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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回
从南郊宿舍回来我在三叔家里睡了整一天,期间也没用上医院输血,王谢一颗大红一颗大蓝补得我鼻血哗啦啦直流,那架势跟难产血崩的产妇似的,光卫生纸差点用去一捆。当天下午我睡醒了一起身,精神头好的直逼活蹦乱跳的大兔子,整个跟几年没下地今朝可算见世面的山炮似的,楞感觉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问题了。
王谢这边厢脉脉含情蹲我身边瞅我嘿嘿直笑,我也冲他乐,挤挤眼挑挑眉,了然地比了OK的手势。
我们俩没羞没臊的小盘算打得啪啪响,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我俩勾肩搭背走出三叔家门口,我妈催人命的电话打来了——
这一星期我都瞎忙着找王铁锤,学校里没多大心思上课,家里也没回去过。没想到时间一拖拖到周末,这都星期天了,我妈见我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家报备,终于坐不住了。
想来这事儿也确实赖我,上次王谢个二愣子啥招呼不打直奔我家提亲,可把我妈吓个半死。我当时答应给我妈一个交代,可左耽搁右磨蹭我也没正经跟她老人家沟通过。我妈估计瞒着我爸自己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越想越不妥,可又不好强硬干涉,只能拿周末做幌子硬逼着我回家去吃吃饭唠唠嗑,生怕我在外面跟人家瞎胡混学坏了。
我心里其实挺没所谓的,跟王谢处对象这事儿我没打算现在就跟他们摊牌。毕竟同性恋不是什么社会主流,弄僵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领个男媳妇过门儿这东西跟欠债还钱一个道理,主要精髓就在一个“拖”字——不是我有贼心没贼胆办事儿不爷们儿,实在是有阳关道不走,何必非死犟着过独木桥?
我主意早就想好了,一年找不着对象没事,两年找不找还不心虚,三四年一过我爸妈顶多唠叨唠叨,可五六年七八年呢,估计只要领个活物回去全家就烧高香了。我爸个老做派我不敢打百分百包票,可我妈心软,绝对拗不过我。到时候里家乐不乐意的都没了腔调,我跟王谢日子就好过多了。
小主意挺损,架不住它合适。我当下也没敢跟王谢明说,怕他回过神儿来觉得自己倍儿委屈。我只能偷偷揣着,回去好应付我爸妈。
王谢一听我晚上还得回家当时就甩脸子给我看了,我喊他一句他都不带答应的,眉毛竖的快赶上九十度直角了。我是又心虚又心酸,只好赔着笑脸哄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割地赔款做了好些个没脸没皮的让步,这才让他消了一点点气,答应我回去老老实实等我回来。
瞅他一脸欲求不满的小媳妇样儿,我心疼得怪难受的。可搁三叔家里我啥动静都不敢有,只能恋恋不舍啃了他手指头一口,告别走了。
回家后我妈没舍得给我上大刑,只和和气气问我最近在干嘛、学业怎么样之类。我从小就乖,一听我妈他老人家口风似是有心放我一马,哪还有不赶紧顺杆儿爬的道理。我马上拍着胸脯激昂表态说,自己天天背单词学英语,成绩喜人,现在拉着去考雅思托福都有底气,四六级什么根本不在话下。
我妈听了自是高兴,可还有点不大放心,就旁敲侧击问我平时都跟谁在一块,玩都玩了什么。我脸上堆笑,心里念叨着可千万不能把王谢跟王铁锤的破事儿秃噜出来,就转了转心思,把小亚个老熟人拉出来做挡箭牌了。我拍着我妈手背,诚恳说王姐姐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就把小亚号码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找我就什么时候找我,一准在宿舍背单词,绝对不二话!
这下轮到我妈不好意思了,我妈推了我脑门子一把,有些不好意思说你想哪去了,妈妈也是怕你年轻经验少,没个准数儿,自己走岔路一不小心吃了闷亏。耀耀,你从小就聪明懂事,嘴又滑,我这一时半会还真摸不清你的心思。可你得知道,妈妈一手带大你,逼你学习也好不让你谈恋爱也好,无非是想你把正当年纪该做的事情完完本本做好,不至于以后回忆起年轻的日子会后悔会觉得自己选错了路。妈妈不想你后悔,也同样不希望你觉得自己被强迫。耀耀,妈妈只想你过的更好,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这一通把我给说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我以前还不信偶像剧里家长做工作弄的男女主角寻死腻活,现在这桥段放我身上我当真跪下求饶的心思都有了。我抱着我妈肩膀认真点头,说王姐姐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保证好好过日子,不让你跟我爸操心。关于王谢的事儿你也别放心上了,我都二十好几老大不小了,是好是坏我心里都有数。真的,你放心吧!
