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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时间接近子夜。在地下世界,灵魂无处安放的人们,还沉醉在浮华和奢靡之中,唯有这样,他们的存活才有意义……
”妈的,fuck!老子不玩了,操蛋,见他娘的鬼!“
摩比斯坐在扑克桌前,手放在绿茸的卓桌布上,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像要一口把那加紧收钱的人吃掉。
”去他娘的屎,shi.t!“
摩比斯恨得咬牙切齿,他终于,终于,终于把钱输光了,一个子都没剩下!
不,还有。摩比斯上校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地上的一个黄色的筹码,隐约露出个”1“,摩比斯起身,离开原来的位置,完全无视了其他人,横冲直撞地走了过去,却又小心翼翼地用脚去点。
”嚓……“摩比斯小心地支楞着一条腿,军鞋的鞋底踩在筹码上。
”呲……“他的脚慢慢地挪动着,发出”呲“的声音。
历经千难万险,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拿到了!
”100的筹码,打个底注就没了,操蛋…“摩比斯自言自语着,旁边一个小厮看见了,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然后被踹地连滚带爬地跑了。
”算了……“摩比斯上校把这一个筹码在手里抛着,准备去换了现。
”上校!“
摩比斯魁梧的身形突然刹停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就像石化了一般。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异常地宁静!
”%&……%……“
地动山摇,天快崩了,地要裂了,山无棱,天地合,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星辰消陨!摩比斯上校就像张飞只身一人镇守长板桥一样,小宇宙快要爆发了:
我是燕人张飞,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风,空气,气场,杀气逼人,杀意滔天!
”你的钱掉了!“
摩比斯酝酿出来的万般威势,听见了这话,一瞬间像是气球扎破后泄得一干二净,或者说完事后萎靡不振的男人……
”哟西!“摩比斯看着孙捡起地上一百万的筹码,天上还真掉馅饼?还递到了自己手中?摩比斯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岛国人民的话!
”你小子,挺会做人啊!老子看你不错,想不想跟着我学学?“摩比斯的一副嘴脸,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
”摩比斯上校,早就听闻您身手不凡,战功赫赫,又是大首领的左膀右臂,乔万尼以后想在萨那谋生,还不得仰仗上校您!“孙这下把摩比斯吹得天花乱坠,捧到了月球上去!这要是摔下来,可不得了!
可是,摩比斯信啦!
”我TND就喜欢你这种坦率、真诚的老实人,和实在人交朋友,痛快!“摩比斯一把揽住孙,把他这小身板挤得生生发疼,不明白的人,以为摩比斯上校今晚要爆个菊花啥的换换胃口!
机会来了!
摩比斯聚精会神地盯着荷官,有着一副咸鱼翻身、翻身农奴做主人的自豪感。
”这小子他娘的,就是老子的金库!“摩比斯心里窃笑着,不过他还是自诩魅力超凡,人格魅力、男人魅力,有木有!?
”上校,我看这副牌有戏,梭哈,梭哈!“
摩比斯一听,原本心里还在纠结,毕竟同花顺的赔率还是很高的,但是他心里没底!这才出个A和10!
”小子,你TND牌技还不错,简直是老子肚里的蛔虫!“孙被摩比斯这似骂菲骂的赞美搞得左右不是,他这是夸人还是打脸呢,孙没办法,只能悻悻地赔笑。
”哎哎哎哎呦哟哟哟……“摩比斯这叫得,很勾魂,翻一张牌自己动手,在桌沿上蹭了又蹭,擦了又擦,磨了又磨,哈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都有那么大了。
翻出了J、K,桌面上的三只Q都现了,就差那梅花Q!
”梅花梅花,你他娘的来叔叔怀里,让你欲罢不能,********!“
”Oh,shi.t,sob(婊砸养的),pass.your.wind……“摩比斯一下子把多国语言(脏话)宣泄地淋漓尽致,实在是令人叹为听止!
”老子,老子赢了!“摩比斯两块胸肌抖得老高,脸上简直涂了层猪油,油光满面,春风得意!
”Man,fuck.you!“摩比斯一股脑把筹码揣进兜里,扬眉吐气、得意忘形地走了,猛地一回头,想起了什么!
”赌场就是这样,一瞬间让你成为亿万富翁,一瞬间让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摩比斯指着天大声地吼、疯狂地咆哮,孙不禁心里一颤,这人还真是个疯子!
