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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月跟何清晖在袁家吃完饭,开车回月坛17号。一路上,她情绪都非常低落,他也没怎么说话,电台打开,交通调频在放王菲的歌:“高架桥过去了,路口还有好多个,这旅途不曲折,一转眼就到了,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是不快乐……”歌曲放完,电台主持人用一把低沉磁性嗓音非常煽情的说:“各位亲爱的听众,此时时刻,你正坐在谁的车上?而谁又是你的乘客?你们可还快乐吗?”
车子刚好停在一个红灯口,袁明月不自觉的转头看向何清晖,谁知他竟然也转头看她;此时已是初夏,车窗打开,有带着温度的微风吹进来,街边路灯照在他的半边脸上,形成一层黄色光晕,可以看到细小绒毛,柔软可爱,与他平时气质很不相符,她正想开口调侃,他却又转过头去,她不禁觉得尴尬。电台里主持人继续说:“无论现在你身边的人是谁,都请你们要快乐,并且记得享受这样一个醉人的夜晚。”袁明月心情更加郁结,伸手将电台关上说:“真受不了这种心灵鸡汤!”
何清晖没有说话,红灯变过来,他一踩油门,车子开出;袁明月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直视前方,专心开车,街灯照出的影子在他脸上变换不定,连带他整个人和此情此景都虚幻起来,她想自己定然是太累了,于是转过头闭上眼睛。
这晚何清晖在书房看书到很晚,肚子饿了,想下楼找点吃的,打开房门,还没开小客厅的灯,看到对面袁明月的屋里,从门缝下面漏出黄色的光来。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对面抬手敲门,果然门打开,袁明月看到他不免惊讶,“有事吗?”
“还没睡?”
袁明月抬手举起一本书说:“我在看书。”正是何清晖之前看过的那一本《老人与海》,她又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看两页就睡着了,今天都看了二十几页了,还不困。”
何清晖看到她举起书的时候不禁心动了一下,可是听了她后面的话,不自觉嘴角抽搐,没好气的说:“别看了,陪我去打球!”
“啊?这么晚打球?”
“我想打。”何清晖说着往楼梯口走。
袁明月只得跟上,到了游戏室,何清晖先摆好球,照例袁明月先开球,最近只要两人晚上有空,几乎都是打球渡过,她球技大涨,开局打的底气十足,连得28分才出现第一个失误。轮到何清晖打,他们平时打球,他总是穿着整齐的西裤衬衣,气势十足。可是今天他身上却是一套浅灰色棉质睡衣,穿着拖鞋,整个人都松松垮垮,随意的几乎不像他。他拿着球杆,趴在球台上瞄准,睡衣吊下来,露出大片胸口,一副j□j的样子,袁明月不禁笑出声来的,她这一笑,何清晖便失了准头,一分没得,又让袁明月拿到球权。
何清晖站起身怒看袁明月,“无缘无故乱笑什么!”
袁明月见他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只管高兴,觉得今天简直有希望打败他了,早不记得刚才为什么笑,拿了滑石仔细涂抹杆头,一上台子,状态神勇,又连续打了30分;这下台上剩下的分数已经不多,除非何清晖只j□j球才有希望超过她;果然何清晖上来连打五次黑球,得了40分,桌面上只剩下彩球,一共23分,袁明月一看又没希望了。她已经准备去放球杆,谁知何清晖在击打黄球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冲击手部没控制好力量,眼看球从袋边滑过,袁明月忍不住跳了起来,说:“哇!哇!何清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我一定赢你!”
何清晖拿了纸巾擦鼻子,嘟囔着说:“高兴什么啊,我看你也就能进那颗黄球。”
袁明月原本以为自己必赢了,可是听他一说,不禁紧张起来,黄球的位置很好,自然是能进的;只要进了黄球,再进绿球,她就赢定了,可是绿球在一个很靠边的位置,比较难以控制;她认真起来,仔细算了位置,轻将黄球打进袋子,白球滚回来刚好与绿球形成一个比较好的角度,她依旧不敢懈怠,试击了几次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比较合适的角度和发力方式,一杆打出去,眼看着白球撞击绿球,绿球向前滚出,擦着边沿进了袋子,她兴奋起来,放下球杆,紧握双拳,大叫:“yeah!何清晖,我赢你了!”
何清晖说:“赢就赢了,赶紧把球打完去睡觉!”
这是何清晖的规矩,即使分出胜负,也一定要把球打完。袁明月赢了球,信心大增,剩下的球打的异常顺利。
他们打完球回到楼上小客厅,何清晖说:“晚安!”
