开厨房门出来,身上围着白色围裙,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说:“都差不多了,来吃饭吧。”
叶圣非冷笑着看了看正对峙的两人,直接站起进了厨房帮忙端菜摆碗筷。
袁明月怒气冲冲的看着何清晖,低声说:“放开我!”
何清晖已经不止一次经历她说不高兴就甩手走人的情景,也低声逼视她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目中无人!”
袁明月当然更气,什么叫“目中无人”,无非是怪她不给王心悠面子罢了,一面气愤,一面又郁闷,还要再待发作。忽然王心悠走过来惊讶的看着两人说:“怎么了?”袁明月当然不想她看到自己跟何清晖吵架,忙转过头对着她,变了另外一副面孔说:“没事。”
王心悠说:“那过来吃饭吧!”
袁明月挣开何清晖的手说:“好!”
待四人终于在一个宜家风格的四方餐桌前坐定,袁明月看着一桌子的精致小菜,不禁又开始想,居然还会做菜,比起来,她又败了,她是连厨房都不怎么进去的人;再去看那菜品,有一道煮干丝和一道糯米藕,她不禁疑惑,王心悠不是北京人嘛,怎么做的都是南方菜。
这个时候只听叶圣非招呼说:“心悠的糯米藕和煮干丝做的特别好,我第一次吃到还以为她是苏杭人,没想到她其实是个地道的北京人。”
王心悠忙说:“是读大学的时候学的,清晖哥当时那个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对了,康倩倩,她知道清晖哥爱吃南方菜,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学,我就学会了这两道菜。”说着看着何清晖笑。
何清晖也说:“亏你还记得那个人。”
袁明月正想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康倩倩,话还没出口,就想何清晖肯定又要说:你什么时候问过?不禁气馁,只得埋头吃饭。那边何清晖和王心悠边吃边叙旧,叶圣非也不时给王心悠夹菜,她倒是完全被忽略掉了。
终于一顿饭吃完,袁明月觉得这下算是礼数周全了吧,她看着何清晖说:“我们回去吧!”
谁知王心悠却站起来说:“等一下,我还做了甜品。你们吃了再走吧。”说着去屋里端了一个小托盘出来,上面摆着四碗红豆沙桂花小汤圆。
袁明月想说这女人还有完没完啊,正在心里狂吐槽,忽然她的电话响,她一看是袁明朗,忙接起来问:“怎么了?”
只听袁明朗在那边大声说:“姐,我跟你说,那个李春林太讨厌了,你赶紧帮我把他弄走。”自从袁明朗做了采购部主管,李春林又被调回去做副主管,协助袁明朗。就跟看不惯袁明俊一样,袁明朗自然也看不惯李春林,三天两头找姐姐抱怨。要搁平时,袁明月也就安抚他两句,直接挂了电话。可是今天,她需要被解救,于是故作惊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哪里?”
袁明朗说:“就是关于更换办公室空调系统的事儿,我挑中的供应商他一直觉得不好,不停给我挑事儿,现在大半夜的让我过来跟他一起检查办公室空调系统,我都快疯了。”
袁明月说:“你在办公室?我现在马上过来!”
那边袁明俊不禁觉得奇怪,“我就跟你说一下,你过来干嘛?”
袁明月直接将电话挂断,说:“不好意思,明俊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先走了。”
叶圣非跟何清晖同时问:“出什么事了?”
王心悠也问:“很急吗?不能吃了甜品再走?”
袁明月看了看那应该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碗口还冒着白气的甜品说:“让清晖留下来吃吧!”说着去拿包。
那边何清晖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忙对王心悠说:“我送她过去,甜品下次再吃!”
王心悠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无奈的点了点头。
袁明月跟何清晖出门,进了电梯,何清晖问:“出什么事了?”
袁明月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将火气撒出来说:“何清晖,饭摆明是做给你吃的,下次你自己来捧场就可以了,不用把我也叫来受罪!”
何清晖这回知道她刚才是说谎无疑了,演的那么像,害的他也陪着担心了一回,冷冷讽刺说:“余情未了的前男友变成别人的男朋友,是挺受罪的!”
袁明月见他完全曲解自己的意思,怒火更甚,到了楼下说:“不用你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车走!”
何清晖再不理她,一把将她拉着扔进副驾驶,上了车,发动,踩油门刹车挂档,以开赛车的手法一把将车子倒出车位,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