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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黄癸在身后轻轻地拉了拉宇文长青,示意他刚才的话确实是有失妥当之处。
宇文长青索性十分干脆地问汝嫣道:“一句话,我家兄弟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汝嫣回头对身后的兵士道:“去请长鸿世子!”
一柱香的功夫,宇文长鸿便赶到了。
宇文长鸿一看宇文长青这架势,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二哥,你这是在胡闹什么,赶快把人都带回去!”,宇文长鸿把宇文长青拉到一边劝道。
宇文长青看了一眼那边的汝嫣,回答道:“你莫非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老三,老大平时是个怂包就算了,你怎么也怂起来了?现在都骑咱兄弟脖子上拉屎了,管她是天皇老子还是地皇老子,怕她做甚?”
“二哥,我不是怕她,你根本不明白!你就听我一句劝,赶紧带人回去吧!”,宇文长鸿又道。
“我不回去,要回去,咱哥俩一起回去!”,宇文长青嘟囔道。
“哎呀,二哥,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是不是我让人回去叫父王来叫你,你才肯回去?”,宇文长鸿无奈之下,只得将宇文泰搬了出来。
“老三,你别动不动就把父王搬出来,父王来了也不好使,总之,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抓走!”,宇文长青仍是固执己见。
正在这时,二人听见那边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仿佛是又有一队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宇文长鸿朝那边一望,立即将宇文长青拖了过去,“父王来了!”
宇文长青也朝那边一望,愤愤不平地骂道:“娘的,又是老大多事!”
汝嫣见宇文泰来了,赶紧先行上前去行一礼道:“劳驾王爷来跑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宇文泰回答:“是成王教子无方,犬子不肖,给皇上,给朝廷,也给大人添麻烦了!”
话毕,宇文泰便直直地朝宇文长鸿与宇文长青走过去。
宇文泰身后跟着的正是宇文长庆。宇文长庆虽然也是宇文泰认养的干儿子,并非亲生。然而,单从相貌上来说,宇文长庆与宇文泰长得是最像的,也是一副干瘦干瘦的模样。宇文长庆走到哪里,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便扫到哪里,走起路来十分地快速。
宇文泰走到宇文长鸿与宇文长青的面前,站定。
“父王!您怎么来了?”,宇文长鸿问道。
‘啪’地一声,宇文泰二话没说,甩了宇文长鸿一个大巴掌。别看宇文泰看起来一副干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的模样,然而力度倒是十分地劲道————这一巴掌甩得宇文长鸿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待宇文长鸿再别过脸来时,他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父王,您……您这一见面就打老三干嘛,老三也没怎么着呀!”,宇文长青为宇文长鸿抱不平道。
“你闭嘴,你的账,为父等会再与你算去了!”,宇文泰骂道。
宇文长青低着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算就算,我才不怕!”
“逆子,你刚刚在说什么?”,宇文泰厉声问宇文长青。
“没……没什么,父王,我是说老大现在腿脚是越发的快了,我前脚刚出门,他后脚便把父王也叫过来了!”,说毕,宇文长青狠狠地盯着宇文长庆。
宇文长庆也毫无示弱地对望着宇文长青,眼神里充满着狡黠与得意。
宇文泰始终把目光放在宇文长鸿身上。
“知道为父为什么打你吗?”,宇文泰问宇文长鸿。
“知道!”,宇文长鸿轻声回答道。
“那你说,是为何?”,宇文泰又问。
“儿臣不该为着一己私利,贪图钱财,而贩卖私盐,违背了朝廷的律例!”,宇文长鸿回答。
“知错了吗?”,宇文泰又问。
“儿臣知错,儿臣罪该万死,儿臣已经准备接受陈大人的收押,与陈大人一起上京,接受皇上与朝廷的发落!”,宇文长鸿又回答。
“还算是有点悔改之心!”,宇文泰道。
宇文泰说完,又走回去对汝嫣说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汝嫣点了点头,“成王爷,这边请!”
二人进了屋。
“成王爷,请讲!”,汝嫣道。
宇文泰长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立马开口说宇文长鸿的事情,只是哀叹道:“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便是没能留下自己的子嗣,弄得如此局面……!”
“王爷何出此言?王爷有三位世子,皆是人中俊杰,辅佐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孝敬王爷,三位世子爷也定会尽心尽力!”,汝嫣安慰道。
宇文泰的神情更加哀伤了,又道:“说起我的这三个儿子,又有哪一个能让我省心?长青有勇而无谋,鲁莽行事,不分轻重,无人在他身边管制着,迟早要出大事的;长庆倒是有心智,唉……可是有时候长庆的心眼太多了些,这个儿子啊,总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父子兄弟之前的情谊他看得轻了些;只有长鸿,这个孩子,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有个好孩子啊,从小,我也是最喜欢这个孩子!我也是盼着这个孩子给我养老,也不怕跟您说,我一直有将王位封地传给他的想法。但是,这个孩子也总让我猜不透……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汝嫣也感叹道:“天下父母心,总有为儿女操不完的心!”
宇文泰话锋一转,以一种迟暮老人般的眼神望着汝嫣,“大人,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长鸿这孩子是最能靠得住的。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可是……可是,现如今,这孩子又犯下了这等糊涂事……!”
一直以来,宇文泰都是以一张寡淡而毫无表情的冷漠面孔示人,汝嫣从未见过如今晚这般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的宇文泰。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便是到了宇文泰的伤心处了吧。
其实汝嫣也大概明白宇文泰接下来要说的话了,索性主动问道:“王爷有什么话,不防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人,我不求为长鸿开脱,因为这孩子确实是犯下错了。我只求你晚些时候将他带走,可以吗?”,宇文泰终于道出目的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