袁明月忽然说:“谢谢你,何清晖!”
何清晖一愣,难道让球被她看出来了,板着脸说:“平白无故说什么谢谢!”
“谢谢你陪我打球!”袁明月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大致也了解他了,自然知道他这会儿叫她打球,是因为看她今天从袁家回来一直不高兴,那么晚了又不睡,才想办法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的。
何清晖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早点睡吧。”
袁明月回到屋内关上门,心情异常的好,早忘记今天在袁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一趟床上,立马睡着。
第二天袁明朗果然到百年上班,也没给他分配职务,就给了他一间办公室,配了一个秘书,各种文件不停的拿进来,逼着他看。袁庆年再三嘱咐袁明月和袁明俊,如若讨论月坛改造方案,务必叫上袁明朗。
上午刚过11点,袁明朗就跑来袁明月的办公室,兴奋说:“姐,我请你吃午饭!”
袁明月正准备召集部门短会,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还早,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袁明朗却不愿意走,说:“我在这里等你。”
袁明月不禁头疼,“我要开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爸不是说了,让你们开会也带上我,我旁听。”
袁明月知他是不愿意回去再看那些文件,才非要在这儿耽搁的。她只有任他,袁明朗很高兴,因为袁明月是站在黑板前给下属开会的,他就坐上了她的办公椅,在她桌上左摆摆,右弄弄,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
等袁明月给下属布置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销售策略,回头看袁明朗正在玩弄她桌上那一套木头人偶,她一把夺下来说:“不准动这个!”
袁明朗摊手说:“以前不能动就罢了,现在还不能动。叶圣非都走多久了,你跟姐夫也结婚了,还留着这个算什么!”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袁明朗撇嘴说:“就算我是小孩子,我也知道有一句话叫珍惜眼前人。”说着又抢过那套木偶说:“所以啊,这个东西你还不如送我。其实是叶圣非说这些人是你而已,我就看不出来,等我拿去送女朋友,说像她,她肯定也信。”
袁明月拉下脸说:“你再不放下,我就生气了!”
袁明朗看她真的不高兴了,也不敢再玩,到底放下那套木偶说:“要是被姐夫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袁明月将木偶在桌角重新放好说:“要你操心!”
两姐弟正打着嘴仗,袁明俊出现在门口,说:“都在呢!我还说叫明朗一起去吃午饭。”
袁明朗知道这个堂哥不待见自己,不过他也不喜欢他,他没转身,也没抬头说:“我跟我姐去吃。”
袁明俊尴尬笑说:“那一起吧,第一天上班,当然该我这个当哥的请。”
袁明朗还想拒绝,袁明月现在对袁明俊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想法,她说:“好啊,走,朗朗,我们好好宰明俊一顿。”
袁明俊不禁一愣,袁明月平时跟他说话,可是极尽讽刺之能事,这会儿态度怎么忽然变了。他心里一合计,自然明了,无论如何,他和袁明月都在百年做了多年,而且各自都非常努力,现在袁明朗这个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一进来就参与月坛改造这么重要的项目,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爬到他跟她的头上,他们自然都是不愿意的。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理应联合起来。他也笑说:“没问题,明月不是爱吃日本菜嘛,今天请你们吃隐泉。”
他们各自开车去餐厅,袁明朗开车带着袁明月,在车上抱怨:“谁让你答应跟他吃饭的,看他那个样子,一身蓝不蓝,绿不绿的衬衣,跟他一桌,简直丢脸。”
他们姐弟在吃穿上都异常讲究,袁明俊在个人品味上却差强人意,与他们自然是格格不入。袁明月说:“你刚来上班,公司人事是第一件要好好处理的问题。我现在说你记住了,第一,不要随便跟女员工搭话套近乎;第二,对元老董事们要尊重;第三,不准再对袁明俊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第一件和第二件我明白啦。可是你不也一向很讨厌袁明俊嘛,我还想来给你报仇呢,你干嘛又让我给他好脸色。”
袁明月耐心说:“他现在是采购部主管,又是公司董事,公司里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发言权,爸又重视他,你以后要想顺利接管公司,第一条就是得把他给制住了,所以最开始一定不能跟他关系闹僵,明白吗?”
袁明朗犹豫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姐,我跟你说,你别告诉爸,要不然又骂我。其实我对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总觉得我应该去干点其他的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被这一家地产公司缚住手脚,一辈子只跟钱和房子打交道。”
袁明月看他一脸认真,叹了口气说:“行了,别整天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