——我话说的模棱两可,既没正面回应我妈的期待,也没把话彻底说死。我怎么也得给我妈一个盼头,让她觉得自己儿子正在经受苦难挣扎良心拷问,然后给出一个以后还是要回归社会大家庭的正派趋势。真不是我心眼坏,我实在没得选。可以指责我的做法有违常理丧尽天良,可面对自己本心意愿的选择,谁能大度到说断腕就断腕?我就一俗人,我宁可隐瞒一时也不想只要熊掌不要鱼。
其实现实生活也就是个和稀泥的事儿,人人都在打太极,撕露真相未必是最好的做法。
当天晚上我又回学校去了。等我爸回来一家子顺顺利利吃了一餐晚饭,我爸以抓紧时间学习考研为由,没注意我妈欲言又止的阻拦,又把我撵回去了。我回去后也没好意思找王谢,今天我对我妈没说老实话,心里有种负罪感,一直不大痛快。回宿舍后小亚也不在,我干脆也不干正事了,跟着三儿他们直奔网吧,准备通宵打游戏放松放松。可越发到后半夜,脱离出家庭气氛,我越发地想念起王谢了。对着显示器上一本正经的厮杀我频频走神,无意识神游着王谢睡了吗现在在干吗之类的愚蠢问题,憋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摘了耳机急匆匆跟三儿打了声招呼,出了网吧直奔他去了。
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跑家他楼下,我气喘吁吁仰头望着他房间的位置,发现屋里灯还亮着。
一点白亮亮的灯光透着白纱窗帘散出一团朦胧光线,衬着路边苍绿幽闲的老梧桐树,无端端给人一种静谧心安的感觉。我缓了口气,对着窗户方向咧嘴笑了笑,伸手摸出自己手机里看一眼,发现原来都半夜两点半了——王谢这么晚还不睡觉,是因为寂寞难耐?我有些好笑地胡乱想着,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我有他房子的开门钥匙,就不打算深夜扰民了。王谢也真属猫的,身子贼灵,我刚一掏钥匙的功夫他门哗啦一声打开了,对着楼道投射下来不甚明晰的昏黄灯光,一脸惊喜望着我,脱口说了句傻兮兮的台词——你怎么来了!
我喷了一口笑,觉得王谢此时喜不自禁的呆傻模样很像个意外看见丈夫出差提前归家的小妻子。我也很配合地搂过他脖子亲了鼻尖一口,进门边换鞋子边回了句官方对答——我怎么不能来了?
王谢呆在门口半晌,直到我换上拖鞋邀请式的看着他,他才回过神儿,拿脚尖反身一脚咣当踢上门,亟不可待地一把捞住我扣怀里,跟小猫似的拿脸蹭我脖子,含糊说了句来的好,可把我想死了!
我嘶了一声,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亲昵——我脖子那一块昨天给王铁锤啃了一口,伤口还没好全,给他用力一磨蹭又泛上一阵紧巴巴的疼,针扎似的不舒服。
王谢也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头,盯着我脖子上的圆形血痕一眨不眨,琥珀色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情绪。我抬眼正巧把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一想起这几天因为王铁锤的事儿我们俩闹出不少矛盾许下很多大话,我心里头是一阵阵发毛。
果不其然,再说话时王谢嗓音明显沙哑了几分。他有些用力地看着我,手指抹去我匆忙跑来时渗出的汗,又顺手理了理我的头发,微微低头亲了我脸颊一口,贴着我耳边说让我先去洗澡,他做宵夜给我吃。
我这才注意到王谢背心裤衩的简单衣物上隐隐散着一股油烟味,便挣开他,偏头朝厨房那边嗅了嗅,问,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厨房瞎捣鼓什么呢?
王谢还跟壁虎似的贴着我没回话,直到我又问了一遍才恋恋不舍退开身子,收回明显不对劲儿的炙热视线,偏开脑袋,近乎羞赧地挠挠脸颊,嘟囔说,前几天跟你一起吃饭,我做的糖醋鱼你一口不啃多吃,我、我吧……我就想再多练练,争取做出来的每样菜你都爱吃,都别剩下……还有,要是你不爱吃的你要跟我说,我就不买也不做了。别弄出来你不喜欢又不好意思说,我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听他含含糊糊的解释,我心头软的一塌糊涂,一种熨烫的我心尖儿都在颤抖的暖流袭上,棉花一样堵住嗓子,霎时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那天王谢烧的糖醋鱼确实有点过,糖醋比例没对,弄的味道不是很正。我又不喜欢吃酸,尝了一口不对味儿后就没再吃了。我万万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儿他吃饭的功夫都能记心上,念念不忘,以至于不睡觉要也先把做饭这种无聊的事情练好,只为我来后能多吃上几口……
我该说点什么好,我心里头乱七八糟。拿手背蹭了蹭鼻尖,我低头酝酿了半天,在脑海中把幼儿园到大学接触过的语言全搜刮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除了“谢谢你”之外的任何词汇。
王谢似乎也不需要我的语言,他看见我望着他的眼眶渐渐发红,很舒心地笑了一下,搂过我的背将我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亲我的发顶,近乎叹息地说着——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都是腻腻歪歪的时间,咳咳,皇叔!我来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