”人生就是场赌博,赌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摩比斯抬着头,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言语之中,伤感、无奈和绝望。
”那种感觉,赌,让我置身其中,让我忘记一切,忘记手上沾满的鲜血,忘记我TND的是谁,是个人还是个鬼!“摩比斯神情激动地望着孙,用宽大而粗糙的手掌理了理向后梳的浪奔头,露出几根白透了的发丝。
”我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摩比斯笑着,那笑容里丝毫没掺杂一点虚伪,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玛利亚……“
这是圣母的名字,在地下世界外的酒吧里,墙壁上的《西斯廷圣母》,玛利亚慈祥地拥抱着幼年的耶稣。
15年前,在第十七次中东战争,战火纷飞如烟花般绚丽,那是一个让人留下无数回忆的地方……也是灾难和绝望的深渊!摩比斯率领冲锋队拿下了独裁者撒达姆的人头,他等到的不是十字金质勋章,却是中情局的撤职调查、灰色的囚服,以及他被关押在暴风城监狱中暗无天日的生活,和最后……妻子病逝的消息……
”来,喝!“摩比斯最喜欢的还是伏特加这样的烈酒!
”你喝什么?“
”waiter,来一瓶82年的拉菲!“孙打个响指,唤来了侍者,侍者对着摩比斯和孙一看,这两人就是传说中的灰太狼和喜羊羊嘛!
”来一打!“摩比斯这句话,彻底把酒吧内的人镇住了,全都投过来怪异的目光!
”一瓶,一瓶就够了……“孙刚说完,摩比斯把一沓钞票扔在吧台上,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不愉快起来。
”上校,还不如来一打伏特加,您可是喜欢这个!“
”哈哈哈……“摩比斯听着这话,感到非常痛快,一拳头打在孙身上(表示友好),孙硬抗了下来,差点内出血!
”小子,不错,老子看好你,想不想跟我干!“摩比斯十分坦率地问道:
”咳咳……“
”上校够朋友!“
”waiter,记我账上!“孙刚要把水晶牌递过去,摩比斯一把拦下他,面色异常冰冷:
”兄弟,老哥我TND看好你,你这么做不是不给我面子吧!“
”大哥,咱们兄弟俩的关系,这点钱算啥,别跟我说了,再说就伤感情了!“孙一脸苦色地说着,情深意重啊!
”你!“摩比斯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我懂了!“摩比斯恍然大悟!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够朋友!……“摩比斯拖着孙一路往外在,肩并着肩,手挽着手!结果,孙还没把水晶牌递给柜台!
柜台犹豫了一下,在摩比斯账上,狠狠地划了一笔……
孙后来翻着留下的回忆录时,上面还记着这个男人——摩比斯,33岁的年龄,原本他能成为美国最年轻的将军!
那天晚上,出人意料的是,孙并没有从摩比斯身上挖一点情报,反而安安静静地听他讲述自己在中东战争里的经历,他如何逃出暴风城,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那样,他的一生……
摩比斯和孙坐在露天的台阶上,乌云渐渐稀松,月亮探了头出来!
摩比斯注视着一百米外在垃圾堆里寻食的流浪猫,说:从我13岁那年第一次拿起枪,我这辈子就没后悔过!
”只是我答应玛利亚说,等战争结束,我就退役……“
”我没做到!“摩比斯抬起拳头,上面狰狞的青筋,一道道疤痕,有新的,有老的……
”很多事情,你以为可以等,可以以后做,谁知道……“
”再也没有机会了……“摩比斯说完后,便将刚烈的威士忌灌了一口,咽下腹中。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孙看了看摩比斯的神情,问他。
”没了,等死……“
摩比斯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搭理孙,自顾自地说了些什么,把威士忌的酒瓶扔到了不远处的墙上,听着那噼里声,走远了。
第二天……
”德古拉,你来了……“
在萨那的总统府里,叛军首领彼得拉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古巴雪茄,眼神平视着远方地平线上太阳的东升,瞥了一眼德古拉,就收回了眼神。他的神情似乎沉思着什么。
”你知道吗,摩比斯死了。“
”横尸在百慕大街的路边……“
彼得拉克深吸了一口,胸廓开始扩张……突然,他的眼神凌厉地瞪着德古拉!
德古拉的手按耐不住,向背后摸着……
”找到凶手,我要活剐了它!“
彼得拉克说完话,便止住声,转过身背对着德古拉。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暗自产生……
而在未占领区,闪电VX战机的发动机在天空中轰鸣、回响着,白鸽也在天际飞翔。
政府军正在积极筹备着战略物质,似乎要展开大行动,一场可能决定也门最终归宿的战争,正在悄然孕育。平静之下,暗流涌动……